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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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少女道:“这不算什么,你看门口那三匹马,全是好马呢。”
绿衫少女向门口看了看,“嗯,特别是那匹黄马,马鞍都是镶金的。”
两个人正说话间,从酒肆对面的药铺里出来七八个喇嘛,径直向这边走来。
元朝时藏传佛教在中土很是兴旺,特别是亦摄斯连真当了国师之后,喇嘛可以随意到酒馆、饭店等地化缘,而且不用花钱。一般信奉佛教的商户也都乐意施舍。
几个喇嘛在谢三安身后的一张桌上落座,有一个瘦高的喇嘛,怀中抱着一个大布包,一刻也不松手。
白衫少女推了绿衫少女一下,低声道:“翠竹,他们出来了。”
叫翠竹的少女道:“只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不多时,小二走过来,怀中抱着两坛酒,一只手托着一个特大号托盘,里面盛着三十斤牛肉,正向陆崖那桌走去。
白衫少女微微一笑:“看我的。”
等小二快走到两桌之间,少女抓起一根筷子,向那小二脚踝处打去。
小二拿着这么多东西,本就吃力,这一筷子打中踝骨,如何还站得稳,身子一歪,三十斤牛肉全扣在瘦高喇嘛身上,怀中的一个酒坛已经开了盖儿,也是那喇嘛个子高了些,酒坛正撞在头上,一坛美酒全当给他洗头,从上到下,淋了个透。
酒水四溅,把另外三个喇嘛也弄得浑身都是。
瘦高喇嘛吓得一蹦,把怀中布包扔到桌上,回过头给了小二一个嘴巴,“你瞎了?怎么干活的?”说完伸手在光头上擦拭,小二见他凶恶,也不敢招惹,只好连连赔不是。
可这一巴掌不要紧,袖子上的酒水,却溅到谢三安的身上,谢三安回头一看,见牛肉和酒全都没了,又见喇嘛打小二,便以为是喇嘛把他的酒肉全都打翻,怒道:“他娘的,敢惹老子?”
说罢抬起铁脚,踢了个石子过去,那喇嘛躲闪不及,石子正打在光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
瘦高喇嘛将腰间戒刀抽出,便要和谢三安动武,却被一个年轻的喇嘛一把抱住。
旁边几桌的客人也是武林人士,见状全都躲到一旁,准备看热闹。
陆崖面相谢三安而坐,全都看在眼里,他是暗器行家,怎会不知道是有人暗算小二?只是店里鱼龙混杂,倒没看清是谁扔的筷子,赶紧站起身,对谢三安道:“三哥,别惹事。”
谢三安却道:“怎么是我惹事?分明是他打翻了我的酒菜,今天他要不赔,我就踢死他。”
年轻的喇嘛对着谢三安赔笑,道:“赔,赔,肯定赔,师兄,东西要紧,你也别惹事。”说着向瘦高的喇嘛挤挤眼。
瘦高喇嘛白挨了一下打,但一想年轻喇嘛说的不错,转身正要回坐。
人群中早有两名少女,衣服一白一绿,从身后走过,待快到门口,白衫少女手中长鞭一扬,竟把捉桌上布包卷了起来甩到绿衫少女手中。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绿衫少女宝剑出鞘,将门外一黑一黄两匹宝马缰绳砍断,两人一先一后飞身上马,向城外绝尘而去。
陆崖大吃一惊,金?和弓箭也忘了拿,几个箭步冲出门外,解开剩下一匹黑马的缰绳,一路追了下去。
陈一华和谢三安正想跟去,却被几个喇嘛拦住去路,瘦高喇嘛道:“你们几个人定是一伙的,抢了我们*师的药材,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谢三安怒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俩,真是笑话,是单抠还是群欧,尽管上吧!”说罢铁脚一抬,把个板凳踢起,板凳直朝向瘦高喇嘛的光头飞去。
瘦高喇嘛赶紧用戒刀向旁拨打,哪知那板凳飞来的力气甚大,竟把戒刀磕飞。
陈一华站起身来,一拳把桌子打个粉碎,“想……想拧脑袋的……就过……过来!”
店内之人大都懂得武艺,便是不懂武艺,也都知道这两人不好惹。众人禁不住齐声喝彩,众喇嘛一看也全傻了眼,那瘦高喇嘛掉头便跑,其余人也全都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谢三安哈哈大笑:“和我们打?找死!”
回过头一看,陈一华将人家桌子打烂了,便又责怪道:“老大,怎么把人家桌子也打坏了,老四说过不许咱俩惹事。”
陈一华道:“可……可不是,咱俩别……别惹事啊。”
众人心想,这还不惹事呢?可谁也不敢出声。
陈一华忽然想起陆崖来,“老……老四……不见了。”
两个人赶紧追出店外,哪里还有陆崖的影子,三匹马也全都无影无踪。
谢三安道:“快找他去。”
“东……东西先拿着。”陈一华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两个人拿了行李和金?、弓箭,大踏步向陆崖的方向追了下去。
那店家早就被这俩人的武艺惊呆了,店里的人哪个还敢拦着,再加上之前得的大元宝,店掌柜也是有赚无赔,自然没人理会他俩。
店里有不少武林人,见这两人如此勇猛,不禁眉头紧锁,几个人议论纷纷。
“武林大会,咱们还去吗?”
“为什么不去?你被他们吓住了?”
“我看以咱们这样的武功去了也是白给啊。”
“这俩人是谁啊?”
“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铁背熊霸陈一华和独脚金蟾谢三安……辛不平的高徒!”
“那还是别去了……他们俩果然名不虚传啊。”
“回去,回去,这些年的武功看来是白练了……去了比武大会也只有挨打的份。”
“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年轻小伙不知道是谁,看他身手敏捷,也不好惹啊……”
“可不是,那人是谁呢?不像付二探啊……”
有个樵夫模样的人说道:“那人我认识啊,他叫陆崖,,他之前到过我们熊家村,为了救他的心上人,曾经独闯太湖鱼柳帮,一个人打好几万人,最后竟然全身而退……”
有人马上附和:“可不是,听说他会法术,手一抬就得死一片人,厉害得不得了。”
樵夫问:“你见过怎么的?”
那人答道:“可不是吗?我叫胡三,那时……说好听点的,便在鱼柳帮当差。不过后来帮主被他打瞎了,我就趁机不干了,带着家眷来这了嘛。”
见众人面带鄙夷地看着他,胡三又继续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樵夫问道:“你为什么不继续干了?”
胡三道:“那陆崖在太湖水上行走如飞,水下能闭气三天三夜,我们帮主那么大的能耐,被他打瞎了两只眼睛,我哪敢还留在鱼柳帮啊。你想,我们鱼柳帮十几万人……”于越海只是被陆崖打瞎了一只眼,另一只被鱼头刺瞎,可到了胡三这便给吹成了两只。
“十几万?”听胡三吹得比自己厉害,樵夫忍不住问道。
胡三知道吹得有点大了,便道:“别管多少人了,总之他去的那天夜里,我就跑了。他那天见到人就砍,逢活的就杀,简直不是人啊……”
众人一愣,有的人就责怪他,“这陆崖行侠仗义,像你们这号水寇,就该连窝端了去,你既然改邪归正,却还在这里骂他。”
胡三一笑:“我还没说完呢,他不是人……他是神。”
众人一听,这叫陆崖的小子这么厉害,有人便怕了,说道:“赶紧回去了,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便走。
还有的不太相信,心里仍想着去武林大会碰碰运气。
店内众人继续高谈阔论,有些好事的,也来凑热闹,越吹越神,甚至把江湖上几件为民除害,大快人心的事迹也加到陆崖的头上。
陆崖自己却不曾想到,自从在鱼柳帮大战一场之后,他如今在江湖上已经开始声名鹊起了。
第25章(上)翠竹林红琴女侠
“翠竹,等等我,”一名白衫少女用鞭子猛抽胯下黑马,拼命追着前面的千里黄云兽。
谁知翠竹却越跑越快,因为骑着的正是陆崖的宝马,尽管白衫少女的鞭子都快打断了,却仍只能眼睁睁看着翠竹渐渐远去。
身后,陆崖策马紧追不舍,心中暗赞,这两名女子骑术倒是精湛,若是寻常女子怎么能有如此本领。何况大黄很有灵性,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它。
因此他倒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要去哪里。眼见便要追上前面的白衫女子,高喊道:“偷马贼,哪里跑?”。
白衫少女见翠竹骑着黄马早已经不见踪影,忽听身后那人高声呼喊,猛一回头,见那人的马头已经挨着自己的马尾,一时性急,把手中的皮鞭向后抽去。
陆崖见势不好,探手一把将皮鞭抓住,接着一个纵身,从马上跃起,接着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借少女皮鞭之力,稳稳落在她坐骑之上。
白衫少女心中一惊,用手肘撞向陆崖的小腹,陆崖深吸一口气,小腹急收,少女这一下虽然打到陆崖,却如打在棉絮之上,力道尽失。
陆崖顺势伸出右手将她手肘擒住,左手点掐住她的后颈,白衫少女立时动弹不得,黑马仍在奔跑之中,因无人催促,也渐渐慢了下来。
“疼,疼,快点放手。”少女求饶道。
“你也怕疼啊,既然怕疼,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家东西,还敢偷我的马?”陆崖听到她说疼,不但没松手,反而力量加大了不少。
少女怒道:“要你管,快把我放开,我告诉你,我主人很厉害的,你一个草民最好放规矩点。”
陆崖闻听,心中一动,“你主人是谁?”
少女道:“她是红琴女侠,你怕了吗?”
陆崖哼了一声,“红琴女侠?这还真不曾听说。放你可以,带我去找她。”
少女道:“谁信你的鬼话,你一个汉人,凭什么……胆敢……欺负蒙古贵族?”
“你说什么?”陆崖最恼恨的便是汉人受人歧视,闻听此言,怒从心起,心想,这婢女是蒙古人,那红琴女侠看来也是蒙古族人,既然这样我何不戏耍她一下,好替师父出出气?便道:“我可不管她是什么人,你若不带我去,我便把你的衣服扒光,叫你在官道上裸奔。”
少女一听吓了一跳,“你……你……你……下流!”说着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陆崖心中好笑,想自己出山以来还从未欺负过一个女孩子,见这少女楚楚可怜,觉得有趣,便吓她道:“你若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那少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头用力向后一顶,想把陆崖顶下马去,却忘了后颈早被陆崖掐住。
陆崖手上加力,把她身子压在马前,故作淫邪地说道,“快点说,若这样被我把衣服扒光,翘着屁股成何体统?”
这回少女真的哭了出来,“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好了,我偏偏就不告诉你!”
陆崖见她不肯说,便道:“既然这样这你可别怪我,谁叫你瞧不起我们汉人?”说罢把少女的腰带抓住,装作要扯。
少女急道:“你……住手,你装什么糊涂,你来京城还不是为了我们蒙古的高官厚禄?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
陆崖奇道:“什么高官厚禄?我可不稀罕,你再不说,我可真扯了。”
少女哭道:“你不是也想参加比武大会吗?有本事你扯好了,臭无赖,怎么都随你,反正我是不会说的。大不了我现在就咬舌自尽,没了舌头,你问什么我也说不出。”说完便真的把舌头伸出来去咬。
陆崖本无心要伤害她,见她真的要寻短见,赶紧伸手捏住她的腮帮,把自己的拇指伸到她嘴里,被那少女咬了个结结实实,好在之前已经有所准备,否则这一下,拇指就算不断,骨头也要受伤。
少女咬了一口,见咬得不是自己的舌头,却是一个男人的手指,口中腥腥咸咸,却是把陆崖的手指咬破了。
“呸!呸!呸!脏死了,臭无赖,血也是臭的。”骂得更厉害了,口中骂着,眼泪还止不住地流下。
陆崖见到她哭的样子,不禁想起尹兰来,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神,包括咬了自己的小嘴,倒和尹兰有三分相像。
陆崖心中顿觉不忍,把手一松,“你走吧。我可不是参加什么比武大会的。”
少女奇道:“这就放我走了?”
陆崖点点头,带住缰绳,把她从马上扶到地下。
少女仍然不信,“你说话算话啊,可……可不许追我。”
陆崖一笑:“去吧,你哭的样子像极了我心爱之人,我不忍你哭。”
少女一愣,见面前少年英姿勃勃,不由得心中一荡,可也只是片刻功夫,“谁像你的心爱之人,臭无赖!”
陆崖只是随口说出心中所想,哪知道竟然惹怒了这白衫少女,赶紧解释道:“这是真的啊,你刚才哭的样子像极了我未过门的媳妇。”
少女闻听以为他又出轻薄之言,顿时大怒,从腰间抓了一把东西,向陆崖一抖手,“叫你胡说!”
只见一阵紫烟弥漫,向陆崖袭来,陆崖心道不好,赶紧屏息静气,向马腹下钻去,他虽躲过,但黑马却躲不开,烟雾消散之际,黑马已经倒地身亡。
少女跑了几步回头看看,笑道:“小毛贼,去死吧。”说完,心中忽然觉得难过,他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可又一转念:“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