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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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偷桃”这种下流招式想不到女子也好意思用。
白玉堂在空中厉笑道:“不想你还是个行家,那白某可就不客气了。”他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一爪,立刻抽出背后钢刀,对准嫣红用力一挥,霍地一道弧光劈了过去。嫣红飘然后仰,躲得慢点,刚换上的一步裙成了高开叉。
嫣红身子还没落地,脸上已全是惊容。她刚想说什么,白玉堂仙鹤般凌空盘舞,晃得她眼花缭乱,没等她回过神来,头已落地。
姹紫惊呼:“红哥哥!”她扑过去抱起嫣红的头颅,一阵抽泣。
“你叫她什么?”白玉堂惊讶万分。
“他是我哥哥。”姹紫垂下了眼睛,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
我捂着胸口,走到嫣红尸身旁:“她明明是个女的。”
姹紫拉开嫣红的外衣,再撕开肚兜,露出平坦的胸膛。
“红哥哥是太师的男宠,他只是扮作女人的样子罢了。”
姹紫寻乐子扮成男人,嫣红为取悦顾太师却扮成女人,真是颠龙倒凤。游戏与生活的相互反串。
太师窃政二十年,溺信恶子,流毒天下,人人都指目为奸党。今天听到太师有这样的嗜好,对他的印象分又大大降低了。
白玉堂叹道:“想不到太师竟有断袖之癖,男女通吃。”
姹紫低低地叫出声来:“闭嘴!”她无法控制地暴起,但她毕竟是柔弱的。我一把巴掌就把她搧回原地。我生平第一次打女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也如嫣红一样会武功。
她不会。所以,她抵在墙上,摸着脸颊,血丝随嘴角流出。她迎着我的目光,一丝退缩也没有。
我惊讶地望着姹紫的眸子,仿佛是精力耗尽,那双眼睛暗淡无光。四周静谧,隐约有划拳行令的呼喝声远远传来。
良久,姹紫苦笑道:“拿去。”
我们异口同声:“什么?”
姹紫从自己的贴身小袄中取出一本书,扔给我。
“原本我是想给红哥哥的,可是他被你们杀了,复仇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本秘籍给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姹紫给我的是一本武功秘籍。我识字虽不多,但“铁布衫”三个字到还是认识的。我翻开封面,没有序,开门见山。
“人体共有一百零八个穴道,其中三十六个为死穴,七十二个为麻穴。。。。。。”
“。。。。。。能忍受任何打击,刀枪不入,是内功中的上乘功夫。。。。。。”
我没念几段就被白玉堂截口道:“这本书从何而得?”
姹紫的眼神怨毒:“这是我从老东西那里偷来的。我本指望红哥哥能够练成神功,替我杀了老贼,为曹家村一百三十五口报仇雪恨。。。。。。”
我一沉,原来有苦衷的。
“曹家?令尊是。。。。。。”
“前任京畿总捕曹无伤。”(作者注:关于此公事迹,请阅楔子·公子秘史)
白玉堂脸色瞬间苍白而惨厉,怎么会这样?他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相信。他感伤道:“半年前曹无伤被太师诬为谋反,满门抄斩,海内咸称其冤。”
“你也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乃是莫逆之交。”
姹紫道:“你。。。。。。”
“在下白玉堂。”
“白、玉、堂。”姹紫反复咀嚼这个三字,突然像是忆起了什么,“家父说他在松江有一个过命小友,曾经助他缉拿渤海六怪,莫非就是阁下?”
“正是。”
姹紫松了一口气:“唉,他乡遇故知是惬意之事,应验在我身上却如此悲凉。”她继续说,“我本也是该入黄土的人,只因太师老贼垂涎我的美色,舍不得杀我,才留我一条性命。”
“把我带回太师府充当他的玩物,任意糟蹋极尽屈辱。”
“后来我遇识了红哥哥,他爱护我、帮助我、体贴我,偌大的太师府中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姹紫脱下了裙衫,只余贴身小袄。
我和白玉堂都扭头不看,非礼勿视。
姹紫道:“两位请看,这都是老贼的杰作。”
我们听到这句,不由地不看。姹紫慢慢转动着身体,她看似光滑的臂上、背上、腿上、颈脖之处有淡淡的瘀痕。“老贼在我的身体上滴蜡、鞭打、针刺,还有掐、咬。。。。。。如果不是红哥哥替我分担一些,我只怕会伤得更重。每次他玩弄之后我都痛得难以入眠。”
“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伤痛,每次在漆黑的夜中,我都会数着它,一遍遍提醒自己还活着。”
“只有伤痛,才是活着的证明。”
白玉堂忽然间蹙眉:“姹紫。。。。。。”他已不忍听。
姹紫正色道:“我不叫姹紫,我叫曹紫柔。你杀的也不叫嫣红,叫湘红玉。”
“湘红玉,京城四少里的湘红玉么?”白玉堂疑道。
经白玉堂这一提醒,我略微有些印象。再看那斩落的头颅,确实似曾相识,只是化了女妆,又是夜里光线不足,认不出也是正常。
白玉堂道:“对不起。”
曹紫柔道:“没什么,这都是命。我欠红哥哥的,终有一天要还他。只是我大仇未报,所以苟且偷生,只能让他在泉下寂寞一段时日。”
我一扬手中的书说:“曹姑娘,你怎么不练这门功夫?”
“我不会武功,再说这是适合男人修炼的武学。” 曹紫柔恨恨道,“谁叫我是个女儿身呢。”
白玉堂饱含歉意:“今日迫于自卫,错杀湘红玉,实在情非得已。”
身为一个杀手,难免会杀错人。
杀错个把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当是躲猫猫撞死了。
曹紫柔道:“我已说过,这都是命。我不要向你索命,你也无需道歉。”
白玉堂道:“姑娘且放宽心,即日起,曹家之仇便是我仇,曹家之恨便是我恨。”他指天为誓,“白某若不为曹姑娘报血海深仇,当万箭攒心,死于非命。”
白玉堂的话中有一种一诺千金的豪气。
曹紫柔生生地看了白玉堂半晌,没有言语,跪下来,给他连叩了一百三十五个头。额头渗血。我想劝,但见曹紫柔决心太大,终就作罢。
“曹姑娘,白某生受了你一百三十五个响头,愧不敢当,唯有将太师人头奉上,自赎其罪。” 白玉堂话锋一转,“只是杀太师要名正言顺。”
曹紫柔道:“这个自然。若是偷偷摸摸地杀他,我和红哥哥不知有多少机会毒杀老贼。你放心,我已暗中搜罗老贼枉杀忠良图谋不轨的证据,到时交与大侠,杀他个名正言顺。”
白玉堂道:“最好不过,只是还要请姑娘帮个忙。”
曹紫柔一愕,旋即明白过来:“永欢侯是老贼之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定帮大侠查出所在。”
白玉堂躬身谢道:“有劳姑娘了。”
第廿三章 黄衫飞白马
有雾,透骨的寒冷。
疼痛,长长的血痕。
风把黑色大衣吹成一个大大的帐篷。
突然好几只好像藤蔓植物的手臂缠绕住我瘦弱的身子,我挣扎、尖叫,但无济于事。一把玄青色的刀锋飞了过来,利落地斩断了那些手臂。一个身着黄袍的青年从迷雾中走出来,定定地看着我。
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着。
黄袍青年走到我身边。我刚想说谢谢,他却举起了刀。
纳命来!他的声音疲惫而苍凉,铺天盖地,充满了无限倦怠。
我猛地睁开了眼,呼哧呼哧如梦里一样喘气。拭了一把粘稠的汗水,还好,只是梦。
从太师府回来后,我们就歇息了。
一甩眼,崭新的红木窗口,无风但有月。白玉堂早已起身,披着衣服在窗边看《铁布衫》。
真心英雄店的生意实在红火,就连两间套房都腾不出来。我和白玉堂也只能同在一个偏房里睡上下铺。
房间简陋,却安静。
“做噩梦了。”白玉堂边翻书页边道。
“你睡不着?”
白玉堂没有答话。
“据说,‘京城四少’中与湘红玉交厚只有夏侯。”
白玉堂缓缓合上书,掩卷沉思:“夏侯么?倒想会他一会。”
“黄衫飞白马,一骑青楼下,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只听房间外面有人高声吟诵。
“谁?”白玉堂霍然起身。
“小五,你捅了篓子了,还想会什么夏侯?”
房门吱呀响了,秦莫离推门而入。
“哦,御猫。”白玉堂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敝店草根之家,秦兄这等精英屈尊前来,真令蓬荜生辉。”
晏福跟着进来给白玉堂赔笑道:“五爷,这。。。。。。”
秦莫离截口道:“不要难为他,是我。。。。。。”
白玉堂眼色一使:“你先出去。”晏福诺了一声,扣上门出去了。
“京师,你我果然有再见之日。”
“小五,你误会了。今夜来此,不是实践前言,是来告诫你不要擅自行动。”
“笑话,白某非官非宦,来去自如。要跟你们这帮吊儿郎当的官儿一起,那才叫误事呢!”
秦莫离眉头微皱,语气也稍微严厉了些:“你可知道,你夜入太师府,已经打草惊蛇。”
我一惊,难道曹紫柔出什么事么?
白玉堂神色有变,估计也与我持同样顾虑。
秦莫离道:“怎么,不信?太师府后花园,两位不陌生吧。”
我们不置一词。
秦莫离接着说:“今早丑时太师府后花园中发生命案,死者是太师府的小妾嫣红,身首异处。秦某现场踏勘,系一刀毙命,想必是小五的杰作吧。”
白玉堂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太师府死人与我有什么想干,难道有人看见是我杀的?”
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有曹紫柔,白玉堂的反问相当巧妙,既不承认又投石问路。
秦莫离道:“这倒没有。。。。。。凭我的经验来看。。。。。。”
“少拿你的经验说事,你以为这样就想劝我不打自招?”
我们放心了,曹紫柔无碍。
秦莫离道:“小五,愚兄这是为你好。不管怎样,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你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白玉堂冷讽:“哼,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心中暗笑。这一语双关,真是贴切。
秦莫离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在公门混久了,自然就有这份涵养。他并不生气,也不着忙,慢慢道:“愚兄该说都说了,就此告辞。”
白玉堂这次并没有留他。
秦莫离走后,我问白玉堂:“难道他看不出嫣红是个男的?”
白玉堂道:“他看的出来,但他不会这样说?”
我说:“为什么?”
白玉堂悠悠道:“这是官府问话的技巧,避实就虚套我的话。我若澄清嫣红身份,必然自露马脚,你想我会上当么?”
我一点也不欣赏自己的脑袋,它实在太笨了。
忽然间白玉堂轻吟道:“黄衫飞白马,一骑青楼下,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 房间中霎时一片寂静。
“咦,这不是秦捕头刚才念的么?”我怕白玉堂不乐意听,就没说“秦大哥”。
白玉堂喃喃道:“夏侯,夏侯。。。。。。误杀湘红玉,却引来一个夏侯。”
窗外有翅膀扑动的声音,白玉堂十分警觉,施展轻功,伸手一抓。
鸽子。飞鸽传书。
曹紫柔那边来消息了。白玉堂解下缠在鸽脚的竹筒,抽出竹筒里的纸条。他嘴角牵动,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我关切地问:“怎么说?”
白玉堂缓缓吐出:“大内。”
夜探大内。
第廿四章 力擒永欢侯
子时已经过了,街上传来报时的梆子声。油灯前晏福的那张脸此刻已显得很疲倦。可是我和白玉堂却神采奕奕。
因为我们要夜闯皇宫大内,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
我们在一条大路上走着。
这并不是通往皇宫的路。
这是通往飘香院的路。
飘香院是一家以歌舞伎为主的娱乐场所,又叫飘香教坊,一般人习惯称之为“妓院”。我们去飘香院的动机纯良。不是寻欢作乐,而是甩掉“尾巴”。
因为从我们出门开始,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
我和白玉堂互相使了个眼色,分开走。
分开走的好处是让跟踪者混淆目标。
我们约定了终点。
飘香院。它比乌蚕镇的万花楼大多了,内部装潢也很考究,场面排场都无愧于皇城才有的气魄。我有一种奇特的错觉,生活是不断地复制,重温过去的金粉记忆。如今事还是一样的事,只不过换了个角色,白玉堂代替了阿力,我也不是当年的我。
“二位贵客,楼上请。”鸨母特殷勤,挥着丝巾叫我们上去。别看老鸨乔张乔致地夸我们人品好,模样俊。其实她才不在意这些,她只管我们的钱袋子是不是鼓的。
品竹弹丝,调脂弄粉。红袖邀欢,黄金买笑。那种嫖客与妓女的感情就如坊楼镂刻的窗棂雕花,华而不实。
甫一落座,几个年轻水嫩的女人跟上来,围着我俩坐定,莺声燕语说笑起来。白玉堂扔给她们两片金叶子,叫她们立刻滚蛋,这时龟奴又跟上来:“客官要听小曲儿么?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能歌善舞,艺色双绝。。。。。。”龟奴很快停止絮絮叨叨,他的注意力随着我们的注意而变换。我们当然在观察着人,却不是女人。
龟奴一招手,姑娘们来了一排。其中一个自称小女子的娇娘说:“相公你要听什么曲。”
我没言语,瞟了一眼白玉堂。
白玉堂略微思索:“十面埋伏。”
“客官为什么不点个温柔些的。”
“岂不闻温柔乡乃英雄冢。”白玉堂也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