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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坚强的公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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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死后总有人会继承。。。。。。那个姓范的年轻人。。。。。。”
“公子的意思,长空明白了。只是白袍北征辽东。。。。。。”
“征讨辽东?”
“如果此役你我都不幸,不能生还,那么滕王阁之约就让他们去赴吧。”
“他们?”坚强公子错愕了一下,旋即合眼低低说,“他们很适合。”
人生无时不在告别,今朝成昨日,明日变今朝。真情喷涌。聂长空与坚强公子依依有了惜别之意。
坚强公子说:“送你一句临别赠言。”
聂长空打趣他:“顾老头说你好为人师,只有这一点他是对的。”
坚强公子不去反驳,而是娓娓道出赠言:“凡事都会成为过去,当你遭逢艰难险阻,当你身陷万劫不复,你都不需灰心丧志。只要坚强面对,一切厄运终将成为过去。”
经年后,聂长空对薛白袍讲起坚强公子,总是这样评价他。
“除了强权畸形到破坏他的动力之外,任何力量都挡不住他的爱,挡不住他追逐自己梦想的脚步。”
聂长空乘舟先行离去。
坚强公子聆听着小舟泛滥出的浆声与拍水声,腹语江河,聂长空,不要忘了你我的约定。




 第五章 帝道之诡

白白的包子,就像用一层纸包着,晕出里面薄薄的淡黄。这是蟹粉灌汤包,杨悲秋最喜欢吃的包子。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斟了杯绿茶。看着周围身边的人在大快朵颐着干丝、虾仁,以及跑堂的吆喝声,让他连日疲惫的神经有了一丝放松。
一个不错的扬州早晨就这样开始了。杨悲秋看着朝阳升起的地方——那婴儿般初生的阳光打量着整个扬州城,钟楼、庄园、街衢、马车、包子铺。。。。。。都在它的注视下变得鲜活而充满生气。
远处有一只灰鸽朝着怡红院的方向飞去。杨悲秋屈指一弹,那只鸽子就栽落下来。袍袖一抖,一股带着体温的白汽掳向了鸽子,就把那鸽子揽在手中。它鲜红的小爪上,系着手指粗的小竹筒。
这是一只信鸽。
杨悲秋解下竹筒,扯断封条,取信一看,是曹无伤传递来的情报。他匆匆一览,心中不由一惊,感觉自己的脸也在逐渐改变。曹无伤所叙之事非同小可,杨悲秋把信塞入竹筒,他要去见一个人。
怡红院的俞妃红。
见到俞妃红,就可以见到顾余侯。
顾余侯接到杨悲秋的急报,片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进宫面圣。
皇帝正在行宫里逗着一只八哥玩,兴致大好。不想顾余侯一进来,鸟儿受了惊吓,不肯学说人话了。
皇帝面带愠色:“什么事这么急,不会递奏章吗?”
顾余侯先叩头请罪然后说:“陛下,此事与坚强公子有关。”
皇帝一怔,思忖了须臾,说:“速速讲来。”
“坚强公子犹在苟延残喘,而且驴死不倒架,大有卷土重来的意思。臣昨夜派出的探子回报,坚强公子与聂长空在江边一艘船上秘密接头,具体内容不详。”
“有这等事?”皇帝惊怒交迸,拍案而起。
顾余侯继续煽风点火:“聂长空手握重兵,在军中极有人望,若生二心,必为吾皇大患。陛下,不可不防啊。”
皇帝听了顾余侯的话,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他深刻明白,像聂长空这样的悍将,就如同堆在一起的火柴棍,只要一个点着了,就会连带着所有的火柴棍都点着了,在一瞬间将整盘棋颠覆得不可收拾。
“拟旨,召聂长空。。。。。。”
“陛下不可,临阵易将乃兵家大忌,倘若坚强公子如果倾巢而出,鹰扬军怕有覆巢之危。”
皇帝优柔起来:“顾爱卿有何良策?”一个人如果没有想法,就会被别人的想法所影响。
“依微臣愚见,不如择一二高手,潜藏在聂长空的身边。若聂无二心,待战事结束之后徐削其兵权;若有反意,可令杀手将其格杀。陛下以为如何?”
“这。。。。。。”皇帝以为不妥,“假如将聂格杀,他的部下会不会反?会不会与坚强公子同流合污?”
“陛下不必多虑,这个微臣早已想过。鹰扬军虽说能征善战,但是扬州驻有马步军二十五万,粮饷富馀,打持久战没有问题。况且镇南将军段如意素与聂长空不睦,必不肯附逆,如果鹰扬军反,段如意趁隙而攻,鹰扬军免不了腹背受敌。另外,河东将军郑破水虽与聂长空交好,但此人笃信忠义,断不会背叛皇室,到时绝不会站在聂长空一边。只有北庭将军薛白袍难说。。。。。。”
“那朕先免了薛白袍的官?”
“这也不必,微臣听说辽东山海派的燕破胡十分棘手,不如派薛白袍前往征剿。”
皇帝坏笑了一声,不无讽刺地对顾余侯说:“顾爱卿想得真是周到啊。”
顾余侯干笑了两声:“微臣还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朕没工夫和你绕弯子。”
“可将小王子封于襄阳,以固江南。”
“你是说。。。。。。呃,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小王子年幼。。。。。。”
“臣愿辅佐小王子。”顾余侯刚为自己的筹谋得意,话一出口不禁后悔了,自觉失言,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皇帝用戒备森严的目光地看了顾余侯一眼,脸色有那么一瞬的阴郁,他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又回到原先的议题:“顾爱卿,有监视聂长空的人选吗?”
“有,这个人就在殿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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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如果要花一辈子等待登上皇位,注定会发疯。还没有成为帝国主人之前,魏王伦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兄弟在等待的过程中发疯。在继承人的顺位中,他只是排在第三。在他前面的两位哥哥都在漫长的等待中寂寞地死去。他的父皇实在太能活了,以至于熬死了两个太子。
经过令人难以忍受的漫长等待,他的父皇终于奄奄一息。
可就在这奄奄一息之中也存在着无穷的变数,他还有十九个弟弟,也就是说还有十九个觊觎皇位的竞争者。这时候,顾余侯向当时还是魏王的他伸出了橄榄枝。。。。。。
坊间传闻,魏王伦弑父篡位,但正史上对此无任何记录。史书上记载“初,上寝疾于万寿山花神殿也,魏王伦与皇贵妃同侍疾,平旦出更衣,为魏王伦所逼,皇贵妃之得免,归于上所。上怪其神色有异,问其故。皇贵妃炫然曰:‘魏王无礼。’上恚曰:‘畜生何足付大事。’因呼兵部尚书聂长空、黄门侍郎沈园曰:‘召吴王。’空、园出阁为勒书讫,示御史大夫包青格。图以其事白魏王伦,魏王伦遣顾余侯等既入,而上暴崩。”记录此事的史官也在同天夜里暴毙身亡,所以,是不是曲笔,也无从证实了。
当晚在仁寿宫的还有聂长空、沈园。兵部尚书聂长空与黄门侍郎沈园支持吴王的,他们令初登大宝的魏王伦很不放心,但魏王伦做了一个出人意表的决定,显示了皇族遗传下来的政治手腕。
沈园下放为齐王主簿,聂长空却提拔为帝国第一统帅。一贬一升,同僚之间无端有了猜忌与裂痕。对于自己的心腹则毫不犹豫地提拔,将包青格擢为相国,顾余侯升为司徒。
可是后来,做为一个贤明君主不该犯的错误,身为帝国最高统治者的魏王伦都犯了,他喜欢上了奇技淫巧,迷恋上了任何称之为音乐、绘画的麻醉艺术,沉湎女色,并把个人的思想、意志及决心用于虐待普罗大众的期望,所以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最令人胆寒的是,魏王伦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死自己剩余的兄弟,以及兄弟的子嗣,不管是否尚在母亲的襁褓之中。
发疯是幸存者惟一的出路,可以麻痹监视的眼线,逃过卑鄙政客设下的阴谋诡计,也同样可以逃过那梦想成真却始终难圆的登基之梦的折磨。
吴王恪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魏王伦的弟弟。没坐上皇帝宝座之前,魏王伦平日里都喊吴王恪“四弟,四弟”的,可是一旦位列九五,弟弟就不是弟弟,而是眼中钉了。
一个人之所以发疯,并不是他想疯,而是他太过避免发疯。可是你越要抑制自己发疯,反而疯得越厉害。韬光养晦的手段不止是种菜,还有发疯。
吴王恪因为演技的逼真,没有被处死,但是被废为庶民,从此流落江湖。有人说,吴王恪就是坚强公子,但见过坚强公子的人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有人说,坚强公子是吴王恪的儿子,这就更是笑谈了。坚强公子与魏王伦年龄相仿,皇帝与吴王恪又相差不了几岁,哪有老子和儿子一般大的道理?还有人说,坚强公子是吴王恪的家臣,或者说坚强公子是其他藩王的家臣,是为了报仇雪恨起兵的。更有甚者,说坚强公子是先帝的私生子,说坚强公子是前两任太子的遗孤。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天下人都不信,但魏王伦会信。坐在权力巅峰的人与精神偏执狂其实没什么区别,他怀疑一切。如此宽广辽阔的国土,只能一人统治,没有人与他分担,也不容许人与他分担,那些想与他分担的人都是叛党。不过,他可能忘了,继承这个广大无尽的帝国要承担的也是广大无尽的责任。因此,身为皇帝的魏王伦忌惮的不是起义军的规模,而是坚强公子本人的身份。




 第六章 公子决死(上)

金陵聚宝门在隐去颜色和细节之后,只留给人那无与伦比的体积和重量。它的尺度令聂长空感到惊骇,在江南的城池中怕是最雄伟的了。
逡巡城阙下,聂长空贪婪地想像并推演这座城阙的结构和布置,仅仅依靠花银子买来的地图制定攻城方略,底气略微不足。今天亲眼看了一遍,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的身后尾随着一名白袍小将,白色披风,系着红色的领巾,露出半个肩部的银色铠甲。单看肩部的流苏与凤翅头盔,说明他的军职不低。
“白袍,你有什么方略吗?”
“老师,我。。。。。。”随行的薛白袍看了看城门阴影下的聂长空,长叹一声,“老师,其实学生此番是来辞行的。”
聂长空猛地一扯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定住。他回头从来路看回去,薛白袍也勒马停下,和他目光相对。
“怎么,你要走?”
薛白袍眼光掠向别处,面呈忧色:“是的,刚刚接到圣旨,皇上要我明日动身去辽东剿匪。”
“剿什么匪?”
“山海派。”
“山海派?”聂长空微微吃了一惊,“那不是燕破胡么?他可是你的八拜之交啊。”
薛白袍微微愣了一下,露出了一点笑容:“这次临行之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勿要顾忌儿女私情。学生后悔当年没有听老师的劝告早日卸甲归田,如今骑虎难下,真是作茧自缚呀。”
“道不同各行其道,你也不用太为难,精忠报国无愧良心就行了。”
“可是。。。。。。哎。。。。。。总是。。。。。。”
聂长空鼻孔里低低地哼了一声:“你呀,小小年纪便做到北庭将军的位置,官位高了,人也做得越来越没劲。既然选择了为将之路,就意气风发地做下去,怎么一脸苦大仇深提不起精神来。”
“可是燕破胡。。。。。。”
“我知道你和燕破胡的关系,但你要记住,有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行者图将来,死者酬知己。你还有将来。。。。。。”聂长空发觉自己说不下来,他忽然想到了坚强公子。。。。。。他本是劝人的。
薛白袍似乎有些伤神,他接过聂长空的话念叨:“死者酬知己。。。。。。”
“你有什么话说?”
“老师,学生总觉得这次调动非比寻常,可能是一次阴谋,一定有人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
这一眼他忽地从薛白袍小将身上又看到十几年前那个惺惺相惜的坚强公子了。
一脸的坚毅,一脸的忧郁,又是一脸的不服气。
“皇上对我们不放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是乱局纷呈,除却我辈又无人堪当大任收拾局面,暂时笼络我们而已,终究要除去的。”
“老师既然知道,为何不趋利避害呢?”
“这怎么行?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一个人可以没才,可以没钱,但不能没有责任感。”
“老师说得是,不过学生临走也有一言相赠。”
“什么话?”
“功高天下者难赏。”
古往今来,帝王对待功臣都是——功高天下者难赏,不若杀之。
“喂,站住,这里不通行。”卫兵拦住了男子。
男子没有理睬卫兵的话,他数了数,把守要道的一共有十个卫兵,他一声不吭地要闯进去。
“你聋了吗,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一个卫兵将铁戟对准了男子。
男子顿住脚步,却没有离开。
“混蛋,你吃了豹子胆吗?”
其中一名军校也擎出了腰刀。
当你愤怒时,首先感受的也是别人的愤怒。
卫兵的戟尖还没有碰到男子的胸口,却听伴随着一声异样的响声,自己的手反而被对方折断了。
握刀的军校也突然尖叫,恐惧的表情瞬间爬满全脸。他没想到伙伴的手臂,被来人像施了魔法一样,瞬间麻痹。再仔细一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丰俊的容貌,发紫的嘴唇,浮现出一种另类的野性和妖气。
军校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漫山旷野地呼救:“不好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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