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神雕-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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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下,身上已是处处带伤。只是慈恩出家数十年,早已是无嗔无喜,此刻的生死险境,在他看来却是等闲,想到自己终能为身后所愧疚之人出力,慈恩精神一震,长笑一声,强提功力,连拍三掌,将三名鞑子击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笑声入耳,瑛姑如中雷噬,杀子大仇数十年来积淤于心,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与仇人会面地情景,然却未曾料到今日之景。慈恩的笑声虽苍老了不少,但瑛姑昔年曾在华山顶上与他斗过两招,此刻心下起疑,再仔细查看慈恩的身形、掌法,愈觉愈象。慈恩眼下相貌比之三十余年前华山之上早已大不相同,但瑛姑有心望去,仍是可从轮廓之中依稀看出当年的风采。瑛姑心下雪亮,此人必是裘千仞无疑。
此刻杀子仇人便在面前,背心离自己还不到四尺,只需自己轻轻一掌,便可得报大仇。瑛姑身子瑟瑟发抖,双目瞪视慈恩,良久良久,竟是一瞬也不瞬,面上充满憎恨怨怒,直欲择人而嗜。
忽闻慈恩惊道:“小心!”侧身一掌拍出,一柄长刀划面而过,持刀之人却是惨呼一声跌倒。“噗”的一声,慈恩肩头又中了一枪,脚下踉跄,与瑛姑又近了一步。仇人要害就在眼前,瑛姑恶起心肠,正欲举掌劈下,目光所及,见到慈恩肩上鲜血淋淋。深入骨头的伤口外翻,颇是吓人。瑛姑心头一软:“我这是在做甚么?他救了我地命,不惜自己遍体鳞伤。我下得了手么?可,可是,他毕竟是杀我儿子地大仇人啊!”
一声闷哼,一把长刀又在慈恩背上留下了印记,慈恩奋起余力。身子蓦地伏低,双手探出。已是握住两名鞑子地右足,运力提将起来,大吼一声,兜了个圈子,硬是杀开一丝缝隙,喝道:“神算子,你还不快走?”瑛姑心头一颤。着他花白的胡须,和那剧痛扭曲地脸,想道:“算了,他杀了我二字,却救了我,如今我已经和伯通美满的过了十年,夫复何求?过去的便都过去了罢。”身子斗然欺近,双手从怀中一探。取出两根竹筹,“铮铮”两声,点开了袭向裘千仞地两件兵刃,喝道:“裘千仞,我们一齐杀出去!”
慈恩微微一愣,心头大喜。时间只觉四肢百骸皆是气力。
此时地蒙哥,纵马疾驰,已快要与前来接应他地万人队相会合。他适才左肩中了杨过一记长矛飞掷,失血过多,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不住的摇晃。蒙哥心知自己万万不能落马,蒙古人坚韧彪悍的心性显露无疑,双腿拼力夹住马腹,任由飞云骓驰骋。飞云骓失了主人的控制,只是在战场上来回兜圈子。不懂得向蒙古大队靠拢。方才没断了周志重等人的希望。只是宝马通灵,却也知道身后数人乃是主人的大敌。奔跑之际不住的转折变向,杨过等人发出地暗器尽数落了空。
一群人便在战场之上东奔西走,前后追赶。前面便是大汗蒙哥,后面七人紧紧追击,身后却是金轮法王与八思巴不住地骚扰。金轮法王曾在武当山下见识过全真天罡北斗阵的厉害,适才又险些被周志重一剑开肠破肚。只是他这数日来连番苦思,对破这北斗阵已经有些思索,却不料眼前地这个北斗阵还藏着诸般二十八宿星辰变化,与自己前日所见大不相同,金轮法王数次冲前都险些吃了大亏,心悸之下,只能远远在外围厮扰。
飞云骓长嘶一声,纵身跃过一堆尸首,马背震动,却将半昏地蒙哥痛醒,蒙哥抖动缰绳,呵斥连声,拨转马头,驰向西首忽必烈迎上的大军。黄药师心知不妙,若是两下一会合,七人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断无法在万人军中伤着蒙哥。此时七人头顶蒸气滚滚,全力施为,流星赶月般追近。
蒙古军中呐喊,箭若雨蝗射至。此番放箭者皆为忽必烈手下有名地神射手,箭箭都绕过了前面的蒙哥,七人不住挥掌拨打翎羽,却再腾不出手来远袭蒙哥。眼看蒙哥即将奔入敌阵,周志重长啸一声,先天功全力发动,左袖护住身子,右臂一弯,将面前射来一大蓬箭卷在臂弯之中,发力向前掷出。黄药师也以“弹指神通”绝技弹出数支长箭射向蒙哥后心。
但闻蒙古军齐声呐喊,一队士卒急奔而上,蒙哥已是掩入军阵,这一大蓬箭正被这群人肉盾牌挡住,耳轮中但闻惨呼不绝。
七人面色惨然,功亏一篑,自古之憾莫过于此。周志重心头大震:原书中杨过以一人之力,万军之中生生格毙大汗蒙哥,今日世间七大高手合力,居然让那蒙哥逃了生路,自己这个蝴蝶翅膀却未免扇动得过头了罢?
忽闻对面大队蒙古兵齐声大喊,阵形为之散乱,众人愕然。郭靖精通蒙古语,闻言大喜道:“蒙哥死了!”
这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悲之后的大喜,令众人有些恍惚。周志重运足目力自人群缝隙中望去,但见远处忽必烈扶着蒙哥,面色悲愤欲绝,蒙哥胸膛之上一支长箭透胸而出,鲜血已是浸透了甲衣。想必这支箭透过了阻拦地士兵身体,劲力不衰,仍是杀了这不可一世的大汗。只是适才前阻士卒颇多,这箭矢透过多人身体后,居然仍能有此巨力穿透铠甲,周志重倒是有些生疑。但蒙哥身死已是事实,大喜之下却也顾不上再去想些甚么了。
襄阳城头耶律齐令旗举起,大队宋军开城杀出。二十八宿大阵来回冲击。蒙古军士气大殂,兵败如山倒,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一路北逃。
王纛之下,忽必烈勒马立于高坡,但见战场之上。宋军狼奔豕突,蒙古军除了自己身边的亲军外。皆是抛旗弃枪,溃不成军,此番襄阳之战看来蒙古大败亏输。忽必烈长叹一声,下令道:“撤兵!”眼底竟是莫名带着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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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襄阳之战,双方死伤枕藉,以宋方惨胜告终。襄阳城中战死士卒在五万以上,一时间。襄阳城中处处张灯结彩欢庆胜利,却也处处挂孝哀悼亲人。
安抚使府中设宴款待群侠,各式菜肴流水价地送将上来,众人纵谈日间战况,无不逸兴横飞。郭破虏、郭襄、张君宝日间也曾分属二十八宿大阵阵营,此时谈到战场逸事,直兴奋得小脸通红。
酒过三巡,郭靖举杯道:“今日全仗周兄弟以飞箭袭杀蒙古大汗。襄阳方能解围,愚兄敬你一杯。”周志重慌忙还礼道:“郭大侠过奖了,当时非我一人掷箭,黄岛主弹指神通惊人,想必是你那一箭要了这鞑子皇帝地性命,这杯酒还当敬您才是。”众人百般推让。后齐齐干了杯中之酒,长笑声中,长须鬼樊一翁叹道:“可惜没杀了金轮法王这个奸贼。”
西山一窟鬼近半数折在金轮法王手上,樊一翁的痛恨之情可想而知,只是这金轮法王甚是狡猾,见战事不利,早拔腿开溜了,倒是逃得了一条小命。杨过道:“樊兄莫急,终有一日可以手刃老贼。”
酒宴过半,群雄渐渐放开。猜拳之声不绝于耳。洪七公喝至半酣。不由拍桌道:“可惜,若不是老叫化子自己不小心失了武功。想必也能杀个痛快。”黄药师笑道:“老叫化你打打杀杀了一辈子,这下可没辙了罢?嘿嘿,再有华山论剑你也上不了了。”
提到华山论剑,老顽童忙道:“好啊,上次论剑至今也有十年了罢,我们不如再去一回,如何?”小一辈当年未曾现场观战,引以为憾,此时闻言,皆是连连叫好。黄药师等人却知众人之中,周志重武功实是高了一筹,“天下第一”的名头非虚,无须再行比斗。只是老顽童上次论剑时被众人轮番逼平,输地实在不甘心,这次憋足了劲,就想找回面子,死活都要去,众人拗不过他,只得答应。其实黄药师等人此行,多半却是为了故地重游,争斗倒在其次了。
郭靖却是愁道:“洪恩师伤势难愈,西毒欧阳前辈又未曾前来,五绝之中少了两位,却是麻烦。”杨过颔首道:“义父他老人家这几年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甚少踏出白驼山庄一步,只怕此次论剑他却是来不了了。”周伯通大是不乐:“少了老叫化和老毒物,还怎么论剑?不好玩!不好玩!”
黄蓉却是笑道:“老顽童你忘了?他二人不能前去,不还有徒弟和义子么?”老顽童大喜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郭兄弟,杨兄弟,你们二人顶替便成了,不许不去啊!”
是晚众人饮酒至深夜,大醉而散。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行装,离了北门,径往华山而来。此时蒙古大军已退,忽必烈正赶回开平准备与弟弟阿里不哥争位,沿途虽是蒙古境内,却是无人厮扰。非只一日,已到华山脚下。
昔日荒凉的yu女峰却已是武林门派华山派的驻地。派祖师郝大通在山西晋阳养病,此时在山上主持门户的正是掌门贺志真。窃以为《碧血剑》中穆人清所说地风师祖指的是《笑傲》中五岳剑派灭绝后风清扬重建华山派,是以岳不群之前地华山派祖师应该是郝大通
众人抵达山脚时,早有华山派门人在此等候,讯息传将上去,贺志真快步来迎。周志重早听说师叔郝大通收了一名杰出门人,手创华山派,十余年来却是无缘得见。此时望去,见其容貌清俊,令人心生好感。
贺志真见过各位长辈,待见到周志重时,但见他坐照神机,精华内敛。心中颇是钦佩,忙上前行礼。周志重搀扶道:“不敢,贺师兄开山立派,志重仰慕得紧。”
此时华山派乃是初创,规模尚未有日后之大,山顶陆续由贺志真与门人开凿了一些山洞,众人便在洞中歇息。
华山之上胜景处处。朝阳、落雁、莲花、云台、yu女五峰对峙,险峻与美景并存。众人大战过后,兴致正浓,在青山绿水间赏景论武,岂不乐哉。
此番华山论剑,不同于前番三次,五绝争斗之心早淡,彼此间只是印证武学。研讨心得而已,老顽童虽是胜了几场,见众人毫无争胜之心,却大呼无趣。众人心中暗觉好笑,却不去理他。
这日轮到杨过试技,他自狂涛之中习练十数年的掌力端得威猛,一掌下去,一块磨盘大地石头被击得粉碎。周伯通拍手笑道:“小杨过这掌力只怕已经不在老毒物的蛤蟆功之下了。老毒物这位子该让他啦。”众人点头称是。老顽童却摇头道:“不对不对。”
黄蓉道:“甚么不对?”老顽童道:“杨过这小子可不毒啊,怎么能叫西毒呢?”黄蓉笑道:“过儿这名号可得改一改,他这身功力全自狂涛之中习练得来,便叫作‘西狂’,如何?”黄药师鼓掌喝彩,道:“年轻人身怀绝艺。便狂傲一下又有何妨?这西狂取得好。”
洪七公捋须笑道:“老叫化这身功夫废了大半,再占着这‘北丐’地位子,未免有些无趣,靖儿镇守襄阳数十载,功在社稷,我看便叫‘北侠’,如何?”
郭靖、杨过二人齐齐惶恐,忙推辞不迭。黄药师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武林中也不外如是,你二人武功不在我等之下。北丐西毒有如此后人。可慰平生。只可惜,唉。”话到尾音。却是转黯,想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地过失,如今门下弟子凋零,竟无人能承衣钵,实是平生之痛。灯大师笑道:“药兄切莫如此,老和尚和你一样教徒无方,你我二人可说是同病相怜了。”二人相对苦笑,身后朱子柳、武三通等人羞惭无地,五绝之中,中神通、西毒、北丐都有衣钵传人,东邪、南帝的弟子却终是差了一筹。
老顽童在一旁拍掌大笑道:“南帝、北侠、东邪、西狂、中神通,好名号!今日江湖五绝聚首,可为武林佳话。”众人听了都是一怔,老顽童天真烂漫,胸中更无半点机心,他虽天性好武,若论武功,只怕比之东南西北四绝尚要高出三分,却无扬名之心。众人心中大是钦佩,黄药师大笑道:“好一个老顽童,果然不愧为重阳真人地师弟,我黄老邪今日才真正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众人纵声大笑。
忽地远处峰下隐隐传来一阵长笑声,夹杂在众人笑声中,竟是泾渭分明,笑声穿云裂石,忽地拔高,便似半空中打了一个焦雷,众人面上变色。黄药师等人内功深厚,只是微微皱眉,那郭芙、耶律齐等人却是耳膜欲裂,头痛不已。周志重心中暗惊,此人内力浑厚,断不在自己之下。周伯通却大是高兴,他生性好武,遇敌愈强愈是高兴,当下兴高采烈地道:“江湖五绝在此,何人敢放肆?先来和老顽童比划比划!”
那人长笑之声不绝,瞬息间由远而近,老顽童但见眼前身影一晃,一股巨力迎面袭来。周伯通平生不知打过几千场架,经验丰富,气机感应下已知对方内力有异,不敢硬接,忙左掌一按,右掌平伸,一招“空明若玄”,以虚应实,运空当强,二人掌力相接,老顽童但觉一股潜力袭上身来,自己的空明拳竟是无法完全化解,马步浮动,踉跄而退。周伯通数十年来从未有人能将自己以内力逼退,大惊下望去,却见来人身着大红僧袍,顶门微凹,正是蒙古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