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萌神当魔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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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七千年前,他却在重明鸟爪下救下自己,又如何让她忘了这救命之情?当时自己年幼,他让她唤他悔叔,他故意隐瞒身份,必定是有何难言之隐吧?那么,当年抛弃她和母神,必定也是无奈之举吧?
“元灵呢?”凤栖梧故作镇定,却掩不去眼里那一丝凄然。
无痕默然不语似不屑回答她,御着如鱼云彩自仙山脚下停住,踏上蜿蜒青云梯。
凤栖梧见无痕不顾自己,在身后剜了他一个白眼,却又亟亟跟上去。如今她灵力神识齐齐增强,尽管如此但也似上次那般,神识探不到半分山中景象,灵力也倍感压抑使不大出。镇压在此的上古秘器,除了移花印,定是父神的忘川石不假了。
此番来此,依旧见巨大的石碑上遒劲有力挥着四字“太虚昔境”。踏进太虚昔境,想起往时来过此地,昔日重现,历练心魔,凤栖梧不免一阵感慨。
无痕哪里管凤栖梧感不感慨,他不等幻景困住,手持耀耀金光匕首,十分熟练地切开太虚昔境另外一方光壁。
凤栖梧暗忖无痕手中拿着的匕首,必定是在榕林内子尹感慨的移花印!
《窥天》所述:移花印具锻造结界之能,行空间扭转瞬移之术,并视神灵结界为无物。
这番,在榕林误闯连朔子尹密谈,果真不是什么巧合吧?况且,她曾见小桐与秋泽仙人也有一模一样的匕首,移花印怎能有三?今时,他这么殷勤着带自己来寻父神,这太虚昔境仿若他家一般,来去自如,莫不是他与驭之曦早就知晓了父神隐秘在此?
无痕,到底瞒了她多少秘密呢?
“死女人!跟上!”
凤栖梧沉浸在思绪之中,步子慢上许多,被无痕这般专制一喝,唬得她忙跟上了脚步。
一如往故,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边有流水漫过身子,柔软轻盈,衣裳竟未沾湿一分。
她曾在此感慨自己神识灵敏,却不知那时刚自从天出来,神识具开却也只是皮毛而已,如今忆起当时,回往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才知自己多了好些沉稳,再不似往时那般随性懵懂了。不知是,好或不好呢?
凤栖梧飘了许久,身边水泽退去,身后是一片水幕帘子,眼前是一方洞天府第。洞口两侧镶着未被打磨过的夜明珠,柔和的月白光晕,照亮壁室。
随着一步一步走进,她攥紧手心,掌心似要掐出血来。越是走近,心内便似早春的种子盎然发芽。她的父神就在里面,自五千岁之时,那场悲痛离别,就再也记不得他的容颜。
他救了自己,以悔叔这个身份。当时不知,那是父神。只当是一个未曾相识,巧合之下救了自己的隐匿之神。上次来此遇见他,她为能见到救命恩人,感激天意缘分,却因他神体无息而悲戚伤感。如今,融进幼时的伤痕阴影,该以何种姿态面对他?
无痕在洞口倚壁环手,斜睥凤栖梧,墨眉上挑,也似鄙夷。他未曾有进去的意思,幽然开口,挑起一抹冷笑,似是自嘲,“我不便进去,你自己去看看他吧。”
凤栖梧眸子不知何时覆上水雾,黛眉紧蹙,楚楚望向无痕,“你说,他想见到我吗?”
无痕心上难得会有一丝不忍,却不想让凤栖梧看清,他垂眸轻笑,声色不变依然冷漠,“洞内镇守的四方圣兽是凤翎座下四大护法,这无名洞天并不是谁想进就进的。若是凤翎认可,你定会毫发无伤的出来!”
她嘴角扬起一抹灵动笑意,明眸再也承载不住泪珠,倾然掉落。
、第六十章 悲见父神
凤栖梧嘴角扬起一抹灵动笑意,明眸再也承载不住泪珠,倾然掉落。她曾误闯这无名洞天,四方圣兽曾恭敬唤她少尊,是不是代表父神是认可她的?是不是父神从未抛下她呢?
一万五千年之前,父神毅然为了一名女子抛下她和母神,她幼时故意让自己尽力忘却,反正自己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又何苦为了往事而纠结悲苦?
而如今呢,她就算故意让自己忘记,往事却如蛆附骨,如何也摆脱不了,她开始默默拾起往事,开始接受往事。
此处灵气十分浓郁,无数珍稀花草晶莹透亮,耀耀生辉,照亮了整个洞天府第。奇花异草皆成朝拜之势,面向寒冰玉床之上的男神。
凤栖梧立于洞口,手心依旧攥紧,指骨分明,她眉眼灼灼遥望躺着的男神,一丝一缕赤中带金如火莹发,俊容不改亦如往时,纵是阖上眼,那般倜傥笑意依旧恬淡如生。她迟疑忐忑,终是下定决心,运起磅礴灵力,心情沉重朝玉床飞去。
四方圣兽恭敬匍匐,吼声浑厚震响洞天:“恭迎少尊!”
她于寒冰玉床三尺外停驻,陷入沉思,全然将圣兽恭迎之声摈于五识之外,似存于异界,五识之下只剩眼前三尺外的男神面容。
一步一步沉重非常,这段路是生平走得最长最长的路,长得似要用尽一生勇气。
凤栖梧于玉床边沿坐下,欲抚上父神凤翎交错在腹前的手。手指不听使唤的颤抖,在触碰到凤翎冷冰白皙的手时,眼泪再是止不住,静穆之中泪如珍珠掉落玉盘,跌落在玉床上,啪嗒一声,化为寒冰。
她握着父神冰冷白皙的手,将之覆在她沾满泪痕的脸庞,她终是哽咽出声,“父神,不孝女凤栖梧,来了。”
她擅于掩去内心情感,很少呈现软弱一面,一万五千年之后再遇父神,多年等待,多年思念,多年委屈,怎能忍住?
幼时骄纵顽皮除了因瑶喜辱骂母神发过一次怒气,此后但凡受委屈受菲薄都是一笑而过。众神只当她随性懵懂,不懂世事,她那时也的确不太懂世事,但并不代表她不记得伤痛,只是这伤痛她掩藏得太深,反而积累得太多,如今却觉醒得太迟。
“恭送少尊!”四方圣兽由匍匐跪地之姿变成了守护之势。
半个时辰如水流走,凤栖梧自无名洞天出来,面上泪痕未干,却无悲痛之色,她十分镇定,恍若未发生任何事,眸中坚毅执着,再不似以往懵懂。
无痕仔细打量她,她骨子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却如何也说不清楚是多了什么。
“如何救我父神?”凤栖梧微动唇齿,直言不避,没有一丝情绪。他如若不知如何救父神的命,定不会带自己寻来。无痕需要忘川石,她凤栖梧不是不记得!
无痕一愣,她还是不是凤栖梧?他竟有些错觉。随而心内暗愁,莫不是三魂七魄已然融合?融合又如何,照样可以再次分离!他狠戾冷笑。
他觑她一眼,冷冷而语:“我自会带你去寻他元灵,何必着急!我倒奇怪,你为何不再问我移花印之事?”
凤栖梧专注壁上明珠发出的月白光晕,幽幽叹出一口浊气,十分郑重望向无痕,还多了丝幽怨:“问你吧,你不说,不问你吧,你又奇怪我不问!可见你一向都贱得很!”
“你!”无痕语塞,头一遭无话回她。不过心内似一块石头落地,她似乎还是往日那个凤栖梧,灵动之中微带憨气,冷不丁冒出啼笑皆非的话。
凤栖梧看着无痕被自己气得憋青了一半的脸,轻笑出声,仰着脖子吹着口哨,自顾自的准备跨出水帘,似又想起了什么,瞬间停顿,若无其事吹着口哨又走到无痕身边。
无痕凌厉眼眸此间多了柔和,难得爽朗一笑,自凤栖梧头顶斜睥她,“怎么?不敢走了?”
凤栖梧懂得他的性子,今时他难得开口想主动告知她想知晓之事,如若此番违逆他,他定是不肯再提移花印之来历,倒不如脸皮厚一些,再用些凡世拍马屁之功夫,或许他会考虑说上一说。
她涎着脸,呵呵干笑两声嬉皮道,“不敢不敢。你大量大度大方大智大义大爱大胸大忠!就原谅小女子吧。”说着双手交叠腰前,揖了一揖。
揖完心觉奇怪,抬头斜瞥一眼无痕,她嘟哝一句:“不对,胸不大。”
无痕如若没有听见她最后一句,想着她敢主动认错,实乃不易,便不想再计较,但他实实在在听到了这句嘟哝,又怎能当成没有听到?这死女人,真是不害臊,不过是见了她父神就开始一派胡言!定要唬她一唬!
无痕眼睛在她胸前逡巡一番,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笑意,“胸不大?要不要与你比一比?”
凤栖梧惊吓得不轻,尤其看到无痕那一副邪笑表情,忙转过身用手抱住胸前,嗫嚅道,“不用,不用,呵呵,我瞎说的,瞎说!”
无痕本不太喜欢开玩笑,还是这般大尺度的玩笑,在这九天之上,他无痕必定是有节操有上限的器灵,怎能跟她这腐女子计较?
不过,为何他却喜看她慌张无措的表情?他蹙眉惊讶心中似涟漪一般展开的柔情,收住方才笑意,面色又恢复寒冷,低声斥责掩去柔情,“死女人废话真多!”
说着不顾凤栖梧在身后“不是人,是神,是女神”的吼叫,无痕走进水幕帘子离开此地,他未曾查知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浅淡笑意。
许久没来这了清仙岛,但凤栖梧对这仙岛依然倍感亲切,要说为何会如此亲切,她虽说不出因由,却感自己曾在此住过一段时日。不是与梵天梵音紫鸢来的那次,或许是更为久远的以前。怕是幼时,她曾跟父神母神在此居过。
五千岁之前的快乐时光,统统模糊不清,而被父神抛弃的痛,母神离去的痛,倒是越发清晰了。
、第六十一章 移花印之谜(一)
仙岛景色依旧怡人,芳菲不论四季,争妍斗俏竞相开放。砌好的白玉石墩将殿前一方泉眼围成方形,无根之水自圣兽巨大无比的嘴中渡出,汇入泉眼之中。见过四方圣兽元灵的凤栖梧,如今感觉这殿前青铜圣兽越发栩栩如生了。
上次与梵天等人来此,她曾自嘲没文化真可怕,始终不明白,圣兽嘴中的水从何而来,山水之灵皆有生源,如果是移山取水,离了源头,也会山枯水竭。
如今明晓移花印与这了清仙岛息息相关,那么,便不难猜知,这无根之水,是运用了移花印的空间扭转瞬移之术,将彼处之水引往此处仙岛,形成灵泉,汇为瀑布,既是仙岛奇景,更是很好掩盖了下方隐匿的无名洞天。
“姐姐?”
凤栖梧瞅着灵泉发呆,恍惚中听到孩童唤她,不似幼齿儿童那般糯,却又清脆悦耳。敛神收心,才知是小桐。
凤栖梧面若桃花般浅笑寒暄:“竟是许久未见你,长高了许多嘛!”
“那是自然!”小桐依旧是那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嘴唇骄傲一撅,有些埋怨道,“不过,我在矶觞殿中见过姐姐,姐姐却未曾看见我!”
凤栖梧一愣,估摸着自己专注它事去了,忽略了其他,也是可能的,如此想来,心也就放宽了不少。
小桐早就注意到落风石台上背手负立的白衣身影,甚觉奇怪,这仙岛并非想进就进,莫非母神将移花印借予他了?不论来者何意,她必须小心行事!
初始见到姐姐的开心,此时却有些警惕,小桐斜瞥凤栖梧,这番镇定与成年之神并无二致,“不知姐姐今日到访,是何缘故?”
“这……”父神之事似乎不便与他人言说,凤栖梧有些犹豫,向石台方向的无痕瞟了瞟。却见无痕一身白衫立于石台之上,海风微微掀起他的衣角,勾起几分温雅超脱,颀长身影自后方看去,与驭之曦仿若一人。
无痕感知凤栖梧的目光,悠然转过身来,垂眸冷笑一声,嘲讽道,“还打算瞒着你姐姐么?”
这句话明显是冲小桐去的!小桐暗自一惊,果真来者不善,她与凤栖梧投来的惊疑眼神相对,险险小退一步,粉扑扑的脸庞因心虚而蕴满怒意,“你这无赖,胡说什么!”
未见秋泽其人,但闻其声,声色十分急迫:“我的姑奶奶,又闯什么祸了!”
秋泽自殿内快步行出,却见凤栖梧与无痕立于灵泉边上,心里似猜到了几分。早在七千年前他便在幻象里见过无痕闯入无名洞天,眼下无痕身着白衫,也无银色面具,秋泽见过他真面目,如今也是认得的。
无痕双手环于胸前,模样十分倨傲:“你来得正好,如今只差晨己。移花印便能聚齐!”
晨己?凤栖梧似在哪听闻过这个名字。
是了,紫鸢与梵天大婚之时,她当时在宴会上搜集线索,听中天族妃的仙婢嚼过舌根,说晨己从中作梗,毁了父神母神大好姻缘。
且她近来在中天停留,隶属中天神族且资历较深的上神偶尔也会在她身后说几句八卦,被她撞破了吧,有的上神似怕凤栖梧找他们麻烦似的,要不就躲得远远的,要不就谄笑奉承,就算两厢见面也是客气的很。这些上神在凤栖梧背后积满的谈资,都与这晨己脱不了干系。
秋泽如小桐一般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起玄青狂魔以一己之力将风矶屠戮,他眼神中便多了丝惧怕。
凤栖梧看着秋泽下颌的白须跟着说话一颤一颤,像是凡世吃过的面条自盘中夹起般战战兢兢。尽管话题很郑重,但样子着实有些滑稽,竟有些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严肃点!我的威风都要被你败光了!”无痕唇齿微动,面色阴沉。
脸皮真够厚的,还威风!凤栖梧噗嗤一声,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遭三人,皆是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