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修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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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双看得不解,这时卓英倥已经回转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青壮汉子,带着冯双上了寨中最高的一座三层吊脚楼。
这楼修在山腰,半面探出,几乎悬空而立。那两个青壮摆好桌椅又上了几样小菜,都是山中野菜走兽,虽然烹制简单,但天然之趣,已足已下酒。
冯双临窗而座 ,才体会到此地的妙处。这里是山寨中地势最高之地,可以纵览整个山寨的欢庆景象,又听不太真那些吵闹喧嚣。凉风一吹,飘忽缈远的声音,只与远处的遍山葱郁一起,组成助兴的绝佳背景。
冯双收回目光,笑道:“将军真是会享受。”
“本将军当然不会与俗人一样。”卓英倥把那个青壮汉子哄了下去,此刻只剩二人,他大马金刀的在凳上一坐,看着窗外击节道:“美食,美人,美景,当然还要配上美酒才叫生活。”
色迷迷的看了冯双一眼,当然主要还是对着冯双手中的“不问仙”,不过还是莫名的把冯双看得脸红了一瞬。
他眼色太过张扬放肆,那种舍我其谁的狂气,不掩饰,不刻意,偏偏又天下无双。
论相貌,他比陈易、清彰都差了一线。可身上的狂气酒气混在一起,竟然让冯双有了丝心跳。
男子。
美男子。
绝美男子。
冯双忽然笑了起来,把酒坛往桌子上一拍,拍破泥封,积蓄了百年的酒香瞬间飘满全室。
她朗声长笑:“将军所言极是,只不过对于将军风采人文,亦是天下仅有的美人了!”
卓英倥一愣,他活了大半辈子,被人骂过浪子,赞过英雄。踏破家门更是被人戳着脊梁说不孝子。
可青楼妓坊大漠京城走了不知多少来回,还头一次被说美人的。
不过,这个词说男子。也是没有错的。想明此点,他不由笑容愈盛:“本将军自是才貌双全呐!你说,我那猪油蒙了心的爹 ,每夜每夜的流了多少汗,才生出我这样优秀的儿子!”
言罢与冯双斟酒对饮。各人连喝五碗,那坛不大,已然见底。
这“不问仙”是为修真者酿的,能让道法精深的有道真人都忘记毕生追寻的长生久视,可见其效力。
此时座中二人,一个灵力全失几如凡人。一个武勇无双却是半点灵力也无,喝得如此迅速,自然是上头上脸。
冯双来自女权提升。已经开始欣赏男色的二十一世纪,斜眼睨道卓英倥:“将军刚才说错一句。”
“本将军哪里错了?”卓英倥酒入久旱的胃袋,脸红,眼睛却是越发的明亮。
“你不是才貌双全,而是色艺双绝!”冯双一顿。转着空杯露出思量之色,“将军展歌。让红崖馆的燕千红都不能成曲,可见这花魅,可见这色艺双绝,形容你才对!”
“胡说!你这是亵渎本将军赫赫威名!”卓英倥拍桌站起,拔剑而出,直指冯双。
冯双手一翻,又自在心中又取出一个小坛,看那样式题字,正是“不问仙”!
她笑吟吟的看着卓英倥:“咱俩谁说错了,可是要罚酒哟!”
看到她竟然还有酒,卓英倥眼睛直了,本来就被酒精侵蚀得颤抖的手也不再抖了,回剑入鞘,抱拳施礼道:“当然是小将说错了啦!认罚,我认罚!妙人你说罚几杯?”
当然把酒碗递了过去。
冯双手一抖,震破泥封,酒香更浓,连远山绿树,都更多了几分摇曳风情。
“你有何错?”
“错评已身。”
“应该为何?”
卓英倥扭了下腰,指掐如兰:“当然是妙人所评,色艺双绝,冠盖……金陵!“
最后一声拖得极长,陡然挑高又低沉近无,甩头坐下,实得妩媚诱人之风姿作态的个中三昧。
二人相视大笑,冯双为卓将军倒酒三杯,一饮而尽。
转而推杯换盏,冯双所携酒甚多,任是卓英倥酒仙转世,也有些迷糊了。他拣些塞北风光当新鲜段子讲给冯双,以示见闻广博。
没想到浑不以为意,冯双随意扯两段欧洲风光物理原理,卓英倥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也是冯双喝大了,才会如此胡言前世。
也不知喝了多久,冯双停杯凝视,忽然想起景则真人闭关中,恰好有一窑酒新成,自己去取了,才得藏如此多的不问仙。
可谁知道,景则真人破关匆匆一见,竟可能已是永诀。
师父,你毫不顾惜性命的救了个寿数只剩几十天的徒弟,真是亏啦!
手一软,酒倾,人倒,趴在桌子上抱臂睡了过去。
卓英倥慌忙站起奔到近前,却是痛心道:“这么好的酒,洒了好浪费的!”
竟然蹲下身子,用嘴去接桌上流下的酒水。
忽然皱眉咂摸道:“怎么变咸咸的苦苦的了?”
ps: 咳咳,咳咳,这个臭男人……
、章十六大漠。一
冯双醒来后只觉得脑袋很疼,上辈子这辈子加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喝醉。她酒量不错,又是那种很有大局观的孩子,酒桌上发现有人醉了,自然而然的缓下椅子,要留一分清醒照顾他人。
外边天已大惊,冯双发现自己衣服被人褪下,有人帮自己擦过身子……
心中一惊,腾的就坐了起来,莫不是那卓英倥趁自己酒醉……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女孩子的闺房,不由松了一口气。
心思细腻的装饰,整齐的摆设,自己下面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旁边还放了一套寨子中的女儿衣服,垫得很规矩。
虽然醒了,却是坐在那里发愣。灵丹中还是一片空虚,她也懒得去想什么方法。可不去修炼,她又不知道做些什么。轻轻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苦笑了一下。
上辈子这样顾大局了一辈子,这辈子贫穷却无忧的十六年之后,便是全力以赴的修炼,更没有机会可以放纵的喝一回了。
没想到竟然和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喝了个痛快。面对卓英倥,她有种很轻易就交出去的信任。也许是因为那身上坦荡的气息,让她从心里觉得嗜酒成性的男子,不会心口不一的玩什么阴谋。
不由幽幽一叹,纵酒忘事的家伙,也一定有什么不敢回忆的东西。
举杯销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水。
幽幽地,幽幽地,又一声长叹。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一个漂亮清秀的姑娘端着托盘走了起来。她嘴微微嘟起,不知道在和谁掷气。把那个拖盘重重的扔在冯双面前。
然后瞪着冯双叽哩咕噜说了一通。冯双也圆瞪着眼睛看着她,表示自己听不懂。
那女孩愣住了,好像才起来,这个美丽得让她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的女孩不是自己的族了,刚才那通明讥暗讽的话都算是给瞎子抛了媚眼,嘴翘得更高了。
她咬着下唇,指着托盘上的碗,做了个喝的动作,又指下脑袋,吱吱唔唔的道:“噗……补……不……不……”
冯双端起那碗。是几片草叶泡的水,叶子很大,上面还有虫眼。在烫手的水中打着转。
有点像茶,不过还有几分土腥气,味道却还算清新。看着女孩苦思冥想的搜刮着汉语兔子,她猜测道:“不疼?”
女孩点点点,高兴的一拍手。然后又指向冯双旁边的衣服,道:“快!”
然后转身出去了。
冯双慢慢的把那碗“茶”喝了进去,热水水肚,确实身上好受了些。她这时才琢磨明白,那女孩是让她快点穿衣服。
刚穿好衣服,就听一阵通通的脚步声。把竹质的楼梯踏得一直呻吟,就看一个磊落英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推门笑道:“妙人可好了些?”
“谢将军挂念了。还有点头痛。”冯双看到卓英倥,发现他红光满面,眼神明亮,一点也不像昨夜大量饮酒的样子,反而比初见时还要精神。
想来自己现在一点是憔悴的很。不由有点郁闷,人比人气死人啊。
卓英倥坐到窗边。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她一通,眼神发光,摸着下巴道:“比昨天多了些烟火气,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让本将军好想把妙人你收入帐中,共歌大漠。让那帮死鬼后悔死得早,没有看到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冯双苦笑:“我也有心陪大将军出塞北一游,只是恐怕没有机会了。”
她以前有个梦想就是沿着丝绸之路一直走到欧洲玩一圈,不能骑马也要开着悍马,可惜到现在都没有机会。
“仙人寿命悠长,本将军也是年华正好,只要你情我愿,怎么会没有机会?”卓英倥调戏道,眼神中满是戏谑。
不过终是计较的她的身分,玩笑归玩笑,没有像对青楼女子那样动手动脚。
“我受了些伤,算来,只剩下三十五的寿命了。”她淡然道,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眼睛却避过他,看着窗外。
卓英倥愕然语涩,没有想到眼前美丽如仙的修真者竟然生命之末。他见过垂死之人,却从未平静如她的。
“仙家手段无数,也没有办法吗?”他轻轻道。
“如果我师父尚可救我。除了他,这续命之术,也许只有医隐任病有法子。”
“找你师父……啊,不。”看到冯双眼中骤然黯淡的神采,卓英倥明白她的师父,必然是已经不在了,才改而道,“找那任病去啊。”
“三隐形迹历来飘忽,仓促之间,上哪里去找?”
“三隐,可是四尊三隐问吉祥,千魔万祖避血狂的里面的人物?”卓英倥挠着头,忽然想起帐下修真者偶然提起的一句歌,据说是当代最强的人物。
冯双点点头,不想再说话。
卓英倥素来爽快,才思敏捷,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看着她抱膝坐在明媚的光芒下,明明才是上午,竟然已有夕阳的萧索,然后就一阵心痛。
这样的绝世容颜,倾国之姿,竟然只有三十五天的寿数,还要明知必死,静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他不由代入自己,如果是自己,在这样的绝境,会自己做呢?
这个满脑子美酒美食美人美景的大浪子,竟然开始思考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
冯双如他不存在,只是看着外面寨人又开始了忙碌。生活必须继续,欢庆之后依旧是劳作。
只是如果他们命不长久,还会努力奋斗吗?冯双慢慢想着,反正三十五天修炼到阳神重天不可能,想一个小小问题是足够长的。
两个人在屋中,静默无言。
许久,才听卓英倥开口道:“妙人,你用那剑光带我去金陵偷过大帐,再载我去塞北。可好?”
“为何?”冯双似被从梦中惊醒,带着一丝恍惚的问道。
“我想通了,死就死呗,有什么想做的就做了。哭 过笑过天下无双过,风光灿烂的死了,比空活百岁有意思多了。”卓英倥忍不住,轻轻抚过她那极黑极滑的一头青丝。
“那不过是你想做的罢了。我灵力运转不了,哪里还能使出剑光。”
卓英倥手停下,闷闷道:“这样啊?”
“就是这样。”
“那我们去买马。”他忽然又兴高采烈起来。
“这又是为何?”
“我们去买几十匹马,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三十几天,也能到得了塞北。”
“啊?”冯双愕然。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走吧!”他捉起她,拉着她向外走去。
没有灵力的她,根本挣不脱经年习武的他。况且感觉到了这青年心底的单纯执念,冯双也随他去了。
反正死在哪里,不也是个死。
卓英倥把她带到了村长屋里。就在冯双刚刚住的那个房间的旁边。屋子里有垂垂老矣的村长和刚才那个漂亮的女孩,女孩与村长说着什么,眼睛却不明瞟向冯双住着的屋子。
看到门开,她开心的站了起来,可是看到两个人牵着手急冲冲的奔了出来,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卓英倥拉着冯双撞开村长家的门。大声说道:“村长,你们里面有马吗?”
说着把自己身上的银两都倒在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倒在桌子上。耀花了村长的眼睛。
这是汉人才有的硬通货啊!村长摸着,非常想把它们都收起自己的衣袋里面,作为旁边女儿的嫁妆将来给她找个最帅最能干的棒小伙子。
不过淳朴的他却不会骗人,所以非常不好意思的道:“马?”
“对,马。”
“我们这里没有……”村长盯着桌子上的银子。苦闷的摇摇头。
卓英倥一愣,忽然想到这里是山地。转而问道:“有没有能骑的,跑得快些的?”
村长费力的思索卓英倥的意思,忽然眼睛一亮,一拍桌子护住银子:“有的,有的,很多的!”
生怕这些要到手的银子飞走了。
“牵来看看。”卓英倥满意的笑了,村长出去找他口中的代步兽,屋里只有冯双二人和那女孩。
那女孩盯着卓英倥。她虽然不会说汉语,但是常跟在爷爷旁边,可以听懂不少。此刻看到二人牵着手,又要找代步骑兽,眼圈竟然红了,用怪异味道的汉语道:“你……要,要走了?”
“是的,我要走了。”卓英倥笑着对她点点头,似乎看不到她眼中的款款深情。
冯双不由挣开了卓英倥的手,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对女孩造成什么伤害。
这样的表情,曾经在红崖馆,看见过一次。
身旁的男子,也是如此的断人心肠。
“回,以后,回会,回来……”费力的组织着句子。
“不会。”卓英倥看着她,很郑重的摇摇头。
女孩泪水终于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