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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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了。不过沐庄主放心,我很快会去盘龙岭与你见面了。”
陆崖又对谢三安道:“三哥,以后休要再胡说,你现在就带着沐庄主赶往盘龙岭吧。我过几天也会回去的,师父如果不肯收留,等我到了再另做安排。”
谢三安这才道:“好吧!就听你的,不过师父要是不肯……”
陈一华一拍他的马屁股,“啰嗦,快……快走吧。”
陈一华力气本来就大,这一掌打下去,那马便惊了,顿时四蹄腾空,向西而去,谢三安拼命扯住缰绳,嘴里还在喊:“要是不肯收留可别怪我!”
沐春风拱手道:“陆少侠,大恩不言谢了,沐某告辞。”说罢与李谦二人催马追去。
陆崖目送三人走远,这才拨马从岔路下去,离开苏州已经数月,走的时候正是桃杏争春时节,再回到江南已然夏天了,景物依然,却未料想人事已变。桑哥在江南推行纸钞,增捐增税,一路上商铺关张,村舍皆空,田地荒芜,流利失所者反倒比之前更多。百姓们有的携家带口北上避难,有的做了流寇,四处抢掠,江南十年的休养生息毁于一旦。陆崖见这满目疮痍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天下百姓哪一日才能脱离苦海。
二人到了太湖岸边的酒肆之时,已近黄昏时分,只见酒肆前酒旗高挂,岸边芦苇摇曳,唯独这里与临行之时没什么分别。酒店的小伙计远远地见是陆崖到来,不来迎接,反倒向内跑去。陆崖心中奇怪, 这小伙计见我躲什么?。
陆崖下马紧走几步,追入店内,里面空无一人,那小伙计也不知道躲到何处,陆崖高喊道:“太郎,我回来了,怎么无人迎接?”
陈一华也跟了过来,问道:“他……他娘的,活见鬼了,刚……刚刚还有个人呢。”
两个人又到后院,兵器架子散落一地,也无人收拾。原来高高的箭塔也已经被人烧毁,平时乘坐的小船,就停在湖中,也没人隐藏。陆崖心中暗惊,莫非岛上有事?
正想着,小伙计从芦苇里探出头来又缩了回去。陈一华眼快,手更快,不等他逃走,上前一把将他从芦苇荡里拉了出来。
陆崖见这伙计很是眼生,心中警觉,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伙计颤巍巍地说道:“我……我是个店小二啊。”
陆崖奇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太郎哪去了?箭塔又是怎么回事?”
小伙计道:“这……我也不知道哇。”
陈一华可不似陆崖那么客气,手里揪住小二的头发喝道:“老……老四问你话,你就老……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的话,就……就把你脑袋拧下来,按……按在水里清醒清……醒。”
小伙计忙道:“别拧,别拧,这吃饭的家伙,拧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是新来的,真不知道太郎是谁。箭塔是被大和尚烧的,跟我没关系,求陆爷爷饶命啊。”
陆崖心中一动,问道:“你既然是新来的,怎么知道我姓陆?”
小伙计这才知道说走了嘴,但是一时想不到如何解释,胡诌道:“我……猜的?”
“放屁!”陈一华骂道:“猜……猜能猜那么准,你猜猜我……姓什么?猜错了一样拧脑袋。”
小伙计急,连连摆手道:“我不知道爷爷贵姓,我只知道爷爷你力大无穷,水底功夫极好,还动不动就爱拧别人脑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陆崖何等聪明,听他说出陈一华的特征,这人的身份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问道:“你是鱼柳帮的水寇?”
小伙计见隐瞒不住,只得点点头,“我不过是个探路的,这都是帮主的主意,叫我们在这监视着岛上的动静,一切与我无关啊。”
陆崖喝道:“于越海没死吗?”
小伙计道:“于帮主现在是副帮主啦。”
陆崖问道:“新帮主是冼苍山?对不对?”
“这个我也不知道,新帮主神神秘秘,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陆崖又一想,这么说这个新帮主不是险道人,他如今改名叫冼苍山,而且远在大都,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才是。便又问道:“再问你一遍,原来的店伙计黄太郎哪里去了?”
“在这呢。”小伙计还未回答,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话的却不是黄太郎。
第60章 (中)太湖岸物是人非
“在这呢。”小伙计还未回答,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话的却不是黄太郎。
陆崖叫陈一华看住这个小厮,自己奔出酒店,却见黄太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被人点了穴道。陆崖走上前去惊道:“太郎!谁把你点了?”
“我点的,”芦苇荡里,鬼面和尚走了出来,“你回来得还真是够快的。”
陆崖大吃一惊,“原来是你?你为什么点倒了太郎?”
鬼面和尚冷笑道:“我带着尹兰本来想回忠义岛,要他载我过去,他却不肯,你说我是不是该教训教训他?”
陆崖以为飞鹰已死,世界上的魔人只有鬼面和尚一个了,按照贾步平所说他本来不是坏人,但他为何要劫持兰儿呢?便道:“兰儿在哪里?”
鬼面和尚道:“只想着兰儿,我在秀苑成全了你们,好歹也是个大媒人,你就这么对待媒人吗?”
陆崖不解其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鬼面和尚道:“那晚尹兰偷偷逃出忠义岛,来大都找你,铁头七负责监视她,不叫她与你见面,是我把铁头七点倒,又将美人从窗子丢到你的房里,叫你们成就好事,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陆崖自以为那件事并没有第二人知道,却想不到鬼面和尚一直在暗中参与,再想一想贾步平所知道的熊家村之事,这鬼面和尚原来一直暗中盯着自己,只是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便道:“我与兰儿两厢情愿,情投意合,就算你不帮忙。那她也迟早要和我成亲,我也没什么要感谢你的。”
鬼面和尚哈哈大笑道:“贾步平没告诉你,你有桃花劫吗?”
陆崖惊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桃花劫我已经解了,比武大会夺得第一,灭了飞鹰,破坏了鞑子的计划,打退了亦摄斯连真。还能有什么桃花劫?”
鬼面和尚道:“他说的桃花劫,可不止这一个。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兰儿是什么身份?”
陆崖觉得仿佛知道的越多,对自己就越不利。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身份?”
“她张世杰的义女,是监视赵氏的眼线,是未来的大宋国母,万岁过了门的媳妇。你与当今皇后私通。这件事你自以为两情相悦就可以天长地久?恐怕陆秀夫、张世杰和皇上再加上忠义岛的文武群臣、天下的英雄豪杰,无论哪一个人都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吧?”
陆崖越听越是心惊,喝道:“胡说什么?!兰儿怎么可能成了皇后,我与她……她那时还是处子之身!”陆崖心中一急,竟把这私隐之事说了出来。
鬼面和尚冷笑道:“原来你还蒙在鼓里,处子之身给了你又如何?忠义岛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尹兰与皇上的关系,只不过全都瞒着你一人。你想一想,张世杰为什么派你去大都?他看出你与尹兰两情相悦。这会坏了他的大事,故意拆散你们。你去参加比武大会九死一生,若能得胜自然为大宋立下一功,若是失败,也只不过去除了一根眼中钉。你父陆秀夫明知道这次的事凶险,也知道张世杰为什么叫你去,可他也绝对不会阻拦,因为你勾搭的是娘娘千岁,你如果死了,反而前面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还能成就你们父子的美名,到时候将你风光大葬,你还是英雄好汉,你如果活着这事才是真的难办。你要是老老实实在大都呆上十年八年,自也平安无事,可你偏偏又回来……”
鬼面和尚心中恼恨张世杰,故此添油加醋把利害关系说与陆崖。实际上张世杰用意虽是拆散陆尹二人,却也并不是要害了陆崖的性命。
陆崖气道:“你少要胡说。”陆崖怎么能相信父亲做出这种事?不等鬼面和尚说完,便将他的话打断。
鬼面和尚笑道:“你不相信,就当我是胡说好了,你想一想,你武功几个月前,比起杨钦虎如何,若真仅仅为了夺魁,为什么不派他去?义军分散山南海北,武功比你高强的有多少人你可知道?比你名气大的高手数不胜数,单单派你一个无名小卒前去送死,其中奥妙你还想不透吗?”
陆崖惊慌地睁大了眼睛,听鬼面和尚所说只觉得脊背发凉。莫说别人,单单火云的武功那时就已经在自己之上了,虽说他已经娶妻,但是他若不说已经成亲,那自然也没人知道,要他参加比武也未尝不可。
鬼面和尚接着说道:“我虽然之后未去观看比武大会,但是我料想你决赛之时定是困难重重,本来贾步平可以做你最好的帮手,可惜他受了重伤,已经无能为力,故此早早来找我帮你的忙,我本念你是故人之子,有意相帮,但是时间紧迫,我也已经来不及去救你了,心想就听天由命好了,只不过你能全身而退,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救你的人恐怕一个忠义岛的人也没有,难道是你两位师兄救了你?”
陆崖回想当日的确只有马可波罗一人带着五雷神机相救,除去父亲所说的担心全军覆没的理由之外,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自己与亦摄斯连真酣战之时,也是谢三安发飞石惊走恶僧,火云、若水等人为何不来帮忙,难道他们一早就知道这个计划,独独瞒着我陆崖一人?他们传功于我,对我又是极好,这也只是全凭跟自己的交情,与岛上的计划并无相干,张道真所说忠义岛上分崩离析,离心离德,莫非果真如此?
仅凭鬼面和尚一面之词,陆崖还是不肯轻信?只是他说的句句属实,又由不得陆崖不信。“你之前说的都对,但不是我师兄救的我,是另外的人,确也不是忠义岛的人。”
鬼面和尚点点头,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还要不要回到岛上去?”
陆崖正色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你说兰儿嫁给赵昺,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我要亲自去岛上问清楚。”
鬼面和尚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的兰儿在你走之后,已经与皇上完婚,你一去便知,只不过我怕你有去无回。”
陆崖道:“你又是什么人,方才你说我是故人之子,你究竟是谁?”他心中已经大概猜到鬼面和尚是谁,只是不愿意相信。
鬼面和尚一脚将地上的黄太郎踢昏,陆崖问了声:“你……”话音未落,鬼面和尚一只手扶住面具,慢慢摘下,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一条刀疤赫然而现,“分别多年,你可还认得我?”
ps:这个月全勤又泡汤了,昨天忙。
感谢熏陶得没文化打赏,昨天太忙,忘了感谢了。
那天看了个完本的大神的拉牛牛里写说他从不感谢打赏。不感谢有什么好牛的?也不见得多有性格。我也写上一句吧,我不是大神,所以从来都感谢打赏,“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感谢书友,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唱的不好,谢谢。
第60章(下)忆往昔不堪回首
鬼面和尚一脚将地上的黄太郎踢昏,陆崖问了声:“你……”话音未落,鬼面和尚一只手扶住面具,慢慢摘下,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一条刀疤赫然而现,“分别多年,你可还认得我?”
陆崖尽管心中早有臆测,见鬼面和尚将面具摘下,居然和自己之前料想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陆崖仍然觉得做梦也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他扑过去一把拉住鬼面和尚的一只手,道:“江叔叔,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
鬼面和尚正是江钲,他一只手紧紧抓住陆崖的手,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想去抚摸陆崖的头,陆崖年幼时,江钲曾经把一根羽毛插到他的头上,回想起来仿佛就是昨日之事,但此刻江钲的手只是抬到半空,并未落下,他的手沾染了太多无辜生命的血,如何还能去抚摸别人的头。况且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昼伏夜出,江钲的个性已然大变,回忆起过去的时光,也只是心中稍微感叹,那一瞬的感叹,转瞬也已经泯灭,他咬了咬牙,把手又放了下来,冷冷地说道:“这么多年,我都是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陆崖道:“我知道江叔叔一定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这都怪那个亦摄斯连真,可惜在大都时被他逃掉了,要不然……”
江钲道:“我变成魔人的确怪他,却也不全怪他。我有今天,命数使然,说起来和张世杰还有些关系。”
陆崖奇道:“此话怎讲?”
江钲双眼迷离,回想起当年之事,松开陆崖的手,淡淡地道:“崖山一战,大宋水军几乎全军覆没,我本想率江家军赶往救援,但是山城却被李恒的人马包围。到了第二日,传来皇上已死的消息,我那时心灰意冷,虽想已死殉国,但是江家军跟着我的两千弟兄的性命,我却不能不顾,故此打消了自尽的念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