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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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放火?”老村长气得花白的胡子直抖,“易丫头什么时候杀人了?什么时候放火了?你……你……大狗子,你也不说说你媳妇,要说村里就数你家受易先生的恩最多,易先生真是帮了个白眼狼,”
大狗子听到老村长的话,望了眼正在瞪眼如母夜叉的媳妇,直接微微往后缩了下。瞧他那没出息的样,老村长只能气得吹胡子瞪眼。树根家的在旁连连劝他别管那没骨头的。
“她是没直接杀人放火,可是间接做了,明知道我们家日子难过,还说要收回田地。这不是成心逼死人吗?没错,她父母是大好人,帮了村里不少,可她……”李氏不屑地望了眼易为水。
易为水暗叹了口气,微微抿唇,柔声道:“趁着大家都在这,就当替我做个见证。李婶婶你们租了我家的田地,如果你们家任何人出了任何一点小事,你能否做到不把责任放到我身上?”
“我……”李氏语塞。她当然做不到,她可是个不详的人。要是在这承诺了,万一真有什么事怎么办?
易为水无奈地望着李氏,“既如此顾忌,又为何要租呢?”
李氏急得无言以对,悄悄用力扭了下丈夫的手臂。
大狗子痛得脸微微抽搐,不过他也没办法,只能忍痛受着。
“村里不只是我家的田地出租,李婶婶还是另起炉灶吧?”易为水微微抿了抿唇,坚定地道:“还有,我家就在上坡村。你们不必再费心说什么赶我出去的话,我不愿走,不说林伯伯他们,就连附近的乡亲也不会答应你们强行将我撵走。”
易为水不是个强硬的人,但只要能留下来。易为水不介意用众多的乡亲来压制这些妄图赶走她的人。她知道哪怕不是看在父亲的份上,相信那些人也没人愿意顶着罔顾恩人女儿的名声。
众人一惊,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他们一心想要赶她离开,可曾想过她答不答应。若是太过强硬,附近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林伯伯,要是没事,我先行回去了?”易为水询问地望向林木,心里有些沉闷。
林木张了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见她倔强的紧抿唇,心里的一点欣慰渐渐消失。反应像有什么堵住似的,和老村长对视了眼,还是微微点头,“也好,你身子还没好全,快回去歇息。”
“树根家的陪你回去,我等下再去。”林木家的拍着易为水的手道。她要看看这些人还能闹到什么地步。
易为水转身走出人群,却在看到左侧大树旁一行人时顿了下。看到那不同于山里人的锦服,心不受控制地微微颤了下,定睛一看。
是他?那个在织女庙撞着孙雅的男人,易为水有些意外,但微颤的心中却重归平静。
杨丰见到易为水望过来,也不躲避,对她扬起毫无芥蒂温和的笑。心中不无叹息,没想到竟会碰到这场景。杨丰当日匆匆而过,没太过注意旁的人。因此不知道他和易为水曾有过照面。此女看来不过十三、四,幸此看似柔弱实则坚强,否则被众多村民这么打压,怕是早就受不住了。
村民好些人也顺着易为水的目光看去,好些人顿时变了脸色。他们也知道自己逼迫孤女的嘴脸实是难看,更何况还被个外人看到。
收到他含着善意的笑容,易为水愣了下,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远处突然响起马蹄声,上坡村人顺声望去,见到有一匹马正奔来,好些人顿时纷纷散开。来人见前面围着人,速度渐慢了过来,神色间有些急切。
“你怎么来了?”杨丰身边的一个大汉叫了声,那人转头望来,急切的脸微缓。快步到大汉身边低声语言了句,大汉脸色大变,又对杨丰急急说了句。
杨丰温和的脸也变了下,往易为水方向看了眼。
大汉道:“大少爷,既已证实这个不是。寻人也不是半刻可以找到的,我们还是先把此事放下,紧着处理那件事要紧。”
等杨丰等人转身,众人才看到他们身后树上还有数匹马。许是来人见到这里围着人多,放慢了速度。众人又是先前众人太专注易为水的事,没听到过于轻微的马蹄声。
上坡村民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如今又匆匆离去的一行人。
易为水收回目光,在树根家的扶持下刚走了几步却发现被人拉住。易为水转头看到李氏那张丑陋的嘴脸,内心平静得不起波澜。
“要不,你把地卖给我吧?”李氏紧抓着易为水的手,眼里闪烁着不甘贪婪。
卖?易为水微微摇头,那是亲人留给她的,她不会卖。别说她还要留在这生活,就连当初跟着他离开,她也没想过要卖。易为水被她抓得手痛,微微皱眉想把手抽出来,在李氏无意识的大力之下竟动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又起(四)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又是迟早要嫁人的,留着这么多的田地有什么用?还不如卖给我,我会给你应得的钱。”越说李氏眼睛越亮,任由得额头汗水流下也不管,只紧抓着易为水不放。
“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放弃了,没成想你们还有这等念头。”
不等易为水开口,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传来。大伙顺声望去,只见大狗子他娘一副痛心疾首的望着儿子儿媳。
李氏脸色微变,放开紧抓易为水的手,对婆婆扯嘴皮笑得勉强,“娘,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再者说不问问您怎么知道人家不卖呢?”
“你……你用劣田的价格就想买到良田,哪怕易丫头答应,我也不答应。”大狗子他娘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空地上的人听到的人全都脸色大变,这事……上坡村人看大狗子夫妇的眼中都含着惊讶愤怒鄙夷。他们怎么也大狗子夫妇还有这个想法,村里再怎么想赶易为水走,也没有人动过这个念头。
易为水猛然抬头望向李氏,李氏贪心她知,却不曾想过她竟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大婶子,这是怎么回事?”老村长脸都沉了下来,语气愤然。林木忌讳自己是着大狗子他娘是妻子娘家的,老村长可不忌。
“老村长,总之……这事是我们对不起易丫头了。”大狗子他娘混沌的眼含着泪,望向儿子媳妇的目光满是悲痛无奈。
这话李氏就不依了,“娘,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当初她爹不是说租给咱家的是劣田吗?买地自是以那个为准。虽说那田在日长日久之下,被咱家耕成了良田,但那也是咱的功劳不是?我们又没有害她的意思,她在村里也不好过,不如拿了这钱走得远远的,到不认识她的地方,好歹认得几个字,人也长得不丑,还愁找不到好人家吗?这对大家都好的事,怎么就成了便宜事儿?怎么就对不住他们了。”
劣田变良田?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瞪着李氏,这话她也说得出来。易家那片田地可是在下坡处,天然的好地段,那可不是长期耕种就能成的。
大狗子他娘越听脸色越难看,儿媳话一落就接道:“你还说,还说……我说过多少次了,易先生租给咱家的是良田,他那是好心才会这么说的。我……咳咳咳……”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刚才是硬挺着来到这,此时这一气,就咳得快喘不过气来。
母亲的咳嗽吓得大狗子快步趋前,大手轻拍母亲的背,“娘,您别气,有话好好说。”
大狗子在易为水的事上虽然狠得下心,却也是最有孝心的。大狗子自小就是他娘一个人把屎把尿带大,感情自是不一般。见自家母亲这样,脸色整个都变白了,就怕她有个什么好歹。
李氏自也是忙忙上前表孝心,至少表面上的功夫要做足了。自古婆媳关系就最是难,再加李氏从进门到现在都是分开住的,比起一般的婆媳就更是生分不少,李氏一直把婆婆当成是累赘,在她心中这个婆婆早死早好。
大狗子他娘咳得出不了声,只甩开他们夫妻伸来的手。
老村长见不让大狗子碰,便对旁边等人道:“你们还不快把大婶子扶到树下坐下。”边说边安慰大狗子他娘,“大婶子别激动,有什么事好好说,为些许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
大狗子他娘缓过气来,红着眼哽咽道:“老村长,这不是小事了,是我对不起易先生他们,对不起易丫头啊!”含着泪眼转向儿子,“当初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他这没良心的过日子,一个妇道人家养活一个儿子有多难。村里的人虽有心帮忙,但谁没有一大家子要养,能帮得了的也有限。要不是易先生,易娘子,我们弄不好早饿死了。这事大狗子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么迫害易先生的女儿,他……总之是我对不起易先生,没教好他。”
大狗子呼吸一窒,易先生把田地租给家里时他已经十多岁,当然清楚。但这一大家子都要生活,靠的还是易家的良田,若是媳妇能把它要过来,当然是好的。
李氏延着脸凑上前,“娘,易先生是把田地租给我们没错,但我们也没有让他们吃亏啊!这田地他们是租给我们的,我们也有给租不是?再说我们一家有老有小的,想着把田地买下来也是正常。再说既是买,这和良心无关吧?!”
李氏暗示地看了眼林木家的,养她这老的也是要钱的。希望她不要再糊涂下去,只要自家一至对外,别人自也奈何不得。这么一会儿,她也想清楚了,只要婆婆愿意帮忙就成。想来村长他们总会给婆婆一点面子的,再加上村里的人都不待见易家那克星,事情还不一定就会没希望了。
“闭嘴,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早知你是个不省心,哪怕狗子一辈子娶不到媳妇,我也不会让他娶了你。”大狗子他娘恨恨地看着儿媳,要不是她挑唆,儿子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
这话说的就重了,这是当着村里嫌弃李氏的意思了,这在上坡村还没发生过。大狗子他娘气怒之下,声音算不得少。声音方落,众人便一片哗然。
李氏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咬牙道:“婆婆,儿媳自认没做错什么。只不会是想把易家的地买回来,也不是白得她家的,怎么就成了不省心的了。您这么说可是要冤枉死我了,今后我还怎么做人呢?”越说声音越大,渐渐的也记起了在场有这么多人,捂着脸就哭起来。李氏向来自认是低嫁大狗子,嫁过来操心这操心那的。这次也是为了这个家,被婆婆一说心中委屈,那眼泪倒是真得很。
“你要是真心实意想买田地,而易丫头也自愿,我也反对不得。偏出些鬼主意?什么劣田耕成了良田?这话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那下坡处的田地还用耕成良田吗?你娘家也是一坡村的能不懂这些,下坡处那片哪怕是再薄的田在有水灌溉下那也是肥田。村中租用田地虽说都是口头上说的,用不着字据。可是易先生租给咱家的是良田,情况不一样。这良田贱价租给咱家在村长那是留了底的。易先生是不想咱家觉得欠了他的,才会玩笑般的说只是些许劣田而已,用不着良田租。当初我本是想着等家里日子好过了,哪怕不能把这么些年的田租还上,也要把价给升上去的。”大狗子他娘连说边举袖擦眼角。
这些大狗子他娘是一刻都不敢忘。她不是没提过要加田租的事,但李氏一句自家都没饭吃了,哪有钱加田租。她也知道儿子还有几个小孩要养,日子算不得好过。加上李氏向来强势,她不想儿子夹在母亲媳妇之间难做,提了几次也就罢了。为了不增加他们的负担,她连字据的事也没说。当初大狗子和她提出要低价买易家的田地,她一口反对,苦口婆心的对大狗子劝说了一翻。后来也没见他们夫妇再拿这事来说,便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不料……
大狗子他娘是不知道李氏克扣易为水的田租,否则怕是更是生气了。易为水垂目一言不发,连树根家的在大狗子他娘说话时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她也没反应。
在场一些上了年纪知道内情的人恍然想起般纷纷点头,
“是啊!要不是大婶子没个立字据就不敢租,易先生本来还不想立的。我本以为不会有拿出来的一天……你们要是再不信,这契约我可以让人拿来给你看。”老村长叹息地看了眼李氏。当初立这字据本是安慰大狗子他娘,不让她良心不安的
他也明白大婶子的心意,她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欠了易家的恩情。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了这般,是大狗子夫妻的心太贪了。
李氏脸色一白,绕是她再能说会道,也无话可说了。更别说向来木讷的大狗子了,夫妻二人彻底的僵在当场。
大狗子他娘疲惫地看向老村长,“老村长,这事我也不想多说了。这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就当没生过这儿子。”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出抽气声,村有村规,这等同二谋夺村人的私产在村里是大罪,更何况李氏唆使他人责难易为水。不只是挨板子那么简单,还要被绑在祖祠前被人指指点点,从此在村中别想抬起头来了。除了开头的抽气声,没人敢替大狗子夫妻求情,毕竟可是证实了的事。虽说没人求情,可是却都拿眼看向引起此事的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小姑娘,此事只有她有资格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