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第八铜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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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一招,众人皆无法与之抗衡。
“出去!”七索一个黏劲,单手怪异地将一名冲来的胖子反向摔出房。
“还不趴!”七索几个小踢脚,围在一旁的五名汉子全给踢瘸了腿,纷纷倒地惨叫。
“打陀螺!转!”七索一个缠劲脱卸,钱罗汉陀螺似的飞转在众人之间,撞倒了好几个来不及出招的公子哥。
众人东倒西歪,哭爹喊娘,七索却觉得根本连热身都称不上,一想到君宝在江湖上遇到的尽是真正高手,自己在武林至尊的少林寺里却只能跟这些脓包鬼混,不觉有气,手上的劲道就越不饶人。
就这样,第九关狮子吼门庭萧瑟,只有守关人垢长师兄发呆了一下午。
第二天,堆在七索面前的白银亮晶晶的,差点闪得七索睁不开眼。
足足有三千两银子,全都是给七索一个人的。
“七索好师弟,你就别再怄气了,这样搞下去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的。”圆齐师兄好言劝道。七索却只是挖着鼻孔,将鼻屎弹在白银上。
“不是说好了,一个人一百万两吗?拳脚真金不二价,要破关就得照规矩来。”七索说完就走回房间。
当天,五十多名合力闯关者前仆后继挤进铜人阵第八关,然后争先恐后地滚出来。
到了闯关第三天,一百名众志成城的闯关者以狂暴之势冲进关卡,想靠着人海冲势将七索踩平过去,却见七索一人挡在通往第九关的矮窄巷道中,笑嘻嘻地摆起架势。
众人无法合围七索,却更有连成一线推倒七索的可能。
“这么多人,踩也踩死你了!”为首的钱罗汉怒道,这三天的闯关他都有份。
“怎么?人多就一定赢的话,这世上还需要英雄做啥?”七索失笑。
说完,七索猴拳霹雳雷电施展开,不等众人将马步架好,便在只有一个半人宽的窄巷里来回穿梭,将满心以众暴寡的公子爷们打得落花流水,一人只消一招,便个个骨折筋裂。
七索暗自惊喜,自己在慢拳上琢磨出的功夫用在以快打快的猴拳上也一样灵光,却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他的拳法已经跟君宝所领悟出的产生歧异,各自绽放光芒。
“我也不是故意与你们为难,但挨不过我一拳一脚,怎能下得了少林?”七索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满巷子的人肉沙包哀哀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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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七索倒是清静了,无人胆敢来闯。
倒是达摩院的武僧垢空怒气腾腾来到七索面前,正是半年前方丈差遣来教训七索的那位。
“垢空师兄,闯关来着?还是哪位财主凑足了百万两银子?”七索兀自打着慢拳,脚下踏着想像中的水井边边,转啊转啊转。
“垢空我今天就要闯关下山,你瞧怎样?”垢空冷笑,脱下上衣,露出一身横练的纠结筋肉。
方丈命他闯关将七索的手脚打断,好让那些公子哥儿唱着小曲前进,功成之后垢空自不必继续往第九关闯将下去,总之是冲着七索来的。
达摩院可不是瞎混的,所以那些公子爷们对进达摩院精练武功没有半点兴趣,而垢空与大师兄垢灭同辈,自幼习武,尽得少林七十二绝技惹空三叠踢真传。七索自不敢小觑垢空,更萌生遭逢敌手的喜悦。
“一句话劝你,别再惹方丈了。”垢空的肌肉作响,右脚抬起,像绷紧的弓弦蓄势待踢。
七索一凛。这话倒提醒了七索,自己每个月可都要让方丈以真气推缓死穴,免得暴毙身亡,万一方丈用的真气稍弱,或缓得不用心,自己说不定得终生残废。
“想到了吧?”垢空冷笑,这一笑激起了七索乡下人可怕的执念。
“我娘说,只要吃饱了便生不了病。”七索说得斩钉截铁,说服自己。
“方丈的震魔指一发作,又岂是寻常生病可以拿来比喻的?要你痛得筋脉寸断、百穴痛痒才死!”垢空冷笑。
“垢空师兄,你是不是怕打输我,所以废话才这么多?”七索故意装傻,摆起拳势。
垢空不再赘言,右脚劈空弹出!
七索跟脓包打得太多,对垢空这一脚还来不及躲开,只好用胸腹直接承受,脚步踉跄往后一倒,但七索吸劲功夫了得,加上第一时间退却消劲,并没有受什么伤。
垢空早从公子爷口中得知拳头打在七索身上的古怪,知道刚才那一脚并不能重创七索,所以并不等七索摆好架势,双脚左右开弓不断踢出,招式越简单越没变化,脚劲就越是凌厉,速度也越快,踢得七索闪避不能,结结实实挨了十几脚。
江湖上说一寸长一寸强,又称南拳北腿,少林脚下的功夫惊世骇俗,有道是“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七索的“圆”第一时间就被踢破,此后再也无法重新调整,一路挨打到底。
垢空踢得兴起,双脚凌空闪电轰出三叠踢。
七索身上全是灰扑扑的脚印,满地都是鼻血。
“君宝在江湖上,遇到的敌人一定不只如此。”七索眼冒金星,总算想起了君宝。
七索沉静下来,真气充盈,当下随手拨揽,将踢往下巴的飞脚轻轻化解。
不料垢空的踢脚功夫当真了得,一见七索开始沉稳下来,速度立刻又翻上一倍,令七索肉眼难辨,登时又挨着了几下。
但垢空心中的惊讶其实不下七索,他脚踢得越快,七索却索性不去观看,低着头,闭上眼睛,逐渐将欺近的每一脚都挡了下来。
垢空满身是汗。虽然他气长力久,但久攻不下难免焦躁起来。
停住脚,七索不动,垢空也不动。
“你只会挨打吗?”垢空嘲笑,心中却很不明白自己明明踢中这么多脚,怎么七索只是皮开肉绽,呼吸却不见内息阻塞。
“挨打的功夫,又岂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和尚能了解的?”七索缓缓前进,双目依旧紧闭。两手在半空中划着圆,一个又一个的圆。
垢空冷不防一个横踢踢向七索,七索手中的圆锐利地劈开这一脚。
垢空不信邪,一个直踢突刺七索的膻中穴,七索手中的圆闪电斩落。
“这小子会听音辨位。”这两下让垢空的脚胫隐隐生疼,吃惊不已。
要听音辨位不难,但要及时做出反应却不容易,要挡住快腿更是不可思议。
七索微笑,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另一个境界。
“别留招。”七索说,耳朵竖起。
垢空冷笑,论实战经验他高出七索太多。
他慢慢抬起脚,直到脚跟完全超过七索的头顶。其间完全不发声响。
“吓!”垢空大叫,试图扰乱七索的听音,同时脚跟重重朝七索顶门砸落。
好一记踵落!
七索微笑,身体微微后仰避开踵落神技,左掌轻轻拖住凌厉的下压腿,一个借劲便将垢空摔了出去。
“怎么可能!”垢空大骇,听音辨位根本没法子这么快才是!
“听劲。”七索睁开眼睛,气顺心和,衣袖里隐隐被无形的风微微鼓荡着。
“听劲?”垢空爬起,方才七索这一摔出乎意料,摔得他迷迷糊糊的。
“你身体每个动作,不,每一个下一个的动作,已经被你的气形、肌肉颤动泄露给我了。”七索摆开身形,看似猴拳,却又无招无式,“还要打吗?”
七索这听劲乃是从慢拳触及武学至高境界的。他与君宝夜夜无招无式地转圆推引,逐渐知晓对方肌肉里透露出的信息,敌强我弱、无欲则刚的牵引,寻找彼此精神松懈的瞬间发劲推出,方得得胜。君宝下山后,七索便独自观省自己体内的肌肉变化、气息转移,没有荒废下这门功夫。
垢空看着七索,一时之间百味杂陈。
这全身彩满金漆的小和尚到底是如何修炼自己的?当大家都在糜烂荒唐打嘴炮的时候,这位第八铜人到底忍受了多少欺凌、努力使自己变强?即使,即使注定只能待在这小小房间里,一十八年。
“我输了。”垢空深深一揖,心中对七索的愧疚竟远远超过钦佩之意。
七索愣住。
“此后的日子多有苦难,还请坚持你自己的道路。”垢空无法直视七索的眼睛,怅然离去。
七索看着垢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双手。
“君宝,跑得快些罢,否则我就要追上你了。”七索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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垢空走后的第二天起,强敌陆陆续续前来闯关。
擅长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大力金刚掌的垢风师兄,与七索缠斗了整整两炷香时间,才筋疲力尽无功而返,据说还因真气耗竭大病了一场。
钻研七十二绝技中劈空掌法门的垢渡,在七索面前劈了好几百掌,将七索劈得头破血流的,最后却让七索逮住机会,用奇怪的招式扭断了手,给扔出了关卡。
拈花指乃七十二绝技中极高深的功夫,七索差点被善于此道的圆真师兄点得魂飞魄散,幸好七索鬼灵精怪,利用小房间的矮窄空间不断纵跃,迷惑敌人,引得实战经验不多的圆真将真气用罄,然后才将圆真的手指折断,踢出关卡。
除了方丈之外,一指禅的行家圆风师兄是最不好对付的。圆风保守、谨慎、迂腐的个性完全表现在他小气巴拉的攻击上,七索完全找不到缝隙与之对敌,一炷香后,七索干脆来个相应不理,弃攻从守,只是死命防御小小的寸圆之地。圆风也很苦恼,一指禅最厉害之处乃无形气剑,但一来无形无质也就失却大部分的力量,二来自己又没有方丈的高深内力,这气剑对身上隐隐有先天真气防御的七索根本不成威胁,要直点七索身上,七索的防守又极其严密。两人僵持不下,直斗到隔天鸡晓。
“喂,给个面子行不行?”圆风额头上都是汗水,地上一滩汗浆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既然进来了怎么说都得分个胜负吧,要不咱们比腕力?”七索提议,他也累得不成人形了。他的真气稍逊圆风,要不是仗着慢拳功夫太过新奇难解,绝无法扯直。
“你以为比腕力就一定赢我?”圆风师兄脸上的汗都沾湿了眉毛。
“是又怎样?”七索有气无力。
就这么,圆风也给抬出了关卡。
少林寺第八铜人七
又到了方丈每月施术缓穴的日子。
七索像往常一样来到方丈的禅房外跪着,心中惴惴。
寺里要求方丈莫要帮七索缓穴的声浪越来越大,若方丈真没品到要逼死自己好让铜人阵大敞,吃得再饱恐怕也没用。
七索打一清早就报到,一路跪到了中午吃饭,又跪到了黄昏群练,方丈都没有踏出房门的迹象,七索耳聪目明,也没听见房间有丝毫声响。
起先他以为方丈内力精纯所以呼吸必定沉缓无声,但跪到月亮都出来了,七索开始惊觉房间里并没有人。
“小师兄,请问方丈人呢?”七索张大嘴巴,看着打扫方丈房间的小沙弥一把推开房间。果然空无一人。
“方丈昨天便出寺云游去了。”小沙弥径自走进房,七索大骇。
“云游?”七索压抑着。
“说是要出外考察其他寺庙的建筑风格与管理方针。”小沙弥说得拗口,语气颇烦。
“考察!方丈可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七索惊道。
“方丈要走便走,问这么多做啥?没的又惹方丈生气。”小沙弥扫地,爱理不理的。
七索又惊又怕又想哭,但转念一想,少林寺又不只我一个铜人,方丈除非打算一口气无声无息灭了十八铜人,否则不日便要回来的。
这么一想,七索登时放下了半颗心,跑去厨房向子安要故事听去。
隔天,方丈没有回来。
到了后天,方丈还是不见人影。
到了第三天,七索满身大汗惊醒,一个箭步冲到方丈禅房,只看见清晨洒扫的小沙弥,依旧不见方丈。
“不是吧!”七索叫得魂飞魄散。
“是啊!”小沙弥回得黯然销魂。
七索赶紧跑去敲其他十七位铜人的房门,一一请教他们死穴必须缓解的时间,没想到十七个答案如出一辙,七索的心如堕无底深海。
“方丈前些日子说我们乖,所以就一口气缓了我们的穴道半年时间,耗竭了不少真气呢,他还说缓了我们的穴后他好下山走走透透气,他老人家是该歇歇了。”
“没搞错吧!那方丈有没有多交代什么?”
“没啊,少林寺就是这样子,有什么好交代?”
“再给我用力想想!比如说自行缓穴的十大方法啦,或是……”
“啊,有了。”
“是不是关于我的啊!”
“方丈问我们喜欢吃什么,他要从山下带上来给我们。”
“就这样?”
“方丈没问你吗?分你吃就是了。”
七索连惨叫都省下了。
第四个夜里,七索感觉到体内有股霸道无比的真气在乱窜着,这股真气不属于自己,倏忽往返各大穴道经脉之间,有时缓缓移动倒还好,静静打坐忍耐一下便过去了,但真气经常迈开大步横冲直撞,搅得七索五内翻腾。
“难道我就这么死去?”七索酸苦道,真想走到厨房问子安那梁山好汉故事的最后结局,免得死有遗憾。
“不行,好歹也得试试,至多是死,难不成会死两次?”七索观想体内霸道真气的运行,想用自己体内的先天真气硬拼、销融,但那霸道真气毫无章法地随处鼓荡,根本无法追上。
真气来到心口,心脏就疼得呼吸困难。
真气来到肩胛,臂膀举都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