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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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拖下去真的失聪了怎么办?”铃儿焦急写道。
阿媚不由愣了愣,设想着铃儿的问题,如果失聪了怎么办?秦晓雪和秦霩会就此放过她吗?思虑一番之后,她还是吩咐铃儿,“你去请大夫吧。”
虽说这几天秦晓雪不曾对她做什么,不过她还是不能赌,否则失了听力无法迅速捕捉瞬息万变的情况,她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只会更加艰难。
大夫请回来后,阿媚很配合地将自身情况说出,又让他好好诊脉对症下药。
铃儿在一旁看着,不由松了口气。
然后接连几天,阿媚喝药都很配合,熏炉燃着药片搁在床头没日没夜熏,耳朵里的杂音也渐渐少了,勉强能辨听外界的声音。
这一日,阿媚依然躺在床上熏香,睡得昏昏沉沉。恍惚间似乎感觉有人推门进了来。
“这耳朵聋得真是好,你听到的东西太多了……”秦晓雪慢慢走进来,盯着床上的阿媚畅快道。
她得意笑了下,随即又心有不甘地瞪着阿媚的脸,“我这辈子怎么那么倒霉,碰上一个狐媚子毁了我辛苦得来的一切还不够,又碰上你这狐媚子将我多年心血一朝打散……如今你还来诱惑我儿子,真是可恨,真想划花你这张脸……”
她的指甲在快触及阿媚皮肤时,又生生忍住没有下手。
缓了会儿,她收了手转身离开,还得意洋洋地笑着抛出一句话,“还是先留着吧,待霩儿玩腻了我再出手收拾你。”
秦晓雪刚走出去,感觉有声息在耳边盘旋不散的阿媚便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却只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再定睛一看发现是铃儿不由有些诧怪。
她面带困惑地望着杵在床边的铃儿,开口问道:“铃儿,怎么了?有人来过吗?”
铃儿摇了摇头,扑到床踏板上拿起纸笔,犹豫了会儿才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给她看。
“将军下月二十娶妻。”
阿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抬眼问她:“娶公主吗?”
铃儿又摇头,在纸上潦草写出那女子的身份,“礼部姚侍郎之女。”
“哦,倒算是门当户对。”
她神色冷淡地应了声,便闭上眼不再搭理,只是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种滋味难辨的感觉。秦霩你终于要娶妻了么?
又过了几日,阿媚的听力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依然装作听不见。佳容突然登门拜访。隔了段时日不见脸色显得越发红润,似朵娇艳欲滴待人攀折的花。
阿媚虽不想理窗外事,铃儿天天把信息写在纸上竖在她面前,叫她也不可能不知道秦府内部的大概情况。
如今秦府的大小事务都由秦晓雪操持。她回来后嫌秦府太冷清,便自己做主将四位美人一并给秦霩收了房,不过颇受宠爱的还是原先收房的佳容。
阿媚见她突兀上门,心中顿觉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让铃儿备茶招待。
“听说姐姐病了,现在可好些了?”佳容落座后面带关切地问,对毫无名分的她依然客客气气。
阿媚佯装听不见她说话,把困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铃儿。
铃儿马上伶俐地回话:“容夫人,我家主子已无大碍,只是听力还未恢复听不见您说话。”
佳容听罢有些诧异,却很快恢复如常面向铃儿询问:“大夫怎么说?一点起色都没有么?”
铃儿犹豫了下,才恭谨回话道:“大夫说最后一个疗程结束如无起色,主子……可能……可能就真的听不到了。”
佳容不由变了脸色,拧头看了阿媚一眼又扭回来,问铃儿:“那……有没有寻访名医?将军大人可曾来探望过?”
铃儿马上神色黯然地摇头。
阿媚则恍若瞧不见她二的人怪异神色,拉着佳容的手笑吟吟道:“听闻下月二十将军就要娶妻了,我也不知备什么礼好,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佳容一愣,缓了会儿才道:“这事也还不急。明日便是将军寿辰了,姐姐可曾备好寿礼?”
她一面说,铃儿便拿着纸笔写在纸上复述给阿媚看。
阿媚看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瞬又蔫了下去,叹息道:“将军自老夫人回来后便没来过我院子,怕是已经忘了我。我没名没分的那场合也不能露脸……”
“姐姐能令将军花重金赎身自有胜人之处,何必妄自菲薄?唔……”佳容笑着安慰,忽然变了脸色捂住嘴,低头欲呕。
“怎么了?”阿媚瞥见她的动作,不由奇怪地问。
“可能肠胃有些不舒服,我喝口茶顺顺……”佳容一边抚胸口,一边笑着答道,随即捧起茶盏喝茶顺气。
一旁铃儿抓着笔发愣,不知是将她前一句话写完给阿媚看还是直接写后面的。
“现下将军虽然不来了,不过姐姐可以主动去讨好他,若能拼得一儿半女往后才有指望不是?”
佳容顺了会儿气后,拉着阿媚的手推心置腹劝了句,适才起身准备离开。
铃儿连忙奋笔疾书,想赶在她辞别前把话复述给阿媚。
阿媚瞥见她写了大半,才起身拉住准备走的佳容,笑吟吟问:“这么快要走了么?”
佳容微笑着点点头。
阿媚于是扭头吩咐还在写的铃儿,“铃儿,送容夫人出去。”
铃儿听罢马上搁下笔,恭恭敬敬地送佳容出门。
阿媚目送着她二人出去,心中疑虑更甚却理不出头绪,最终只好作罢。
而当晚,秦府便出了件大事——佳容流产了。
当时她突然腹痛不止,似来了信事般拼命流红,伺候她的丫头也不以为然,以为真是月信来只照从前的办法处理。后来她实在痛得厉害,丫头才慌慌忙忙地去传大夫。
大夫赶到时却迟了,那个未成形的胚胎已经变成血块从佳容体内流了出来。
众人只好将情况禀告给秦晓雪和秦霩。
听闻佳容并不知自己怀孕的事,才一个多月也没注意什么。秦晓雪当时便大惊失色,一面安抚她,一面吩咐大夫开药给她调理身子,直闹到下半夜才平息了下来。
翌日,阿媚听闻这事时也觉得惊讶,心中还有些隐隐不安。
不过风波稍作即止,因着是秦霩的生辰下人们也不敢多议论,怕触了主子霉头。
阿媚的院子冷冷清清,前两天大半下人都被秦晓雪以“帮忙布置宴席”为由抽了去。
她也懒得与她计较,依然摆出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而铃儿自知道秦霩生辰起便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不住劝说她抓紧时机重获恩宠。
而这时,阿媚还在思忖昨夜发生的事,铃儿便急不可耐地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夫人,今天就是机会了,赶紧起来打扮打扮去给将军请安吧。”铃儿一面说,一面拖她到盆架前,要伺候她洗脸。
“还是少折腾些吧,今天不会有机会给我表现。”阿媚将捂住自己脸的湿巾拿下来,不耐烦道。
“怎么会没机会?明明是夫人不愿费心机讨好,主子那里……”铃儿反驳道,随即又住了口低头叹息,“忘了夫人听不到,老夫人下手太狠了……”
阿媚不理她,转身准备回去床上,不防手臂却突然被她拽住。她回头只见她拽着她,略带喜悦道:“夫人您等着,铃儿想到办法让将军过来了。”说罢也不理会她的反应,便奔了出去。
阿媚盯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在心中叹息了声,暗中祈求她可别给自己生事,如今秦晓雪掌家她一个错处都不能有。
铃儿一走,阿媚便懒懒地躺回床上继续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睡得正迷迷糊糊却忽然听见开门声,似乎有人跑了进来。
“天哪,夫人!又……又昏迷了吗?”来人扑到她床前惊叫起来。
阿媚听出是铃儿的声音,顿时满腹疑窦,正欲睁眼看,想起自己还在装失聪便按捺住不动,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铃儿的手伸过来探她的额,张开的袖口忽然透出一缕莫名暗香。她未及反应吸入了几口便觉浑身发麻,然后费力地想睁眼胸口却忽传来剧痛,一阵遏制不住的热流一下子便冲开牙关喷了出来。
“噗……”
“啊!血……血……”铃儿大惊失色地叫着,似乎跳了起来。
阿媚感到满口腥甜,只觉鼻孔还有热液在流淌,剧痛已渐渐分散向四肢百骸,身子却在这时忽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为何这般温暖?秦霩,秦霩,是你吗?她的脸情不自禁地贴住那温暖的胸膛,心似被痛觉搅荡忽如小鹿乱撞,热流忽又涌上侯,一口血又夺势喷出,“哇……”
铃儿,铃儿,你好狠!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从来无风不起浪
阿媚忽然进入了一个虚空幻境,故人故景不时浮现在眼帘若无端扯起的一出折子戏,兀自地不甘上演着。
戏幕一:“您爱惜这声名,我只爱惜这性命,那些您不便动手去除的障碍就由我来解决如何?”
“你若有那能耐,我自不会亏待你,我且拭目以待。”
三更天,两个心怀不轨的人正在蕴量一个大阴谋,不知屋顶上趴着个少女,无意将他们的谈话听了去。
戏幕二:月朗星稀的夜晚,忽有两道黑影在夜里潜行,一人肩头上扛着个沉甸甸麻袋,勉强看出里边是人的形状。
走着走着,一人忽然停住脚步道:“等下要废了她怪可惜的,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闺中小姐若不咱们先享受一番?”
另一人跟着停下来,缓了会儿才吱声,“那位吩咐将卖她的钱财分给我们,弄成残废可卖不了几个钱……”
“你的意思是不弄残她?”适才那人小心探问。
“卖到青楼定能赚一大笔,只要不让她有机会回去便是。”另一人道。
“依你。先放她下来咱们畅快下!”那人笑应道,连忙挨近同伴身边,似乎对麻袋里的女子垂涎已久。
“你个急色鬼!”另一人一巴掌拍开他意行不轨的手,骂道:“傻呀你,处子才能卖个好价钱!这事就咱们两个去办,钱分了都够咱们回家娶漂亮媳妇和置办田产、做点小生意了,你是要这片刻畅快还是要往后的好日子?”
“行行行,还是你想得长远!不破她的身,摸摸总成吧?”
那人兀自不甘地伸手,迫不及待想去解袋口,顿时吓得袋中人瑟瑟发抖。
“快走吧,别节外生枝,万一放出来跑了怎么办?”另一人阻止道。
“不是还有绳子绑着吗,怎么跑得了?你就让我摸两下,便宜别人也要便宜自己不是?”
那人不理会同伴的不满从他肩头把麻袋卸下放到地上,急急解开袋口,皎皎月光顿时打在里边稚气残存的少女苍白的脸上,掩不住眉目的秀丽,也掩不住面上的惊慌。
那人顿时眼带惊羡,狞笑着朝少女伸出魔爪。
少女嘴巴被塞住,只能发出徒劳的呜呜声反抗,不住挪动身子躲避着。幸而绳索将她绑得够结实,那人按住她后不知从何下手,不耐烦地解绳索被另一人拦手阻止了。
“够了,咱们耽误太久了。”另一人一脸认真道。
那人与同伴目光较量了一阵终落下风,于是抱怨了一声:“罢了,兴致都被你弄没了。”说罢,便撂开手起身走到前头去。
另一人瞥了眼地上犹自瑟瑟发抖的少女,不顾她的挣扎又将她装回麻袋里,继续扛在肩头跟上同伴脚步。
戏幕三:五官浅淡的女子笑吟吟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无助少女,趾高气扬道:“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进了来就该知道出去是不成了,想死可不容易。”
“炮制你的物事应有尽有,一件一件给你瞧瞧可好?想死的话也得先将这些事物试完,真金白银买你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你开脱的!”
她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言语却犀利如刀一直攻击着少女的心理防线。
一件件骇人听闻的器具介绍完,她指向自己身后立着的几名壮汉,继续粲然一笑道:“这几个也是招呼你的,不通人事叫他们指导一番便通了。”
那些汉子马上面带狰笑地盯着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唔……”
昏睡中的阿媚表情痛苦难受,蓦然张嘴一口血喷到坐在床沿边的秦霩脸上。铃儿慌忙拧了湿帕子递到他面前。
秦霩面无表情接过擦了擦阿媚渗血的唇角,才去擦自己的脸。
他身后的秦晓雪忽然愤然道:“宾客来得都差不多了,你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不过她的声音愠怒却未能撼动秦霩一分,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昏睡中的阿媚不言不语,完全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秦晓雪当即劈手夺过铃儿刚拧出来欲帮阿媚擦冷汗的帕子,将他脸上未擦干净的血迹擦掉后,柔声劝道:“大夫说了已无大碍,先换身衣裳去应酬宾客吧!”
秦霩依然不语,在秦晓雪快大发雷霆时才站起身,边朝外边走边吩咐铃儿:“看好你家主子。”
“是。”铃儿马上应了声。
秦霩点了点头,夹杂担忧的目光又在阿媚脸上停顿了一瞬才转身离开。
秦晓雪目送秦霩离开后,马上便把目光移回到阿媚身上,凑近身坐在了他原先坐过的位置上。
铃儿见她靠近阿媚顿时露出了紧张神色,只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见她表情复杂地看着睡得很不踏实的阿媚,沉默了好一瞬后忽然缓缓朝阿媚伸出了手。
“老夫人!”铃儿见状马上发出一声惊叫,打断她的动作。
秦晓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