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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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老爷,回来了 。。。
“老爷,回来了,快,四喜准备热汤。”
白老爷一进门便看见团团围绕着自己的夫人们。大太太乔珍珍百年望族乔家当家人的姐姐,有一定生意上的往来。虽然年过年近三十五但保养的很好,肌肤白皙光滑的几乎看不见皱纹。细长上吊的丹凤眼不怒自威,唇稍薄略显刻薄。三姨太美钿是大户人家的遮女,后来跟了老爷,为人柔软胆小。
眼光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却对上妻子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二姨太她身体不舒服,从昨儿起就开始发烧了。”美钿细声细语的接上嘴,谁不知道老爷最疼最喜欢的便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二太太啊。她嫁进白家快六年了,见过二姨太的面屈指可数,刚进门那天是印象最深刻的,那个人穿着浅紫色的短襟袄裙,盘扣从修长的颈部蜿蜒而下,宽大的袖口露出藕一般洁白的手腕,无名指与尾指各戴了镶红钻的指套。那张美丽的面容给她的冲击力就算现在还是依然存在的,不要说老爷了连身为女子的她都不禁喜欢上那张脸。不过她的身子似乎不好,几乎从不露面。
“过来吧。”白惊涛淡淡的开口,眼睛瞄了下门口的黄包车。
“是,爷。”娇滴滴的声音传出了。
大太太的眼睛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然后敛下目光隐忍住。三姨太有些好奇的看过去,在某方面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她明白像老爷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只有她们几个女人,在外面或许还豢养了好几个,只是她们装作不知道罢了。反正没带到宅里,何必自寻烦恼呢。
下来的是个穿着粉红色洋装的女人,年轻貌美,身材妖娆,烫着大波浪的长发在□出来的胸脯上一晃一晃。
“太太好。”
她看向大太太,一脸讨好的样子,可惜人家大太太一脸冰冷理都不理她,她嘻嘻笑了一下,对上了美钿。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软柿子,不用花心思对付。接下来要了解的是传闻中的二太太,据说她嫁到白家差不多又十年了,别说太太们了就连下人都很少见到,神秘的要死。
“好了,都下去休息吧。”
金丽丽马上挽住白惊涛的手,“爷,今晚。。。。。。”
“坐了几天的车也累了,休息吧。”他的说辞有些含糊。
“是,爷。”
大太太的又扬了下眉,其实只有她清楚老爷根本不是累了,而是想要去见那个人了吧。那个当年不择手段要来的人,想起当年的事情她寒颤了一下便不愿再回忆了。那个人也真可怜,被老爷看上了婚事搅黄了被亲人送上门。就算到这里十年了,恐怕还怨恨着老爷吧。
房门啊吱响了一下,昏黄的光线被从被打开的缝隙里照射进来。佳人倦坐在梳妆台前,神色淡然。
“不是说病了吗,怎么还不休息。”
他冷哼了一下。
“你不是要回来了,我哪里还睡的着啊。”你不在我才能安稳的过几天舒坦日子,他心想,却也不敢开口反驳他。
“弥生。”
“不是带了新太太过来吗,那就赶紧滚去他哪里,免得我们两厢看厌。”
佳人微微起身却被白老爷按住肩膀,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这桎梏她自由的双手。这双手就像钢铁一般死死的缠绕在他身上,永远不曾消散过,真是让人打从心底憎恨,真恨,这个人为什么不马上死去为什么!!!
白老爷将他的身体缓缓的转过来面对自己,纵然有再多的不愿意眼里也只能看着他,总第一眼见就对这个有着偏执的欲望。他的面容还是如初见一般,容颜不退,越发艳丽。
“睡吧!”包含欲望的声音,今夜如果是难逃一劫吗?
他骤然压在身上的躯体,高温的,哪怕内心再怎么害怕还是不得不接受他。这样畸形的身体要容纳他还是很勉强,痛,没有一次不痛,只是慢慢的接受麻痹了。
“弥生。弥生。弥生。”白惊涛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啊~嗯~”无力的喘息着,呻、吟着。
弥生无力的抓着纱帐,思绪慢慢的随波散去。如果那时候不曾撞到他,不曾喝下那装有春药的红酒,不曾误上轿车,那么多个不曾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结果吧。这样的躯体连自己都厌恶着,他为什么就那么迷恋呢,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原本该平坦的男□官的下方却有着小巧精致的女□官。如果没有这个自己大约会很幸福吧。
迷惘的望向沉沉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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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太太 。。。
一夜春风之后,明亮的光线刺激着眼眸,不得不睁眼,灼热的呼吸在颈部吐露着。一睁眼就看着这张脸实在高兴不起来,腰部仿佛断裂一般麻痹且酸痛着。整整十年了,几乎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这张脸,就算染上浅浅的风霜,这男人面相上的冷峻也从未改变过,锐利的仿佛一把开封的宝剑随时能伤人。
“醒来就起来吧,别压在我,我腰痛。”推了一把男人,却反过来被他翻身压在身下。
抵在弥生腿上的东西瞬间让他黑了脸。
“怎么办呢,弥生。”
“不行,昨天一个晚上了,你……唔……嗯……”话还为说完便被压回喉咙里去了,被动的承欢着。
四进四出的宅子,看着不大,占地却极宽。莅临山腰上,身后是一片茂盛参天的古树,城墙高达近五米,古时据说是大官的宅子,在这玲珑镇也有百年的历史了。大气,雍容。弥生居住的院子是北院,这是后来填平了水池造的,两层楼,一般他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人没眼界到来打扰他。只是今天例外了,不速之客一早就来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吵?”撑起手臂,锦被滑落,露出不满斑驳青痕的身体。
“回二太太的话,是爷带回来的女人找上来了。”回话的是贴身丫鬟百草。
“太太要起了吗?”
“嗯。”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帷帐里伸出苍白的手臂搭在百草的手腕上,然后腰间只围着白巾的弥生大刺刺的出现,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散在腰间,细长的眼眸满身讽刺。
“他呢?”
“老爷已经去饭厅了,老爷说二太太若是醒了便过去。”
“知道了。”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眸,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习惯了掩藏情绪。
“老爷,那李都统来了,就这样安排了。”金丽丽贴着白惊涛娇笑着,丰满的胸部随着白色的蕾丝边襟口微微晃动,诱惑着。
“嗯。”仿佛没看到一半,白惊涛轻轻的押了口茶。不是没看到金丽丽的露骨的视线,只是刚刚从弥生那处出来实在没那个心情。喜欢带着她不过是那侧面极似弥生罢了。冷冰冰的却在床底之间露出无人能及的妖媚,蛊惑着自己,从来陷进去的只有自己,弥生他总是很冷漠,像是关上门窗不在理会世事,但是他清楚只要还有机会弥生会毫不犹豫的逃离这座囚牢。这也是他为什么让金丽丽来这里,这个女人阅历厚处事圆润,有她在能解决很多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太太,您说老爷会将她收房吗?”
“不就是长得像他些了吗?本尊都在,替代品又有什么用。”谈定的喝了口茶水,就凭昨夜那人迫不及待的去见他她就敢肯定这女人进不了白家,有她在她也不允许这种风尘女子进入。
随着轻轻的踏步声,白惊涛望向门口,穿着浅蓝色的短襟紫色近黑的袄裙,绣着粉红色的桃花。一股浓厚的古韵扑面而来,他的美仿佛让人自惭不如。大太太与他相比略显生硬,美钿则略显柔弱,就连金丽丽在他面前也略显世俗。
“身子骨怎么样了。”
“死不了。”
“开饭吧。”适时的出生打断了弥生和白惊涛之间的暗涌。
“弥生,过来这边。”
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到他身边,这顿饭让他有些寝食难安,他是觉得我屈服了吗?不对,他还没愚蠢自大到如此,那么又是一场敲山震虎么?
“咦?弥生,听上去像个男生的名字。”金丽丽有些困惑的说道。
刚说完,弥生的身形便僵住了,片刻后仿佛冰雪融化般对她露出恍惚的慵懒的笑容:“我家里从小就盼着有个男孩,所以给小孩取的都是男孩子的名字。”
“哦,原来如此啊!”
“过几天家里要来客人,可不要失了礼节。”
“是,老爷。”齐齐说道。
弥生颔首,果然如此,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好心,一次次给予希望又一次次看着失望,然后绝望,不就像打消我逃离的心意吗?整整十年了,不但雌伏在他身下,连人生最美好的岁月全都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掉,如何不怨恨,如何不想逃离。
简略的吃了几口,正想着搁筷离开的时候听见金丽丽说道:“爷,据说李都统会带着近卫军过来,这……”
“无妨,到时候自有人会处理这个问题。”
“来的人越多越好。”他的笑容有些诡异,又有些胸有成竹。
或许,这也是个机会,逃离这个笼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码多点的,精力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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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偶遇少年 。。。
几日过去,李都统如约而至。带来了他三房姨太太和副官,以及唯一的一个子嗣李亚。弥生是站在高楼上看着他们进来。有一个小小少年引起他的注意,年时且张狂,满脸的不耐烦。就是这个人了,年少阅历不够,能帮助自己逃离这个囚牢。要如何躲避白惊涛的爪牙呢,要如何接近他并且让他喜欢自己呢,还能不让那个男人看出一点点端倪,要不然会再次经历地狱般的惩罚。
“这些人要住到什么时候,吵死了。”
“大约要住上十来天。”百草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我缓缓的走出高楼,已经忍耐了十年了,终于机会还是等到了。
“弥生,今天你也累了,休息吧,家宴也不用去了。”
一句话打死了所有的期待,忍着要瞪去的冲动。安然的接受着,至少表情上他从未有过波动。
“谁稀罕去,给我滚吧。”拉拢腰上的被褥,将脸埋在枕芯内。至少这一刻不需要伪装表情。听着离开的脚步声,拾起衣服披在身上,整个房间内都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让人作呕。
来到后院的花池,宁静的,一轮圆月高挂天空,多少个夜晚都是在这样的凝视里度过的。
背后一阵响动,弥生警惕的望向身后,然后看着空旷的漆黑的空间。
“不要跟我装神弄鬼,白惊涛你给我滚出来,整整十年了,你觉得我还有在去寻死的念头吗?你也太看的起我了,你也太小瞧你那些卑鄙下作却让人恐惧的手段了。给我滚出来,难道我连一点独处的时间都没有吗?我是你的傀儡吗?”愤怒的口不择言,被压抑的情绪顷刻间压迫平静的表现。
回应他的只是树叶抖动的簌簌声而已。
“好,你不过来,我过来。”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一伸手被拽住柔软的发丝,一把拽上来才发现是个从未谋面的年轻男子,是随行而来的客人。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对不起,我迷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李亚的同学,只是出来透气的。”青年稚嫩的脸上那点点懊恼,还有一点点惊艳都被弥生看到眼里。或许,这个可以……
“不,也是我心情不好,向左走大约五十步再右拐,是厨房,你去那边自然有人会带领的。”微微垂下眼眸,嘴角是若有似无苦涩的笑容,哀怨绵长。
“你……”
弥生只是勉强的看了他一眼,欲语还休,然后哀戚的转身小信步离开。只留下青年痴傻的表情呆立在原地。
一时怒火攻心,白惊涛这人怎么屑做偷窥此类事件呢,那个家伙最喜欢就是让人四处暗窥,无孔不入。刚才临时起意演了那么一出戏,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绽,还有那个少年到底会不会帮助自己,到底能不能有这个能力尚且是个谜,就这样把赌压在他身上是对还是错?能随同李都统一同前来的人也该是个大角色吧。
太想要逃离了,所以一旦有这个机会出现就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不可收拾,瞬间激动不可自抑。焦躁的看向窗外,他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关在黑暗的不见一丝阳光的密室里,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一束阳光划破黑暗进入他的视线内。他在犹豫要不要触碰,生怕那只是一时的。再次失败的话,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活下去,死不了的,那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举动,若是成功也罢了,若是不成功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这是一场赌局,要不要拼尽所有孤注一掷,还是继续这样溃烂的生活着,连内心都开始绝望的腐朽掉的日子?弥生闭上眼睛。
就算逃出去又那什么来养活自己呢,与世隔绝尽十年,出去后自己又怎么融入社会中,这个男人几乎把自己能接触的世界的途径都毁掉,让自己如同菟丝草一般的依附他。这才是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弥生!”
随着一声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声音的出现,原本还在沉思的弥生突然回过神,看着身前面无表情的白惊涛,一时间内心的恐惧到底了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