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医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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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回答道:“暂时无法,且看一阵再说,你莫让茶水冷。”
剑心双手捧碗,以神功保持水温,茶香不断外溢。
那牛肝也似的怪物逐渐向剑心靠拢,离他只有五尺距离。
李剑心腾开一只手,虚空对准怪物抓了一把,以虚空摄物的手段,凌空将怪物抓了起来,“吸呼”一声到了剑心手上。
剑心感到手上冰凉滑腻,五指竟握不牢它,功力一收,它便滑出指掌,又往池中掉去,未等它落到水面,剑心已重新运功,又将它吸到手上。
这回,他不敢撤功,抓住怪物后退,离开水池一丈远。
“大师,此物太滑,功力一收便握不住它,奈何?”
仁心大师道:“将它切下一片,看看是否会复原。”
李剑心伸开手,见此物居然有两只眼睛,奇道:“大师快看,它有双目双珠呢!”
仁心道:“果然如此,怪哉怪哉。施主快动手吧。”
剑心从不携兵刃,只有一把小匕首,便从腰上拔出,小心翼翼割下一片,那怪物似乎并不疼痛,不挣不动。
两人静静观望伤处。
盏茶时间,果然恢复如前,就像不曾割过一刀似的。
两人又惊又喜。
仁心道:“快将那一片吞下!”
剑心道:“大师吞吧。”
仁心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岂能吞生肉?施主快服下,增长功力,能克百毒,好处大呢。”
剑心依言,用力吞了下去。
仁心又道:“切其小半带回,放它逃生去吧。”
剑心又割下一小半,然后将剩余身体扔入池中,下沉不见。
剑心将这一小半收入怀中。
仁心道:“快行功,将此物尽情吸收。”
剑心便打坐行功,半个时辰功行圆满。
他自觉精力充沛,目力增加,内劲似乎增加不少,不禁大为高兴。
仁心道:“此怪物乃上古余存,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丑陋,终究是一物,故劝施主割其小半,放它回池,保住性命,否则,将它取走,也未尝不可。”
剑心道:“有此一小半,足可配制许多药丸,待晚辈制成,大师也应服下几粒。”
仁心道:“一粒足矣,为防止毒侵而已,多的给后生晚辈增加功力用吧。”
剑心深感大师心性仁厚,处处为人打算,心中十分敬慕,便道:“大师恩德,晚辈自当铭记。”
仁心大师笑道:“何恩何德?施主不必谬赞,老衲承受不起。”
话声刚落,池中哗啦一定水响,一条茶盅大的水蛇蹿起,竟朝李剑心射来,势如一支强弩上射出的羽箭。
剑心骤不及防,运起护体神功,将蛇挡在一尺外跌落。那水蛇没入池中打个盘旋,第二次高昂蛇头,又一次向剑心噬咬。
剑心一闪避过。
两人都见到蛇身通体碧绿,浑身一股寒气,竟比冰雪还要冷。
仁心大师虽已运起神功护体,但仍感到遍身寒冷。
剑心心中大喜,这条寒蛇也是一宝,《宝鼎秘籍》上有所记载。称它为“寒冰蛇”,功能驱百毒,僻虫害,补肝益肾,练武人服下肉汁汤,便可增加二十年功力。
当下灵机一动,想出了治它之法。
待那蛇一击不中,闪电般缩回去时.他急以“元阳神火”,从指间射出,一下击在蛇颈上,蛇头齐颈烧断,掉进池水,蛇身还未沉入,又被他以“凌空摄物”抓起。
大师道:“何苦伤它性命?”
剑心便把此蛇来历说了。
大师道:“这大的蛇,怎能带回南京?”
剑心道:“断成小段,以元阳神功将其烘干,制成粉末,掺合“视肉”和其他药物,制出的丹丸效力惊人。”
大师无语,只是念佛。
李剑心用匕首将蛇割成小段,以元阳神功使其干燥。再夹到掌中一搓,便成粉末,以布袋盛之,也不过一小撮而已。
两人出得洞来。已无粮食可吃,便展轻功下山。
在昆仑山口,两人互道珍重而别。
大师不放心少林,欲往一探。
剑心得两种异宝,已无心再到蓬莱,决定返回南京。
三大派及江湖五老联合向五梅门挑战的消息,已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无论是帮会、水舵、茶馆酒楼,只要是有江湖人出入的地方,总要把此事议论、猜度、评说一番。
有的说少林、华山、恒山三大派,有江湖一丑关村夫、丐帮帮主病丐鲁文高、苍山独夫伍云、起死回生常冲、精算盘吴平五个怪老儿撑腰,再有不知师从何人、平地崛起的无影侠医李剑心,五梅门显然吃不消,难以抵敌。
另一些人则认为,三派势力虽大,但五梅门的后台是“四凶禽”。“四凶禽”虽早已被人们遗忘,但如今又突现江湖,实在令人惊俱。
想当年,魔鸷卢湛、魔鹫舒争雄、魔雕曹勇、魔鸱诸鸿飞,江湖黑白两道,无不闻风丧胆,后来不知何故,忽然失了踪迹,如今“四凶禽”重振旗鼓。岂是三大派及五老所能抗衡的?东天目山之战,三大派定然有去无回。
为双方胜负的结局猜测,不但引起人们的争论,甚至引起厮打。
这样的议论,并非只在茶楼酒肆中才有,在一些名门正派里,也时有剧烈的争论,这关系到站在哪一方的重大问题,不能不引起全派上上下下的关心。
有的大派毫不含糊地声言,与三大派及正道武林侠士同仇敌忾,并派出高手参与东天目会战。
持这种鲜明态度的,有武当、峨眉、青城、崆峒等派。
有的却保持缄默,打算坐山观虎斗,避免引火烧身,招来灾害。
这种态度非茅山派一家,还有一些在城市开宗立派的小派小帮。
还有黑道人物,水上陆地的帮会,公然倒向“四凶禽”一边,盼望正道武林人土遭殃垮台。
因此,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在公众场所,说话还必须小心在意。否则,你所持的见解被反对的人听见,就会引起激烈的冲突。
为这样的争论,已有不少人丧生。
早春二月,临沂道上,奔来了四骑。
春寒料峭,马上骑士还穿着冬衣。
进了城,这三男一女便上了一座酒楼。
四人选了个临窗座位,让小二送酒送茶。
这四人正是沉志远、伍云、沈竹青、任继发。他们从五莲山下来,准备回南京。
这酒楼地处大街。临沂更是四通八达的城市,过往旅客特多。因此,酒楼生意十分兴隆,几乎座无虚席。
嘈杂声中,有一半是议论今年四月三大派与五梅门决战的消息的。
伍云、沉志远、任继发充耳不闻,只顾喝酒吃菜。
唯独沈竹青却竖起了耳朵,听听人家怎么议论。
与她临近的一桌,坐着三个江湖豪客。
只听其中一人道:“张师弟,你真的要禀报师傅,去参加三大派征伐五梅门么?”
这说话的便是茅山派掌门玄通道长的衣钵传人范鸿运。这“张师弟”自然便是张溪了。
张溪道:“正邪之间,冰炭不容,小弟以为,伐魔除妖,正是我辈必为,所以……”
范鸿运一声冷笑:“好个‘正邪之间,冰炭不容’,我问你,何谓正,何谓邪?谁封的正,谁又承认的邪?”
张溪道:“这……”
“这什么?且不说你糊涂迂腐,先说去参加剿灭五梅门一事,师傅原先是怎么嘱咐的?
难道下山几个月,你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师训怎敢忘却,但小弟以为……”
“以为什么?做徒弟的怎能以为?你以为,我以为,还要师傅、要掌门干什么?唯马首是瞻,掌门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另一人笑道:“范兄,不必苛责张兄,张兄入世未深,不知江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事多如牛毛,叫他一时何以明白?慢慢疏导罢了。比方说三大派与五梅门结怨之事,最早不是三大派,啊,错了,该是四大派,最早不是四大派去毁了人家的基础,杀了人家的门人弟子,赶走了人家的掌门,才会引来今日报复之举。要是当初四派不去管人家的闲事,又何来今日之报复?可见,事出有因,五梅门去屠了五台派,也不过报当年毁派之仇,又怎能咬定就是人家的不对呢?所以,一饮一啄,都有个因果,井非平地起风波。所以,张兄,就不必为这些事操心吧!”
张溪道:“只是五梅门为恶在先,才引起四派……”
范鸿运道:“师弟,你少说两句了吧,凭三大派这些人动得了人家么?况且还有四仙禽在背后,试问当今,有哪一派的掌门能是人家的对手?你……”
忽听一声清斥:“胡说八道!四凶禽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些躲在深山不敢见天日的老朽罢了,你这家伙却为之张目,一定不是好东西,还不快给我滚!”
范鸿运闻声扭头,见是个花容月貌的娇女,先自骨头酥了一半,听她的声音,宛如黄莺鸣啭,观她的颜色,娇嗔含怒,另有一番美态,不禁看得呆了,人家骂他什么,他一个宇也未听见。
沈竹青见他色迷迷瞧着自己,更是怒上加怒,上前两步,纤手一扬,就是一个耳光。
范鸿运急忙闪过,侧身站了起来。
沈竹青还要动手,被伍云叫住。
“问他是什么人,问清了再打不迟!”
沉志远一听,师傅并不制止徒弟,不过是一个要先打一个要后打而已,这一路上已经惹了不少麻烦,因为只要有谁对四凶禽表示畏惧,或是有敬仰奉承之意,沈竹青就要插一脚,不是骂就是打,不少人吃了她的亏。而她的师傅伍云老爷子,不是说打得好就是说该打。叫沉志远怎么插得上话?他不愿多惹是非,只想平安回到南京,可一路上师徒直生事,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刻,他赶紧上前拉开沈竹青,道:“这是公共场所,别再生事。”
沈竹青道:“谁让他满嘴胡言,今日非要他认错不可!”
酒楼上的食客,一个个伸长脖颈,饶有兴味地瞧着这场热闹,议论纷纷。
范鸿运当着许多人的面,怎丢得起这个脸?随即面色一沉:“你这姑娘好没道理,人家说话,与你何干?”
“就是有关!你说四凶禽好,姑奶奶就要教训你!”
范鸿运大怒:“臭丫头,你好大的口气!”
沈竹青岂能让人家骂她臭丫头?她当胸就是一拳,算是回答。
范鸿运不躲不闪,左臂一抬,伸手抓她腕脉,哪知沈竹青这是虚招,拳未到脸,突然变掌扣腕,手形如蛇头,一下啄在范鸿运右肩上,把范鸿运一下子送出去了一丈多,要不是被人拦住,非跌倒了不可。
一个娇小如花的女郎,只那么一下就把个大男人打得趔趔趄趄,差点摔倒,使得酒楼上的食客喝采不已,像是杂耍班子在给他们表演助酒兴似的。
范鸿运一时大意轻敌,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还有半丝怜香惜玉之情,一声虎吼,跃前一大步,左拳虚晃、右拳直奔沈竹青下腹,未等招式使过,突然以拳变掌,攻击对方脑门。
沈竹青轻巧地一晃,插入范鸿运侧方,莲足一扫,直踹范鸿运左腿。
范鸿运一掌落空,急忙提气纵身缩腿,凌空踢出,直袭沈竹青面门。
两人一来一往。只凭着酒楼能落脚的寸缕之地.避开围桌而坐的食客交手,自然是施展不开。沈竹青打得兴起正要踢翻两张桌子,扫清障碍,大打出手的时候,忽听沉志远一声大喝:“住手!”
范鸿运立即收式退后,他不愿再打下去,他已感到对方的功夫并非泛泛,打下去自己决讨不了好,不如乘机收场。
沈竹青意欲未尽,恨恨不已。
沉志远一抱拳道:“足下莫非茅山弟子?”
范鸿运哼一声道:“不错。在下茅山派弟子,尊驾何人?”
沉志远陪笑道:“果然是茅山玄通道长门下。误会误会。请坐下再谈。”
范鸿运冷冷地:“请教尊驾台甫!”
“沉志远。”
“啊,原来是金笔秀士,失敬失敬!”范鸿运嘴上客气,面色却未缓和。
“都是一家人,老夫代小女赔不是,坐下一叙如何?”
“不敢不敢,前辈乃五梅门出身,名扬四海,在下区区一个茅山弟子,怎敢高攀,还是彼此各回座位,两下方便吧!”
此语不但明露讽刺,而且还拒人子千里之外,戗得沉志远下不了台,僵在那里。
沈竹青气得大骂道:“你茅山派有什么了不起,真是狗坐轿子不识人抬举!”
与范鸿运、张溪同桌的那人忽然开口道:“姓沈的,你连茅山派都骂了,也不嫌太过分了么?”
沈竹青俏眼一翻:“姑奶奶骂啦,怎么样,你要结梁子?”
那人道:“我虽不是茅山弟子,但却听不下去,如何?”
“你想较量一下?”
“不错,为茅山派清誉,我王定荣不惜血溅当场!”
沈竹青冷笑道:“好啊,姑奶奶就成全你,叫你早见阎王去!”
王定荣霍地起身,道:“走,此地太窄。到城门外见个高下!”
沉志远忙道:“这位王兄,彼此同属武林正道,何必如此认真?且请坐下……”
王定荣道:“动不动骂人打人,这也算是正派人土所为?辱及茅山派清誉,也是正派人士该做的?”
范鸿运的火又上来了,插言道:“茅山派决不忘记今天的事,有机会再亲近亲近,王兄,且请坐下旁观,此事自有小弟了结。”
王定荣这才愤愤然坐下。
范鸿运对沈竹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