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风清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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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处,心中大喜,忽然又想到,哎哟,不好,若是师父到来,适才我和雪姐亲热时,那声叹息必是恩师所发。我鲁莽发剑,可不是件逆犯上?背上不由得冷汗直流,转念又想,师父他老人家隐身不现,是逗我玩呢,说不定是要在暗中考较我的武功,不会见怪。不过我和雪姐那时情景全落入他老人家眼中,可有些不妙。可是师父当年倜傥风流,好上了一个师娘又一个师娘,我这做弟子的这辈子拍马也赶不上。说不定师父暗中高兴,大夸我这弟子大肖师风呢。想着想着,脸上露出笑容。
慕容雪哪知他肚中这番胡思乱想,见他脸一阵白一阵红,身子忽尔热忽尔冷,大感匪夷所思。一双妙目紧盯在他脸上,对外面丐帮中人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风清扬想通一切,心中笃定,神情振奋,只觉莫说小小丐帮,便是整个武林中人与自己为敌,也毫不足惧,正可大显神威,让师父瞧着高兴,当下便欲跃出,拿这几个丐帮人物祭剑。
忽听那李舵主道:“你们可听好了,庄长老已颁下必杀令,绝不容这小贼活着过了兰州,必须在西北道上了结他,跟这小贼不必讲什么武林规矩,下毒、暗器、偷袭、围攻,什么法子都使得,只是手法要干净利落,切不可让外人得知,否则后患无穷。与这小贼动手那是:世上最凶险不过之事,不能有丝毫怠忽,一定要在他没有防备前突下杀手,一击不中,便有性命之虞,在外人面前切切不可提起那小贼的名字,以免走泄风声。”
那几人齐声应诺,个个脸上肃穆之极。
风清扬怒气填膺,万料不到丐帮当真如此卑鄙、决绝,庄梦蝶临去时的言语倒并非恫吓威胁了。他在草丛中也闷得够了,长身而起,一步跃出。
丐帮李舵主惊道:“什么人?”
风清扬“呛螂,’一声拔出剑来,冷冷道:“杀猪屠狗的”手腕一抖,剑尖倏然刺进一名惊张着大口的汉子嘴中,剑尖一旋,一块肉乎乎的东西飞了出来。他听声辨人,知道此人正是对慕容雪言语不逊的那人,那人呼呼惨叫,却发不出声音,手脚痉挛,扭曲一阵便晕死过去。
李舵主一见他现身,喝道:“并肩子上。”一掌向他肩上劈去。风清扬长剑圈转,肩头一沉,剑光一闪中已将他右手连腕斩断。剑势不停,又轻轻送入另一人心房,这人一柄雁翎刀甫拔出一半,便魂赴幽冥了。余下一人见此惨变,竟尔吓傻了,战既不能,逃也不能,不等他醒过神来,慕容雪从后一剑刺入,这人傻呆呆地倒下,至死也没明白过来。
慕容雪嫣然一笑道,“九弟,我来帮你。”神色大是得意。
断了二手的李舵主凶悍异常,料知今日绝难逃出生天,两足迅捷飞起,鸳鸯连环腿向风清扬颈上踢去。
李舵主在江湖上有铁脚罗汉之誉,腿上功夫端的不俗,双腿起处,有如两条怪蛇向风清扬颈上缠去。
慕容雪失声道:“九弟,小心。”
风清扬倚天剑方刺入一人心中,耳闻烈烈腿风,大是叹服,不想这老儿断了一手仍如是勇猛,当下身子前冲,避开两腿,剑甫拔出,脑后风声又起,风清扬横身募移三尺,这是九阴真经中的精妙身法,李舵主料之不及,一双腿直踢出去。
这五十四路“鸳鸳连击腿法”乃李舵主生平绝技,此刻性命攸关之际,更是磐竭所能,遥运全身内力在双腿之上,两式走空,收势不住,双腿在空中连击,搅起漫天腿影,声势骇人。右臂摆动之时,血如涌泉,激射而出,长发弥空,如鬼似魅,凄情的月光下,显得分外异恐怖。
风清扬和慕容雪看着这幕场景,心中均栗栗发毛。只听得喀喇一声,李舵主双腿踢至丈许外的一棵树上,啊的一声惨叫,坠落下来。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直飞出去。
风清扬近前一看,这位铁脚罗汉已死于自己腿功反撞中。他临死前拼命一击,惟恐不猛,却被树干反弹回的力道击得筋骨齐断,五脏错位。
慕容雪乍舌道:“此人武功端的了得,幸好你闪得快,若是被踢在身上,岂不成了肉酱。”言下喷喷,后怕不已。
风清扬唱然长叹一声,此人腿功虽厉,若想踢到他身上,恐怕来生转世再精修三十年才有可能,只是他与丐帮虽无交情,却也素无嫌隙,与这几人更是从未谋面,而今为了不明不白的一本薄册,居然闹到不可收拾的田地,却非他始料之所及了。
他高托长剑过顶,跪在地上,朗声道:“恩师在上,不肖弟于为护本派之宝及保持师门令誉,不得不开杀戒。尚祈恩师法鉴。”
慕容雪咯咯笑道:“呆子,起来吧,这里鬼影子都不见,你说给谁听啊?”
风清扬本非拘泥礼法之人,若非认定师父隐身在自己左右,不会闹此虚文,况且段子羽授剑之时,严令不得轻开杀戒,只因此剑太过锋锐,世无其匹,轻易出剑,不是取人性命,便是为断人肢体。风清扬宅心仁厚,段子羽所固知,倒非怕他乱杀无辜,茶毒武林,而是怕他年少喜事,多所招摇,而为邪道人物之矢的,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反招杀身之祸。这也是为他在艺成之前护身着想,以独孤九剑之精妙绝伦,原不必仗利刃显威。
风清扬谨守师训,非遇强敌,倚天剑向不出鞘。江湖各派人物闻段子羽之名便心寒胆落,更不敢动他宝贝弟子的脑筋。是以风清扬行走江湖四五年,从未遇过凶险,倚天剑自然也寂寞得很了。
不意那日巧遇飞爪神魔,又神差鬼使地夺来《葵花宝典儿晦气竟也随之附身,丐帮为夺此宝典,居然置江湖道义于不顾,必欲杀人夺宝而甘心。如此一来,风清扬纵然不想生事,亦势所不能了。
至于丐帮人多势众,高手济济,纵然少林、武当亦不敢轻易招惹,风清扬以一人之力独抗此强敌,委实凶险之至,较之履薄冰、临深渊犹有过之,丐帮要狙杀他在兰州以西,绝非虚言大话。
风清扬对这些凶危险恶浑不在意,先前不过怕因自己一人而引起华山、丐帮交恶,甚或来场大火并乃至挑起武林混战而成浩劫,是以出手皆留余地,不敢痛下杀手。而今一则丐帮逼迫太甚,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必能活着回归本派,二则认准师父便在左右,登时顾虑全消,胆雄气壮,即或将天捅出个洞来,师父也有能力将之补上。私心里反倒希望乱子大一些,闹到不可收拾的田地,师父自会现身收拾残局,师徒二人便可相见了。
他暗中思忖半晌,慕容雪的话根本没听进去。慕容雪见他怔怔地跪着不动,又气又笑,轻轻踢他一脚道:“喂,起来吧,莫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罚你跪呢。”风清扬这才醒过神来,还剑入鞘,晒然一笑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亦风流,跪上一跪何妨”坦然而起。
慕容雪双颊飞红,咬牙道:“下流胚子,刚正经了一会儿子,转眼间又现出真相来”
风清扬见她娇柔怯怯,轻瞑薄怒的样儿,不觉动情,笑道:“好,你敢骂我,我便下流给你看。”一伸手便去抱她。
慕容雪闪身飘出,叱道:“作死啊你,方才已给你占了便宜,再想别的可不成。”
她的轻功较诸风情扬可天差地远了,没闪上几闪,便被风清扬鹰捉小鸡般双手抱住,慕容雪感到他双臂铁铸一般,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心头突突乱跳,软语央告道:“好九弟,姐姐骂错了,你饶了我吧。”
风情扬虽然柔情似火,也不敢过于轻薄,低下头在她吹弹得破的面颊上轻吻一下,便即放开。
两人定了一会神,脸上方由灼热至清凉,携手沿着大道笔直向前走去。
第四章 群豪震摄脑神丸
两人向前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月光照得大地白昼也似,周遭景致俱清晰可辨,却又都笼罩着轻纱般的雾蔼,两人直如行于梦中,必神骆荡,一时都无话可说。
忽见前面一处灯火辉煌,一座大宅门前挑出一对喜字灯笼,前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煞是热闹。
风清扬诧异道:“这么晚了,怎地还有人家办喜事”慕容雪笑道:“这可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了。”
风清扬不解道:“此话怎讲?”
慕容雪伸出两指,笑道:“混水摸鱼,大捞一把呀。”
风清扬失笑道:“我倒有这念头,无奈白天没踩盘子,万一失了手,被人擒去作了女婿,雪姐岂非要守望门寡呀?”
摹容雪不想到他讲出这番后来,羞恼交迸,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恨恨道“我把你狠心短命烂舌根子的小贼,看我怎么整治你。”另一手去拧他的嘴。
风清扬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有人来了,被人看见不雅观的、改日再罚我吧。”
慕容雪眼光瞥处,果见一人向他们走来,心中虽百般不愿罢休;但给人看见这般形景也委实不妥,悻悻然放开手。
一名家人模样的人来至近前,躬身道:“不知公子小姐是哪家门派的,小的迎侯来迟,尚祈恕罪。”
风清扬抢着道:“我们是江南慕容家的,道贺来迟,勿怪勿怪。”
那家人笑道:“原来是慕容公子和慕容女侠,两位到的不晚,我家公子明日才是大婚的吉日,里面请”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慕容雪莫名其妙,附耳道:“你又打什么坏心思”风清扬悄声道:“天这么晚了,咱们备份贺礼,吃喝他一顿再说?”拉着她便走,慕容雪此时方感腹中饥馁,一想这法子倒也不错。
堪堪来至府门前,但见正上一块横匾题道,“孟尝遗风”龙飞凤舞,劲力非凡,显是练武之人手笔,左首一联是“揖门千里客”,右首一联是“倾财四方侠”。
风情扬哑然失笑,忖思道,“我怎的忘了柳孟尝了?
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真真是混饭的好所在。”
原来此府主人姓柳,乃西北最大牧马场主,当真有用之不竭的金银,此公专喜结交四方侠客,凡是到西北一带的武林人士,他不拘门派、地位、黑白两道,。均延至家中奉为座上宾。若有武林人士穷途落魄,投到他门下,他也闲养在家中。是以他自身武功平平,在武林中却是大大有名,提起西北柳孟尝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当然不叫柳孟尝,那是武林中人恭维他有古孟尝君之遗风,久而久之,他这别号叫得响了,真名倒罕有人知了。
风清扬在西北道上走了两三遭了,一则他自秘身分,不喜张扬,柳孟尝自然不知有他这号人物过境。二则他也不愿与这等附庸风雅的人打交道,是以虽久闻其名,从未见过面。
不想今日竟误撞到这儿来,不免思之可笑。
二人刚跨进府门,柳盂尝得人传报,早已迎了出来,风清扬心中暗叹,无怪武林中人百口交赞,柳孟尝果然有上古遗风。自己二人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他居然也倒展相迎。风清扬受人奉承恭维虽多,但也知那是别人看在他师父面上,便连“华山一凤”
的万儿也是这般硬套上去的,于他自身无涉,如今自己匿名而入,受到这等礼遇,对柳孟尝大生好感。
柳孟尝一身团龙锦袍,果然是富翁模样,见二人虽然年岁不大,且又面生得很,依然满面堆笑,拱手作揖道:“小犬娶亲,竟劳动二位千里迢迢而来,柳某实是感激不尽。”
“风情扬还礼道:“前辈言重,我等武林未学,久闻前辈风采照人,无事不敢登门求见,此番不请自来,鲁莽莽得很了。”
柳孟尝笑道:“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抬受。薄有虚名,实是汗颜,两位世兄光临寒舍,那是往柳某脸上贴金了。”
慕容雪在旁见他二人一搭一挡谦光得肉麻,心中有气,笑道:“柳老爷子,你别信他的,他是来骗饭吃的,也根本不知道令郎明日娶亲。”
柳孟尝愕然,问道:“二位不是一处的吗?”
风情扬大感尴尬,狠狠瞪了慕容雪一眼,慕容雪面有得色,总算略报一下门外之仇,风清扬笑道:“舍妹年幼,口无遮拦,倒教前辈见笑了。”
慕容雪道:“我是你姐姐,什么‘舍妹、屋妹’的,柳老爷子,我告诉你吧,他不单来骗饭吃,还准备混水摸鱼,偷几件东西,你可提防着点”风清扬气得牙根痒痒的,却又无可如何,想不到慕容雪会在这时节倒戈一击,只得强颜苦笑。
柳孟尝含笑看了半晌,也猜详不透这二人的形景,呵呵一笑道:“慕容姑娘真会说笑,到寒第来吃饭,那是瞧得起柳某人,谈到‘骗’字,二位若喜欢什么,临行时柳某一定奉送。里面请。”
风清扬笑着看看慕容雪,大是得意,慕容雪一时语塞,气得脸都黄了,再想不到世上竞有这等愿受骗,愿挨偷的冤大头。
三人到了正厅,须臾酒席传到,柳盂尝陪饮两杯,便去招呼旁的客人了。
这正厅轩敞豁然,平时是作演武厅用的,只因来的客人大多,是以权作客厅招待酒饭。
厅上筵开百席,五湖四海的草莽豪杰委实到的不少,但各门各派有位望的却一个也没有,想来柳孟尝虽倾财结客,却也未必能结识到武林中的头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