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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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梦朝把一切收在眼底,不动声色。
芳竹坐在软榻上一边,柔声问:“不知殿下是从何学到这布阵之术的?”
君梦朝轻轻地吹着茶杯的热气,淡淡说了句:“太傅。”
“想必定是位了得的先生。”
“不错。”
芳竹问了许多,但都被君梦朝三言两语地挡了回去。
就在他心里暗暗着急的时候,君梦朝突然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到:“听说你只想委身于本王?”
芳竹面色一变,但又立刻恢复笑意说:“芳竹倾慕殿下许久。若是殿下愿意,芳竹自然也是愿意的。”说完竟是灼灼地看着君梦朝,眼底有不为人所查的心虚。
君梦朝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
芳竹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
“可是你长得太丑了。”君梦朝突然冒出这句话。
芳竹心里顿时火起。从小他就是众人宠爱的对象,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说他有倾国倾城之貌,如今这楚王竟然说他丑?
还没等芳竹反问,君梦朝已是开门走了出去。
芳竹气的浑身颤抖,突然听到外面有呲啦的声音,出门一看,院里的粉色纱布阵已经被人划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听到远远的君梦朝的声音传过来:
“本王这朋友愚钝得紧,坏了公子的轻纱自会赔偿。”
芳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那边,吸了些许脂粉香的苏烟神色有些不大清醒,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才好了些。
“这香味如此厉害,要是那些官员在此吸了,那不是有什么说什么。”苏烟心有余悸地说。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君梦朝这般的好功夫。
君梦朝皱眉说:“这芳竹也不是个简单小倌。他所用的阵法可不一般。你去查查这天香阁,里头一定有猫腻。”
“好。”苏烟应答一声就骑着马和君梦朝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君梦朝骑马回到了王府。刚下马就有侍儿禀报说王君在书房等候了一整天。
推开书房的门,入目之处却不见墨青的身影。四处寻找了一番,君梦朝才在一排书架之后找到了倚在小榻上已经睡着的墨青。
虽然心里还隐隐有些怒气,但毕竟是新婚,又几天没见,君梦朝还是小心地把他手里的书拿开,轻轻地抱起准备把她放到书房的床上去睡。
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怀中人在轻拉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墨青已经醒了。
“房中冷,还是睡到床上去。”面对清醒的墨青,君梦朝还是摆出了一丝的冷意。
墨青没有回话,他隐隐闻到了君梦朝身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男儿的脂粉香。
把墨青放到床上后,君梦朝就想离开,却被扯住了袖子,一回头就看见墨青专注的目光。
“妻主,可不可以留下陪墨青。”墨青声音很低,但字字清晰,像是在确定着什么,听在君梦朝耳里跟炸开一般。
她不知道今儿墨青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所以她坐在床沿,既没有回应墨青的请求也没有离开。
墨青越发窘迫,最后咬了咬嘴唇,主动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君梦朝没有回头,光是听声音她也知道墨青在做什么,一怒之下回头按住墨青的手说:“你就这么作践你自己?”
可是刚说完,君梦朝就后悔了。
因为她回过头才看见墨青正在无声地掉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滴在被子上,晕开了一片的水渍,也浇熄了君梦朝的怒火。
她这是第一次见墨青哭。之前的墨青总是淡然的。即使是被后父算计险些失身,他也只是万念俱灰,并没有留眼泪。他总是安静乖巧,从不提出任何自己的想法,直到这刻,君梦朝才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了解自己的王君。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因为只要是她喜欢吃的,他都会乖乖地一起吃下去;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儿的衣裳,因为只要是她送的,他都会欢喜地接下;不知道他平时爱干点儿什么,因为她总是强行把他圈在身边,并没有主动询问过,他也不会主动说。
墨青就像是一个没有性格的人。虽然一开始,确实是那份淡然吸引了她。
君梦朝心中愈发愧疚,伸手拭去墨青留下的泪,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是我话说得重了。”
这时,一向对君梦朝逆来顺受的墨青突然反抱住她的腰,紧紧地,仿佛她随时会走一样,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浓浓的鼻音:“妻主千万不要丢下墨青。”
君梦朝浑身一颤,摸着他的头笑道:“我怎么会丢下墨青呢?”
墨青依旧把头深深地埋在君梦朝的怀里,抽泣着说:“长乐弟弟的事我不怪妻主。我只是觉得自己居然庆幸那天被妻主救了,嫁过去的人不是我。”
君梦朝一顿,自己竟然误解了他的心思。
墨青继续说:“这几天,妻主,还有脂粉香……”墨青哭得厉害,话都说不清楚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怀着对失去君梦朝的恐惧,加上老太君的一番责问,墨青表面的平静终于被击溃了。
君梦朝听完,心里充斥了对墨青的怜爱。没想到自己只顾生闷气,竟是没有注意到墨青这几天都是在这种痛苦中度过的。
他毕竟才十几岁,比自己小了好多岁。倒是自己显得孩子气了。
她轻声安慰着墨青:“是我错怪你了。为妻怎么会不要你呢?这脂粉味儿是苏烟沾到我身上的。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以后怎么帮我生小墨青。”
墨青听她解释,知道她是怜惜自己的,心中稍稍安定,又听她提起孩子的事情,心中真是又羞又悲,一时百感交集。
最后墨青哭累了,在君梦朝怀里就沉沉睡去了。
君梦朝看着墨青的睡颜,小脸上都是泪痕,几日不见,他竟是又瘦了。
她抱着墨青睡了一夜。
第二天,府里的人就都在说王爷王君又和好了,因为服侍王爷的侍儿亲眼瞧见王君睡在王爷的怀里不肯起呢。
老太君听说了这事,满意地点头,回头就去烧香拜佛求孙女去了。
君梦朝对那些流言不置一词,第二日开始,她就继续留宿在了青园。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君梦朝和墨青反倒更加亲近了。
她特定询问了子木关于墨青的喜好,吩咐厨娘做饭时一定要加上王君喜爱的菜。看到墨青吃饭时那种惊喜的表情,君梦朝也是心中大悦。
她一向知道墨青喜好看书,于是把自己藏书的房间钥匙给了墨青。没想到,墨青一天到晚待在那儿,要不是君梦朝拦着,他甚至可以看一整晚的书。
君梦朝有些不乐意了,规定了他一天只能看一个时辰的书这才作罢。
“你又不能做个男状元,看这么多书作甚?”君梦朝打趣他。
墨青放下手里的《策论》,摩挲着书面说:“爹走的时候我还很小,但我记得他总哭着对我说我要是一个女儿家就好了。我当时想着女儿男儿哪里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女儿家可以读书习字罢了。所以我就偷偷去学字看书,不知不觉也就看出趣味来了。”
君梦朝听他说得凄苦,心中一动,也就不再管他看书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这天苏烟来访的时候,君梦朝正和墨青在书房斗字。
这是她俩想出来的游戏。一方写一个字,另一方添,不断添下去,做成一首诗,最后两人共同评判哪个字用得最妙,哪个又是最糟。君梦朝往往惊叹于墨青的文思敏捷。
苏烟和君梦朝无理惯了,也不等侍女通报,直接就开了书房的门,刚好瞧见君梦朝借着斗字把墨青圈在怀里。
突然有女人闯入,墨青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君梦朝身后。君梦朝抬头看时苏烟站在门口笑得一脸暧昧,心里不爽被搅了好事,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嘛?”
“来瞧瞧你这新婚燕尔,满室春光啊。”苏烟嘴上没谱,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感受到身后的墨青愈发羞涩,君梦朝自发觉得是苏烟欺负了他,转身拉住墨青的手说:“咱们走,不用理会她。”
苏烟拦住她们的去路:“我还没见过王君殿下呢。”伸出头朝着躲在君梦朝身后的墨青笑道:“王君殿下,我叫苏烟,是你家王爷大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想知道这楚王爷小时候有什么破事,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墨青听她叫苏烟,想起上次就是她把脂粉香沾在了自家妻主身上,害的自己误会妻主不要自己了,对苏烟的印象顿时差了许多。而且君梦朝在他心中那么完美,这个人居然这么讨厌说她的坏话。当下决定以后离这个叫苏烟的远一些。
苏烟瞧着墨青不但对自己没有丝毫好感,反倒是警惕地看着自己又躲远了些,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被好友拿来背过黑锅。
君梦朝对于墨青对苏烟的警惕很是满意,她自然希望墨青眼里只能看到自己这一个女人。她得意地看了苏烟一眼就牵着墨青的手送他回了青园。
等到她回到书房的时候,苏烟还坐在椅子上思索自己到底哪儿做的不对让墨青讨厌了。
君梦朝心情甚好地坐在椅子上,对苏烟说:“说正事吧。”
苏烟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坐着说:“那天香阁被抄了,不过让那芳竹跑了。”
君梦朝手轻叩桌面:“怎么打草惊蛇了?”
“走漏了风声。”苏烟皱眉,“那天香阁甚是奇怪,我们特地安排的人根本进不去,反而被察觉了。在他们要跑之前我寻了个由头让京兆尹封了它,可是只抓到了鸨公和几个小倌。那芳竹却是不见踪影。”
“看来那芳竹才是真正的主子。”上次从那鸨公的态度和芳竹的住处,君梦朝就已经猜出了一二。
苏烟问:“你觉得这背后是谁在捣鬼?”
君梦朝冷冷一笑:“有这实力,同时又对我感兴趣的,还能是谁?”
苏烟心中也是这般猜想,不由担忧道:“他们如此明目张胆,怕是有大动作。”
君梦朝眸光闪烁:“怕了他们不成?”
苏烟听此,也是展眉大笑:“不错,一群鼠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两人在书房里商量对策,那边却有个下人进了青园。
“什么?墨家大夫郎请王君过去?”子木惊讶,拦住墨青担忧地说,“我去找王爷去。”
墨青拦住他:“父家来请,去喊王爷做什么,徒让人看了笑话。”说完便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带着子木坐着马车去了墨府。
墨府里,院子里又传来瓷碗被打碎的声音,立在门后服侍的侍儿缩了缩脑袋,互相看了一眼。
自从这二公子从章家逃出来后,就性情大变,以前在人前还会装得温婉大方、知书达理,如今却是无端就会辱骂下人,也不知砸坏了这院里多少东西。
严氏走进屋子的时候,正有一个侍儿留着眼泪,脸上红肿地蹲在地上收拾一地的狼藉。严氏心里一酸,把侍儿赶了出去,关上门坐在床边拉着墨长乐的手。
在墨府养了几天,墨长乐的伤势好了许多,虽然气色渐渐恢复,但这满脸的扭曲和愤恨却是生生破坏了原有的美色。
“爹!”墨长乐一见严氏来了,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冒,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严氏的衣袖。
严氏看着心疼,只能忍着泪安慰儿子:“长乐不哭啊。”
墨长乐咬着牙,满目的恨意看着严氏大喊说:“爹,我恨呐,都是墨青那小贱人害得我!”
严氏一听,也是攒紧了拳头:“墨青那个小杂种,爹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爹刚刚已经派人去叫他来了。长乐啊,你的仇爹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了!”
墨长乐一听也止住了哭,急切地攀上严氏说:“杀了他!爹,你一定要杀了他!”
严氏抚摸着墨长乐的头发,眼里尽是恶毒的光芒:“现在还杀不得他,至少不能脏了咱们的手,爹自有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抚好墨长乐,严氏到了前厅,这时墨青也刚刚到了墨府。
“拜见父亲。”墨青朝严氏行了礼。虽然这严氏三番四次想要加害他,但在外人面前,他们仍然是名义上的父子关系。
“你起来吧。”严氏压住心里的恨意,叫墨青坐下。
下人很快上好了茶,但墨青却没有喝。严氏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以为这样我就对你没有办法了?
“不知父亲喊墨青回来有何事?”墨青开口便问。
严氏故意皱眉,露出一副虚弱不堪的神色:“还不是为了长乐。”
墨青心里一跳,继续问:“长乐弟弟怎么了?”
严氏叹了口气说:“那章家如此虐待长乐,我们是一千万个不愿意让长乐再回去受苦的。可他们毕竟是拜了堂成了亲的,章府最近总是派人来要人,我们也实在没有理由继续留长乐在家了啊。”
站在墨青身后的子木闻言撇嘴,若是当初是自家公子嫁到了那章家,你们哪里会管他的死活,只怕是希望那章家早早虐死了公子才好呢。
墨青怕是也想到了这点,心里对墨府其实并无多少期待与感情,只能接着问严氏:“不知父亲预备如何?”
严氏见墨青终于问出了这句话,顺着就回了句:“若是楚王君出面说服那章家二娘与长乐和离,想必他们也不敢不答应。”
这就是要仗势欺人了?墨青心里并不愿意给君梦朝带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