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何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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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讶我为何这么快赶来?未中你的调虎离山之计,真是可惜了。”莫冷着脸走了进来,余光瞥了一眼雪降便看向金衣男子,眼中显然是数不清的怒气。
“不可惜,意料之中。这六界之中,只你可与我匹敌,没了你倒少了些趣味。”金衣男子冷笑几声,也是明枪暗箭的嘲讽着。
莫冷着脸说:“河图洛书你竟然当真放在了殿内?此举倒着实惊人,让我费了些心思。”说罢手里拿出一卷破破烂烂的卷轴晃了晃。
“不过是一半,给了你又如何?你一样看不到你想要的。”金衣男子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抱着手臂。
雪降这时便清楚了,金衣男子正是日神密。
那一日是夜晚看不清面容,加之那一日想必他也幻化了容貌,难怪认不出。
只是这密不该是个反派大坏蛋吗?为何长得也是这般好看?
“莫,八千年了,你竟然还在痴心妄想。”密不耐烦的摸了摸眉毛,一脸的无奈。
“此事与你的大事无碍,还请你不要阻拦。”莫也不客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里都透着不满和厌恶,足可见两兄弟真真是没半点情分了。
莫却又说,“你难道不再想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屋内的三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想什么?
“你做的事,固所愿也,我自不阻拦,今日便是送河图洛书来的。”密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卷卷轴,往雪降怀里塞去。
“你!”莫往前一步,奈何被禁制阻挡住不能向前,只是死死盯着雪降和密。
“雪降仙子,你已经安然从寒冰炼狱中出来,足以见那寒冰炼狱不若传言所说一般凶恶,倒是少了些好玩的趣味了。不过,这几日我睡在你身边倒发现你夜里睡得不安稳,这里便是河图洛书的下一半和一份熏香秘方,你且收下。熏香可助你安睡,也算本神没有白白来一趟。他日若有需要,还请你好心相助才是。”密一边轻轻说着,一边将卷轴轻轻塞进了雪降的怀里。
雪降已经是上神,平日哪有人敢动手,更别说是男子。此时愤怒的不可言喻,瞪着密不说话,眼里的怒火足足能烧死人。
大力用眼神杀他!
密说完,脸上依旧扬着方才的坏笑,只是现在的笑意从眼角流出,刻在了嘴边,眼中已经消失殆尽。
顷刻,金光一闪化作一只金凤,在殿内盘旋了一圈,飞走了。
雪降还来不及有反应,已经被莫抱进了怀中。
莫压低了声音,喉间发出粗重的声音,说:“我来迟了。”
雪降愣了几秒,想着罢了,我一个上神,跟一个无赖神仙计较些什么。立刻从怀里拿出卷轴塞给莫,“你快瞧瞧,若真是河图洛书,倒也值得!”
莫一怔,握住卷轴,眼睛看着雪降,苦涩一笑:“明知他不会也不敢伤你,我却偏偏紧张,倒是。。。。可笑了。”说罢拿过卷轴,看也不看就和之前的那一卷一起放在了桌边。
“君上不瞧瞧吗?”雪降有些不明白。
“密不会食言,不必瞧了。”莫坐到了桌边,要去拿茶杯和茶壶。
雪降立刻下地说:“小仙来。”说罢快速的抖了抖衣袍,肃容下了地前去伺候。
莫见状,收回手,稳稳的端坐着,雪降缓缓沏茶,两人都不说话,默默一室。
“这几日,你在豹尾殿可好?”莫接过玉杯,还未喝问道。
雪降点点头:“两位星君因君上的关系很是照拂小仙,甚好。”
莫喝茶,不再说话。
两人又陷入沉默,许久都无人再开口。
茶喝了几杯,雪降依旧默默不语,莫也默默不语。
一个一口接着一口,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一个只是等茶杯见底就立刻满上。
“你便是不想知道我这几日在做什么?”莫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雪降看向莫,淡淡问:“君上这几日做了什么?”
莫冷笑,还真是听话。。。。
“雪降自是清楚的。河图洛书非同一般,想来君上去了凡界寻此物,又回来了。”雪降见莫不说话,只好自己补上。
“计都带你去了空桑山?”莫突然问。
雪降手上倒茶一顿,放下东西看着莫说:“计都骗你绝非坏心,你该懂得。只是,他也不该低估你的本事和能力。”
莫看着雪降一笑,“那双生莲的性子不好,没有为难你罢?”
雪降摇头,本不打算说什么,又说:“我很喜欢伊犁。”
莫眼神闪了闪,叹口气,说道:“明日你随我去凡界,河图洛书哪怕拿到手,能看懂与否,还未可知。密便是看不懂,所以才大方的给了我。”
“去凡界?”雪降问。
莫颔首。
翌日。
“雪降仙子。”门外传来银歌的声音。
雪降一向睡得熟,但近来上了天宫却很难入眠,夜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此时听到声音立刻起身穿戴好去开门,“银歌仙子有何事如此急,这一大早。。。。”
“君上命你前去寝殿伺候。”
雪降想了几秒,立刻说:“我梳洗一下,烦请仙子等等。”
不大会就来到了莫的寝殿,清清冷冷,两边种满了梧桐树,窸窸窣窣,倒是幽静舒服。想来这月神的冷清也是出了名的,雪降也不惊讶:什么样的人种什么样的树嘛。
银歌不再往前,低声说:“雪降仙子且自己进去,银歌没有君上允许,不可进入。”
雪降只好自己往前走,这梧桐树,不正应了那一句“凤栖梧”吗?
倒是有几分意思!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为伊消得人憔悴。。。。
雪降默念着就推门进了寝殿,进门后才想起应当先在门外问一句,忙的站住了。
“君上,小仙雪降伺候你来了。”雪降从未伺候过神仙,银铃也未讲过这些规矩,雪降只好自己自由发挥。
低着头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一点声响,雪降偷偷半扬起头,却正看见前方莫正穿着一身单衣,站在桌案边的一盆曼珠沙华前,面色忧伤,不言不动。
雪降犹豫着自己该如何,便往前几步,又说:“君上,凡界就快天亮了,君上不是说今日要下凡去?”
莫身子动了动,却还是不说话。
“君上很是喜欢曼珠沙华,可是因后殿茅屋的那个女子喜欢?”
莫立刻扭头看着雪降。
雪降也是吓得一愣,没料到莫的反应这般大,心里有几分后悔,奈何覆水难收,只好硬着头皮站着。
“你喜欢吗?”莫看着雪降问。
雪降寻思着,自己是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若说喜欢,莫会不会觉得自己玷污了他心里的女子?若说不喜欢,莫会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眼光?
雪降在“没有眼光”和“玷污”之间挣扎了许久,模棱两可低声说:“世间女子多爱花,雪降自然也不例外。”
莫手腕一绕,曼珠沙华插在了雪降的发髻上,一笑:“进来伺候我更衣。”
雪降不敢擅自摘下来只好拿着衣袍战战兢兢,实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一横心再次自由发挥了。
好在倒也勉强过得去,系腰带时着实费事,上面玉佩、香囊不计其数,真真不知道凡人戴这些作甚!
乱会折磨人!
“在凡间,有家世的男子多半都会随身佩戴玉佩和香囊,成年后佩剑,成家后便戴着妻子缝制的香囊。凡间规矩颇多,你且少说话,多看多听,省得出了错。”莫好似看透了雪降的心思,幽幽解释。
雪降点点头:“多谢君上嘱咐。”说着伸手绕过莫的腰间,想把腰带系好,却不料手不够长,若要隔着距离,两只手根本碰不到,何谈系好腰带?
雪降顺势就往莫身上贴过去,两手一拉,这才拉紧了腰带。
“凡间都是妻子伺候夫君宽衣束发,我过去下凡所见,便于你此时所做相差无几。”莫低头看着贴着自己,正认真系着腰带的雪降,心里透出几分暖意,微微勾起嘴角。
雪降闻言,心中很是有成就感,抬头看向莫,“君上觉得雪降做的如何?”
不料这一抬头,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抬着头,鼻子冲着鼻子,眼睛瞪着眼睛,加之又挨得近,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莫看着眼前这水汪汪的眸子、如远山一般的黛眉、白皙如雪的皮肤、红润的薄唇,昔日的一点一滴缓缓入心,一直极力压在胸腔里的情感瞬间溢出,不自觉的伸手环住了雪降的腰。
雪降丝毫不懂,看着莫有几分打量,心里想的却是“君上倒真真是个美男子,可惜怎么还未婚配,莫不是个分桃断袖”?
莫微微情动,缓缓凑近雪降,雪降想的入迷,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幻想到:天帝要是知道自己心爱器重的月神是个分桃断袖会是什么反应这个阶段,完全没有注意到莫的举动。
直到莫轻轻吻住自己,才一个激灵回过神,又是一愣,怎么,他不是断袖?!
雪降一愣,虽是极小的举动,却被莫感觉到了,莫立刻松开了雪降,扭开头,背着身子,带着几分道不明的情绪说:“你且出去等我。”
雪降心里竟有几分惋惜,一时也是不明所以,进退不得的问:“君上先前说雪降并非神族,可当真?”
莫嗯了一声。
“此事事关重大,雪降也心有疑问,但未向旁人说过。但眼下君上手里有河图洛书,兴许可以替雪降解惑。”雪降趁火打劫。
莫回头看着雪降:“什么意思?”
“不瞒君上。雪降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河图洛书帮得上。难道不该么?”
雪降心生怨气,也不知那几分哀怨由何而来,但一个久旱的土地,对雨水的滋润是很敏感的,只要一滴也能感应。
“哀怨?”莫看着雪降,毫不避讳的感受到了雪降话语中的怨愤,想了想,“因我未吻你?”
雪降一怔。
两人对视,明明都不想再看着对方,却都没有移开视线。
莫敛去神色,恢复了冷淡的模样,“你说你也疑心自己并非神族?”
雪降颔首。
莫静静想了一会儿,“伊犁和你说了什么?她兴许也不清楚来龙去脉。此事不急,我自会放在心里替你留意,待下凡后解开了河图洛书,一定有法子弄清楚。”
“如此多谢君上。”雪降喜不自胜的说道。
“下了凡界,你便称我公子,称呼决不可马虎。此次下凡是偷偷去的,你若担心被发现后脱去仙籍,也可不随我去。”莫理了理衣袍吩咐,其实是想转开话题,不愿再想起方才。
“雪降愿意随公子去。”雪降甜甜一笑。
莫注视着雪降,余光看着雪降发间的曼珠沙华、身边的曼珠沙华,心里慢慢渗出了暖意。
好熟悉。
若你如此,你在红尘,我便随你落入红尘,从头再来。
ˇ第十三章ˇ 最新更新:20130213 09:00:00
【子与鱼】
两人一入凡界便来到了柸中。
莫一身锦衣华服,手持牛骨扇,腰系紫金玉佩,实在是绝世的少有的美男子。
雪降一身素衣,珠花绾发,简单而不俗气,加上雪降一向不多话,倒是有几分别有韵味。
两人都是凤毛麟角,加之本就不是凡人,比起凡人多了几分仙味,气度越发的引人注意。走在柸中集市上一下子便引来了凡人的注目,雪降全不介意,极其随和的朝来人微笑示好,莫一贯清冷,倒是很不自在。
雪降看出莫的情绪,越发有些得意,倒是少见这个大神这样不自在的模样。
“柸中的鹌鹑最美味,公子若有兴致,雪降可做了来。听闻有「糟香鹌鹑」、「香酥鹌鹑」、「油榨鹌鹑」,公子听着哪一个好些?”雪降嘻嘻闹闹看着市集上的小摊贩,又看着和乐的人群,很是享受做凡人的感觉,好似本该就是个人一般唧唧歪歪的就开始说。
莫看她如此畅快,心里一松,浅浅笑起来说:“一声声公子是叫的顺嘴,可知道是何意思?”
“不就是同君上一样么?”雪降问出口又觉得有蹊跷,“公子难道还会捉弄雪降不成?不,不会罢。。。。”雪降咽了咽口水看着莫。
莫没有回答,反说:“那几个名字我听着哪一个也不好。你便。。。。”莫正说着忽然一顿,余光扫了扫四周,手握住长袖下雪降的手,脸上还是笑着,声音却变冷了说:“你便都做了来尝尝。”
雪降注意到莫的变化,这才感觉到四周的妖气,看着莫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有妖气。”
莫微微勾起嘴角,握着雪降的手往前走,全不在意的说:“你只管玩你的做你的看你的,我倒想看看哪家的妖怪敢拦我的路,敢阻我的人玩乐。”
也是,堂堂九曜星君月神,天帝的儿子。
何况从出生开始就名声在外,六界中敢惹他的活物估计不是活腻了也是活傻了、活烦了、活贱了。。。。不想活了。那凡人还晓得民不与官斗呢!
看来也不见得凡人的觉悟就比神仙低呀。。。。
雪降又恢复笑容,开始嘻嘻哈哈的说笑,“公子,我进寒冰炼狱前去偷吃鹌鹑,水烟竟说那鹌鹑是天上的凤凰,吃了可是要折煞神力的,当时倒真真是吓着我了!”
“公子,你可吃过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