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佛给我脱嫁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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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翻白眼,我倒是真想告诉他:“我就喜欢宁许,你让他娶了我吧!”估计,他听完这话就能直接一道佛法将我收了。
送走普陀神殿,宁许动手收拾香炉里的香道灰。这炉香道灰来处有些特别,正是用紫檀粉、沉香、檀香、珍珠粉、宝石粉调和而成,平时宁许喜欢供养着,时而收拾收拾。如无外人在场,我总是喜欢贴在他身侧,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巴巴的瞧着,他也不恼,偶尔还给我讲解几句,不过有他这个风姿卓绝的美男在侧,我怎么可能静心潜学,自然而言当了耳边风。
禅房内很静,安逸舒适,浓浓的紫檀佛香味,让我有些发困,昏昏欲睡,站在宁许身侧,不自觉的合眼,就听宁许说:“阿佛,你该出嫁了。”
他的声音淡雅平静,却如一道闷雷,将我炸醒。
我眼珠子发直,盯着宁许,呆愣愣的。
宁许笑了笑,笑中掩不去慈悲,却刺得我心头上血肉发疼。
我鼻中酸涩,憋回泪水,语气坚决,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我……不……要!”说完,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摔了门就跑了出去。
我一身火红的腾着妖云飘在西方梵境里,眼睛红肿,一把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却总也擦不完,反复几次,有些不耐烦,停下妖云,索性抱住膝头,将头埋起,任由眼泪打湿衣裳,也不在乎哭声是否扰了佛家清净。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淡雅的檀香味将我包围,闻着这味道,我就知道是宁许来了。
他蹲在我身侧,伸手摸摸我的头,动作轻柔,语气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他伸手扶起我的头,看着我哭花的脸,倒是忍不住笑了:“阿佛哭起来,真丑!”
听了他的评价,我急忙扭过头,背着他擦脸,不想让他看我现在这幅模样。
他却不躲闪,绕到我身前,拉我起身,打横抱起,驾着脚下莲座,将我带回禅房。我将头埋在他胸前,遮住脸,也不在乎在这西方梵境佛门净地有多少佛陀罗汉围观。
那一夜,宁许没有将我赶出他的禅房,我们久违的又一次同床共枕。我一直窝在宁许的怀里哭,他将我拦在怀中,手掌拍着的我后背,一下一下,动作均匀温柔,颇带着宠溺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对呀,人家媚精勾引男人那也是妖性所为,不过是为了保命不被饿死,你瞧瞧你们这些假仁假义成天喊打打杀杀的人,都是一副什么嘴脸!
好吧,某伊梦在胡言乱语……
、跌红尘
那日以后,我们均没有再提这件事。我以为这么多年来,我在宁许面前的第一次大哭,把宁许震撼住,他也不会再让我嫁人了。
一日,我跟在宁许身边在院子里吹冷风。所谓的吹冷风,就是吹风,西方梵境的气候一向很好,不似凡间妖界会有阴风冷气作怪。风还没有把我吹凉,宁许便说:“阿佛,我为你定了门亲事。”
我手心一滑,握着的茶杯“啪”的摔到地上,满地碎片。
宁许捻了个法术将茶杯碎片清理干净,继续说:“前来提亲的正是西海龙族,我觉得甚合心意,便替你应了。龙族虽是仙族,但却是继承神族一脉,我宁许神殿的徒弟嫁过去,也算是门当户对。”
我站在院中,脊背挺得直直,眼神恨意浓浓,咬牙切齿说:“我从来都不是你徒弟!”
宁许歪着脑袋,想了想,试探着问我:“那么,对外称你是我女儿?”
我:“……”一肚子怒气被他这句话压了回去。
我赌气道:“我就是一只无权无势的小松鼠,哪里算的上门当户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我不会嫁的。”
宁许听了我这话,倒是略显正经了些,他说:“阿佛,你若出嫁,我定送你十里红妆。你是我宁许的人,我绝不让人欺你半分。”
我眼中含泪,声音有些颤抖,问他:“宁许,你真想让我出嫁?”
“这佛堂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的语气坚定,不容一丝情面。
我被他的话惊住,满心皆是慌乱。我真真切切的听出,他语气中的厌恶。也是,我对他的那点妄想的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住他这么个心智灵巧的人呢?
我心有不甘,哽咽着问:“宁许,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做的这样狠绝,你就真的那么想成佛?你为什么一定要想成佛呢?”顿了顿,做最后挣扎,我问他:“佛说渡你几许呢?一许?两许?三许?最后,能把你渡成什么样子?”
宁许折扇摇头,叹息无奈。
我又说:“既然,佛能渡你,它为什么不渡我?为什么让我这么苦苦挣扎?”
宁许不语,依旧是一副无欲无念的模样。
笑了几声,终是对他说:“宁许神殿,多谢您这三万年来收留阿佛,阿佛无以为报,只能还你耳根清净。”说完,我背转过身子,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在青石板路上,毫无声响。
没有与他告别,我一头仰进万丈红尘。
西方梵境与其他万界不同,悬于未知之处,私自离开,只有斩断佛根,穿过刺骨红尘,脱下一身佛气,从此与佛无缘。我跃进万丈红尘时,最后留恋的看了眼宁许住的方向,却见他远远立于莲座之上,遥望着我的方向,身形孑然,毫无动作,终是无言。
刺骨斩佛根,听起来很美妙,事实上却钻心剜骨,奇痛无比。说是斩佛根,我倒是觉得,其实就是受人间那种叫做凌迟之刑的惩罚,一下一下的切肉剔骨,在这一点一点中,最终将人杀死。
我仰躺在蓝天碧水间,四肢瘫软,整个人毫无知觉,就像一个死人般,我知道,我爱恋宁许的那颗心,悄无声息的死了。
没了宁许的世界,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阿松将我找到时,我就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宠我,将我静心照养,才有了如今活蹦乱的我,甚至还有心思精力自导自演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码。
那时正值我情伤无处发泄,每日在阿松身边絮絮叨叨讲宁许,讲完就开始忧思沉默念他忧他,担忧他是否记得吃饭如厕等生活琐碎问题。好在阿松是棵万年古松,以坚定沉默著称,否则换做别人不等我伤好,一定会烦的直接亲手掐死我。
我仰面从裂缝坠下去,虽没有钻心剜骨的痛,失重坠落感却清晰相同,恍惚间又回到了我那次毅然决然的仰进万丈红尘的瞬间,扑面而来的绝望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身子软软的落地,没有一丝的疼痛,还有些意外的舒服,让人恨不得躺倒睡上一觉,只是除了身侧半压了件让人难受的重物,有股巨大的违和感。
我借着四周微弱的光,看见倒在身侧的红衣公子双手做出一副护住我的姿势,身子一半压着我一半耷拉在软软的地上,昏死过去。虽然瞧他别扭,但心头还是划过一股暖意。奋不顾身是种本能,阿松没有赌来宁许,却赌来了另一个人,也算是我的福气。
我伸手抚上齐林少的肩膀,他缓了一会儿,动了动头,眼睛眨了几下,总算清醒了。
心里盘算着,如何跟他开口,他老人家这么奋不顾身的恩情,我终归要说声道谢的话,才能抵了我心中的不安。
还没来得及想好,就听他扯着嗓子喊:“靠,老子脚滑掉下来的!”
我心中刚生出的那么一丁点感动全部被浇灭,敢情我是白白自作多情的一回啊!
齐林少从我身上爬起,拽过衣袍下摆,仔细的整理一番,恢复成自己玉树临风的模样后,就开始环顾四周,随即用手掌猛拍了几下松软的地面,才转头对我道:“你家山主大人可将你护得滴水不漏,四周布置的安全松软,别说你一个元魄掉下来,就是你的真身掉下来,也摔不死,好在原空大师没有自作多情的跳下来!”
听他提到原空,我心头一痛,原空果然如当年般,只是远远观望而已。
不想在这话题上费口舌,我问齐林少一个当前最紧要的问题:“你说……我俩怎么上去?”
他眨着眼睛,显然是鄙视我这个问题的高深程度,瞧他那副神态,绝对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意思。
出乎意料,他却说:“你的真身又不在这里,元魄回到真身,你也就回去了。”
“啊?你说我现在是只元魄不是真身?我怎么没有意识到?莫非你们其实都是元魄?”
“没意识到只能证明你法术不够强。还有,你的仙佛妖魔知识也应该系统学习普及一下了。”
我不解:“为什么?”
他掏出一把折扇,站起身来,展开折扇,装的风流倜傥,扭头藐视我:“我们区区凡人,哪里来的元魄?”
他这一说,我顿然明了,凡人确实没有元魄,他们有的是魂魄,魂魄离身,必然会被幽冥地府的鬼差带走,凡人也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我们现在被困在的是什么地方?”我追问,就不信这吊儿郎当的公子他什么都知道。
齐林少笑眯眯的盯着我,说:“阿佛姑娘真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谨慎的点点头,瞧他那副神情,绝对一肚子的鬼心眼。
齐林少踱着步子,很是悠闲:“这里是一只茶壶。”
我脸上挂着一副不信的表情,只听他又说:“反正你们的山主大人也除了夹龙山上的那只妖孽,该办的事目的也办了,一会儿你就会醒了!”
他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姐姐,你要听懂什么?”我耳边突然炸开一个尖锐的女声,缓缓睁开眼,只见一个头挽双髻穿着一身嫩黄短袄的陌生姑娘立在我的床头,眉目清秀,是个少见的小美人。
我轱辘着从床上爬起,跪在床上,打量着屋内,这屋内我甚为熟悉,正是我在住安山的卧房。
掀开被子,我急忙蹬上鞋子,一把推开立于床头的陌生姑娘,想要跑出问问阿松,闹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明明记得我本应该和原空他们在夹龙山上捉拿那只媚精的,却为何会在这里?
“姐姐……”那姑娘怯生生的唤我,手还紧紧拉住我的衣袖不肯撒手。
我甩开袖子,忍无可忍,对她吼道:“你是谁呀?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她显得很委屈,像是不认识她,就是我的天大罪过。
我阿佛活着三万余年,天大地大,还真没有认过妹妹,谁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妖精前来攀我这门亲戚!
我心里很是不高兴,板着脸,对她道:“哪来的去哪去,小心我动手挑了你的妖筋,打散你这一身修为。”我阿佛虽不学无术,可好歹三万年不是白活的,一般的小妖精,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眼前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开始哭,眼里憋出泪,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掉的都让人有些揪心。不过这副表情,总觉的有些熟悉,却又一时半刻的想不起来。
只听那姑娘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哇……姐姐……我是……小伞啊……哇……哇……哇……”
小伞?这九天八荒之内,我那唯一的弟弟小伞?
我上下打量着她,真真除了这哭腔,哪里能找到半分小伞的模样?
我惊骇的问:“小……小伞,你怎么变成一副姑娘家的模样?”
她顿时停住哭声,抹掉眼泪,睁大红肿的眼睛,挤出个大大的笑容,这我见犹怜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惊悚。
只听她说:“人家蘑菇精本来就是雌雄不分的,我看上个俊俏公子,自然要化成姑娘家,好嫁给他呀!”
确信了眼前这个娇小的姑娘是小伞,我只觉天雷滚滚,翻了个白眼,直勾勾的倒了下去,“嘭”的一声,头磕地面,生生将自己砸晕过去。
任谁也不能接受原本是个九尺儿郎的青年壮汉,如今变成了个比我还矮上一头的娇小姑娘,我宁愿我昏死过去吧!
人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子啊,带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小伞看上谁了?
、蘑菇情
这次被这个天雷砸晕,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就见阿松坐在我的床头,安安静静,一丝不动,里里外外无处不透露着他是一棵松树的事实。
我翻身的动静惊动了他,他转头望向我,没忍住,自顾自的笑起来:“瞧你那点出息,直挺挺的就晕了。”
对他的说法我很不满意,翻身起床,爬进他怀里,拽住他肩头的衣褶,愤愤不平的对他讲:“小伞都从一个男儿家变成一个女儿家了,我能不晕吗?”
“松树伞蘑菇本无雌雄,你有什么可吃惊的?”
既然他不吃惊,我决定语不惊人死不休,于是对他说:“松树也本无雌雄,阿松你是不是哪天也能变成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阿松:“……”
把阿松堵得哑口无言后,满屋子只剩下沉默和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壶。
看到茶壶,我倒是想起来这几日的疑问。
从阿松怀里爬出来,我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审判的模样,咳了几声,说:“阿松,你是自己从实招来,还是我审问?”
他看我这副架势,强忍着笑意陪我演戏:“我自己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