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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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倾河依旧不紧不慢地倒茶,演绎着从容和镇定。突然他衣袖风起,把手中的茶壶像暗器般砸向“黑洞洞”。
“黑洞洞”不费吹灰之力稳稳接住,嗤笑道:“名剑山庄真是无人哉!”易倾河的白虹剑森然雷鸣,一剑当先。“黑洞洞”见势身子一偏,倏忽钻入马腹之下。易倾河剑锋一凝,剑尖如灵蛇般探出,往马腹方向掠去。
擒贼先擒王,挽弓当挽强。
我不清楚易倾河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但他的战术是对的。
突地传来女子娇叱之声,原来骑士中有一人飞身下马牵住女子衣服。
易倾河反身出剑,白虹剑划出凌厉的光,一剑刺穿那骑士的咽喉。靠近他的骑士们纷纷下马,各操家伙与之肉搏。
易倾河虚晃一剑,挟起那女子,纵起身来,踩着其中一匹马的头顶,再一脚扫倒骑士。二人华丽的衣着旋起,一个漂亮的转身,双双落在马鞍之上。易倾河狠狠用剑柄敲马屁股,尔后抖起缰绳。马咴得长嘶,撩开四蹄,冲出包围圈,泼喇喇向长安城飞奔。
行了百丈远,他猛地转过头,对我大声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句行话传习已久,大意是后会有期。我的额上早已密密层层渗出汗来,四处张望一阵,这些人对我虎视眈眈,统统不怀好意。
我急忙甩掉茶碗,扯过李惟春的胳膊,往脖子上一搭,踩镫上马,也效仿易倾河闯出包围,但是已经迟了。箭矢裂空,不由得我不抽刀,回身拨箭。怎奈箭若飞蝗,来不及招架。情急之中,我倒吊马腹之下。我没事了,但马有事了。这匹枣红色的马的屁股蛋子着落不少箭簇,血肉模糊。
马惊起,猛然打了一个响鼻,倒了下去。我和李惟春同时滚落马鞍,李惟春可怜得也扎得像个刺猬。
我一头栽倒,本能的反应让我贴地就是一滚。
谁知正巧撞到一棵树上,只觉全身一麻,疼痛几乎让我失去知觉。晃动的视野里,跟在身后的骑士穷追不舍。
一见我的马伏地,“黑洞洞”做了个“停”的手势,余者纷纷勒马。他们见我一动不动,以为我不省人事。带头的大哥一跃下马,其他黑衣人也跟着他下马。
“黑洞洞”走到我身边,踢了踢我。没反应。他一拉面巾,露出虬髯,阴恻一笑:“这下可以交差了。”
我被他们装进了布袋,扛到马背上。我有心挣扎却无力反抗,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且放宽心。虽然在马背上颠来颠去不是什么享受的事,但利用这段时间睡个好觉倒也不错。
至于李惟春,我只能难过地为他祈祷。
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第四章 真命天子
故事回到我一开始叙说的那个原点。醒来后,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然后看到了桌上的烧刀子,然后进来了几位美人,环佩叮当。
歌舞罢去,又进来两位绿衣女子,对我说:“公子,请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丁点声音。难道被制住了哑穴?
两位绿衣使者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娇娃们垂手侍行在后,我被拥夹在中间。沿着回廊一路裹挟,走一段路向左转一个弯,再走一段路向右转个弯。转到第二十三个弯的时候,来到了一幢宫殿式的建筑。金碧辉煌。
宫殿里的大厅很宽敞,汉白玉的地面在数十盏大蜡的照耀下光洁照人。上面是皂靴、绣花鞋和木屐,它们的主人每个都奢华无比。即便是木屐,也是上等的香木。大厅往里是一段上升的台阶,两旁的扶梯是由贵重的金属打造。符合人们的想象,扶梯向上是一尊宝座。
宝座不宝,且很普通,与室内的布景完全不搭调。之所以称以为宝座,是惯性的叫法。其实那不过是个榻,连虎皮都没蒙,简单的一张木交椅。与宝座所隐含的象征性比起来,物质意义上它显得一钱不值。
经历朝史官统计,企图坐在上面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死于非命。只有一个人可以坐上去。那个人我们通常呼他为“真命天子”。宝座上或许正坐着一位倨傲的真命天子。
可是我错了。
宝座上的“真命天子”衣衫华丽,外形俊朗,却没有任何枭雄的风范,也无清流之士的傲意,徒有其表,无有其里,偶尔放浪一下,有股说不出的猥琐之意。而侍立在宝座旁边的一个人,他的形象形成与之鲜明的对比。此人个子不高,站着也才比“真命天子”高出一个头,长相也不俊朗,至少比“真命天子”逊色得多。但是,他的气质,他沉雄的国字脸,昭示着他不仅仅是一个侍从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我被他那一双泛着微红色情欲的幽蓝色眼眸所吸引,如冰一般的寒冷,却又是那么的傲然无物。
带路的使者和丫鬟不动声色地走开,没有人招呼我。“真命天子”看也没看我一眼,倒是国字脸对我投来几瞥,然后迅速移开目光。
所有的灯罩被蜡烛烘亮。乳白、烟灰、海苔绿、浓黑的,点亮了无数瞩目的视线。“真命天子”拍了拍手,走下宝座,走到人群的中央,走到一位女子的面前。他微微地弯下腰,一只手贴到背后,一只手做出邀舞的动作。
舞会开始了。他们在中心跳着。周围的人先是鼓掌,后是举杯狂欢,最后跟着这对男女跳起来。一时光影纷乱,男男女女纵情歌舞,玉山微颓。我被很多人拽住,不知给灌了多少碗酒,耳边歌声模糊,人影恍惚神志错乱,终于昏昏醉了过去。
待得醒来之时,隐约觉得有人用湿毛巾给我擦脸。
念转惊觉,我又躺回到了那张柔软的床。一眼就瞧见女人的娇靥,白里透红。
女人见我张开眼,欢喜道:“你醒啦。”
我定睛一瞅,这不是之前美女中的任何一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鬓角,似有一滴水珠滴在我的额上,好像是未干的指甲油。
一丝幽香,萦绕在我鼻间,似有若无,若断若续。我不禁怦然而动,心头恍惚:“杨爱。。。。。。”
第五章 干柴与烈火
却听女人讶道:“我不是杨爱,我叫水儿,你叫谁呢?”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苦笑道:“一个旧相识。。。。。。”
这个叫水儿的女人叹道:“真是个小傻瓜。”我正要琢磨含义,却听她又道:“我长得跟她像么?”
“她没有你好看。”
“公子真是一张蜜嘴儿。”水儿面红过耳,羞色无比,嘴角却噙着笑意。须臾,她萧索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人老珠黄,不及当年了。”
她望着自己的手心,盈盈开口:“小傻瓜,你会看手相么?”
手相据说蕴含了人一生的命运。掌心那些象征命运的涡纹,让她呆呆出神。
我想起来,在乌蚕镇,有一个人曾经给我看过手相。他说我的爱情会决定事业,又说我运程不定,会有大的转折,但没有归处。总之,说什么像什么,随他信口胡诌了。
我对着水儿笑了一笑,轻声道:“会一点,你想问什么?”
水儿面露喜色,语气却是幽幽:“转眼明日黄花。。。。。。像我这般年纪,最悲韶华易逝,担心嫁不出去,自然是问姻缘了。”
我捉住了她的手,细细端详。姻缘线纠缠难解,横生叉枝,至尾部突然断无。心知不好,寻思怎么解释呢。左思右想,难于启齿。水儿又催促了几句。我不免烦躁,念道:“好姻缘,恶姻缘,奈何天。只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
水儿不不知是悲是喜,一时百感交集,蓦然抽回了手,抛下我,径直提起桌上的玻璃巨盅,长饮了一口。本来略施薄粉的脸上如同又涂上一抹胭脂,平添几分艳丽。她回过头,眉眼微微泛红,泪光闪动,泫然欲泣:“你真说到我心坎里去啦。”边说边走过来,把身体贴在我身上,滚热滚热的。
我初时手足无措,心中乱糟糟的,按捺不住。不禁要去抚着她的腰,手越来越大胆。她顺势坐到我的大腿上。
我问她:“可以么?”她没有反对。我拉开她的衣衫,试着用一只手解开她的内衣。她在吻我的脸,我很紧张,面颊一直僵硬。然后封住我的嘴。我用手来呼应她的吻,手指不断地弯曲,捏着她的乳房。她把脸从我脸上移开:“你不想亲我么?”
“我。。。。。。”
“你还在想那个杨爱?”
我坦承:“是。”
“可以一边想她,一边亲我么?”
我沉吟了半晌,眼睛没有看她,或是不敢与她四目对视:“太远了。。。。。。我做不到。”她从我腿上挪开,整理衣衫。春色稍退,但眼中温柔之意不减。
此时刚脱离她吻的我面红过耳,犹自喘息。
笑靥如花。我这才发现她不是严格符合美学观念的标准美,而是特色美。
笑起来很美,我瞧得几乎痴了。
“看来我错了,你不是个傻小子。。。。。。”
“你觉得我是色狼么?”
水儿看着我,缓缓道:“这更像我在占你的便宜。”她露出追忆之色,语声呢喃,温柔至极。
“爱过的岁月,如黄粱一梦无声无息。”
我也臭屁得装作化外大哲道:“有的事情只是经历,放爱一条生路,何尝不是一种救赎。”
水儿蹙眉沉思,她的心中再无恓惶,也无疑惑。她过来搂着我,仿佛我是坚强的依靠。我怕心中咯噔,糟糕,吃定我了。
“如果你害怕,可以睡到我被窝里来。”
她说的时候轻轻地像在吹气,音调软软地似在催情。
我竟然真的依偎到她的身旁。心甘情愿,带着点忐忑不安。
我躺在柳叶裙下,任由她抚摸着我的脸颊。在羞怯与神秘的薄明中,强烈地牵引着我的手,去掸她的鬓髻,诉说触觉的迷梦。
凡是她捧觞进酒,我一举便尽,涓滴不存。
她咬了咬嘴唇:“你一个人喝,都不陪我?”
我也给她斟了一杯。她却挡住,轻轻溺上三分怒红,益发显得楚楚动人:“我要你喂我,用嘴喂。”
我当她玩笑,犹豫不肯,经不住她一遍又一遍的嗲声嗲气的撒娇,只得将酒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度给她。
左肾是干柴,右肾是烈火,我的一部分耗损着另一部分。唉,生于安乐死于安乐,值得鄙薄却也惹人羡慕。
第六章 幻(上)
一觉醒来,我便与水儿吻,深深的舌吻。
她半裸着身体,长发披散在胸前,皮肤光滑得好像剥了壳的煮鸡蛋,雪白的床单恐怕随时要从美人的身上滑落。阳光识趣地打来,将肉体的线条揉乱。
我抚摸腹间的“丰”字沟壑,悠悠叹了口气,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
兽性没有大发,诗兴却大发。我轻声吟道:“一宿因缘逆旅中,短词聊以识泥鸿。当时若作柳承旨,何必尊前面发红。”
话落音儿,粉裙飘了进来,似溪谷的岫云,缥缈凝眸。我忽然迷惘了。为什么两个一摸一样的人,会一个躺在我身边,一个从外面进来?
进来的“水儿”梳拢得漂亮周正的秀发,她鄙夷地对床上的水儿道:“贱人,你敢勾引他?”
床上的水儿抬起眉靥,颤声道:“不是这样的。。。。。。”
进来的水儿道:“小贱人,你趁我不在,就勾引我老公,真不知羞耻!”
我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几时我成了你老公了。
床上的水儿嘴唇哆嗦,半晌方道:“你。。。。。。血口喷人。。。。。。”
我也帮腔道:“喂,你不要乱说。”
进来的水儿冷笑道:“我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是我未来的丈夫,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勾引他,替你说话,从今以后,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这几句不但失实,而且突兀刺耳。
床上的水儿嗓子一哽,眼眶被泪水充满。她把十字绣掷出,然后拼命地捂住耳朵:“你胡说,你胡说,我不听,我不听。。。。。。”
但冷笑声并未就此断绝,依然盘桓在她的耳畔:“贱人,你聋了也给听好喽,只要你活着一天,别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做的那些丑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水儿是错入了虎口,还是为满足肉体利用肉体。。。。。。我不禁疑窦丛生。
进来的那个水儿化作红白两色的花瓣,自负地向我们袭来。
花瓣被剑风冲激,纷然四散,然后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一双缀满祖母绿鹅儿肝的靴子。一把如白虹贯日在脑际留下残影的剑。
来者易倾河是也。
白虹剑轻轻一颤,破空有声。
“你怎么会来?”
“朋友有难,难道我不应该来?”易倾河的目光定格在水儿的身上,忽又讪讪笑道:“看来,我不应该来。”
水儿冷冷道:“现在知道太晚了,你既然遁走,本就不该自投罗网。”
易倾河叹道:“权当留下的是回忆,走过的是泪水。”
“要留,就留下你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间倒腾出一把短匕首,退到掌心。
我觑得真切,正打算扣住她的手腕。不料她手腕一拧,匕首猛然刺出。一股钻心剧痛在胸口蔓延,我忍不住残哼一声,伸手探出。
第七章 幻(下)
水儿左躲右闪,我只摸着了她的纤足。
“小贱人,你的心比毒蛇还毒,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