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特别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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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抬头看着公布栏,霎时,全身像石头一般僵硬。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头部的血液正急速往下降,由于下降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以至于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一时之间,我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就连周围嘈杂喧哗的声音也渐渐模糊。
外头分明是风和日丽的春天,可是我的背脊却升起一股寒意,四周也仿佛要开始刮起暴风雨一般……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有谁可以告诉我这是骗人的?)
这一年来,我每天都在屈指数着这一天的到来。
为了这一天,我试过向上帝、神明、耶钱祈祷,甚至于还求助登载在女性杂志上的“咒语”等方法。
当时,我还假装不在乎书局里的女孩们对我指指点点,而这一切都只是希望愿望能够实现。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太好了,阿真,我们同班耶!”
惠介站在我身边,激动地用力抓着我的手臂。
听见他兴高采烈的声音,我的心情也随之跌到谷底。
(真气人!入学的时候明明比我矮小得多,不知不觉中,惠介这家伙已经长得比我还要高了。)
更何况现在让我气得要命的元凶就是你!是你耶!想不到你还露出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有没有搞错呀?
我不满地在心里嘀咕着。
惠介的双手顺着我的手臂滑下去,然后亲热地握着我的手,表现得就像久别重逢的知心好友一般。
在这种悲惨的时刻,我连甩掉他的手的力气都没有……
唉、唉、唉!所谓的三声无奈,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情况吧!
好了,趁现在我的心情稍微冷静下来,我就告诉各位我千求万求的愿望。
我就读的这所县立山边高中,每当升上二年级的时候会重新分班。
为了让同学们升上三年级后可以专心一意准备联考,不用再为了适应新同学而分心,所以在二年级就先分班。
一想到这里,我的血压又开始上升了。
祈求了这么久,我的祷告和咒语还是失灵。我终究必须接受将和大久保惠介在一起整整两年的悲惨命运!
如今,我也有些觉悟,但同时却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天啊!难道真的要我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吗?)
(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一定要遭遇这种不幸?)
难道世上真的没有上帝或是神明的存在吗?
不然为什么要我这等好人遭受这种报应?真是没天理!
“真,你再继续发呆下去就要迟到了。”
惠介若无其事地看着我。
他这一声警告让茫然站在原地的我随即回过神来。
“笨蛋!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不下百次,不准喊我真的吗?”
虽然听我大声斥两责,但惠介还是露出一脸高兴的表情。
“没办法,谁教你一直发呆,我叫你好几次了,你都没反应。”
我的名字叫上野真,一般的朋友都叫我“阿真”。
虽然“阿真”和“真”只有一字之差,可是“阿”被省略的话,听起来会让人觉得很“亲昵”、很肉麻。
堂堂男子汉!我就不相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别人叫得那么亲热。
不过如果有男人因为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而感到欢喜的话,那我还真想看看他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由于我拥有一张非常稚气的娃娃脸,常会被陌生人误认为是女孩子……我曾经和男同学出去逛街时,被路人误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而且这种事还不只发生过一次,所以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唤我“真”。
我尽可能发出有魄力的低沉声音说:
“惠介,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叫我了。”
惠介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我再次唤他,可是他仍然不理我。
“你到底听见了没?”惠介还是不说话。
“惠介!”我在他耳畔大声吼道。
没想到那家伙竟露出泫然欲泣的眼神,一脸无辜地说:
“尾原……不也是叫你‘真’吗?”
闻言,我当场楞住了。
(拜托,又来了!)
每当我有什么不满时,惠介就喜欢把尾原的名字抬出来。
假如他闹别扭的样子很可爱,我还会原谅他。可是像他这种长得像电线杆一般高大的男人耍起性子来,老实说,还真是让我受不了。
“惠介,我再说一次!尾、原、是、我、的、好!朋!友!”
我一字一字地用力强调,希望这些话能深深地烙印在惠介的脑袋瓜里。
(你拿什么跟尾原麻人比?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想怎么喊我都可以,和你当然不一样!)
听我这么说,惠介一如往常,紧咬着嘴唇默不出声。
唉!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他老是听不出我话中的含义呢?
“如果……”惠介嗫嚅地说。
“什么?”
“如果你和尾原真的那么好,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念大和高中,反而跑来念这里?”
我颇为吃惊地看着惠介,平时他根本很少回我话。
“废话!那是因为我跟你一样,没有好脑袋可以考进大和。”
说真的,我根本就不想上大学,也很讨厌念书,所以怎么可能会去念那种以升学为主的好学校!
“话是没错,但是……你也可以念别的学校呀……”
惠介刻意避开我的视线,低声言道。
天呀!我真的快听不下去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想念哪里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禁提高音量生气说道。
“真,你……”
“你又想说什么?”
“其实你可以去上男女合校的学校,然后整天和那些轻浮的女生玩在一起……”
惠介注视着地面,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他的话引爆了我的怒火,我终于压抑不住对他大吼: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女人!”
“我看不光是讨厌女人吧?”
“咦?”我诧异地看着他。
“你也讨厌男人不是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人你都讨厌!你的脑子里就只容得下尾原这个人!”
惠介对我大声咆哮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往教室方向跑去。
(那是什么口气?简直就像怀人因吃醋而吵架……)
我站在原地,失神地望着惠介离去的背影。直到我发觉四周已被好奇且充满疑惑的眼神包围时,才回过神来。
见状,我立即干咳一声,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离开。
(真气人!都是因为惠介左一句“真”,右一句“真”,才把气氛搞得这么糟!)
在和尚学校里,惠介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在告诉大家我们的关系很亲密。
更何况我们俩一直是校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人刚才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败坏我的名声嘛!
樱花飞舞的季节即将来到,而我高二的春天,也就在这种充满万丈波澜的日子下展开。
惠介和我是念同一所国中,他在国三的时候也和尾原念同一班。
其实惠介的脸蛋长得不错,身材高在且修长。
听说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她们都称赞他个性温柔体贴,只是稍嫌内向了点。
惠介的成绩也有一定的水准,不好也不坏,还记得老师曾说:
“惠介这种男孩,是可以在现今多变的社会中立足的安全牌。”
以前我和尾原在聊天时,惠介就会一直想亲近我们。
他会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加入我们,可是由于他不知道如何插入我们的话题,最后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倾听。
不过在我眼中,我觉得他根本是个“闷骚”的家伙。
要不是因为和他念同一所高中,“惠介”这个名字早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更别说有什么交情可言。
正如惠介所言,国中时,我和尾原的确是形影不离。
尾原和我虽然只有在一年级的时候同班,可是不管做什么事,我们都相当有默契。
即使重新分班之后,我们分属不同班级,但私底下还是腻在一起,我也经常出入他家。
尾原他家离学校仅有两分钟的脚程,也是同学们聚会的场所,可是只有我拥有他家的备用钥匙,可以大大方方进出。
(尾原……我真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这又使我想起和惠介的一段对话:
“国中的时候,如果你没来学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即使你班上的同学不说,尾原也一定会跑去找你。”
“那当然喽!”我理所当然地微笑回答。
“你真是太过分了!”惠介突然发怒。
“我过分?”我不解地反问。
“你居然说那个和你念不同高中的尾原是你的好朋友!我和你在同一所学校已经相处一年了,可是却不能算是你的好朋友?”
惠介的语气充满着不满与悲伤。
我就是不喜欢惠介这种小家子气的个性,这是O型人的性格吗?
自从认识惠介以后,我就完全推翻“从血型判断性格”的说法。
专家不是说O型的人个性“开朗、不会把事情放在心上”,但为什么惠介完全不是那个样子?我倒觉得我这个A型人比他还开朗。
不过有一件事专家倒是说对了。
那就是A型人能看透O型人的一切,不管O型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A型人都可以一清二楚。
惠介只要一生气就会像女生一样,歇斯底里地乱吵一通。就像刚才的情况,他使性子从不管是在什么场所、什么时间!
在男子学校里(或许女子学校也一样),有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现象。似乎只要长期被封闭在同性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些极端女性化或男性化的人。
在这里,我所谓的“男性化”是,不管睡觉或醒着,他们的脑子里都只想着女人。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有个稍微可爱,颇具姿色的女人从男人身边走过,他的目光马上“吸附”在女人身上,甚至还一边眺望女人离去的背影,一边猛吞口水,一副十足的“饿狼”形象。
我认为这种举止实在是太损男子学校的声誉了,怪不得那些聒噪的女生老爱得意洋洋地骂我们是“臭男人”。
最“衰”的是,当我进入这所高中之后,我才知道同届中和我来自同一所国中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惠介。
虽然我和他不在同一班,开学时也不在同一个社团,但是因为家住得近(我们念同一所国中是同一个学区,所以家自然住得近),所以放学一定会和他走同一条路回家。
当我发现这个悲惨的事实后,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没料到惠介那家伙对我的爱慕已经到了无法自拔地地步。
他原本就有同性恋倾向,现在同学们也都以为我们是一对……
老实说,我并不是很在意别人觉得我和男人是情侣这档事。
记得国中的时候,我和尾原也曾传出类似的“绯闻”。
尾原表面上看起来色迷迷的,他天生有一副甜美的嗓间,平常又喜欢随便摸别人的身体,所以在别人眼里,他的确像是好色的人。
而且当我站在尾原身旁时,看起来又像个小女孩似的,或许这就是产生绯闻的原因。
不过尽管如此,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却从不在意。
我们就是喜欢一直腻在一起,我们喜欢搭着彼此的肩走路甚至拥抱在一起,但这都是因为我们深深的喜欢对方。我常在想,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像尾原那样,会喜欢上像我这种性格坏、又喜欢和人争辩的人了。
想到这里,我感伤得深深叹一口气。
国中时代快乐的回忆和身边的好友都已经离我远去,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走到惠介的课桌旁,故意用力将书包放在他桌上。
“真……阿真……”
原本趴在桌上的惠介,吃惊地抬起头。
扫除工作已经完毕,同学们大都回家了。
“你不回家吗?”
惠介这个白痴!先是莫名其妙地发神经,然后又一脸颓丧地躲在这里不肯走。
唉,这个大笨瓜!如果我不过来找他说话,搞不好他会在教室里一直趴到明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