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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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离道:“公公,这罪衣罪裙。。。。。。”
公公思忖了一下,毅然道:“换了。”左右来了两个宫女,端着两个托盘,上面用绸布盖着。我以为是把原先我们的衣服还给我们,掀开一看,是两套簇新的衣服。
在更衣室里,我跟白玉堂耳语道:“此番皇上召见,八成是好事。”
白玉堂勉强笑道:“一入宫门,便简在帝心。是好事也是坏事。”
换了一身新衣裳,我们愈加显得年少英俊。在公公的导引下,我们一路过了曲折的长廊、亭台水榭,到了一个类似校场的四方台上。
台上零星站着几个侍卫,红衣白领,级别要比那蓝领的高些。白玉堂好像跟他们俱熟识,互相点头致意。离台百步,是斜起的丹墀。丹墀之上,是宝幡御座,以及背后的金屏风。
我们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皇帝才姗姗来迟。普通人无法达到的权力核心终于暴露在我们面前
普天之下,数他的架子最大。没有人敢不给足他面子。他主宰着除他之外所有生命的生杀予夺,但他主宰不了自己。他是个囚徒,宫殿的囚徒。
皇帝身边只有一个朝臣在侍奉。黑脸,应该就是当朝的相国。对于他的评价,秦莫离用了一个绯句来形容:“公案无隔宿之公文,杏坛有漏夜之弦歌”。他不但为天下读书人所仰望,为士林所推崇,也是老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自然也就是奸臣贪官最惧的正直之士。简而言之,他是当今腐朽的王朝、昏暗的官场中惟一的正气。自从坚强公子殁后,他便是中土最深孚人望的人了。
他就是黑脸宰相包青格。
皇帝哈欠连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的年纪已经大了,精气神在悄悄流逝。皇帝没精打采地凑到包青格耳畔说了几句。包青格又对一个白发公公说了几句。经过一路传送,到达我们耳朵里的信息是:皇上要金殿试艺。
我问:“怎么个试法,自由表演?”
与白玉堂熟识的那班侍卫之中走过来一个面黄肌瘦病夫模样的人,他支招道:“小五,随便整些花活,好看就行。”
白玉堂没有答话,忽然无厘头地问我:“你会耍刀吗?”
我说:“会一点点,不太精。”
白玉堂说:“那可不行,我教你几招,待会儿好现。”他当即练了一趟刀,看起来相当花哨。
我问白玉堂“这是什么刀法?”
他说:“这六合刀法只是基础性的刀法,没事可以练练手,活络活络筋骨,但要是应用到实战上,还不行。
我说:“那学这个有什么用?”
“打基础。不光六合刀法,八卦刀、梅花刀都要练的。”
我们对打,白玉堂边教边打。
只要你不是白痴,不是智障,就可以将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
我们打得很开心。
皇帝也很开心。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们登上演武台,表演的就是六合刀对砍梅花刀。
两个时辰过去,观众并疲倦,我们却已很累。
奖掖后进在一种懒洋洋的气氛下进行。皇帝颁下了一道圣旨,把我们俩招安了。
白玉堂封了个三品的带刀侍卫。我被授了个六品的候补,是什么校尉一类的头衔。
皇帝问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
白玉堂问了一句:“比京畿神捕如何?”
皇帝想了半天,问包青格:“爱卿,如何?”他也不知道。
包青格道:“秦莫离是四品。”
——秦莫离号称京畿神捕,但顶的是四品的侍卫头衔。
白玉堂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与我一同叩头谢恩。
第三十章 京城第四少
在司礼监巧遇曹紫柔的时候,曹紫柔已经成了皇上的女人。
皇上并不知道曹紫柔被太师强行包养过。这一点我们为她讳,就连一向情报准确的京畿神捕秦莫离也选择了沉默,曹无伤案也就波澜不惊地平反昭雪。不过曹紫柔可能不知道,出力最大的其实是包青格。若非是像他这样的重臣在斗垮太师之后适时进谏,皇帝又怎会想起一个前四品官员的冤案呢。
回想曹家村的那场惨案,惨状历历在目。我曾经偏执地认为那是白玉堂所为,或者是那班强盗。现在审视,半年前,屠村之厄的始作俑者无论如何也该是顾太师。只有一点疑问,曹无伤是怎么与太师有隙的呢?
据曹紫柔自己说,当年金陵城太平门之战,曹无伤是立了功的,后来朝廷论功行赏,曹无伤官拜京畿总捕,再后来包青格的一家之说让我的疑存立消。他说曹无伤当年是他一手安排,打入坚强公子阵营内部,从事卧底的勾当,漂白之后一直追随自己,自然与顾太师不睦。半年前,与太师斗法,结果曹无伤不幸中了太师设下的圈套,以致蒙冤,满门抄斩。
接下来,故事的轨迹就了然了。秦莫离接替曹无伤出任京畿总捕,由于破案率奇高,渐渐被人们称为“京畿神捕”,皇帝也因此加封他“御猫”的荣誉,从而成为相国包青格的得力助手。这次利用追缉永欢侯终于扳倒了太师,功不可没。只是太师依然逍遥法外。传说他已逃往荆州,而荆州正是他外孙的封国。
我们在宫中小叙了半日,各自分手。
曹紫柔回她的新宫伺候皇上。我呢,到京畿重地六扇门报到。白玉堂则出现在查办荆襄九郡的人员名单中,新任钦差点了他的名。对此,他喜出望外,他做梦都盼着能实现对曹紫柔许下的诺言。这下正好,机会送上门了。
第一天到六扇门报到,我就被门卫拦住了。门卫没有向我敬礼,而是炫耀一下看门吏的权力,向我索要一点银两。
这些家伙通常都喜欢欺生,他们把上司对他们的鄙视转嫁到了对陌生来客的身上,那些身份并不尊贵的访客,要是你装作牛皮哄哄的样子,保不齐他们把你当做皇亲国戚,点头哈腰的。
唉,究竟是骂他看门狗好呢,还是同情他的遭遇。看他们每天站岗放哨的也不容易,我就抖了抖钱袋子,所以经常出现所谓门敬这一说法。
在六扇门的尚书房里,相爷捏住我的手对我一番勉励,大体意思是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云云。然后秦莫离引荐我跟各位同僚熟识了一遍。大家利用决战过后的闲散时光与我促膝长谈,增进感情。最后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把话题集中到了白玉堂的身上。
秦莫离道:“小五出京,是不是应该去送送?”
陪座的几个红衣白领的人都对秦莫离的提议表示绝对拥护,尤其是那个形同病夫的红衣白领。他姓蒋。头衔跟我一样。
蒋校尉道:“到哪里比较合适?”
秦莫离笑道:“就在生擒敖少保的那家。。。。。。”
其余几个人也拊掌哄笑:“如此甚好。”
白玉堂此刻还没有离京。因为钦差要去拜别他的恩师,也就是包青格。白玉堂作为钦差的助手,自然也须跟去六扇门。不过他是个不愿行贿的人,所以“门敬”让他却步。他正在六扇门的正门外候着。
其实早上报到的时候,我也想自命清高一下,但架不住蒋校尉的好说歹说,人情练达,不要小看一个小小的看门吏,他能卡死多少才俊的仕途经济。于是,我只好拿出了点碎银子打点了一下。。。。。。
钦差进来拜别相爷。这一客套就把时间耗至中午。
早上没吃早饭,我的腹中有些空了。索性任由他们闲聊话家常,我、秦莫离还有几个校尉就请了会假,找还在门口傻站的白玉堂。
本来秦莫离建议先去一家酒楼吃饱再去飘香院,怎奈那四个白领校尉一直撺掇着秦莫离:“飘香院、飘香院。。。。。。”
开宝门一带,妓院是十分发达的,其中尤以飘香院为青楼勾栏之魁首。如果说是去飘香院,除了和尚和太监,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老实说,白玉堂见是秦莫离,心里面多少有些疙瘩,但如今同朝为官,搞好人际关系也是必要的。他没有太犟,我稍微劝了一下就去了。
秦莫离骑的是一匹黄骠马,白玉堂骑的是一匹红驹。我和其他几个都是清一色的黑马。
我们在街上按辔徐行。过了几个街口,就到了飘香院。突然,一首歌谣响起。
“黄衫飞白马,一骑青楼下,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
顿时一阵桂花香刮过,尘起,街上一道白影黄光。
到了飘香教坊,黄衫客勒马长嘶。
夏侯公子?这个时候他还敢在京城露面。白玉堂快马加鞭,正想赶上前去,一刀结果他。
忽然又来了好几匹马,白马。马上的人身着黄衫,完全雷同。他们吟诵着同样的歌谣。
我们上前一看,这哪是什么夏侯公子,全是山寨。
夏侯公子在京城中的人气看来很旺,即便已经罪为通缉犯,却仍然得到追捧,还有这么多超级模仿秀。
“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模仿夏侯公子。”
“你脸上还有麻子呢。”
“你骑的是马么,那是驴。。。。。。”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攻击,都说对方玷污夏侯的形象。
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插口道:“夏侯已败,如今正是白玉堂的时代。”
这位少年一定是白玉堂的粉丝了。我偷眼看白玉堂。白玉堂脸上有藏不住的得意。人都有一份虚荣心。
黄衫们纷纷道:“你说什么?谣传。倾城一刀绝不会败,白玉堂肯定耍了奸计。”
白玉堂怒潮暗涌,但控制住没有发作。
白衣少年道:“那好,今天你们就当自己是夏侯,我就扮白玉堂,咱们来比划比划。”
黄衫们面面相觑,他们没理由相信这个少年的挑战是理性的。
于是他们大声笑着,很放肆。
白衣少年继续板着面孔,尽显冷峻。
“你们笑够了没有?笑够了,我可要出手了。”
他一脱白衣,露出一件带坎肩的马甲和一条藏青色的裤子,两个黑白相间的护腕。
黄衫们瞪大眼睛望着,在少年脱去了衣服以后,对少年的身体发出啧啧赞叹。
桐油色的皮肤包裹着强健的肌肉,像流光的琥珀饱满欲滴。他身体跟他的年龄并不吻合。他应该是早熟。如果他的身上没有伤疤的话,那么这副身体的观赏价值无疑很高。可惜从他光着膀子上就能发现不下十块伤疤。
刀伤、剑伤、烧伤、镖伤。。。。。。秦莫离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他是谁?”
“京四郎。”
只有京四郎的身体才会布满这么多伤痕。
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拥有了练武人艳羡的一流体魄。
秦莫离道:“那时候,他的个子跟现在差不多。他没变,惟一变的,就是伤痕也多了。”
京四郎十三岁挑战京城二十七位成名拳家,完败。十四岁时,那二十七人已不能在他手下过三招。之后,他离开京城,到处挑战拳术宗师,足迹遍至大江南北。
黄衫们在秦莫离说出“京四郎”三个字后都跑了。如果真的夏侯在此,可以说无惧。
秦莫离摸摸下巴:“据说三年前他私闯少林,被罗汉堂首座无穷大师制住,关押在少林寺中。”
“无穷大师究竟是什么来头?”
“无穷大师俗名姓穆,他本是穆柯寨人氏。因遭家变被其父断去一臂,逐出家门从此浪迹江湖。皈依佛门之后,他苦练武功来弥补自身的不足,以独臂之身习得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九项神功,堪称少林寺建寺以来之最。”
“那为什么江湖中没有他一号?”
“无穷后来不甚在江湖上走动,并不怎么以武功闻名。”
我说:“那么,眼前的这个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京四郎?”
秦莫离肯定地颌首。
白玉堂道:“京城四少走了一个,又回来一个。”
我提醒他道:“应该是走了两个。。。。。。”
白玉堂一点即通,赶紧纠正:“嗯,两个。”
京四郎扭过身对着我们,更主要的是对着白玉堂:“湘红玉死在你手,夏侯又败于你手,你是不是很高兴?”
白玉堂一惊,他没有想到京四郎居然认识他。
“白某可不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京四郎道:“可以。可是你不能不接受我的挑战。”
白玉堂道:“白某又不是什么拳道高手,难道说你想为湘红玉报仇。。。。。。”
“湘红玉不配!夏侯欢浪得虚名。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要把我和他们并称为‘京城四少’?”
白玉堂道:“那么你何必多此一举,白某有事在身。。。。。。”
京四郎道:“你怕了?你要是怕,现在走还来得及。”
“笑话。”白玉堂的傲气被激起来了,“白某自闯荡江湖以来,未知惧为何物。”
第卅一章 柳鸳动情
白玉堂和京四郎之间的较量,柳鸢居然插了一杠子。
很多人都会问柳鸢是谁?那么,我在此回答各位,柳鸢就是飘香院的头牌,那个差点被敖少保上了的佳人。
柳鸢主动要求作为这场比试的赌注。谁赢了她就跟谁走。
鸨母一听柳鸢的话就不干了。她说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又请名师教你唱歌、拉曲、跳舞,含辛茹苦地把你培养成角儿,我容易么我?你见到中意的男人就想开溜,你当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呢。
柳鸢这时嘴也凶了,比那晚凶得很。她顶鸨母说,我给了你干了三年,挣了的银子也足够赎身的了。
“吃人不带不吐骨头的,你也不能这么狠吧。”
我始终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