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雄旗-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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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阵中他就咬紧牙关,不肯低头服输,此刻当着这多武林人物,他又那里拉得下脸!遂故作轻松的笑道:“小美人!佛爷能死在你的剑下,做鬼也风流!”
采虹姑娘心地仁慈,不知这番僧的恶迹罪孽,顾念他敷十年修为不易,是以始终手下留情,没想到他这般无耻,忍无可忍,短剑一挺,一招“飞虹贯日”,疾迅的已点在悲天罗汉后心!
正要往前一送,在他后心刺个窟窿!倏见悲天罗汉身形往左一侧,避过要害。
采虹姑娘一笑,短剑巧妙无比的仍然点在他的后心!
只是,悲天罗汉似左实右,倏然斜里一扑,一式“懒驴打滚”,已迅捷的翻出七八步远,恰好滚到竺瑞青与无门岛主双人中间!
竺瑞青此刻要是补他一掌,或铁血旗戮他一下,他均难逃一死。
可是竺瑞青为人正直,虽说恨他入骨,却也不愿趁人之危,反收招跃了开去,只是他这纵身跃退,恰好阻住了随后追袭的采虹姑娘,二人险险凌空撞了个满怀。
还是采虹姑娘眼明手快,伸掌在竺瑞青肩头一按,双双落下地来—悲天罗汉翻身跃起,立即摔掉手中摺扇,纵身就朝甘茂亭扑去,甘茂亭本已被萍儿杀得汗流浃背,手足无措。
这一刻因萍儿一个姑娘家,究竟后力不继,已渐感不支,他堪堪稳住势子,正准备全力反攻,忽见悲天罗汉如半截铁塔般,迎头罩下,脸上神色铁青,杀机密布,心中大惊。
悲天罗汉长臂一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抓一夺,已将他手中毒蝎鞭抢了过去!
这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怪异之极,似蛮抢硬夺,却又巧妙非凡。
甘茂亭那里想到他是来夺兵刃,丝毫未加防备,眼睛一霎,毒蝎鞭已被他劈手夺去!
忽觉咽喉上一凉,一惊回首,却见采虹姑娘手执长剑,剑尖抵住他的喉头,左脚一勾,甘茂亭要害受制,动颤不得,被他一勾,立即仰天倒下!萍儿仍然执剑抵住他的喉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一次总逃不了吧!害人害已,结果也难免一死!”
甘茂亭至此,心知已无生望,却也光棍,道:“你要杀便杀,罗嗦什么?”说毕闭目待死!
不料,剑尖虽陷入喉头肉里,隐隐生痛,却久久不见刺下,睁眼一看,却见萍儿脸色惨白,眼中滚动着泪光。
原来萍儿正欲一剑刺下时,见他闭起双眼,忽然想起幼年相聚的一段岁月,甘茂亭虽是心术不正,为人阴险狡滑,对她却是百依百顺,无不言听计从,每得到什么好玩的事物,如小虫、小鸟儿,必先给她,她自小失去父母,与爷爷相依为命,究竟不能一道玩乐。
甘茂亭到来后,倒给她解了不少寂寞!虽说事后毁了她的家,使她爷爷惨死武夷山中,说起来也是出於一番爱心!
如今要地亲手将他杀死,要说拚斗中将他杀了,也还罢了!偏偏他静静的躺着,这叫她如何下得了手!
甘茂亭一见她这般状况,只道她想起去世的爷爷,心中悲痛,求生之念油然而生,趁她泪光朦眼,视线不明之际,倏然一个翻身,飞腿去踢她的小腹!
仓猝生变,萍儿果然未及提防,竟被他滚离剑尖,这一腿又来得无踪无影,待到发觉,一腿已踢中小腹!
可是这一腿却大大的激起了萍儿的无名怒火。
因为一个女孩儿家,小腹与双胸,乃最忌讳之禁地,她本有怜惜对方之意,却不料他仍然般无耻。
惊怒交集之人,不克多想,左手软鞭一挥,认准对方脑袋,横劈而下!顿时甘茂亭的头被击得脑浆进裂。
一阵骇人惨噑,寂然不动!
其实,甘茂亭若能及时出声哀求,或能保得一命,却偏偏在这时候还想趁人不备,行险侥幸,结果得了报应!
萍儿一鞭击出,身子也随着弯了下来,因为甘茂亭临死的一腿,可也不轻,显然她也受伤不轻!
忽觉双臂被人抓住,将她扳直起来,此人来至身后,居然丝毫不觉,可见功夫了得,心中方自一惊,已听竺瑞青的声音道:“萍儿!你也受了伤?”
萍儿一听是他,宽心大放,激战半日,早已疲累不堪,再捱了这一脚,虽无大碍,可是,心中一宽,四肢顿时发软,浑身无力,坠了下去!
竺瑞青不明就里,一把将她揽在怀中间道:“怎么啦?萍儿!伤在那里!我替你揉一揉!”
萍儿只是有点脱力,那是伤重如此,闻言俏脸飞霞,脸红如血,这是女人禁地,岂是随便摸得的。
尤其在这情景下,虽是夫妻也不便,何况二人尚未成亲!
竺瑞青见她默然不语,只道伤重难以开口,更为焦急,忽听曲剑舟叫道:“来!
来!有种和小爷爷捉迷藏!”
呼的一阵疾风,掠过竺瑞青身后。
原来曲剑舟又在向爱凤妖妇撩拨,却见他小手中摇着一把摺扇,开合间却也运用自如,竟是悲天罗汉抛下的玉骨逍遥扇!
那爱凤妖妇已知曲剑舟的来历,真恨不得早早一剑将他劈了,冤误大事。
曲剑舟不知厉害,一味向她挑战,她正求之不得。
可是,曲剑舟人小鬼大,精灵透顶,始终不与她正面为敌,一时又抓他不到,随见他跑向竺瑞青去,却也不敢追来!
竺瑞青立即暍道:“小舟!你不要命了!”
曲剑舟道:“怎么?你们都可以报仇!我就不能报仇?”
他居然不知好歹,出言顶撞!
竺瑞青心知他们中间必有寃仇,何况灵凤已然死在爱凤妖妇手中,听他顶撞,也不见责,反安慰道:“小舟!你放心!我必能使你如愿,手双亲仇!”
曲剑舟道:“杀她!我还要考虑考虑!我先要挖去她一双乌珠!叫她尝尝没有眼睛的痛苦滋味!”
竺瑞青心中一怔,已料到灵凤脸上两个深陷的眼眶,是爱凤妖妇的杰作,怪道曲剑舟对她如此怨恨。
假如他要知道灵凤是他母亲,且已死在对方手下,不知该怨恨到什么程度!
蓦听一声哗然骇叫!
循声望去,却见采虹姑娘正好一剑,将那毒蝎鞭削为两截。
原来,悲天罗汉夺此毒蝎鞭,是专为对付采虹姑娘的。大概他在长鞭上的造诣,比较深厚,或许是他别有用心,以为这有毒的长鞭,足可尅制采虹姑娘的短剑,谁知,竟又被她将长鞭削断了!
采虹姑娘一招得手,威势倍增,霍霍数剑,又将毒蝎鞭削断了一截!丈许长的毒蝎鞭,霎时仅留下五尺不到。
那知,悲天罗汉手中毒蝎鞭越短越称手,怪招迭出,霎时腥风弥漫,蓝光莹莹,竟舞得风雨不透!
只是,采虹姑娘却也矫若神龙,手中剑赛若灵蛇盘舞,一霎时竟杀得昏天黑地,激烈万分!
不过半晌工夫,二人从奔雷惊电的快迅中,忽然间缓了下来!
出手越来越慢,招数越来越缓,最后二人手中兵丑都好像有万斤重般,每招击出,都是那么缓慢。
似有意让对手知悉,设法趋避招架般,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紧张危险!
竺瑞青看到二人这般情形,心中方自一愕,立见采虹姑娘额头冒汗,一滴滴的滚了下来。
大惊回首,却见悲天罗汉满头脸汗落如雨,顶门更有阵阵蒸气冒出,显然二人看似轻松缓慢,实已进入生死关头的决斗中!
竺瑞青只看得神摇目夺,忽听萍儿一声轻“噫!”惊问道:“萍儿!怎么样!”
萍儿道:“我没事!你看他们!”
竺瑞青一听方惊觉,四下里静寂如死,一点什么声音也没有。
英目急掠,却原来所以的人全都自动停下了。
一对对的呆站着,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采虹姑娘与悲天罗汉身上。且连大气也没谁敢喘一喘!
倏听一声轻暍:“打!”一把金钱,疾朝悲天罗汉射去。
悲天罗汉似浑如不觉般,只见那十数金钱,尚离他丈来远,彷佛突然遇到阻碍物,尽全数反弹了回来。
这分明是曲剑舟不知天高地厚,竟欲相助采虹姑娘一臂之力,结果若非闪避得快,险险反为所伤。
原来别看二人招数又缓又慢,其实各尽毕生功力一拚,四面都罩着层层煞气,别说这小小金钱,纵然武功高如无门岛主与竺瑞青,也别想接近一步,除非功力比二人还高。
这时一旁的无门岛主心中大为着急,因为目下情势,双方可说势均力敌,而场中二人这一战,却可左右双方的胜负。
眼看二人是如同儿戏般,你一招来,我一招去,却已分出了胜负。
因为采虹姑娘仅仅额头汗落如雨,而悲天罗汉却已被逼得头顶蒸气直冒,显然他已处於下风。
在这情势下,要想出手相劝,又不可能,悲天罗汉一旦落败,他的野心美梦,就整个破灭了。
正焦急中,忽见竺瑞青抱着萍儿,双眼发直的凝住场中。
心中一动,立即悄没声的走到竺瑞青身后。
此时的他,眼红心疯,那还顾得什么身份,突然抬掌,运起十二成真力,朝竺瑞青后心,一掌拍了出来!
倏听身后一声尖叫:“糟老头!你找死!”
搜搜一阵破空之声,从身后袭到!
这分明又是那小家伙曲剑舟,他那小小金钱,龙升天那里放在心上,根本理也不理,连头也没回,左袖随势往后一挥,右手却原势不动,仍然拍了出去!
“啪!”的一声,竟然被他击个正着。只是,他打的不是竺瑞青,而是他怀抱中的萍儿。
原来曲剑舟一声尖叫,他根本莫名其妙,还只道曲剑舟遇险。
仓猝间旋转身来,待到惊觉无门岛主一掌,已击在萍儿胸口!
但听她一声闷哼!“哇”的喷出一口血箭,顿时昏了过去!
无门岛主这金钟掌,已有数十年火候,因其劲力,全集中於掌心一小块地方,是以能穿树洞石,无坚不摧,任何一个人只要被他击中一掌,穿胸间定必开个大窟窿,死於非命!
而萍儿受了他一掌,居然仅吐血昏迷,怎不使他大感惊骇?
原来萍儿身穿护心宝甲,这护心宝甲也曾穿在竺瑞青身上,受过他一掌。
他当时只是随手而拍,是以竺瑞青丝毫未伤,而这一次他是运足了十二成功力,是以护心宝甲也抵挡不住,但总救了萍儿一命!
竺瑞青一见萍儿受掌,吐血昏迷,心中大惊,急急往后一跃,双眼却没离无门岛主,惟恐他继续追击,不克抵遇。
那知,无门岛主惊骇中,忽地回身又朝曲剑舟一掌拍了过去。
原来他为了想一掌将竺瑞青击毙,竟不顾曲剑舟的金钱暗器,偏偏这些金钱被曲剑舟磨利,竟有四五枚击在他的后颈及背上!
偷鸡不着蚀把米,他怎不大怒!曲剑舟纵身一跃,巧妙的避过了一掌,只是二人的武功,究竟相差太远,无门岛主呼呼两掌,顿将他逼住,眼看小命就要不保。
竺瑞青大惊失色,怀中萍儿受伤昏迷,不敢轻易搁下,惟恐没人照顾,被人杀害。
讨厌的当然因为她是一个大姑娘,要不他可随意找个人交托照顾,而曲剑舟眼看危在顷刻,他又不能不救。
忽听一个女子声音道:“竺小侠!你将她交给我吧!”
竺瑞青回首一瞥,见是个黑衣妇人,下半截脸蒙着一面黑纱。
仓猝间他也没看清是什么人,自以为危急中既肯相助,定是自己这一面的人,火烧眉毛,刻不容缓,当下将萍儿往妇人怀中一送,道:“谢谢大娘照顾!”随即纵起身形,凌空撤出铁血旗,一声怒啸,挥旗扑下,当真是於千钧一发之际,将曲剑舟救脱险境!
无门岛主二次落空,更是怒不可遏,立即挥掌朝竺瑞青猛攻!
竺瑞青心知无门岛主只有这金钟掌最为厉害,那把他放在心上,血旗疾挥狂扫,只数招已将势子稳住,偷眼朝萍儿一看,却见萍儿已被那妇人抱着,远离斗场,平放一株大树下。
隐隐可听她低低的唤着:“萍儿!萍儿!”
竺瑞青心想:“原来还是萍儿的亲人!”
突地,竺瑞青心中一动,萍儿那来什么亲人?
於是,凶狠拚斗中,双眼仍不时潮那树下监视。
那妇人数声呼唤下,萍儿终於悠悠的醒转,睁开眼来,朦胧中见一妇人,缓缓拉下面纱,道:“萍儿!你看看我是谁?”
萍儿定睛一看,惊声叫道:“你………你是……甘大娘!”一惊又昏了过去。
原来这妇人竟是甘茂亭的母亲,只见她在萍儿“人中穴”上一揑,萍儿又醒了过来!
却听妇人阴声冷笑,骂道:“你这贱淫妇,竟敢谋害亲夫,将亭儿杀了!他英灵离去不久,黄泉路上孤孤单单的,你乾脆去陪伴他吧!”
萍儿心胆俱碎,魂不附体,忍住胸中伤痛,猛力一挺。
那知甘大娘早有防备,并指上下一转,已点了萍儿四肢的穴道,顿时瘫软,无法动颤!随见她怀中摸出一柄匕首,道:“你好好去吧!我一定将你的尸骨,与亭儿埋葬一起,使你两能在阴间做一对夫妻!”
说毕,手执匕首,朝萍儿刺了下去!
竺瑞青早已惊觉这妇人来得蹊跷,随听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