大内改嫁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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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公主见到窦湄来找她,立刻欢笑起来小跑到柱子后面躲藏起来。窦湄直直的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手在摸索着寻找。
“儿在这呢!”见着窦湄找不到她,她欢快的喊了一声,然后眼瞧着窦湄要照过来了,赶紧又躲到另外的地方去。
千秋殿里,萧珩展开双臂让宫人将身上的圆领袍解开,弘文馆里自然设有冰块,但是这一去一回,光是路上的热气就很重,所以里面的交襟衣后背已经湿透了。
当几层衣衫解开,露出修长肌肉均匀的身躯,萧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关中的夏日炎热难耐,并不好过。就算在殿内放上盛满冰块,去殿外走一圈,衣衫都要湿透了。
眉目清秀的宫人手持用温水绞过的锦帕给他擦拭身体。萧珩肢体匀称肌肉的轮廓微微凸出,他有鲜卑人的血统,但却并不是和那些碧眼胡儿一样肌肉贲张,看着赳赳武夫的模样。在一群年少的宫人面前展现自己不着一缕的躯体,他没有觉得半点害羞。宫人们垂头低眼的给他擦拭干净身体,又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衫拿上来。
换过衣衫,将头发又拢了一次梳成发髻戴上发冠,他起身向甘露殿走去,“公主在书房吗?”他问道。问的人是弯腰跟在身边的苏寿善。
苏寿善弯下腰道,“听说公主这会正在书房里呢。”
萧珩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似乎想到什么,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笑意。
甘露殿的内侍见到赵王萧珩的身影纷纷弯下腰来,宫中人都知道六大王和襄阳公主关系极好,公主更是不喜欢六大王离开。六大王刚刚长成人需要和大臣一同朝拜拜舞于天子的时候,公主以为兄长要出阁了,对着圣人哭,结果圣人是更加不想让六大王过早出阁,干脆从卫王的例子,能拖则拖。不过看着这架势,就算六大王能够出阁了,也不会像其他庶出皇子一样,直接被命令到封地上。
圣人对于三个嫡子是十分疼爱的。
圣人对庶子们是年纪小小就被派到封地,而对嫡子却是一直留到成婚生子了也舍不得放到封地上去。所以就算六大王出宫了,也会在长安继续呆下去。
萧珩走到书房,书房内的奏章码放的整整齐齐。他见到一个眼生的年轻嫔御跪坐在书案前。
除了这个嫔御还有内侍之外,书房里没有其他的人了。
张孟正在整理窦湄写好的节略,她一抬头见到书房里多出了一个少年,先是呆了一会,然后立刻从茵蓐上起身拜倒。
“妾拜见大王。”
宫中的男人,除去那些没了阳根的阉人,就只有圣人还有没有出阁的皇子们了。而眼前少年的年纪,实在是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而到了年纪还不出阁的皇子,她也只能想起那位六大王。其他的庶出皇子到了十岁上头,就会出阁甚至不在长安停留多久,前往封地。只有嫡子一直留在长安。
萧珩唇角带笑,他轻声说道,“才人起来吧。”
张孟起来,脸儿低垂着。眼睛半点都不敢乱看。
“才人可看见了公主么?”萧珩问道。
甘露殿的公主,除了襄阳公主之外,还会有别的公主吗?
狭长的眼眸中的光彩没有半点的减少,他声音温和有礼,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张孟原本遇见嫡出的皇子,心里有些紧张,结果当她听到六大王这样温和的问她话,甚至是有些纡尊降贵。她心里头原本的紧张也松缓了一些,开口说话的声音也不抖了,“贵主和湄……”她舌头一下子打结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窦才人在侧殿。”
萧珩点了点头,“有劳才人。”说罢转身离开。
张门跪在那里,等到萧珩人都走出去见不到了她才敢从冰凉的地上起来。她坐回到茵蓐上时才想起,自己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六大王。六大王来书房就是找公主,这对兄妹是真的关系好啊。
萧珩步伐不快不慢,当走到侧殿外,他听到了小女孩娇嫩的带着无限欢乐的声音,“儿在这呢,阿窦到这里来找~~”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听得人都想也跟着笑出来。
守在门口的小黄门趋步上前替萧珩脱掉脚上的翘头履。
“公主正在和谁嬉戏?”萧珩问道。
“是窦才人。”小黄门恭谨答道。
萧珩瞟了一眼在身后跟着的苏寿善,明明只是无意的一瞟,可是苏寿善背后的汗唰的一下就淌下来了。
作为有品阶的内侍,让服侍的主人来来回回走了两遍,是不称职的。
明明就是在大热的天里,那一眼却是叫他遍身发寒。
萧珩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小公主欢笑着躲藏,跑起来襦裙的裙角也飞起来。
被蒙住眼睛的少女伸出手摸索着,手臂搭着的披帛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略带焦急的弧度。
“儿在这里。”襄阳公主玩的很开心,她躲来躲去,而窦湄左右摸索却最后摸了空。
萧珩见着妹妹一张小脸蛋兴奋的通红,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那个少女。
他知道妹妹在甘露殿中缺少玩伴,虽然那些大长公主和长公主们都有孙女或者女儿,但是能和她能够对上性情的却很少。
而那些服侍她的宫人是不敢这样和公主玩闹的。
“在这呢!”公主喊了一声,却换了一个方向躲了。
窦湄脚下转了一个方向,朝方才公主说话的方向走去。
她在黑暗中本能的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一个人,她试探性的说了一声,“贵主?”
襄阳公主在帷幄后伸出头,见到窦湄站在萧珩面前,她笑弯了眼,阿窦还是找错人啦。她食指竖起来按在唇上对守在那里的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宫人得令,哪里会透露半点公主的消息。
于是窦湄稀里糊涂的手就伸了出去,襄阳公主稚龄,比她矮了差不多一个半头,她反射性的就按着公主的身高去摸。
面前少女不知情,微微歪着脸儿伸出手去,却是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夏衣轻薄,指尖的温度透过那几层薄薄的衣料传来,一直沁入了肌肤。
他低着头,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少女。嘴角的那抹弧度不但没有垂下去,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窦湄一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后退一步。扯下蒙在眼上的布巾,她抬头一下子就望进了一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里。
萧珩噙着嘴角的笑,双眼看着她。
“你认错人了。”他眸子里清晰的映出她的面容,说道。
窦湄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她垂下头去。随后想起要行宫礼,她弯下腰去。
萧珩侧过身不受她全礼,等到他还礼之后。襄阳公主也出来了。
“贵主,妾得回书房了。”
好好的才人不在书房当值,跑到侧殿和公主玩闹。若是不追究也就罢了,要是追究起来,襄阳公主不会有任何事,但是她这个小才人会不会到暴室里呆着却是很说不定的。
“阿窦别怕。”襄阳公主并不是不知道嫔御害怕什么。“要是有人问起,儿自然会对耶耶说。”
后宫嫔御有时候犯错了,生死不过就是圣人的一句话而已。公主这样倒是下了保证了。
窦湄对着襄阳公主一礼,面对着萧珩和襄阳公主趋步退了出去。
萧珩一直看着她的身影退到他看不到的帷幄之外。
窦湄走在宫道上,她的手心里攒着的全是汗珠。
做妾,哪怕是天家的妾,也就是这样脸面丧尽,恐怕就是宫里养的那些狮林犬都比她这个才人要值钱。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女主,不觉得做妾光荣,哪怕是做皇帝的妾,她也是觉得不甘心。明明可以嫁个清白人家有正室的脸面,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老皇帝的小老婆。
、平康坊(补更完毕)
窦湄在书房上值,结果被襄阳公主拉去玩闹。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人记得,或者说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七夕的晚上,后宫的嫔御们要祭星。窦湄只是五品的才人,还在掖庭里呆着,不能和后宫的嫔御一样相聚拜星。掖庭的四品以下的女御们,自己相聚在一起,摆上香案一一拜星。
窦湄也只是去了一会就回去了。她今夜里也没有再练王字直接就睡了。这叫服侍她的宫人很是觉得惊喜。
窦才人其实一点都不难伺候,但是晚上她是要练一段时间的字。等到歇息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今日窦才人这么早休息,倒是让她们很是开心。才人睡了,她们也正好有机会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宫人们放下纱帐之后,除去要值夜的宫人之外,其他人轻手轻脚的退出来偷溜着去看蜘蛛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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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殿里因为居住着的是还没有出阁的皇子,年轻貌美的宫人还是有几个,而且都是近身服侍的。不说都知道那是安排给六大王床帏之间用的。
今日圣人设下歌舞,萧珩并没有观赏多久,等到中途面上就有了醉酒的样子。皇帝担心他不胜酒力,也不要他陪到底,叫人扶他起来到后殿里喝些醒酒的温汤,回千秋殿休息。苏寿善不放心那些小黄门,招过自己的徒弟,一边一个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萧珩坐上步辇。
那是圣人不放心,亲自派来的。
在大内里能用上步辇的,除去皇帝皇后就只有太子了。而且圣人亲自派来步辇,苏寿善是觉得圣人真心疼爱六大王。
萧珩扶着身边黄门,朦胧着醉眼,看见那顶步辇,却迟迟没有上去。
苏寿善扶着发觉六大王没有半点要上步辇的意思,不禁轻声问道,“大王?”
萧珩摇了摇头,“御用之物,我怎么能随意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叫他们回去吧。”、
“啊?”苏寿善没想到萧珩会推辞圣人派来的步辇,“大王,您……”都醉成这样了,不坐步辇真的可以么?
萧珩抬起了头,声音里仍然带着一丝醉意,一双狭长的眼睛也因为这份醉意而水光潋滟。
“耶耶派来步辇固然是担心我,不过身为子不当随意用父亲的所有之物,身为臣子也不该僭越。”说完,萧珩微微一笑,那些抬辇的年轻宫人见到年少俊美的赵王那一笑。不禁心如鹿撞,在圣人那里服侍的宫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宫人,
年轻的宫人见到俊俏儿郎,即使宫规在前,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春心浮动。
张孟今日从掖庭里被召了过来,她手里的琵琶向下抱着,一手拿着拨子拨动琴弦。上座的皇帝闭着眼享受着美人奏出的乐声。
张淮站在殿门,一个小黄门将萧珩的那些话告诉给张淮。
张淮听说后,满脸的为难。
他在圣人身边服侍了很多年了,知道圣人很喜欢赵王,派去步辇也是怕赵王酒后受凉,如此赵王这么一推辞,倒是叫他不好和圣人说了。
张淮犹豫一下,还是上前去,这种事情他不亲自告诉圣人,总有一种他在逃事儿的感觉。
“启禀圣人,步辇又回来了。”张淮站在那里恭谨道。
“回来了?”皇帝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疑惑,他缓缓睁开眼睛,略带一丝疑问的看向站在那里的张淮,从甘露殿到千秋殿,就算是快步走,也要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王赐辇不受。”张淮将小黄门说的那些萧珩说的话又给重复了一边。
皇帝听了之后,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笑容。这个嫡三子从小就熟读孝经,没想到他还会这么做了。
“待会叫医正到千秋殿。”皇帝道。
“唯唯。”张淮应道。
千秋殿内殿,床榻之外的帷幄已经放下,香鸭炉之中吐出芬芳的氤氲香气。
两名青春貌美的宫人垂首侍立在那里,随时等候着床帏内之人的吩咐。
萧珩闭眼睡在榻上,睡之前甘露殿派来医正看了他没有被宫道上的凉风所侵扰,又开了解酒的方子熬汤喝下。
这一觉应该是很好的。
侍立在帷幄前的宫人,隐隐的听到里面有些喘息的声响。今日夜里是没有宫人侍寝的,小宫人不禁觉得奇怪。
过了好一会,小宫人都快被睡意给弄得一头砸在柱子上。结果就在她差点一下头砸在旁边的器物上时,听到了帷幄内嘶哑的嗓音,“热汤。”
宫人闻言立即叫人端来热水帕子等物。
“都退下。”就在宫人要撩开帷幄的时候,听见里面说了这么一句。
“唯唯。”宫人们不明所以,但是大王都这么吩咐了,她们也只有去做。窸窸窣窣一阵后,内殿里安静的有几分叫人害怕。一只修长的手从里面探出将垂下的帷幄给拉开。萧珩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他的后背和脖颈处起了一层汗珠,将衣料打湿,面庞红润的有几分不正常。
他走到装着温水的折边铜盆面前,将手按了下去。温热的水漫过了手背,旁边放着净手用的澡豆,他随意抓过两颗。手指间的黏稠被澡豆的滑腻给淹没。他垂下头仔细的清洗自己的手。头上的发髻早就散开垂下来,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他一言不发仔仔细细将手给清洗干净,他也不是什么没有经过人事的无知小子。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到他的头上,还是有些哭笑莫名。
耶耶在千秋殿里放了好几个长相出众的年轻宫人,至于是做什么的,就算不说他也是心知肚明。貌美少女,可不是用来给他解长夜寂寞的么?
不过,那也要他想,不想,就算再美看着也不过是和个泥塑的一样的偶人。
想起在侧殿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