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长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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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不由暗自揣测,这李克敌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表面上看是个散修,但竟然身怀一般宗门内门弟子才会有的储物袋。
但他转念一想,这种事也无须去考虑,只是尽力地去完成这李克敌的临终嘱托就行了,这样想着,他开始检查起手中的储物袋来。
这个储物袋内部空间虽然较大,但里面的东西倒是出乎意料的少,只有四百多块低阶灵石,一件低阶法器龙头拐杖,一小堆灵药,三块玉简,还有一块玉符。常昊将这三块玉简拿了出来,然后一一用神念深入其中,读取里面的信息。
稍稍浏览一遍,发现这三块玉简里面分别记载的是《纯阳练气决》《纯阳丹丹方》和《霹雳子配方》。
常昊不由略微有些失望,毕竟他现在最缺乏的是剑术、剑诀之类的攻伐之术,《小混元功》虽只有练气前七层,但如今也够用,以他的天资,在一年后的“登仙大会”中应该不难加入乾元宗,那样适合他自己的修行功法也就有了。
这《纯阳练气决》虽然有练气期完整十二层的修炼方式,但也不知道对他适不适合,而另外的两份玉简《纯阳丹丹方》和《霹雳子配方》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他对炼丹之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爱好。
于是他也没有仔细看着三份玉简里的东西,只是稍稍浏览了一遍,便这三份玉简重新扔进了储物袋中,然后取出了储物袋中的那块玉符。
这玉符与常昊手中洞府玉符类似,上面有几个字闪着微弱的灵光“丙区域第七十八号院”,而常昊手中的玉符则是“黄级丁等第一百三十六号洞府”的字样。
常昊自然明白了,这是某个院落的控制玉符。
第46章若雨
常昊随意找了个人打听了一下,便了解到这城内的院子与城南边开辟在山崖壁上的洞府有些许的不同之处。
洞府一般是独自一人的散修或者苦修士的首选,也一般是长期闭关修炼的所在,毕竟洞府的空间一般要小一些,而且也安全很少有人会打扰。
而这城中的院落却不同,首先它的面积一般要比洞府要大,大多是一些拖家带口的修士所选择,所以租金也要比同等级洞府贵上一些。
常昊手中的的这块玉符上面标的是“丙区域第七十八号院”,光看这就似乎比他所住的那个洞府高级一些。
他照着所问到的方向而去,偶尔也经过一些门庭,但大多都是紧闭着的,大门和围墙上都或多或少的闪耀着禁制的光芒,不过幸好,这些院落还是有着标识的,这才使得常昊不至于找错。
“丙区域第七十八号院”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门,暗红色的门板让人可以感受到这座院子似乎经历了很多年的风霜,但依旧闪烁着灵光则在证明里面还是有人居住,门的两边用两条木板挂起来的对联,“雨浸桃花花若雨,风吹柳叶叶似风”,字体娟秀,但力道却显得有些不够,似乎是女子所写。
常昊在门前只是停了片刻,便了走上前去。
在乾元城内这类的院子如果说和洞府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一旦开启禁制,内外就很难沟通,这是因为修士经常会闭关,闭关时就恐怕有人会打扰到自己,所以开启禁制就证明主人要么不在,要么在闭关中,基本上就很少和外界联系。
而一般有事要找主人的话都会在洞府前或者院落的专门位置留下传信玉符。
而眼前暗红色门前偶尔闪过的灵光证明这个院落是开启了禁制的,常昊迟疑了一下,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了李克敌留给她的那块玉符,开启禁制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里面栽着几颗能够聚集灵气的低阶灵木“千秋松”,院子的中间还有一个假山,有一条小路直接往最里面的房间而去,静悄悄的,彷佛没有一丝人气,常昊沿着这条小路向前而去,大约不到七八丈的距离便是一个中堂。
堂内只是随意的摆着几张椅子,但最里边靠着前的地方道有一个不大的紫黑色的四方桌,桌子的上方墙壁上倒是挂着一幅画,上面描画着一个中年修士的样子,背负长剑,手持拂尘,头上却包着书生巾,留着三尺长的美髯须,身着羽衣,衣带当风,有飘然之气,似乎是神仙中人。
常昊正对着这幅画欣赏不已的时候,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要动,你是什么人?”语气虽有些柔弱但并没有惊慌之意。
他不由苦笑,暗道自己真是大意了,触不及防之下,竟被一个女子暗中挟持,因为他可以很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背后被人用匕首之类的东西抵着。
常昊虽然有些对自己暗自不满,但却没有惊慌,因为他可以清楚地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不是很强,自己随手就可以掌握主动,于是也就答道:“这位姑娘莫慌,我是受你父亲之托而来的,你父亲在猎妖的时候不幸被妖兽所伤,而我们回天无力,所以你父亲他已经仙去了。”
只听见身后一阵匕首落地的声音,常昊转了过身去,见一女子瘫软在地。
这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摸样,修为也不高,大约练气三层左右,身穿一淡青色的宫装,头上扎了一个髻子,却像是刚刚起床来,没有扎全,留下几缕青丝在额间飘荡,面色有些青白,似有重病在身,但别有一番风情,让人不由有些怜惜。
常昊曾经在大元王朝张氏藏书阁内无意间翻过一本艳情话本,里面的一句“弱柳扶风”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来,只觉得只一句写地是个真真切切,心中不由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于是他连忙上前一步,扶起了这位面色青白的少女,悄声道:“姑娘小心。”
这少女似乎回过神来,但眼中却开始流起了眼泪,常昊刚才被她用匕首抵着都毫不在意,这会心中却慌了起来,看着她流泪有些不知所措。
不由急忙轻声道:“姑娘,你别哭啊,你别哭啊,别流眼泪啊。”
这少女彷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常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心中也涌现出了一股悲意,只是他强忍着,因为他一直记得师父常龙对他说过的话,那是他很小的时候一连几个月没有见到师父然后见到师父嚎啕大哭时师父说的话。
“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能软弱,眼泪这种东西就代表着软弱。”
常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心中不由起了一股同病相怜之感,眼前的少女失去了他相依为命的父亲,而自己也失去了将自己拉扯大的师父,在这世间都是孤独一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牵挂,他不由叹了一声长气。
常昊看着这位正在流着眼泪的少女,心中既有悲意,又有些慌乱,还有些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东西,似乎是羞怯,又像是某种渴望。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这个少女,那干脆就不去劝慰了,他这样想着,然后只是默默的扶着这位少女,没有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似乎是将自己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尽了,少女虽然眼睛还是通红通红的,但已经没有了眼泪再流出来。
常昊见她逐渐停止流泪,不由大喜,但依旧轻声道:“姑娘,你没有什么事吧?”彷佛有些担心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吓着她一样。
那少女坐了起来,轻轻地推开了常昊的手,然后低声问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此刻她彷佛将所有的悲痛都已经全部倾泄了出去,反倒显得平静了很多。
常昊见她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她既然这样问了,于是也就低声将李克敌与“人面地穴蛛”厮杀的情况说了一番。
不过常昊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李克敌是被桃花眼修士刘皓飞拉着做了垫背,而是说李克敌由于触不及防之下,被那头“人面地穴蛛”咬中,中了剧毒,无药可救才不治而亡。
这少女只是沉默地听着常昊的讲述,没有说话,等到常昊将事情的过程述说完毕,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常昊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悄声笑道:“我叫常昊,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沉默片刻,这少女开了口:“我叫李若雨。”
第47章怪病(上)
这李若雨是便是那李克敌的女儿,看样子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很难想象的出,像李克敌那般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竟然有着年纪这般小的女儿。
事实上,在密林深处那李克敌临终之前,常昊听到李克敌求他照顾自己女儿时,还以这李克敌的女儿应该是一个身患重病,必须卧床不起的至少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
但他却没想要他的女儿竟然只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
其实在看到这李若雨的时候,常昊心中就产生了些许的疑惑,毕竟是李克敌临终前托付给自己的,他也不想就这么随意。
只是这少女听到常昊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无声的流泪,常昊心中慌乱,只得将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疑惑暂时收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位少女身上的那种柔弱感,让常昊心中大起怜惜之意,看着她默默地流着眼泪的样子,也不想就这样去询问刺激她。
等到这少女发泄完毕之后,常昊才小心翼翼地介绍了自己,然后询问了少女的名字。
听到这少女说自己名叫李若雨,常昊突然想起这庭院门前的那副对联来,“雨浸桃花花若雨,风吹柳叶叶似风。”心中也就对她的身份肯定了大半,只是还有一点疑惑没有得到解释。
此刻他见这李若雨逐渐平静下来,也就不由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李姑娘,你真是李克敌李道友的女儿?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而李道友的面貌看起来却似乎有八九十岁的样子,两人似乎……”
李若雨红着眼睛,将额前没有完全扎起的青丝稍稍撩了一下,低声道:“我父亲的年纪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样的大,只是……”
说着她似乎又想要流眼泪的样子。
常昊心中一急,连忙道:“李姑娘,你要是不想说,可以先不说,没关系的。”
也许是因为眼泪已经流干净了,所以尽管李若雨通红着眼睛,却并没有再流出眼泪来,只是声音依旧显得柔弱:“其实我父亲的年纪也不过四十多岁。”
常昊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由大惊,看那李克敌的样子,身形佝偻、面容苍老,分明就是一个老者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
就算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四十多岁也正是出于身体状态最巅峰的时候,更何况这李克敌身为一个修士,寿元肯定要比凡人长远的多,比如自己的师父常龙,虽说早年受了暗伤,但也一直活到了一百二十多岁。
李若雨似乎见到了常昊脸上的疑惑,只是轻声的解释道:“这其实都怪我。”
常昊听到她的话,心中的不解愈发多了些,于是连忙凝神继续听李若雨的解释。
李若雨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常昊想要扶着她一把,但心中又有些迟疑,只是见她坐好,然后又继续道:“常道友,你还是先坐着吧,这个事情很复杂。”
常昊没有有客气,就直接挨着这李若雨坐了下来。
李若雨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又用柔弱的声音道:“我父亲他之所以老的这么快,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个怪疾,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的这个怪疾到底是个什么病,我甚至早想着一死了之,只是我的父亲……”
说着她顿了顿,然后开始娓娓道来:“从我小时候能够记事起,我似乎就一直随着父亲到处流浪,十几年来我们到过很多地方,出过海,翻过山,我父亲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但他一直没有和我说。”
听到这儿,常昊心中一动,他想起了李克敌临死之前的交代,让他的女儿收好身上的那块剑佩,说是他的妻子,也就是眼前这位少女李若雨的母亲留下来的,难道这李克敌也是一个痴情种子,一直在寻找他的妻子?
但他却没有打断李若雨的话,而是继续听她讲述着:“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是那样的英姿勃发,而修为似乎也特别高绝,我曾听过很多人都叫他前辈,只是后来……”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起来,“在我六岁那年,我父亲似乎知道些什么,对我格外的好,然而在某一个晚上,我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寒冷,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没有穿任何保暖的衣物一般,不,比那还冷,是一种从身体内部所散发出来的冰寒。”
说着李若雨的眼中也闪现出一丝惊惧之色,然而却又被一丝温暖所代替:“那个时候,我更本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不停的哭喊自己好冷、好冰。我还记得我的父亲将我抱起时,脸上所露出的坚毅之色,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病似乎好了。”可当我看见我父亲的时候,我几乎不敢叫一声‘父亲’,然而我清楚地知道他就是我的父亲,在我昏迷之前他就是用这种温柔而疼爱的眼神望着我的。”
常昊听到这儿,心中不由想起了李克敌那阴翳的目光,除了在临死之前的那丝牵挂之外,似乎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