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系列_by_阿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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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还记得我当时问他什么?”
“你好像是在问他时间?”
“对,当时我问他是什么时辰,他立刻明白我看破他的身份,才邀我上车。共商如何逮住那只狡猾的老狐。”
“不过,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辰出现?”
奚刀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因为他在巡山。”
“巡山,那不是山神的工作吗?刑修那么大牌的神,来充当卑微的山神巡山?”
“呃,不,刑修当然不是山神,应是此地山神为狐妖所藏匿,再没有巡山;然而若一直没人巡山,出了岔子又都是山神的责任,所以邢修才替他来巡山,顺便寻找山神缉拿狐妖。但他排场太大,杀伐气过浓,在人间时间又十分有限,狐仙惹不起他,躲他却十分容易,所以一直无法寻到,所以他才邀我帮他。”
我又不解了,“可是,邢修那么厉害,连轮回都可以强制,难道不能隔空杀了那老狐?他都是天理循环的一部分了啊!”
“以他之能,也许不是做不到,但是那样的话,如何找到被困的山神?”奚刀说,“更何况,正是因为他是天理循环的一环,所以才更要遵循天理。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一乱,世间岂不是全乱?”
我似懂非懂,隐约觉得好像很复杂,“不过,刑修居然会来帮山神,看他刚刚整什么迷香,我还以为他们其实有仇。”
奚刀笑而不语,我又说,“可是,邢修看上去不似这么善解人意,也不似这么好管闲事啊。”想到那个蜷伏在地上沉睡的猎户汉子模样的山神,我疑惑了,“这里的是什么山神啊,居然能劳动这么高阶的神。”
奚刀暧昧地笑了笑,并不答,只拿眼看着那边。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邢修把书信扔回给侍从,而车上的铃声无风自动,响得一声紧似一声,像在催促。
但邢修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面无表情,只视线与奚刀相交。
奚刀了然一笑,“那口混沌之息,阁下暂时交我以防老狐以鹿奶所害,此事毕,我自然愿意交还。不过,那时情况紧迫,我稍微自作主张,也分了点给他。”奚刀以眼神示我,“请阁下一并拿回。”
我当然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邢修也要一并亲我了????
这尊贵和残忍都达到顶点,俊秀和杀气皆天下无双的邢修,他要亲我吔!!!他要靠过来,脸贴脸的,无比亲密地亲我一口吔!!!!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期待渴望恐惧好色花痴诸等情绪替换上场,搞得我不知道自己该淌口水还是流眼泪比较好。
邢修看了我一眼,也并不言语,转身回了车上,丝帘一荡,铃声渐缓,浓雾过处,消失无踪。
片刻,山谷中浓雾尽散,正午耀眼的阳光撒落下来,一片的安静祥和,除了地上那张狐皮之外,好似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只有我还傻傻站着,看着,望着,想着那到手的吻怎么就飞了。
“为什么连混沌之息他都不要了?”隔了好久,我怀着无比失望的心情,失落地问奚刀。
一直很淡定的奚刀终于爆笑起来,他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隔了好久,都不曾停息。然后,当一切笑声都消失了之后,他一把搂我过来,抓着我的耳朵,拽着我的头发,表情凶神恶煞的,眼里却是笑意盎然。
我不得不承认,邢修很有魅力,但奚刀也不逞多让。
邢修的冷酷残忍,到了张扬的地步,我承认自己移不开眼睛,但是那种魅力,是属于阴阳道,不为人世所及,也许正因为遥不可及,所以才更加迷人;可奚刀不同,他只是人罢了,但是为什么仅仅是个人,却还能如此迷人?
我虽然是妖,却渐渐为他所迷,立场有点反了。
看见我又发着呆,奚刀猛地扯过我的脑袋,抱瓜果一样捧着,用额头撞了一下,“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得了什么?混沌之息啊,你得了邢修的一口呼吸!世间的法术法器,对你的伤害都要减上三成;你施用任何法术,都能缩短施术时间,减少法力消耗!待日后它真正融会贯通进入你的身体魂魄,你就几乎已经是地仙了!”
我摸摸被撞痛的头,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如邢修亲一口。”
奚刀的眼睛眯起来,“为什么?”
“世间地仙数以万千计,可是被邢修亲过的,绝对用一只手就能数出来。”我说,“我虽然是妖,物以稀为贵我还是懂的。”
奚刀更加地大笑起来,一边只顾着恶狠狠地揉我的脑袋,弄得我头发乱翘,然后用力按紧了,更加恶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便赔你一个!”他笑着,我红了脸。
过了很久,我才喃喃地说,“可是,你的没他的稀罕。”
奚刀笑得更开心了,“那就赔两个。”
“呃——”
“那好,那就赔三个,四个,五个……”
那个山谷里的正午,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有人在我脸上不住地落下亲密的吻,好像世间只有这一件事,才重要。
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2009…3…16 09:1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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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楼
37
天色偏晚的时候,奚刀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奚刀反倒有点惊讶的样子,“怎么可能走?”
啥意思?
“老狐狸就要转世到这里来了!”奚刀强调。
“那又怎么样?”我不解,无非就是上世债今世偿,老狐今生要如何偿还我们还管得着不成?
“我们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为的什么?不就为了他?”奚刀脱口而出,似乎对我的不在状况极为痛心。
“啊?不是为了李梳么?”我问道。
奚刀愣了一下,露出“说漏嘴了”的表情,又笑起来,似有点无赖的笑容,又似有点懊恼的自责,“到底怎么回事,跟你在一起老是没有戒心,管不住嘴。”
这话让我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不行,不能为了句话就自我陶醉,忘了他的罪过。我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奚刀!”
“不怪我。谁叫你要我用异眼找啊。”
“用异眼找怎么了,你不是没变人妖吗?”
奚刀摇摇头,十分沉痛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异眼能看到的东西,必须是所有者那一刻心里真实想看的东西。”
“所以?”
“我从那天开始,就万分想知道于镜的缘分何在,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绕来绕去,所以说——”
所以说,你当时看到的是——?
奚刀大约觉得告诉我也无妨,便一五一十说了。
那日于镜星盘命动,便离魂去追,以于镜之能,只要付出一定法力的代价,是可以窥探天书定命,必然探得他命定之人注定诞生的时辰,便是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
人命天定,人缘地规。天时已有,而地脉则不定。要知道,所谓有缘之人的诞生,非常不容易,必是他的天时与你的命轴交错的一瞬,才是命定的开始。人的命轴潜伏于地,有数个与天时交接处,那就是有缘之人诞生的可能地。
于镜对自己的命轴所在,当然了若指掌。
奚刀说,根据他对于镜的了解,于镜必然会清理所有这些可能的地点,不让任何生命在限定时间内在上诉地方降生。那么,只要天定时限一过,那么于镜就算暂时断了情缘,要待下次星盘命动,才会再次发生。
“那,这个地方??”我犹豫着问。
“这个地方,刚巧也是他命轴穿越之处。我拖着你慢悠悠地前行,就是让于镜先我们一步来调查。此处虽然是他命轴与天时可能交接之处,但只要稍做推算,便知道此处地龙之气深重,极恶凶暴,生于此处极易夭折。上天呵护生灵,百年之内都不会让生命在此诞生。他必定确认了此处不可能而离开。”奚刀笑起来,“不过,天算不如人算,哈~”
我明白了,因为邢修的关系,破了天时定律,强行将老狐于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三刻转世岩池之侧,即便聪明如于镜,又如何能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奚刀的眼睛闪闪发亮,在昏暗的山林里分外夺目,他自是开心之极。
其实我有点不解,为什么于镜的有缘之人诞生他这么开心,人心,总是难以理解的。
“不过,”奚刀又有点遗憾地说,“于镜的命定之人,如果生于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一刻,那就更好了。”
“为什么?”只要在亥时,不就都是命定之人么?
“生于一刻,将和今世的老狐一样,生性狡诈,极讨厌人,它和于镜在一起,那就有看头了。”他长叹一声,“可惜,邢修甚是讨厌老狐,他硬是乱来,要推迟两刻,那生出来的有缘者必是懵懵懂懂,忠厚老实,唉。”
我彻底明白了,所谓命运,那就是天算的不如人算的,人算的不如捣乱的。
过了会,我忍不住又问,“我们就算留在这里,看到老狐转世又如何?”
奚刀摇摇头,“都说了,此处气息暴乱,在此出生极易夭折。这么一番折腾,要是不小心它夭折掉就可惜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守到他确实平安。”
我同情那可怜的老狐,便答应了留到老狐平安出生,反正就是后天。
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一刻,到了,没有动静,白森森的岩壁上啥也没有。
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二刻,到了,还是没动静。
我有点耐不住性子了,邢修派头摆那么大,也不知做不做得准。我开始在岩石缝隙里找有没有生物,除了几个蚂蚱,一无所获。
2009…3…16 09:1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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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楼
奚刀看着我拎着两三只岩缝里的蚂蚱,忍不住笑了,“你捉那个做什么,要转世为狐,好歹得是只母狐啊。”
“可是,方圆十里,你都用法术查探过了,别说狐狸,连只老鼠都没有。现在就剩下半刻时间,就算母狐现在从十里外一路狂奔过来生,都来不及了。”
奚刀还是不慌不忙斜倚在树干上,“不要急,天命是很强大的。”
戊子年壬戌月庚寅日亥时三刻,马上要到了!
四周还是一片安静,完了,出错了,没有生!
“邢修那个——”我正要开口大骂骗子,突然上方有声音,一抬头,是低空掠过的鹰,展翅足有两丈长,但看上去飞得有点吃力的样子。
然后,它正飞过我们头顶的时候,我看到那鹰突然好像翅膀抽筋了,扑腾两下支撑不住,就掉了个什么东西下来。
那黑乎乎的玩意直直下落,就要掉到岩池里去,奚刀手指一弹,那落下的东西在空中慢慢顿住,然后向我飞来。
我条件反射地抱住,触手温暖柔软,低头一看,这居然是只奄奄一息的狐狸,乳X肿胀,是临产的母狐。
真的来了?
命运也太TMD强大了!
它痉挛了两下,一个血糊糊的肉膜裹着的东西落在我胸口,然后头一歪,死了。
奚刀在我耳边说,“快点扒开胎衣,不要窒息死了。”
我连忙应了,扒拉开那血糊糊的玩意,里面是个脐带还没断的小东西,没毛,粉白色,老鼠大小,好恶心——
我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死去的母狐。
你倒好,说死就死;我还想头一歪死了,让奚刀来料理这玩意呢。
说是说,我下手还是很轻,唯恐弄死了那幼狐。它扒拉着胎衣,四处寻找奶头。
我抬头看向奚刀,奚刀点点头,“对,这就是于镜的有缘者。他现在还不会有所感应,待到他能感受到,起码是十六七年后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怀疑于镜会爱上一只狐狸的可能性。”我盯着手里那个小东西。
“放心,它前世已修得形体,这一世也必有奇遇,比其他生物更容易成人形。”奚刀看看我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又笑了笑,他伸出两根手指,把那幼狐夹了起来,幼狐无助地唧唧乱叫,又短又小的爪子拼命刨,还是一无所获。
“是只公的啊?”奚刀提着看了看。
这也没啥好惊讶的了,虽然很多耽美故事里,大家都死去活来地闹着“可你/我/我们偏偏是男人”(阿七:你是男人很了不起哦?地球上三十几亿,耽美中遍地开花,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不过在这个倒霉的故事里,性别是最不值得考虑的问题。
“不如,咱们来养它吧?”奚刀突然兴致勃勃起来,“这可是于镜的缘定之人啊。管他再怎么憨厚懵懂,交给我养十年,保管让于镜头痛一千年!”
“养十年?太久了吧?”怎么看,奚刀也是没多大定性的人。
“也是。”奚刀又说,“要不干脆——”
我看到奚刀眼中寒光一闪,连忙把幼狐抢了过来,“你要干嘛?”
奚刀做了个切的动作,“把它咔嚓了。”
奚刀笑得越发邪恶,名满天下的平心崖掌门,和一只狐妖结缘不说,还是只XX的狐妖,有趣,太有趣了。
我立刻把幼狐藏进怀里,“不行!”
“为什么啊?”奚刀十分遗憾地喊了起来,“能整到于镜的机会很少,错过这次怕是没有下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太不人道!”
“我哪里不人道,我只是让它不能人道而已。”奚刀笑得很诡异,“而且它本来就不是人,如何人道?”
呃,论说我说不过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