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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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客,饭庄门口都有迎宾伙计生拉硬拽吃饭,好像不要银子似的。
醉仙楼就是其中一个榜样,不过,我和白玉堂来醉仙楼不是为了吃饭,而是约了人在这里谈判。
“你是不是受了永欢侯的指使?”
白玉堂问得直截了当,不像有的人偏要故弄玄虚地说了一大堆废话,成功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却混淆了真实的目的。
西门员外拎起酒壶,将壶嘴对准嘴,猛吸了一口:“这个嘛,嘿嘿,恕不奉告。”
我非常厌恶他喝酒的姿势,尤其唾沫还在壶嘴翻泡。
贾和尚道:“西门员外,我们来,不是看你喝酒的。”
“砰!”西门员外对着桌子猛然击掌。
酒店的客人都停止了嚼食饮酒,朝西门这桌望来。我后悔没上楼上包间。
砰!一个巴掌不够,又拍一下。
“西门员外!”
员外爷不予理睬,继续拍他的桌子。
小二一路奔来:“客官,您有什么不满意?”
西门员外眼皮抬都没抬,一个劲地拍,而且劲愈来愈大,声音也越来越响。楼上的客人也停止了吃喝,伸长脖子往楼下看。
在西门员外旁边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圈,小二一个劲地赔不是,也不知哪儿不是。终于,桌缝里迸出个东西,快乐地从桎梏中解放,落在桌面上。西门员外喜形于色,小心地撮起,放到嘴里。
全体哗然。
那是一粒芝麻。
如此悭吝,在京城少见的很呐。小二朝着散去的客人小声嘟咙。我很赞同他的说法。这位员外爷,小气得要命。怪不得他只肯出两锭金子买白玉堂的命。白玉堂的命至少也值两百锭金子。
白玉堂的耐心很有限,他一掌就把西门的桌子震断。
“你。。。。。。你,我的芝麻啊,” 西门员外心痛了,怒眼圆翻,“你知不知道,这是正宗的黄桥烧饼。”
白玉堂漠无表情。
贾和尚带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的口吻已经变得极具威胁性:“员外爷,小僧看您还是招了罢。你爱惜芝麻甚过爱惜自己的性命?”边说边捋袖子。
“慢!容我整肃衣冠。”西门吹雪把衣服袖领收拾了一下,觉得像个就义的样子了,“我只是个中间人,你要问谁买凶杀人,谁雇凶劫道,我断然不会说,也断然不能说,我要恪守职业道德。我若说了,换得一时的苟延残喘,命也不长久,还不如死在你手上,成就我的信誉。”
白玉堂目光挑起,赞道:“好,我成全你,你舍生成仁,我有辱使命。”
“慢,”西门员外及时阻止了白玉堂,“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环顾四周,打杂的伙计,各种职业的食客,没有发现有埋伏的痕迹。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西门员外,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你以为我在你们掌中,其实你们早已落入我瓮中。”西门员外爆发出一阵狂笑,“请君入瓮。”
白玉堂、贾和尚和我三个人面面相觑。
西门的目中升起讥嘲之意:“到现在,你们还怀疑我说的话。”他跺了三下脚,食客中钻出来好几个持刀歹徒,跳下来,围住我们。
白玉堂道:“不知领衔的是谁,苗铁僧麽?”
“正是。”小店的墙裂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在苗家集被白玉堂摔了一百多个跟头的苗铁僧,他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三个人都蒙着铁面,不同是衣裳的颜色,一红、一蓝、一黑。
西门员外道:“三位也来啦,那我就先行一步,老地方再会。”他闲庭信步地走了。
我们谁都没有拦阻,我们已经身处重围。
重复。又是围剿的战术,简直是苗家集一役的复制版。
因循守旧的人,喜欢围着碾子打转转,踩着脚印走。
白玉堂道:“苗铁僧,你两次玩同一套把戏,不觉无趣么?”
苗铁僧反驳道:“白玉堂,你两次踏入了同一条河流,就不觉愚蠢麽?”
白玉堂瞳孔渐渐收缩,形成两道针般的细芒。他的双拳捏紧。
苗铁僧见势不妙,扎下马步,双手握拳摆放两肋,深吸了一口气。衣衫鼓起。他沉声道:“白玉堂,我来领教领教你的花拳秀腿。”
白玉堂脸色一寒,身上莫名地起“铮”的一声。
我以为白玉堂中招了,连忙上前翼护着他。
白玉堂道:“老弟,你怀疑我的实力。”
我只好顿步。谁也不知道那一声响代表什么。
白玉堂活动了一下筋骨。活动完了,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对苗铁僧不屑一顾。他在等。等苗铁僧松懈。
苗铁僧一刻也不敢松懈。他知道一旦气流不畅,铁布衫就会出现漏洞。他输过一次,已经没有资本再输第二次。
时间愈久,苗铁僧的气势也愈萧条。
他身后的铁面人静静站立,纹丝不动。
白玉堂沉不住气了。他挥出一拳,拳速很慢,平推着出去。苗铁僧死死瞅着,生怕有一丝疏漏。只是这一拳实在太平淡无奇。苗铁僧看不出什么门道,他挺起胸膛准备硬接这一拳。
白玉堂的拳在空中停住了。他目光呆滞,完全失去桀骜飞扬的神采。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肌肉牵动。整个人却是一动不动杵在那。
我连呼数声,白玉堂一点反应也没有。
苗铁僧放松了姿态,过来探白玉堂的鼻息,热的。他吓得又缩回去了,摆起了防守的姿态。
白玉堂并没有跟进。他的脸色血红一片。
苗铁僧疑道:“这是为何?”
“他中了我的七星海棠,没道理能动的。”苗铁僧后面的蓝衣铁面人走了出来,胳膊一挥把苗铁僧拍到墙角,“别碍我的眼。”
苗铁僧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乖乖地蹲那。
我问贾和尚:“这是谁?”
贾和尚道:“铁面人。”
我说:“废话。”
“世上适合种七星海棠的地方只有帝王谷,会种七星海棠的只有帝王谷的人。”
蓝衣铁面人道:“不错。”
帝王谷我没有听说过,我的阅历太肤浅了。
贾和尚神色冷冰冰的,他一字一吐道:“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解。”
他反手入怀,掏出一个药瓶。
“这是解药?”我指着药瓶问他。
“是。”贾和尚拔开瓶塞,倒出两粒药丸。这药丸有一股幽香之气,从嗅之令人精神气爽,为之一振,“只要服下一粒,药到毒除。”
蓝衣铁面人道:“可惜即便你们救得了自己,也救不了白玉堂。”
我说:“不见得吧。”
“怎么,你有把握?”蓝衣铁面人似乎未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个刚出道的小生,他要是把我当道大餐,那才说不过去。
“你可以试试。”
为了起到震慑效果,我语气加重了。
蓝衣铁面人不以为意。他轻轻一抖长袍,于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捏住了白玉堂的咽喉。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不是想救他么?”蓝衣铁面人语含讥讽,“如果你磕三个响头,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我凝视着蓝衣铁面人,瞬间设计了无数个救人的方案,又迅速否决。不是不可行,而是我没有把握。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若是给这黑恶势力的代表磕了头,以后还有何颜面混迹于江湖,还如何伸张正义?只怕贻人笑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我环顾左右,店中的人不少,一旦跪了,肯定在第一时间传扬出去。
我虽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却也爱惜名声。我虽不是白玉堂的结拜兄弟,他却引我为知己。我不能跪,但白玉堂不能不救。
我跪了下去。我失去情,不能再失去义。
“铮”的一声,白玉堂手指微错,脸上的赤红之色越聚越浓,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跪下去的一刹那,屈辱敦显无疑。
白玉堂或许比我更加屈辱。
我迟疑着,不甘心就这么给铁面人磕头。
蓝衣铁面人喝道:“还不快磕!”
我转首求助于贾和尚,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出手,挽狂澜于既倒。但是我的希望落空了。贾和尚双手拢在袖中,一言不发在看戏,仿佛事不关己。
陡然之间,我脑海里如电闪雷劈,闪过一道弧光——只能靠自己。
我的腰弯了下去,那是磕头必须的步骤。蓝衣铁面人正骄傲地等待着我的朝拜。可是他大意了。
我怒气骤增,深深吸了一口气,贯起全身真力,集中到指尖上。猝然弹起,以掌为锋,插向蓝衣铁面人的丹田。
这一击,已集我所有的气势、力道和爆发力。蓝衣铁面人倘若执意杀白玉堂而不回身自救,他自己便要死于当场。
这是一计围魏救赵。我肯定他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
果然,蓝衣铁面人撤身自救,连退了好几步。
我对着贾和尚道:“快,给我解药。”贾和尚把瓶子扔了过来,我一接,就要往白玉堂嘴里灌。
突然一声暴喝:“且慢!这药不能吃。”
随之滚进来一个蹴鞠模样的东西,在地上跳跃了几下,呲呲地冒着火丝。有人狂喊道:“不得了,是火药。”
我急忙抱着白玉堂卧倒。
轰、轰的几声巨响,木屑、灰尘纷纷从空中洒下,南面的一堵墙塌了一半。
一个人缓步从嚣起的烟尘中走出。
第二十章 京畿神捕(下)
他面色冰冷,手持一柄古墨的长剑。剑尖垂下。
一道冷幽的光泽随着他的脚步,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他就是那晚在苗家集一直跟踪白玉堂又被我跟踪的黑影。
苗铁僧最倒霉,他靠着墙,结果被压在墙底下。还好他练的是铁布衫,其他打下手的几个歹徒就没这么幸运,被炸得肢解。他从砖块木头中爬出来,擦了擦眼,失声道:“秦莫离!”
原来黑影叫秦莫离。
“这药不能吃。”那个被苗铁僧唤作秦莫离的剑客又重复了一遍。
贾和尚道:“为什么不能?这是芙蓉泣露丸。”
“可笑,我看多时了,你先给的两粒确实是解百毒的芙蓉泣露丸。可是这一瓶,明明是断肠散。”秦莫离夺过我手中的瓶子,质问贾和尚,“居心何在?”
贾和尚道:“你不要胡搅蛮缠,小僧是出于一片至诚之心普救世人,从未有害人之意。”
秦莫离道:“因为该死的人不是他,而是你。你把他们引到这里,无非就是想聚而歼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你的奸计能得逞么?相爷早已为你们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们上钩。”
贾和尚一看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秦莫离,白玉堂并没有拿你当朋友,你又何必处处维护他。侯爷只是要他俩的命。你不要插手此事。”
秦莫离义正词严:“我是当今天子钦封的京畿总捕,抓的是贼,除的是奸,你和你主人各占一条,你说该管不该管?”
“好一个京畿总捕,够男人。咱们后会有期。” 贾和尚一拂袖,转身就要离去。
苗铁僧道:“贾和尚,你走了我怎么办?”
贾和尚道:“一起走。”
苗铁僧欣然从命。
“贾和尚,交出芙蓉泣露丸。不然要你狗命。”
我刚要拦阻,秦莫离一把拉住我,加上了劲:“我有。”他从怀中也掏出个药瓶递给我。我掀开布塞,闻了闻,其嗅如兰。倒出一粒,塞到白玉堂的嘴里。
白玉堂“哎呀”一声,僵硬的身子瘫软,坐到地上,终于能动弹了。
蓦然发现,三个铁面人在爆炸之后就不知去向。屋子里剩下四个人。秦莫离,白玉堂,晏福,还有我。
白玉堂喘了口气,恢复了,他按住我的肩:“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我失声道:“为什么?”
白玉堂一字一吐,沉雄有力:“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兄弟。”
他又走到秦莫离的面前:“头发长一分,胡子长一寸,不等到子夜,绝不吃两顿。你可知道是什么?”
秦莫离道:“是什么?”
白玉堂的嘴角荡起一丝暖意:“是猫。”但这丝暖意稍纵即逝,又恢复成一片冰霜。
听到谜底,秦莫离神色有些微妙。
白玉堂回头注视我,一字字道:“今天我要向他讨回一件东西,你千万不要插手。”
我将心中的茫然与疑惑压下,不再追问。
秦莫离道:“你要讨回什么?”
白玉堂道:“尊严。”
“小五,你还是执迷不悟。”
“我意已决。”
秦莫离无奈:“你真拧。。。。。。只是今日不行,我答应你,改日一定偿你所愿。”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很合适。”白玉堂咄咄逼人。
秦莫离道:“永欢侯已经潜回京城,匿藏在太师府中。小五你是只图自己快意还是希望将他绳之以法?”
这一问,白玉堂怔了怔。
秦莫离趁热打铁:“小五,你能不能以大局为重,卖愚兄一个面子?”
白玉堂沉吟道:“移期就移期。京师,你我必有再见面之日。”他一咬牙,径自出去。
秦莫离对晏福道:“晏福,跟我走吧。”
晏福道:“为。。。。。。为什么?”
秦莫离道:“你在东皋林放走了永欢侯,又一路泄露白玉堂他们的行踪,是个不折不扣的内鬼。白玉堂没有杀你是你的运气。你不跟我走,难道想见阎王?”
永欢侯的链子能断,笼子能散,晏福能被永欢侯踢翻。。。。。。我恍然大悟,敢情都是晏福捣得鬼:“晏福,原来你一直都站在永欢侯那边,你是诈降。”
晏福道:“侯爷于我有大恩,我又怎么可以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