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0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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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琳轻声道:“师父,郑师姐的伤不重,我来罢。”
定逸师太点头,她对于疗伤并无好的法子,唯有恒山派秘制的伤药,比起寻常的武林中人,药效强了许多。
她却知道,自己派内秘制的丹药,比起萧一寒来。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能比的。
仪琳上前,一手竖起合什,另一只白玉似地小手按到郑萼胸口膻中,微阖明眸,一股淡淡的气息涌了过去。
一会儿功夫,仪琳慢慢收手。微阖明眸,双手合什,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化为雕像。
仪琳的呼吸若有若无,悠长、缓慢,宛如一根细丝,慢慢的钻出来,又钻回去。绵绵不绝,如丝如缕。
“嗯嘤……”呻吟声响起,郑萼修长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睛,望向榻旁的众人。
“师父……!”郑萼呼的坐起来,吓了自己一跳。
“萼儿,坐着罢。不必多礼。”定逸师太摆摆手,温声说道。
郑萼倚着床头坐了,神情犹带几分不好意思。
定逸师太见她如此,开口道:“此事怨不得你,是这帮人成心埋击咱们。”
“为什么呀,师父?”郑萼歪头问,明亮地眼睛眨动两下。
定逸师太轻哼:“还不是因为左冷禅的死。他们嵩山派上下无能。不敢找仪琳大哥报复,便迁怒于咱们恒山派!”
她说这话时。心中的怒气腾腾的往上冲,嵩山派欺人太甚。柿子找软的捏,恒山派难道便是软柿子不成?!
见她紧抿着嘴唇,眉毛竖起来,郑萼深知师父,知道她是勃然大怒,不敢再问,只是轻“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你们须得努力练功,莫让人小瞧了!”定逸师太横了她们一眼,重重一哼。
“是,师父。”仪和师太四人纷纷应道。
定逸师太转向仪琳,语重心长:“仪琳,你这个掌门,不仅要管理门派中事,更重的是好好督促她们练功,将咱们恒山派的门户支撑起来!”
“是,师父,弟子明白。”仪琳合什说道,语气娇柔。
定逸师太这才点点头,长长吁了口气:“萼儿她的伤已经不要紧了吧?”
仪琳点头:“师父放心,郑师姐没有伤到要害,慢慢疗养六七日便能痊愈!”
“这就好,这就好。”定逸师太点头,拨动着佛珠:“你们各去忙罢,我在这里便是了。”
“师父,您去休息罢,弟子陪着郑师姐。”仪琳忙道。
郑萼也忙点头:“是呀,师父,您老人家去休息罢,让掌门师妹陪着我便成。”
定逸师太扫了二人一眼,见她们神色恳切,便点点头:“好罢,那仪琳便在这儿罢。”
众人于是纷纷出去,心中犹自恼怒,对于嵩山派地举动,大是愤怒,已生出报复之念。
清晨,华山玉女峰之巅。萧月生一身青衫端坐,宝相庄严,山风凛凛,吹得他衣袂飘动,他端坐巍然不动,宛如化身为石。
天地间一片清蒙,晨曦未褪。太阳未出,周围天地笼罩在一层薄怒之中。
从山下望去,玉女峰参天则起,云霄,被一团白云笼罩住,峰顶已经不见,看不到他。
倏然之间。天地一亮,金光万道,刺破云层,直泻下来,照在华山上下。
整个华山被照亮,通体上下变成了金色。
金光穿通云层,照亮郁郁的丛林,莽莽的群山。幽谷小径,无一或露。
玉女峰顶,萧月生周身光明大放。万道金光射到他身上,仿佛将他射透,通体变成了金色,仿佛寺院里地金身佛像。气势恢宏,令人心颤,忍不住生出膜拜之念。
玉女峰下,华山派一片宁静,他们大都没有起床,唯有掌门所在的正气堂前,林平之一身白衣。长剑轻啸。
他容貌俊美。玉面朱唇,直似潘安宋玉转世再生。
在金光之下。他身形辉煌,俊美之中。更增几分华贵与神秘,气度越的卓然不群。
他身为华山派地掌门,事务繁多,为了不耽误武功地进境,练功更勤,起得比别人更早一些。至于令狐冲与岳灵珊,因为昨天练功累得太厉害,仍在呼呼大睡,以期恢复体力。
他们使用黑铁剑练功,一天下来,往往是体力透支得厉害,需得睡得比别人更多一些。万道金光之下,萧月生的身形慢慢生变化,仿佛周围的阳光都被吸了过来,他身上的金芒越的明亮耀眼。
片刻过后,这种情形越的明显,无数道金光在他身上闪动,周围地金光黯淡,非是真地黯淡,却是因为他太过明亮,将周围比了下去之故。
这种情形越来越强烈,他身上金光越地耀眼,渐渐的,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太阳,金光凝在他身上,并不散去,越来越明亮,却不显刺眼,反而温和。
金光耀眼,却显温和,他给人地感觉,并不是太阳,而是宛如一团明月,与太阳同映。
金光到了一定程度,不再增强,随即,慢慢的减弱,符合天地间盛极而衰之律。
金光越来越弱,缓缓变化,慢慢消散,到了后来,倏地一变,化为一团金色的烟雾,钻进了萧月生地身体中。
此时的萧月生,一身青衫,万道金光似是没有照到他,到了他跟前,转了个弯儿,不落到他身上。
一身青衫磊磊落落,他身体如置于阴暗之处,唯有眉心隐隐闪亮,如有一粒夜明珠若隐若现。
这正是他所习得的化光,吸纳天地间地光芒,用于己身,实是亘古以来未得一见的奇法。
他一身修为通天彻地,虽经反复,已大不如前,但一身的见识,却是不减所增,经过苦心参运,天地之理在心湖中流动,终于创出了这门奇学。
通过这一段日子的修炼,他化光诀已是将要冲至第一层巅峰,周身骨骼隐隐光洁如玉,泛着金色,化光诀地内力与原本的天雷之力融于一处。并不排斥。
化光诀的第一层,乃是锻炼,坚固元神,已经脱离了道家的内丹妙诀,参合佛家之妙,独成一系。
道家重体,佛家重神。他取二之长处,揉于一体,体神双修,已是隐隐有所成。
身在华山之巅,天地之光华更盛,尤其每日清晨,乃是光华所蕴天地之力最盛之时,他必来玉女峰之巅。采撷精华,练体凝神。
蓦然之间,他身体忽然光华大放。光耀整个华山,宛如另一轮太阳高悬,迸射出万道金芒。
这些光芒却是与太阳光迥然不同,射在人身上。只觉浑身寒,冰冷彻骨,如被雷霆所击。
华山上下顿时一片哀鸣,各种动物都趴到暗处,躲避着他浑身迸射地光芒。
萧月生身形颤抖,眉心处的光芒越的明亮,宛如一粒明珠自他脑海深处缓缓浮出来。呈现于外。越来越亮,到了后来。却是光灿灿地一颗金色珠子。他整个面部都被光华所映,完全变成了金色。真地与寺中的佛像金身无异。
“怎么回事?!”岳不群腾地一下自榻上坐起,浑身上下寒冷彻骨,急忙打量四周,运功御寒。
宁中则也坐起来,揉了揉眼,蛾眉轻蹙:“师兄,怎么了?!”
“师妹不觉得古怪?!”岳不群忙问。
宁中则凝神一察,点头道:“怎么这般冷?”
“正是,我也觉这股寒意来得蹊跷!”岳不群点头,双眼紫光一闪,打量四周,脸上升起氤氲紫气。
他一掌按到宁中则背心,渡去一股内力,绵绵如云,宁中则顿觉周身一股。
她内力也是不弱,足以抵御,却也觉心头一甜,对他笑道:“莫不是变了天,又下雪了?”
她披衣起身,来到窗边,推窗一望,金光射了进来,她更觉周身一寒,急忙一闪,回到榻上。
屋里一片明亮,显然天色已然大亮了,而且阳光格外地明媚,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古怪古怪!”岳不群打量着外面地天色,眉头皱了起来。
华山派上下皆如他们一般被寒冷所惊醒,令狐冲忙抵着寒意,跑到了正气堂,想跟萧月生打听一下。
他却没见着萧月生,倒是遇到了正练剑往回走的林平之。
他招呼一声,笑道:“林师弟练剑回来啦?……先生可是出去练功了?”
“是,先生早早出去了。”林平之点头,见令狐冲脸色微微泛青,笑道:“大师兄你不舒服,可是生病了?”
令狐冲摇头,见林平之神色如常,毫无异色,不由讶异问道:“林师弟,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林平之一怔,朝自己看了看,摇头道:“不知何处不对劲儿?”
令狐冲咄咄称奇:“你可曾觉得,周身冷?”
林平之摇头:“周身冷?……大师兄看来真的生病了,我可没有这般感觉!”
“奇怪。真是奇怪!”令狐冲摇头,疑惑不解的盯着他看,他可是知晓,几位师弟皆感觉如此,并非自己一人,古怪的是林师弟。
他纵使心思灵动,悟性不凡。却也想不破,忙道:“我们皆觉得周身冷,咱们去看看先生罢,问问他。”
林平之点头,两人结伴来到玉女峰。两人目瞪口呆,怔怔望着浑身金芒迸射的萧月生。
萧月生此时的情形,比天上地太阳更加耀眼,令狐冲的寒意更甚。需得周身内力俱运,方能勉强抵抗。
“这……这是……?”令狐冲怔怔难言,吃吃说道。
林平之也被此情此景所惊。微眯着眼睛,免得刺伤眼珠,摇头叹息:“我也不知。”
萧月生潜运内力,元神越的强壮。已经觉察到了下面地二人,便开始收功。
金光渐渐黯淡下来,令狐冲觉周身的寒气也慢慢的减弱,终于喘了一口粗气。
这寒气源源不绝,无孔不如,唯有竭尽全力来抵御,开始时还能游刃有余。到了后来。他内力毕竟不是无穷无尽,已有贼去楼空之感。马上便要坚持不住。
金光倏的一敛,化为一道烟雾。钻到了萧月生地身体里,天地间重现光明,温暖重新回到身边。
这一刻,令狐冲觉得格外美好,世间美丽动人,他从前并不知阳光之温暖,缺之不可。
萧月生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二人身前,二十余丈的距离,瞬间即至,毫无停顿。
“萧先生!”林平之抱拳,躬身见礼,他心性坚定,迅的回复了神志。
萧月生微微一笑,点点头:“少镖头怎么来啦?”
“我是跟大师兄一块儿过来的,”林平之抱拳笑道:“先生大放异象,想必是功力大进罢?”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略有寸进罢了,……倒也不枉在此闭关这些日子。”
令狐冲回过神来,摇头感慨:“先生,刚才你光芒大放,我们在屋里便觉得寒冷彻骨,实在是……”
萧月生摇头一笑,道:“刚才是突破之机,实在难以自控,现在便成了。”
“先生的神功果然惊人。”令狐冲摇头感叹,带了几分羡慕,有如此神功,天地皆惊,若是用出来,想必是威力更加惊人。
萧月生摆摆手:“算不得什么,只是一点儿小道罢了。”
令狐冲苦笑摇头,撇了撇嘴角,这还是小道,那自己所练的剑法,更是不入流的小伎俩了。
“少镖头,令狐兄弟,我如今略有小成,也该下山了。”萧月生抚着小胡子,淡淡笑道。
“先生要走?!”林平之一惊。忙问。
萧月生点头,轻轻一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若是有暇,常来山庄看看便是。”
林平之点头,脸色却有不舍。
萧月生转头令狐冲笑道:“令狐兄弟,我去弄些酒肉,咱们三个共谋一醉。如何?”
令狐冲大喜,随即露出苦笑:“我可是已经戒了酒!”
“呵呵,那你便以茶代酒罢。”萧月生大笑几声,惹得令狐冲翻了几记白眼。
笑声未绝,萧月生忽然一闪,蓦然消失,转眼间消失不见,唯有山谷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这……这……?”令狐冲看着萧月生蓦然不见。周围山上没有他地踪影,不由惊异地左顾右盼。
林平之摇头笑道:“大师兄,先生他武功大进。轻功更进一层,不必找了。”
“唔,那倒也是!”令狐冲释然点头。萧月生提着四大坛酒,拿了一个木盒。来到了思过崖上,令狐冲与林平之已经等在那里。
摆上了三只海碗,拍开泥封,将大碗倒满,顿时酒香四溢。
令狐冲打量四周一眼,哈哈笑道:“林师弟,你选的这一处地方好。好得很。可是不会有人打扰!”
林平之打开木盒,摆出几碟菜来。呵呵笑道:“我知大师兄定是要破了酒戒,自不能让岳师姐看到。”
“哈哈。知我,林师弟也!”令狐冲哈哈大笑,端起大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放下大碗,一抹嘴角,令狐冲痛快大喝:“好,痛快!痛快!”
萧月生与林平之也拿起大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翻了翻大碗,亮出碗底,点滴不落。
随即,几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坛酒很快下去。
令狐冲脸色微泛红意,这酒乃是萧月生重金买得地好酒,一般地酒,他可喝不下去。
令狐冲抓来一坛,拍开封泥,再替三人斟满,举杯一饮而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