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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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能不能放我下来,我想自己看看它。”
雯帝围着驮兽绕圈,细细审视它甲壳的每寸纹理。
“唉,果然是光滑如镜啊,连下脚的地都找不到。现在只希望它爬得不快,我能跟在后面离开。”
“孙少爷,想要离开?”一个尖细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雯帝恨啊,活该自已嘴贱,活该自言自语~
“你是谁?”雯帝强自镇定转过头,瞪着眼前这位面色苍白,身材消瘦的小厮。
小厮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用他倒三角的小眼右左扫了扫,俯身到雯帝耳前,“少爷,你是走不了的,在村子方圆十里都有暗哨。”说完也不待小屁孩回应,就溜回自己岗位若无其事的装起货来。
雯帝一愣,“这卖相如此反派的小厮有何居心?他是有意提醒自己呢,还是想劝我打消离开的主意。唉呀,不管了!哼哼,暗哨,正好用来检查自己两个月学来的反侦查技巧。”
“管家爷爷,衣服湿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你就忙吧,我自个回去换了,呆会就不送你啦。”找个消失的理由,雯帝飞快奔向汉特家中。
“百宝箱,百宝箱再哪呢?啊哈,你在这”
翻箱倒柜之后,小屁孩搜出号称出门必备的法宝,将它系带打了个结,就往身上一套……
“平常见你挂在汉特腰间也就丁点大,怎么跑我身上就如此的不合适呢?”
对于拖在身后,近自己半个身高的背包,雯帝感到头大,沉思片刻,高声呼喊起来:
“血狂,快过来。”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一匹一米来长的红狼,它用头顶了顶雯帝,撒娇地“汪,汪”叫了两声。
“都说过你是狼啊,不要整天学猎犬叫。”小屁孩佯怒地呵斥了自己的宠物,又唠叨道:“你小子吃了催化剂,一个月前还在我怀里乱拱,现在变这么壮实了,天生是个做苦隶的命。”遂将百宝箱绑在血狂背上,围着它转了两圈,又觉这身火红皮毛于于显眼,便将消除气味的药水,混着黑色染料给小狼涂了个遍。
“血狂啊,这次我们可是要溜出玩哦,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出声。”
“汪,汪。”
“说了,不要出声。”小狼无辜地盯着雯帝,伸出湿露露舌头给主人洗了把脸。
村里人上下古树,是通过树皮下挖凿的通道,换了黑衣的雯帝想要出逃,自然不走寻常路!好在古树树皮沟壑纵横,身体不大的一人一狼卡在其中,只要处处留心,也不虑出现危险。
半个时辰后,潜行至村口的小屁孩,正见老管家踩着驮兽放下的触角登上兽头,大手一挥。
雯帝亦对着自己跟班血狂,向前甩臂。
一老一小异口同声道:“走”
第九章、一次简单的离家出走?!
更新时间2010921 17:38:34 字数:5138
对于仅有数十户人口的古树村,方圆十里暗哨之说,显得夸张。毕竟一里一岗,一条直线就得耗去十人啊。可结合树村地形,细下算来,却是合理……
三面临空的绝壁,盘踞着侧枝就能容人建房的万年古树,由此可想要支撑起如此巨物,需要多么发达的根系。
作为这山头霸主,古树根系所到之地又怎能容其它植物生长,故方圆百里别无它物,只需在两三个至高点安排人手,便能将进出树村线路看得通透。美中不足之处,便是圆柱形树根与地面的夹角,那里有视线盲点产生。
可惜,略有常识的人都会含笑略过此点。大陆身高最矮的矮人,也有一米二三,正常人族又怎可能利用不足半米的夹角潜行。
对,没有成人能通过!
可雯帝只是三岁小儿,更别提,齐他肩高的血狂。这一主一宠在树根掩护下,尾随车队。
形似火车箱的驮兽,看上去憨厚笨重,可蠕动起来,速度惊人,小屁孩开足马力狂奔,才勉强将它稳在视野之中。
于是,离家出走的第一难题现身!
纵然有二个多月的强化训练,也改变不了他年幼体弱现状,一刻钟没问题,半个时辰应该能坚持,那后面呢?
在家千日好,出门百事难,汗流浃背的雯帝只能期望,这是短跑,而非马拉松。
可出了古树的根系领土,驮兽一头扎进茂密树林,身子扭动,顷刻间,消失不见。待雯帝赶到仅留一条倒地灌木组成的爬痕。
小屁孩伸头探了探昏暗的林子,犹豫起来,这是追或不追?
“若是不追,转身回去便是,顺便用汉特小屋满地的狼籍,来试探黑面大叔的怒气值底限。”雯帝口头说得轻松,往回转身的动作却越行越缓,“算了,顺着爬痕应该到得了城里。”
飞快回头,刚要迈出步子,血狂就咬住他的衣角。
“做啥呢?”
“唔……”血狂向后拽了拽。
“你叫我回去?”
“汪。”回答正确!小狼立马松开衣物,高兴的叫唤。
“我们己经回不了头啦,看看你这身乌黑发亮的毛发,再想想那家伙的胸襟。”雯帝在小狼面前掐着小指头,露出米粒般大小,用来比喻汉特的胸部,“就这么点大,你叫我怎么忍心,让捣蛋的你回去送死。”
血狂人性化地翻出白眼,用前爪戳着自己的主人,那神情分明在说,“不要将你的丰功伟绩扣在我头上。”
“那你就回去吧,我不送了,白白。”去意已决的雯帝,转身冲入林海。血狂一口没能咬住,急得原地打转,最后冲古树村一声狼嚎,扭身跟了上去。
“嗷呜”
“你这个反骨仔啊,主人我想听狼叫,你天天就学狗在那汪汪汪,现在小爷我跑路了,你倒会用狼嚎通风报信啦。”
“汪,汪汪。”
“好了,好了,别劝我,汉特教的知识小爷记得清清楚楚,出门准备充分,又顺着爬痕前行,不会迷路的。”
无尽林海边缘的气候,接近地球亚热带,林间灌木藤蔓错杂,外加长年累月积攒的落叶湿泥,行走起来极为不便。一人一宠,跋涉没多远,就觉这林间昏暗起来,抬头透过层层密叶,惊见远山仅余山尖沾染一抹夕阳了。
果然林中无岁月,片刻傍晚至!
雯帝驻足,被脚步声掩盖的“悉悉索索”倾刻涌入耳内,他顿时明白血狂焦燥不安的原因了:天色渐晚,到了各种野兽猎食的时间。
“得找个地点露营。”小屁孩四下打量,林间潮湿,根本无法寻得干燥木柴,再说如此稠密的林地,点篝火无异于自……焚。
再向前搜寻一段,林间彻底黑了,雯帝无奈向血狂说道:“我们睡树上好了。”
“汪,汪”
也不知,这是赞同还是反对。
砍来许多结实藤条,剔掉叶子,织成细密藤网;挑选两棵侧枝粗壮,离地高的大树将藤网架上。雯帝又捣腾来些许干草、枯叶把网间缝隙遮住,随后从血狂身上解下兽皮睡袋铺开。试着躺了躺,有点搁背,但胜在安全、暖和。
做好这一切,天幕中已能见到群星的眼睛,小屁孩不敢在地面多呆,在血狂两腿间系了绳套,费尽气力,将它提上树来。接着用造水石,弄出清水,和着干粮吃下,一人一宠这便相拥入眠了。
暂不表深山老林中夜的喧嚣和恐怖,且说汉特发现自己被洗劫一空后,火冒三丈时,接到放哨猎人报告:“管家车队进入林海不久,有狼嚎声传来。”
“倒霉又好运的畜生,碰到管家车队,还能发出死前惨叫。”
“狼叫声中气十足,不似受伤;依我看,更像是传递信息。”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听兽语?”被人反驳,汉特脸色有点黑。
“这仅是属下根据浅薄经验的推断。”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是我心情不好,语气有些粗暴了。还有何事值得关注?”
“车队里出现个新面孔。”
“好的,你先下去吧。”
“嗯,还有……那个,村子里今天很安静。”
汉特大奇!很安静?村子里一直是这样的嘛;大家都是光棍,又没小孩
没小孩???
“你们有见孙少爷吗?还有血狂?”
“孙少爷自从参观完车队回村后就再没见过。”
飞快检查屋里的损失,确认遗失物品都与出行有关,汉特心头不安起来,大叫,“快,快,组织两队人,一队去追管家车队,一队在村子周围地毯似搜所,把孙少爷找出来。”
整个村子乱了起来,数条黑影由古树上跃起,如同跳蚤,飞速落地,弹起几个起落,隐没不见。
按理说追赶车队的猎人,很容易发现雯帝行踪,奈何汉特命令下达模糊,追车人为最快速度通报消息,便在树梢借力急速前行,与在树底跋涉的雯帝擦头而过。
日沉西山,粗心大意的猎人追上管家。
“什么?孙少爷不见了,汉特叫你们前来追赶。难道一路到此没有半点发现吗?”管家对着突然出现的猎人咆哮不已。
“报告,督头命令是追管家车队,现己完成。”虎背熊腰的大汉高声答道。
“天啊,难道你不会用脑子想一下,我是肯定不会让孙少爷随行的,那么他只能尾随而来,一个三岁小儿能有多快速度,快给我回去找。”
“可督头命令是……。”憨憨的大汉依然强调自己是有认真完成命令的。
“你们督头是猪,只有猪头才会让你这种脑子塞石头的家伙出来执行任务。”管家觉得快要崩溃了,“现在我以绋龙家总管的身分命令你,给我回头,沿路,仔细搜寻孙少爷下落。”
“是”
管家对此木纳大汉极为不放心,又道,“驮兽调头,我们也去找。”
“咳,咳。管家大人,夫人可是要求我们限时返回的。”倒三角眼小斯突然插话,“我想老管家不希望听到,有人肆意改变行程,这种报告吧!”
管家单拳紧握,骨结噼啪作响,怒目横对低头俯身的小厮,欲将其生吞活剥;胸口几次起伏后,咬牙切齿道:“全速赶回维乐城!”
…………………………………………
天方泛明,无尽林海笼罩在深蓝色晨雾中,有了依稀轮廓。喧嚣一夜的走兽隐匿踪迹,满林子的鸟儿却不甘寂寞地争执起来,吵得雯帝无法安眠。
一夜平安。
待吃过干粮后,林间已能模糊视物,小屁孩决定动身赶路,收拾好行装,在将不会爬树的血狂吊到地上时,他发现一个让人崩溃的状况。那便是:小狼半身陷入灌木丛中,抬着狼头,无辜地凝视主人,似在说:“非我变小耶,乃这树长高了也。”
人性有个缺点,对于潜藏危险的事物,一旦习惯就会变得不以为然。
雯帝降生异世,便深居大陆险地之一的无尽林海,三年朝夕相对,竟把它当作那后花园!这是何其的失策啊。
林海之险,在于无尽二字,除了暗指这覆盖连绵群山的树林面积广阔,更多是强调林中树木诡异的再生能力。
小屁孩想起汉特的告诫,那是上古人类帝国意图打通林海无功而返的故事:
晨伐一木,夜已于旧址抽芽,次日如故。
意思是说,早上砍掉一棵树,到当天夜里就在原地发出新芽,待到第二天,树已长回原状。
今天是驮兽开道的第二天,十尺来宽的道路仅余一半,雯帝失去继续前行的勇气,决定打道回府,想来按照一夜回复一半的速度,在道路全完消失前,自己可以回到树村的。
一人一宠不敢耽搁,转身便跑,奈何灌木稠密,高度齐胸,要将自己从中塞过,格外费劲,即消耗体能,又拖慢速度。
………………
林海它处,那位憨憨的报信猎人一夜未睡,他受命管家,细细搜寻雯帝,自是不敢怠慢,以驮兽道为中心点,辐射方圆千米,每寸土皮树冠,全然不漏。自他追上管家,再到现在搜寻处,不过全程的六分之一。
而他的孙少爷却在二分之一处,调头离去。
………………
出发半时辰后,初升阳光如是利刃斩出道道光影,映出晨露晶莹色泽。雯帝一身湿透,苦苦挣扎林中,如不是亲身经历谁又能相信,植物在日光照耀下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生长!归去之路,草木截断时间最早,回复自然最快,于是小屁孩悲哀发现,退路己断,仅余身后浅浅道痕成了唯一的向标。
“如果出发,我就坚持前行,结局怎样?”
雯帝重复对血狂发问,而全身没在灌木中的小狼,则呜呜回应,不知所云。
一个有着现代都市生活记忆的小孩,终于切身体会大自然生存的残酷。没有一往直前的勇气,犹豫反复,只会等到灾厄的降临。
他不断压榨身上所有气力,目光紧紧锁定驮兽开出通道最后的印记,再次转身,向着车队离去的方向。
这是最后机会,如果通道中所有草木愈合,那么他将彻底迷失……
“呼,呼,呼”急促的呼吸声混和草木拨弄折断声,传入雯帝耳中,令全神贯注的他,感到异样的宁静,仿佛林中所有鸟兽虫鸣统统消失不见,天地间就余下他和血狂二人。
拨开一截树枝,紧接着另一截,再拨开,再接着……无穷无尽地向他涌来。
“快点,再快点。”早晨的冰冷空气抽入肺中,换来火辣辣的疼,身上衣物被一丝一丝的刮走留下渗血伤口。雯帝却不能止步,血狂已经派往前方,即为开道,又为指明方向。
弱小的人最大的无知,是不自量力!
当路中稍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