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神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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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心理上被激怒，搞不好身体早已经习惯性地，做不出任何正确表达“愤怒”一词的反应了。
所以我怒了，竟然是怒极反笑。
“王雅娴……”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冲她们耸耸肩，“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小美女被我这一笑弄得愣了一下，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谁？”她问。
“一个俄罗斯人。”
“谁？”
“无聊莎嘴特多维奇？不挨抽不舒服斯基。”
看着小美女瞬间变色为娇艳的绿玫瑰般的脸儿，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亚里士多德的妹妹，名曰亚里士缺德。
我朝王雅娴笑笑。知道什么叫刻薄了么？
从来不曾听过刻薄话的人，又怎么可能说得出伤人的刻薄话呢。
其实像王雅娴那样娇蛮的女孩是很好懂的，她们顽劣但也只是孩子一样的顽劣，并不会有真正称得上恶毒的心眼，无非是些小小的嫉妒，小小的骄傲罢了；比起像我这样，自小养成的世故虚伪，圆滑如万年老妖怪的人，不知道要可爱多少倍。
我在心底为自己掬一把自惭形秽的泪，把玻璃杯搁在铺着白布的长桌上，朝身后的妖孽勾勾手，沿着不断喷涌着人造泉的水池走开。
让我想不到的是，小美女突然一个箭步栏了上来。
“看到你就恶心！”她说。
接着，伸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本来咱是应该豪迈地入水的，错就错在她推之前多余说了一句“看到你就恶心”！
美人儿你真是笨蛋！你这一句话出来没等你动作我的自动防御模式都全开了好不好！
于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的防御系统真是良好啊＇泪＇，在小美女扑上来的前一刹我反射性地脚下一错，手上一挡，一勾一拉往边儿上一拨！
王雅娴尖叫一声，天鹅般优雅地……入水了。
《罐装神仙Ⅰ》张渊玦 ˇ狗血剧情必备误会桥段ˇ 最新更新：20120106 23：30：01
不知道大家有看过恶俗电视剧没有，如果有，那就很好理解什么叫做狗血了。“狗血”说的就是被人用了又用，早不知道用烂到哪边天去了的，用小脚趾猜猜都能猜出来的无聊桥段。
——好比说就像现在，恶毒的炮灰配角把可爱的主角推下了水池，应该出现什么桥段呢？——当然是目击证人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维护女主角的男主角啦。
于是在哗啦水声响过之后，周围的人响起来了一阵惊叫。
“你——为什么推人！”
我朝那个嗓门最尖的地方望过去，那个跟着王雅娴来的高个子女孩伸手指着我。
闻声而来的人群哗然了一下，齐刷刷回头看我，接着议论纷纷。
议论内容基本上集中在“赢了一场比赛就四处炫耀”“好嚣张了”“别人说两句就动手”“太欺负人”几个范围内。
银发划出的光弧在眼角一闪，下一秒钟在众人的感叹声中我看到的是李殷悬浮在巨大的水池上方一米处，一手提着王雅娴颈后的衣服，一手架住腋下，把她拎出水面的诡异场景。
小美女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被李殷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地甩在一边的草地上后，咳了几口水，掩着嘴哭了起来。
老实说我也是吓了一跳的，我说小美人儿，这要是把你淹坏了可叫我情何以堪啊！
随着群众的骚乱，晚会现场的主人终于姗姗来迟。
“怎么了？”雷霆拨开人群的时候，后面是一脸吃惊的雷安琪。
“就是她！”高个子女孩忙着拍小美女的后背，轮到那个穿着情侣装的女孩子指着我，声音尖尖地嚷嚷：“那个人莫名其妙地把人家推下去了！”
雷安琪看看我，又看看在不远处浑身湿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雅娴，目光冷了下来。
行了雷安琪，别浪费表情了，台词呢，说台词吧。
“李微，不要太过分了。”雷安琪淡淡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咦？都警告人家不要太过分了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过确实是这句台词：XX，不要太过分了。
啊哈哈，原来少爷你也有演电视剧的天赋……
“是她把王雅娴推到水池里去了！”高个子女孩再次接口，愤愤地瞥了我一眼：“还好那个神仙救人上来……”
周围的人发出啧啧的声音，责备地望着我。
“我没问你。”雷安琪看也没看她，仍然盯着我，“我问你呢，李微。”
——啊，这句也对了：我问你呢，XX。
“哦，”我耸肩，“如你所见。”
雷安琪却好像还在等着我说什么似的，停了很久才冷冷地开口：“这么说是你把别人推下去了？”
“嗯？不是都有人替我回答了么。”我挠挠头发回答他，“——可别告诉我你不信。”
“你……”雷安琪瞪大眼睛看着我，继而周围围观的群众也瞪着我，我闲闲对他们笑。
怎么呢，你们都很想看到我双手抱头痛哭流涕对山对水对地球歇斯底里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还是怎样啊。
无畏的辩解自己出自己洋相。
当看得出来所有人都不认同你的时候，就不可以做辩解，否则很难把伤害降到最低。
如果你像我一样经常经历这种乌龙，也是可以总结出来的。
所以，在小美女抽泣和一片议论声中，我除了微笑，真的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我真是，能带来腥风血雨的人啊＇羞＇。
“李微！”雷安琪似乎握了握拳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走过去把王雅娴扶起来，眼睛却始终逼视着我没有移开。“你——太让人失望了。”最后他说。
——BINGO！最后一句也说对了！XX，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在心里无聊地核对着电视剧狗血桥段对白，一脸憋笑的表情再次激怒了小美女，这孩子靠在雷安琪身上，一手拽着他胸口的衣服，一手指着我，泪光闪闪端的是楚楚可怜：“她还笑！她还笑话我！我……”
王雅娴抽噎了一下，又哭了起来。
雷安琪皱了皱眉头，但到底没有推开她，只是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的后背，有点不耐烦地安慰着：“好了好了又死不了是不是。”
王雅娴挨着雷安琪，似乎在轻轻地颤抖。
我蓦地也愧疚起来，夜风总是带着凉意，这样浑身是水地吹到风，难保不着凉了。
“要不……”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收起笑脸，“王雅娴，你先回家去吧，毕竟……”
没等我说完，高个子女孩突然喝断了我。
“不用你假惺惺！”她几乎是朝我尖叫：“要不是你把人家推下去……”
“够了。”雷安琪沉声，淡淡扫了几个人一眼，两个还想说什么的女孩立刻闭嘴，他才对不远处的雷霆招招手，“雷霆，你先把她们送回去。”
雷霆走过去，礼貌地示意她们跟他走，雷安琪没再说话，只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王雅娴身上，摆手让她们先走。
两个女孩这才不再多话，拉了王雅娴，跟在雷霆后面走了。
一直到他们走远，雷安琪还在盯着我看。
准确地说，从一开始他就没看过其它地方，直把我看得头皮发麻。
那眼神……
就好像在诱惑我向他求救，拼命地给我一种只要我开口他就站在我这边的错觉。
然而我知道，以他的行为模式，只要我开口，他就能够第一个放声嘲笑我的愚蠢。
而我，是不会给任何人这种机会的。
已经够了。
“真是抱歉打断你的晚会。”我扯起和先前一样轻松的微笑，微微朝围观的人和雷安琪颔首。“——那我也先回去反省一下好了。”
在围观者们带刺的目光里，朝着花园来时的小路，我转身离开。
人们默默让开一条路，雷安琪却没有动，他不知何故愣愣地站着，直到我从他身边经过。
“是你推她下去的吗？”他犹豫了一下，一把拉住我，“不是的话你好歹说一声，我……”
“行了。”
没等我甩开雷安琪，我身后妖孽幽幽的嗓音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
接着，一只手臂横过来，粗鲁地扯开了雷安琪的手，把我扯出来，几乎是立刻拖走了。
走过去的时候，妖孽还可以说是故意地撞了雷安琪一下，给了他一声冷笑。
“要等着别人开口乞求才给予的信任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信任。”我听见李殷冷冷地说。“雷安琪，不要总当你自己是上帝。”
最后李殷环着我的肩膀把我带走，我才发现我自己其实也在颤抖。
《罐装神仙Ⅰ》张渊玦 ˇ安慰ˇ 最新更新：20091017 04：42：04
什么叫无妄之灾。
这就他妈的叫无妄之灾。
我没有搭最后那一班公共汽车回去，而是沿着到市中心的街道慢慢踱着步，夜风轻凉，拂面无声。
我本来以为我会非常沮丧，但事实却是没有。
父母和亲密的朋友都不在这个国家，以往受了委屈，我都会在安静的地方散散步，哭一场给自己看，接着骗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而我现在却意外地没有任何想哭的前兆，很难说明为什么。
我低头看着地上路灯拉长了的影子，——往常只有孤单的一个，而现在却多出了另一个。
一个人的影子是寂寞，两个人的影子是两个寂寞。
——两个寂寞在一起，即使寂寞，却不是孤单。
那是妖孽安静地跟在我身后，没有一点来安慰我的意思，只是一直跟着，一直跟着。
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一瞬地觉得，也许像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很不错。
我放慢脚步，撞在妖孽身上，他叹了口气把我拨到一边，和我并排而行。
我偏头看他微微抿着唇的侧脸，已经不是初见时那般娇媚的娃娃脸，而是已经明显现出少年那样的棱角分明的模样，眉眼清晰，温润如玉，尖尖的下颌和艳红的唇。随着他的脚步，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深水宝石样暗紫色的眸子，在瞳仁里滤下华美的光和影，像是整个世界碎在了那双美目之中。
“李殷？”这称呼有点拗口，我笑着叫了一声。
妖孽没好气地瞟我一眼，没答话。
“李殷啊。”我用胳膊肘顶顶他。
他鼻子里嗤了一声，还是不答话。
“李殷。”我凑过去，又叫一声。
他加快脚步，走到我前面去了。
“喂，李殷。”我跟在后面，笑嘻嘻地扯他的衣角：“李殷，李殷。”
他略微放慢脚步，保持着走在我身前的样子，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是妖孽第一次回应这个称呼。
而此时他却背对和我，我们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李殷！”
“我在。”
“李殷！”
“我在。”
“李殷？”
“我在。”
“李殷！”
“我在。”
“李殷……”
“我在。”
“李殷……”
“李殷……”
“李殷……”
“我在。”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在你不论何时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给你回答，即使你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叫叫他而已，却还是能得到回答，那么这个人即使不能给你快乐，也一定不会伤害你了。
一声李殷。
一声我在。
如此而已。
我在李殷的身后，叫着叫着泪流满面。
《罐装神仙Ⅰ》张渊玦 ˇ妖孽养成指南①ˇ 最新更新：20100417 15：55：19
周六晚的不愉快在一夜之后就如同被我扫荡过的点心盘子＇？＇一样，迅速地光洁溜溜不留痕迹。
第二日起来正碰上杜小鸟揪着杜小希的耳朵从走廊上过去。——这镜头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一开始还真是目瞪口呆，慢慢也见怪不怪。小鸟性子又急躁又剽悍，乍一看娇滴滴一美人，说起话做起事来却一坨一坨的，杜小希那种软绵绵的性子会被她吃死，情有可原啊。
“哟，哟，哟，”我刨了刨七翘八起的头发，踱出来，靠在走廊里，挥手打招呼：“早安啊，这是怎么了。”
杜小鸟大大的杏眼一挑，捏着小希的耳朵把她拽到我面前，拽的小希“哎哎”直叫。
“你说这家伙像话么！”小鸟从小希手上掰下一张纸来，临风潇洒一抖，展开，扔给我，哼了一声：“自己看看，这不长进的东西！”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把纸在手心里撸撸平了，发现那是一张作业卷子。
……
……43……43分？！
小希成绩很不敢恭维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最后一题是一篇法语作文，总分是25分，而小希仅得了3分。
我认真审视了一下，屏蔽功能瞬间开启，那眼前都是明晃晃的马赛克。
这……这笔迹？这笔迹不是……
撇开笔迹如何不谈。……这种诡谲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行文方式，这种微妙的牛头不对马嘴的语言组织，这种震撼的花里胡哨扭曲纠结的修辞手法，这种新颖的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