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离婚主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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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人呢这是。倒退用不上十年,他洪大周不也是从泥坑里跳出来的?要我说,穷小子就不能翻身,这一翻身啊,是不要娘不要老婆,连孩子都不要了。对了,他有没有说离婚,他带儿子?〃
〃没有。他说给他两年时间,等他稳定了,两年后就把明明接过去。我也跟他说了,我说不要撕了那张纸,我给他两年时间。他说他要出去飞,我就让他飞,我的大门一直给他敞开着,我不会找男人,会一直等他。他说,不离婚的男人怎么飞?〃
〃放他妈的屁,两年?那你给我看着,两年后他会不会把明明接走?两年之间,我看他充其量养几个女人。既然他铁了心和你离,你也要为明明着想,跟他要抚养费,在北京怎么也得要一千。离吧。男人的心走了,就是女人也一样,心走了,留下的只是躯壳。〃萌萌第一次赞成汝小曼答应洪大周,只要他答应给孩子每月一千块抚养费。
汝小曼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在司机把车灯关掉的那一刻,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第6节:1离婚前夜(6)
就这样,她答应了洪大周。第二天,他们坐上了回广州的火车。
第7节:2回家是他的习惯(1)
2回家是他的习惯002回家是他的习惯
到广州当天没有去民政局,找了个旅店先安顿下来。汝小曼跟小学同学闻菁菁联系上,菁菁对她这么快回来离婚,吓了一大跳:〃你怎么比我还快,你不是说初一那天我跟你说我要离婚,你还吓得不轻吗,怎么你倒不声不响地就回来离婚了?〃
初一那天,汝小曼一个人在客厅的电脑前傻坐,和一个上海棋友下棋。那几天,她没事就下棋,正被棋友说棋盘要翻了逗得哈哈大笑的时候,她感觉到后背凉凉的。定是洪大周在卧室里听到她开心的笑声又受不了了。那个时候,洪大周每天不和她说话,但从来没有提过离婚这事。
那些天,她饱受冷暴力的侵袭,一天天简直要被憋疯了。以前两个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而今,她只有在网上和别人下棋,找点乐趣。正当她笑得开心的时候,闻菁菁打开语聊窗口。这一天,是大年初一,汝小曼得知同学闻菁菁要离婚,心里一冷。想到了洪大周给她的家庭冷暴力,不交流不说话,这算暴力的一种了。
在民政局签字前,她越想越不对,就给在东莞的婆婆和公公打了个电话。洪大周气得像猴子一样地跳起来,〃你打什么打,你不要给我爸妈打电话,不要让他们生气。〃
笑话,你要和我离婚,我让他们生气?汝小曼的电话打通了,婆婆在电话里止不住地啼哭。说小曼啊,你不签不行吗,我求你不要签啊。电话那头年迈的老人在哭;这边三十四岁的小曼也在哭。洪大周鄙视地看着汝小曼:〃你越这样,我越瞧不起你,我被车撞死也不会和你过。〃汝小曼的心冷到了极点,尽管眼泪仍在流,但是看到洪大周强行把电话抢了过去,收了线,她要自己收回眼泪,假装平静地跟他走进民政局办公室。她不能让陌生人看到自己的泪水。
不止他们一对,另有一对80后也在等待。那女孩曾经是汝小曼的邻居,汝小曼离开广州的时候,女孩刚参加工作。也许女孩不记得她了,只用眼睛看了一眼汝小曼,不响。几年过去,她的模样没怎么变,只觉得她的个子又长高了,戴着近视镜。男的不说话,女的也不说话。
办事人员交给洪大周和汝小曼三页离婚协议书。要他们在关于子女抚养事项、财产处理事项、债务处理事项以及其他补充事项后面写清楚,然后签名和标注日期。洪大周让汝小曼写。她写完以后,洪大周用眼睛过了一遍,然后领导一样在下边签字。
走出民政局,看到80后女孩的父母坐在车里。那阿姨也在抹着眼睛,看到小曼有一点吃惊。小曼赶紧装作没看见,走过车旁。此时此刻,她最怕见到的就是熟人。然而,洪大周竟然像个朋友一样,笑脸也来了,〃我们去买票吧。〃
〃闻菁菁要和我多待两天。〃闻菁菁刚才发短信过来:〃你如果不想给他将来复和的机会,那就别一块走,待两天再回去。〃
〃一块来,就一块回吧。我去买票,买卧铺。〃洪大周的话,让汝小曼心底一软,好久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温暖了。从拿到那个离婚证,从此就是两个家庭的一男一女了,那会儿,小曼倒还没这感觉。
火车票一张11号,一张12号,全是上铺。洪大周隐隐地露出一丝失望:〃不是挨着的。〃汝小曼心里偷乐,这人真笨,她凭感觉应该是挨着的,果真是挨着的。两个人,早早地都爬到铺上去,开始聊天。什么都聊,洪大周聊到前几天有个老太太给他理发,说他头顶有一根红头发,说他有血光之灾。
汝小曼一听,心里一紧,手心也全是汗,〃你瞎说什么啊,那是鸿运当头。〃连她自己都奇怪,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么个词来。然后洪大周就把头伸过来,给她看那根头发,她扒拉开那团黑头发,他的头发丝很硬。他的头发自他们相识,她不知道给他理过多少次了,差不多,每次理发,他都挑毛病,所以每次都会边理边吵。汝小曼还记得最后一次给他理发,他简直就是在咆哮了,说她一点不谦虚,说她还不爱听,还顶嘴。
汝小曼哪里在顶嘴?她只不过告诉她,她会好好给他理,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水平有限那有什么办法。那一次,汝小曼真的绝望了,看他在那里叫嚣,她已是浑身无力,虚脱一样。她真想甩下剪刀不再理他,可是,她又不是那样的人,头发理到一半,让他怎么出门?就像闻菁菁说的,就不要管他,就理了一半给他撂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叫。她汝小曼做不到,她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着围了围布的洪大周坐在那里,一等虚脱劲儿过去,站起来又给他理完。
第8节:2回家是他的习惯(2)
眼下,细心找寻着那根与众不同的头发。这时手机短信过来,是菁菁:〃你啊,真让人想不通。〃
俩人一路上都没闲着,一直聊着天。汝小曼感觉他们又回到了几年前。就是这次从家里出来,在去北京火车站的路上,洪大周出奇得兴奋,对汝小曼说他现在轻松多了。汝小曼就说那我们回去吧,她以为他有合好的想法了。洪大周才不会回去,他就像一支将要离弦的箭。他当初从东莞到北京发展,就对汝小曼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三十多岁的男人,就这样离开老婆孩子去做了北漂。
火车经过一站又一站。汝小曼就接到公司老杨左一条右一条的短信。而且有一条短信一字不差,竟然一次重复好几遍,跟她要客户详细通联。她手头没有,全锁在办公桌里。看样子,对方是真的急了。她表面上不急,其实心里也是替他着急的。毕竟他们不知道她这次请好几天的假其实是为了离婚。
老杨是私企老板,实际上他经营的是文化方面的公司。
公司主要出版图书。这一次是要给作者寄证书和金鼎。离婚这事是说什么也不能跟公司同事们说的,请了假也只说家里有事。老杨短信里让汝小曼到公司寄东西,后来见她始终不回短信,就说她如果来不了就把作者通联告诉他。她如今又怎么能把那些地址记得那么清楚,无奈,只有下了火车,直接去公司。
公司小,一般称呼老总为主任。区区两个办公室,两个主任,大主任是他们的老板也就是老杨,二主任叫张刚。张刚是湖北人,一口很浓的湖北话,常常把六说成别扭的扭,一定要读四声。小曼和几个女生就总会合起来笑话他。但几个女孩子,包括汝小曼,总会陶醉在张刚的神农架、野人谷那些让她们神往的故事当中。
那次下午大家没什么事,张刚就跟他们说起了野人的事儿。听得几个女生目瞪口呆,源清的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张刚笑说:〃像小曼这样嫁了人的女子,如果去神农架,只要戴上假胡子,野人也是不掠的。但如果像燕燕和源清就说不好了,小女生,你披了白胡子,那野人也会把你背了就跑,也怪了,那野人咋就知道抢女生呢。〃
第9节:2回家是他的习惯(3)
燕燕撇撇嘴:〃得了张老师,你就会瞎编。哪有野人啊,听说那长胡子长头发的,都是没有房住的当地农民而已,没地方住他们才去住山洞的,让你们逮住了,就以为是野人了。不就是时间长了没理发没刮胡子吗?〃她说是这样说,可是每次都愿意听张刚讲他们湖北的事情。
〃张老师,你接着讲。野人最后怎么那女人了?他们是不是生了野孩子了。〃源清被深深地感动在那个神奇的故事当中。
〃不讲了,待下回分解。〃张刚拿起发票,起身开门去了主任办。主任办,就在隔壁,主任办公室里也不止主任一个人办公。由于主任也不常在办公室,那边也安插了几个工作人员,其中有排版的女孩子,还有四个话务员。
往事历历在目,想想自己有好久没去上班了。汝小曼在卧铺上翻了下身,看到洪大周仰面朝天躺在那想心事。
下了火车,洪大周仍回他们的家。他眼下也只有回那里,回那已经成了洪大周的生活习惯,他还有家里的钥匙。汝小曼不能回家,她要去一趟公司。公司就在金台路,离人民日报社不远。以往每天走在这条街上,她偶尔都会有这个想法,自己什么时候能进到这个大院里上班呢。
第10节:3单身女人(1)
3单身女人
汝小曼没时间想太多,她快步走到公司办公室。老板娘依然搬了椅子坐在最靠门边上的桌子旁,也像个话务员似的。看背影,看不出她和这些女孩子的分别,顶多她的年龄稍年长了些,她比汝小曼才大一岁。
0大家都在忙着把礼品和证书放进箱子里,小曼要给客户寄过去一个鼎和一个证书。鼎很高很大,她一个人都拿不动;证书做得也精美,折叠的,上面有编入书里的主人公的照片,说是金箔的,还说含量在几个9以上的。她不懂,她也没有识别器。
就这么点事,也要把她喊过来。前几天她跟公司请假,并没有说回广州办离婚,这种事情她是说不出口的,她不知道自己能藏多久。包括对明明,也是要藏下去的,她心底总觉得洪大周很快就会回来,他只是一时闹小孩脾气,离家出走。所以,对明明,她能藏到洪大周回来为止,最好。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有点虚脱,头也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和几个女孩以及主任他老婆,把所有东西抱到或者抬到邮局,胳膊已经酸掉了。邮局离公司很近,用不着动车。何况,主任他老婆的桑塔纳,整天跟宝贝似的放那展览似的。没办法,她的车技不行,短距离的路程,她宁可步行。
源清就说,什么破车啊,真搞不明白,这么有钱,还买这种丢人的车。后来,他们听说,那天老板娘和老杨去买车,在试车的过程中,主任老婆就把这车给撞了一下,撞墙上了,稍微瘪进去一点点,不买,也不好意思,何况,这车价格也不贵。他们两口子的会过是有名的。
几个小女孩私下就说:〃什么她撞的啊,她明明买的就是打折的车,还偏说是自己撞的。就她那脾气,还没出门就撞瘪了,管谁撞的,她才不会要呢。多半是车本身就有质量问题,肯定图便宜就买了。〃
张刚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你们几个小丫头可别背后净说人家坏话了,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你想告密不成。〃几个女孩把矛头全指向了他。于是,转移话题,又开始谈论当天的进单问题,这是大家最感兴趣的谈资。大家你追我赶,都想做公司业务最好的那位。因为业绩最好,是有各种让人眼红的奖励的。
从邮局出来,汝小曼准备先回去。反正是请了假的,自己本身又有些头疼。主任老婆说:〃明天过来?〃
〃明天来。〃想想自己再不来也说不过去了,婚离了,日子还要过。汝小曼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
这才离开北京不过几天的时间,看样子,老妈和明明过得并不好。后来,洪大周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明明的姥姥也找借口回了东莞。
刚回来的第一天,洪大周是理直气壮地住在家里的。事实上,他连续在原来的家里住了好些天才走。他走之前,拨了最后一个电话给他的父亲,还向自己的老父亲通风报信,说自己在这个家拨最后一个电话,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样子也有一点委屈似的。他没有说当天搬走,他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上一晚。
第11节:3单身女人(2)
他的语气有一丝哽,小曼听出来了。她的心里更哽,可她怎样才能留得下他?第一个晚上,他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看了看那张大双人床。这张大床,他们一块买回来的时候,说将来这辈子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