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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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易为水所料,自王静婉住进来,她就没机会见到她本人。听李光家的说王静婉不是没来过,只是都被陶佑的人挡在了门外,压根儿不用易为水担心。
王静婉心急如焚,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若是连两个正主儿都见不着,哪怕她有再多的心思也用不上。
今儿是易为水和陶佑离开的日子,偏在大门处被拦下。
陶佑掀开车帘一角,现在只要和易为水出门,他都会跟着坐马车。望着出门在马车前的王静婉,陶佑微微皱眉,毫不客气的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怔怔看着这张爱慕的脸,王静婉眼一红,哀怨的望着陶佑,“表哥。”
易为水坐在车里,听到王静婉的声音,这才知道是谁拦住了马车。望了一眼面色冷然的陶佑,想到王静婉的为人,一点也没有出声的意思。
“王二小姐,还请注意用词。”陶佑边皱眉冷漠道,边望了眼已经不时望过来的路人。
“表哥,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婉儿呢?”王静婉依然故我,眼中泪珠滚落。不知情的人一看她泪涟涟,楚楚可怜的样子都会误会陶佑对她做了什么。
“走。”陶佑不理他,示意府中的马夫离开。
“表哥。”见马夫要绕过她,王静婉紧走两步,重新挡在了前面。今儿好不容易堵住人的王静婉岂会轻易放弃。
“滚。”面对王静婉的纠缠,陶佑厌恶到了极点。
“表哥,婉儿只是想问清楚。那天您也在虞州的不是吗?您明知道婉儿没病,那些什么传病只是子虚乌有,为什么不帮婉儿澄清?难道就因为说婉儿有病的是表嫂的亲人吗?”想到这些天的委屈,此时王静婉轻声质问。哪怕是质问,声音也软糯的若人怜。
一直偷偷注意这边的路上哗然,原来这位姑娘挡在这是有苦衷的。有些知道大概的,更像是听到什么内幕竖着耳朵就怕错过什么内情。
听到她的话,陶佑面色冷厉,“王二小姐是不是弄错了,陶某从不知你是否有病。而内子的亲人更不曾直说过你有传染病。他不是大夫哪能判断,不过是见王二小姐一副快晕倒的样子才有所怀疑,担心内子赶了那么长的路身子弱,被传染了病气乃人之常情。王二小姐既然自认身体康健,那还怕什么,这么跑来质问内子居心何在?”
王静婉张了张嘴,仿佛站不住般缓缓跪了下来,呜咽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婉儿其实知道表嫂与此事无关,也不是故意的质问表嫂的。婉儿只是这些日子被人冤枉,心里慌张才会一时失了分寸。表嫂,表嫂,您原谅婉儿吧?原谅婉儿吧?”
跪在地上的娇弱女子哭得肝肠寸断,路上看了也一阵鼻酸。怪可怜的,好好的女孩儿被人说成那样,也难怪她会做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行事。路人不由看向马车,听女子话中的意思那个表嫂就是里面。
王静婉还是王静婉,竟用这种方法来洗清自己的流言,不过这样一来她的名声也受损了,就不知她这样做还有什么目的。哪怕看到马车外的动静,易为水也猜得到是什么情形。
、桑园
“原来她就是王二小姐。”
“看来流言果然信不得啊!人家压根没有什么传染病。”
“听王二小姐话中的意思好像还是这个陶夫人的什么人传的,听说陶老爷之前要娶的本来还是王二小姐,也不知是不是听说了这个流言才转而娶现在的陶夫人?”不明究竟的人小声说出自己的猜测,不过他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反驳。
“你知道什么,听说陶夫人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很多人家都抢着想娶呢?厉害着呢,压根儿用不着耍这些小手段。”
“哎,不是那什么红茧的事还没个准吗?”
“不过,陶夫人怎么还不出来?”见到马车这么久还没有动静,有人开始怀疑王二小姐话中所说也许为真。
旁边围着的人不停的窃窃私语,陶佑不悦的皱眉。
王静婉轻轻抽泣着,倏地站了起来,抬起惊慌失措的脸望着陶佑,“对不起,对不起,婉儿不是故意为难表嫂的,只是一时失态……”
她记性倒好,还记得在商会的事,陶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没关系。”马车上突然响起的声音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柔软温暖。
外面的人议论声不由自主的渐轻,接着就看到一只指骨有些粗大的手轻轻掀开车帘,人们以为是丫头挑起的车帘,不由伸头探去看看传说中的陶夫人到底是哪般人物。首先看到的是手的主人,简单的发髻,朴素的衣服,平凡的相貌也掩不住的文静气息。众人不禁疑惑了,这怎么看也不像个丫头啊!再看了看里面,除了这个只手的主人外和陶老爷外,马车里竟再无一人。难道她就是……
陶佑轻轻扶住易为水的动作证实了众人的猜测,一早就听说陶夫人是山里长大的,现在一看果然不差,只有经常干活的人才会有那样一双手。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双手应该是王二小姐那样漂亮的青葱玉指才对。
易为水淡然望着王静婉,对她心里无力到生不出一点烟火气,“我已经习惯了。”是的,对于王静婉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看着易为水坦然的脸,王静婉娇躯微晃,没有任何言语比这句话伤人。她和眼前的村姑明明没有多过的交集,她却一副自己经常这样的语气。是了,若是没有一点手段,又怎么能嫁给表哥,还让表哥对她千依百顺。
王静婉后退两步,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轻颤,纤指无措的交握,声音透着浓浓的苦涩,“对不起,是婉儿给表嫂添麻烦了。今生哪怕替表嫂做牛做马,婉儿也是愿意的。”
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王静婉这句的背后怕是麻烦不断。易为水无奈轻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沉闷,她果然还是不适应不了这些。两耳一阵温热,寂静一片。易为水抬头看着捂住她耳朵的男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就这么任由他厚实的大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众人见到陶佑捂住易为水的耳朵都有些奇怪,不由望向他。
“王二小姐这样牛马我们不敢要,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你动不动就喜欢向人下跪求原谅的技巧。不过,还请王二小姐见谅,内子是在纯朴的山里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些阴谋诡计的。比不得王二小姐,还请你不要再在我妻子耳边乱叫。”陶佑冷声说完就让马夫绕过王静婉离开。
王静婉这次没有阻拦,只是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面上神色不明。
让人意外的是陶府门口闹成这样,也不见陶老夫人出来看看,一副谁也不偏帮的态度。
隔日,易为水刚收到送来的幼蚕,就听外面王静婉来实行做牛做马的誓言了。
“不见。”易为水眼也不抬,只一句不见打发了事。
陶佑神色温柔的看着易为水,对于王静婉来的和易为水的话都不动如山。
之后,王静婉不知怎么在桑园五里处买了一处庄子住下,每天一日三次来桑园外送些吃食,有一次还进了桑园,只不过不等她找到易为水就被人请了出去。
易为水和陶佑夫妻双双住到郊外桑园的事,很快就被人传开了。所有丝绸界的人都伸长的脖子等着即将降临的红茧。而王静婉这般为的是什么大伙心里都门儿清,不过想到她也不过一界女流,想来也成不了大事,不过是徒惹人厌罢了。
在所有人的望眼欲穿下,第一批的蚕茧出来了,令人失望的是竟然没有红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来,桑园里蚕茧一批批的出来,而红茧的事还没有动静。丝绸界的人开始心存怀疑,难道易为水真的不是红茧主人?那么陶佑此时的心里必定失望,虽然哪怕易为水养不出红茧还有杨家撑腰,但到底是失了一样。
而此时众人口中必定失望的陶大老爷正心满意足的帮她的妻子喂蚕,这些日子他也回城处理过事情,不过因为易为水不想离开这里,所以若真有事他都是两头跑。
易为水轻倚在门边,看着兴致勃勃的陶佑,眼里有些迷茫。她没有养红茧,也多少猜到城里早传偏了。在嫁给陶佑时她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也做好了继续养红茧蚕的准备。但这些日子陶佑从不曾问过,她以为只要陶佑问起,自己就可以告诉他原因,然后回到上坡村。所以哪怕知道陶佑想以这个桑园来困住她,易为水也没有担心过。
“水儿,你过来看看,这条蚕有点不对劲。”陶佑转头就看到易为水,平时有些冷淡的眉眼尽是温柔。
易为水收回思绪,缓步往蚕房走去,看了看蚕儿,柔声道:“没事,在蚕房撒点水就好。”现在正是天气闷热的时候。
“嗯。”陶佑二话不说,转身就去室外提水进来,在蚕房四周泼上。
怔怔看着陶佑把属于她的活都做完,看着朝她走过来的陶佑,他为什么不问?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问的,更何况陶佑的一直有野心。而她这个红茧的主人就在眼前,这么好的机会陶佑没理由会错过。
“不想问。”
听到陶佑低沉的声音,易为水才知道她竟不知不觉中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想什么时候养就什么时候养,不想养就别养,只要你高兴就好。”陶佑眼睛不远易为水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带到身后。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人问过他了,而他也知道那些人都在想些什么。似是回答那些人,又像是替易为水解惑,“我娶你只是因为你,与其他无关,不要多想。”他知道也许她到现在还不相信他,这些都是他前世一手造成的,但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相信的。
心不受控制的跳快了一拍,易为水微微抿唇,淡眉轻蹙。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屋用饭吧。”陶佑搂着易为水转身朝堂屋走去。
易为水沉默望着桑园,相似的屋子,相似的槐树,住进这里才知道不管是一景一物,就连房中的那张床都和上坡村的相似的惊人。有时睡醒,望着窗外的大槐树,恍惚就在上坡村。若不是身边多了个丈夫,这种感觉会更逼真吧?
抬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她不明白既然要她有住在上坡村的感觉,为什么他要留下来,这不是自打嘴巴吗?之前在陶府时,陶佑总有事要做,但自从住到这里后,二人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了,陶佑似乎真的变了很多。
脚步一顿,易为水停下走动的正要进屋的脚步。
陶佑转头温柔低声问:“怎么了?”
“陶佑,我们回陶府吧?”感觉到陶佑瞬间僵硬的身体,易为水轻声地又重复了一偏,“我们回府吧。”
陶佑极缓慢极缓慢地点头,低声道:“好。”只要她高兴就好,心里好不甘,他感觉到了她的软化,也知道她这是在逃避,也许……但望着她眼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无措,他发现自己狠不下心逼她。
王静婉看着陶府的马车驶出桑园,手下紧绞着手帕,她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久,竟什么也探不出来,他们离开,也许就带有红茧。
陶老爷和陶夫人回府的消息一下子传偏了吴州。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应该一定可以见到红茧的踪影了,吴州丝绸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红茧做的丝绸面世。
作者有话要说:
、婆媳(一)
老爷和夫人闹翻了的消息雪花般飘散在陶府每个角落,从前只要老爷一有空闲必会缠着夫人,但只在外面回来后,老爷一反常态连续两天没有和夫人说过话。于是,各种猜测便在府中各处悄悄传开。
李光家的这这两天在侍候自家夫人时都格外小心翼翼,极少提及老爷。其实夫妻吵架实属正常。但像夫人这么柔软的性子,老爷又那么疼爱夫人。二人刚从外面回来就不怎么说话,怎么也说不过去。像老爷这样的家中美妾不少的身份,一吵架被有心人可趁之机岂不是得不偿失。李光家的努力想办法要缓和一下夫人和老爷的关系,偏偏老爷虽然依然回来过夜,但通常都是半夜三更才回,天没亮就离开了。她压根儿就没机会,而夫人偏偏就像没事人儿般该做什么做什么。
易为水默默看着手中的书,她不是不知道这两天的情形,但不得不承认她松了口气。比起在桑园来,她更喜欢这种“正常”夫妻的相处方式,至少不会让她那么无措。
“夫人,府里来客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微掀眼睑,易为水看着恭敬垂首的钱妈妈,平时里有客来老夫人从来不会叫上她。明知宴无好宴,不过老夫人既然连钱妈妈都叫来了,怕是绑也要把自己绑去吧。
“你回老夫人,我一会就过去。”怕吗?也不是,她只是突然觉得暖园里有些冷清,既然老夫人叫上了,去也无妨,权当消遣罢了。众目睽睽之下,想来老夫人也不会把她吃了。
安居里,今儿陶老夫人请客,请到的客人都赏脸来了,无一缺席。这些丝绸界各当家人后院中的夫人们每只要不是闹得太僵,不管丈夫在外面如何竞争,表面上还是和睦相处。
以陶老夫人今非昔比的处境,应该是无法全请动的,但这些夫人们哪个心里没把秤,丈夫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