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怪功-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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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水纹的心儿被压碎了,脸上一片泪水,手一挥,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剑,猛地向自己的左臂斩去。丁波吓坏了,那样不但毁了她的一生,也彻底打垮了自己。他惊叫一声,急身一晃,右手闪电般向她的短剑抓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江月柔飘动了起来,犹似月光轻洒,又如水练摆动,右掌挽花一绕,一式“摧叶碎心”,直击丁波的左肺部。三人的动作都,快,电光石火之间,你无法分出发生了什么。
丁波心里明白,自己若躲江月柔,孔水纹的手臂非断了不可;若不闪避,又非被击中不可。看得出,江月柔这次下了狠心,自己中她一掌,难知是死是活。而实际上他是没法儿考虑利害的,在这种时刻,唯有凭本能行事,任何念头都是不清楚的。在他把孔水纹的短剑抓过来的瞬间,江月柔也打中了他。
随着一声大叫,丁波被击飞出去,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他感到五脏六腑都换了地方,全身的肌肉皆裂,痛苦难当。
江月柔乐哈哈地笑了:“小子,戏弄别人的人,终将被戏弄。你的下场绝不会比这好的。”
丁波爬起来,擦了一下嘴边的血,笑道:“江大掌门人,你这么动听的话从来没人告诉我。不错,作恶的人很难善终,我师傅也死在别人手里。他教了我不少偷技,却不告诉我怎么做人,所以我才想投入你门下,听您的教诲。哎!一切都晚了,你这一掌太厉害,把我的内气全震散了,再也没法儿聚了。我死不足惜,请掌门人别再处罚纹妹了……”他似乎气息接不上了,一反手,把短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江月柔一惊,心中茫然。被丁波奉承了一阵,她心中挺不是滋味,仿佛五味瓶儿打翻。
孔水纹更是目瞪口呆,她哪里能想到丁波为她而死呢?这突然之变,使她忘记了自己的悲哀,不过在师傅的积威之下,她不敢扑到丁波的身边去。
江月柔慢步走过去,她要细看一下丁波的死相。她眼睛明亮如星,虽在夜里,靠近了也能看清丁波的表情。她用脚一蹬丁波的肩头,万料不到丁波又活了,一下子撸去了她的鞋,随手点中了她的“涌泉穴”。她顿时身子木了,动弹不得。这太意外了,她又恨又惊,又愧又羞,实在想不到了波假死的本领一点不逊色于偷技。
“你!无赖,竟然装死骗人!”她愤恨地说。
孔水纹楞在了那里,心慌意乱,说不出话。
丁波苦笑道:“我不假死,还要真死吗!想死哪个地方都可以。干吗要跑到峨嵋山下死。”
江月柔长出了一咽气:“刚才你花舌蜜唇的,就是想骗取我的同情,是吗?”
丁波一楞,知道她的话有深意的,便笑嘻嘻地说“不是,我刚才确是说的心里话。我真的想投你门下的,可你不收,那我只好另打主意了。”
他已是个满嘴鬼话的人,你相信他哪一句,都得上当。可江月柔却希望他有的话是真的。
“你想怎样?”她冷傲地问。
丁波笑道:“我挨了你一掌,几乎丢了一半的命,欲恢复健康,非求成全不可。”
“小子,有话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那好。”丁波点头笑道,“我爱纹妹,铭心刻骨,你就让我们成婚吧。”
“办不到。”她冷“哼”了一声,“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的弟子再多,也不会嫁给你的。”
丁波摇了摇头:“你太自信了。片刻之前,你还是个主宰者呢,现在却成了阶下囚,可见你的预见能力很差。大掌门,你还是答应了我们成婚吧,否则,你会后悔终生……”
“少费话!你还不配教训我。小子,你别得意太早,片刻之后也许还会有变化呢。”
“是的,那只能是你答应了。”
“做梦!要我答应你们的丑事,除非清晨的太阳成了月亮,黄土变成了海水。”
丁波笑了:“这也是有过的事,不过你没见过罢了。你再不答应,我就不客气了。”
“不许你伤害我师傅!”孔水纹忽地冲向江月柔,欲解她的穴道。
丁波吓了一跳,连忙用短剑逼住了江月柔的脖子,说:“你若动她一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十分好看。”
孔水纹气恨地说“你若伤我师傅一根毫毛,我永远不会放过你的!”
丁波说:“你若后退两丈,我就不动你师傅。”
孔水纹无奈,只好往后退去。
忽地,丁波朝江月柔磕了三个头,说:“你是前辈,我多有冒犯,你就原谅吧。”
他转过身向孔水纹又跪下了,可怜不已地说“纹妹,你就答应跟我走吧。你师傅最后会想通的,你用不着担心什么。”
男人折服女人的绝技有二,其一就是下跪。这一跪往往就可打破女人心中的防线,它的威力是不可估量的。男人的跪倒等于把灵魂交给了对方,这岂是女人可以忽视的呢。
孔水纹自然也感到了波施加给她的压力,怎奈师傅的威严又给了她另一种力,她这才没被一跪冲昏了头。
“你走吧,我不会跟去的。”她抽泣了起来,“我要永远追随师傅左右,不离开她老人家一步。”
丁波忽地冷笑起来:“你再追随下去,两条手臂都会被断的!你师傅活脱脱一个女妖,你也想成为一个小妖吗?”
“不许你污诬我师傅!你若再胡说,我永远不再理你,我发誓。”
丁波吓了一跳,这样下去非糟不可,得赶快拔出去。在两个女人中间转悠,想不倒霉,除非有一个是你的母亲,否则,没门。
他眼珠转了几圈,一条恶计冲上心头,用剑抵住江月柔的脖子,笑道:“人说吃女人肉声音动听,我不妨割一块掌门人的肉尝一下。”
江月柔心一寒,感到脖子有片凉意。
孔水纹叫道:“丁波,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师傅!你若伤害了她,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丁波笑道:“我才不在乎呢。不过凡事都可商量,你若真爱你的师傅,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就代她受罪,否则……”
孔水纹毫不迟疑地说“好,我愿受罪。”
丁波点了点头:“可敬可佩。这样吧,你跟我走,也算替你师傅受罪了。怎么样?”
“不行!我不会跟你走的,绝不!”
丁波哈哈地大笑起来:“原来你对师傅也是虚情假义呀,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你跟了我,就失去了幸福,自然不想走。说什么爱师傅,完全是胡说八道,一百二十个为自己着想,我算看透了你。人呀,多么虚伪。不过没关系,你师傅打坏了我的肺,我要把她的肺挖出来补上。什么他娘的真情,全是假玩艺。”他伸手就撕江月柔的衣服。
孔水纹吓坏了,也被他说晕了,自己不想跟他走真的自私吗?真的是不想代师傅受罪?如果师傅受了伤害,那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你住手!”她带着哭腔说,“我跟你走,你放了我师傅!”
丁波一乐,说:“好人!这才是真的爱师傅呢。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不反侮。”
孔水纹还没开口,江月柔说话了:“纹儿,你不要上他的当。师傅的生死无关紧要,但绝不能向恶人低头。这是气节问题,不可等闲视之。”
丁波嘿嘿一笑:“那就让我挖出你的心来喂狗,看看它们是不是不吃你的心。”
孔水纹斥道:“丁波!我不反悔,你放了我师傅!”
丁波笑道:“我们走了,她片刻就能自由,你若不舍身救她,我马上让她完蛋。”
孔水纹哭了起来:“丁波,你好毒呀!”
江月柔气坏了,我们师徒二人被他玩弄于掌股之间,这实在是奇耻大辱。他何能何德,上苍要这样助他!她恨到了极点,终于大声叫道:“纹儿,你若跟他走,师傅绝不饶你!”
孔水纹身子一抖,向江月柔跪下了:“师傅,我是无足轻重的,是死是活没有什么。而您老人家关系到峨嵋派的兴衰,我不能看着您受到伤害,而不挺身而出……”
江月柔怒喝一声:“好糊涂!”她真想给孔水纹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可想到自己亦受制于人,没法恨下去了。
丁波见机会成熟了,说:“我们走,你师傅马上就能走动了。”他一把拉住了她就跑。
孔水纹一肚子苦水吐不出来,只好凭她拉着远去。丁波终于“偷”走了心上人,愉快之极,轻轻地笑了。他忘记了身上的伤痛,逻想着新婚的美景:通身红,丽水影,花烛千条透心明,翡翠语,玲珑行,香气熏罗帐,万古逍遥度春风;朝日三竿起,西下天边寻夜梦,不见丽人醒,唯有笑朦胧;气温温,情晶晶,融了千载愁,化通一江冰,纤手腴肉儿,偎着个情种,不是坏种。
孔水纹的感受几乎与他相反:心里空荡荡,乱嗡嗡,脚下软绵绵,灌进两耳风,顶上有月亦不明,满地细碎冰,提不起眼前事,不敢想后半生,啊呀呀,扑扑通通向前冲……
江月柔被扔在旷野里,那感觉更复杂尖锐,一切圆通宽容都属别一世界,她心里充满的都是恐怖的情节,但局外人很难断定这些情节不是她的故事。周围有了怪响,起了风,她本就在恐怖之中……也许恐怖能改变一个人,开启她心中的朦胧,也许会压碎她,迎合恐怖的暴行。这些都在未知之列,谁知道呢。
第十九章 往事悔恨飞烟散
吴畅漠然地站了一会,便说:“师兄,你与师妹暂且在此修行一阵,我去料理一下别事。用不了多久,我会有办法的。请相信我吧,我永远忘不了你们。”
文明看了一眼胡仙,轻轻地点点头。
胡仙似乎还不想原谅他,把身子转向一边去。她的思想波动极大,一会儿好,一会儿歹,好时充满信心,眼里天空明媚;歹时万念俱灰,天地一片死气。她恨,她怨,又非常无奈。有时想咬吴畅两口,有些恨得不行;有时也觉不能全怪吴畅,是自己的父亲大狠。可思想一集中到断臂上,她心中就唯有恨了,恨一切。
吴畅也不指望她马上就接受这样的事实:你耐心等待吧。人遭大变,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扫了胡仙一眼,飘然而去。
现在,他开始思念慕容素。他的身法轻灵而快,而思念亦更切。胡元太也浑蛋,别人美丽妨碍你什么呢,怕受诱惑就走开吗,何必要毁人面目?他想不出这位头号美女到底有多美,但他却相信她的内心是相当苦的。在截然相反的两种事实面前,人的心灵会受到怎样的伤害是可以想见的。她怕别人看到她的面目,多么让人痛心啊!顺着一条山路走下去,他进入了一道峡谷。继续北行,走了十多里路,来到一片清澈的水塘边。他十分爱净水的,于是就走到水塘边去玩,摇头晃脑瞪眼睛,看水里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水中的他还是可以的,多少总有些神采。他也满意,于是就笑了。但忽觉身边有个女人就好了,那自己的笑才会有人知道。在空山碧水前。他感到了寂寞。
他是爱慕容素的,可以说爱得根深;可一想到她拒绝为他揭去蒙面中,心中就不是滋味。当然,这不能怪她,不想永远留给别人一个美好的印象呢。他对着透明的水出了一会儿神,猛地站起来。忽然,他听到东方有娇喝声,接着就是一声惊叫,他纵身飞奔过去。
出事地点离他有四五里路。他听觉敏锐,故而能听到。但他赶到现场时,地上已躺着了一个人,脸部还在流血,而凶手不见了。
吴畅一见地上的人,脑袋霎时晕了,仿佛在流血的是他。受伤的是慕容素。
不用问,凶手是胡元,但他没见胡元的影子。她半边的脸流血不少,蒙面中也有些烂了。吴畅心惊肉跳。急看她的伤势,不由自主地掀了一下蒙面中,刹那间,他看到了一张被毁坏殆尽的脸,他的心一下子缩紧了。与此同时,他想起了自己的承诺:永不看她的脸。
他心中闪起一道电光,急忙替她整好蒙面中。慕容素受伤不轻,但仍有知觉。她知道吴畅看到了什么,眼里流出冰冷的泪水。
吴畅心慌意乱,急忙替她止血,手却不停地颤抖,他觉得自己遇上了人间最残酷的事。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变成举世无双的遗憾,让人怎么能受得了呢。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慕容素的感觉是敏感的。她几乎能感到吴畅复杂悲伤的心理,内心妻苦极了。
吴畅见她还有内伤,一语未发,急运神功与她疗伤。她肉体的痛苦慢慢轻了,而心灵的痛苦却重了。吴畅万料不到自己轻轻动了一下她的蒙面中,竟给自己带来无限苍凉。他感觉一向不错,就是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糟透了,不堪一提。假如他现在知道她说话是算数的,不可改变的,不知他有何感想。
“好些了吗?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说。
慕容素没有吱声,慢慢站起来,十分冷漠。
“胡仙他们哪里去了?”
“他们去了妙月庵。她要出家为尼……”
“我也去那里。”她催身就走。
吴畅说:“你别急,先在这儿调息走不迟。”
慕容素只好停下,坐下欲静一会,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去。她不知道胡仙怎么想。
吴畅沉默了一会,进入了静想。他的心情是极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