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江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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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聚啸山林,带一帮兄弟打出一片天下来。”
郑诗络淡淡一笑道:“在下习惯了四海为家,漂泊无依。哪能打什么天下。”
哥哈察尔道:“此言差矣。郑兄文武全才,上不报效朝廷,下不呼啸江湖,不觉得可惜了点吗?男儿生在天地间,若是个庸人倒也罢了,本是奇才,不做出一番事业来,难免辜负了苍天的厚爱。郑兄,就听在下一言,兄弟你绝非池中之物,如要腾空而起时,在下虽然远在草原,也必定倾力相助。”
郑诗络笑道:“无论如何,在下倒先谢过兄弟的美意了。”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牛皮酒袋。哥哈察尔会意的一笑,两人又仰头痛饮。
天渐渐亮了,哥哈察尔站了起来,他的手下们已经开始收拾残局,打点行装。他先朝着东方看了看冉冉升起的红日,然后由面朝西方,脸上流露出一片眷恋之色。对郑诗络道:“郑兄,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相见恨晚。此来中原,能够遇见郑兄,终算不虚此行了。中原虽然地大物博,可毕竟不是我们的故乡,我们也该启程回家了。真可惜,才认识郑兄,却又要就此别过。”
郑诗络也跟着站起来,微笑道:“王勃有一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怕天遥地远,你我也能神交千里。”
哥哈察尔笑道:“好啊。郑兄说得好。”他挥了一下手,一个手下人双手捧来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哥哈察尔拿了,捧到郑诗络面前,道:“郑兄,一点小小礼物,还请你收下。兄弟即刻就要启程归乡,不过,从今往后,兄弟都会记住,在中原,还有一位惺惺相惜的好兄弟。若有一天,兄弟能到我们叶尔羌草原上去,兄弟给你最盛情的招待。”他说是一点小小的礼物,可是后来,郑诗络才无意中发现,这一点小小的礼物,竟然是十万两银票,一对夜明珠,数件极品玉饰。所有的东西都价值不菲。
郑诗络向来不喜多礼,哥哈察尔送他东西,他爽快的接受了。他身无长物,便回赠了那把一点也不好看的刀,笑道:“兄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把刀看起来虽然很难看,可却是兄弟我自己打造的。就当作回赠之物。今后兄弟看到这把刀,便如见我。”
哥哈察尔哈哈大笑,道:“好!兄弟,看来咱们就要别过了,你也不需相送,不然徒增伤感。”
郑诗络点了点头,抱了一抱拳头,道:“既然如此,兄弟一路保重。”
哥哈察尔挥了挥手,带着他的族人渐次走出了这座荒废的大院。朝阳初生,郑诗络站在朝阳中看着一位友人就此远去,心中也不免有些落寞。他手中拿着哥哈察尔送他的包袱,也没有去看里面有什么,只是拿在手中有些沉。他笑了笑,便在想,友人已去,自己又身往何处呢?秋意渐浓,再多些天,就该冷下来了,这样的时候,或许往南边走比较好一些吧。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孤独一人,迈开了脚步。
才走出那座荒废的大院,郑诗络就看到眼前有一道红影燕子般的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纤细婀娜。郑诗络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又这么快的身法,只一眨眼的时间,那女子已经去得远了。郑诗络在深山里跟那位道长学武的时候,道长也曾传他一身上乘的轻功。道长曾经说过,普天之下,若论轻功,当以天教的迦偻罗王为尊。天教的迦偻罗部众尽皆女子,郑诗络心想,难道他在这里遇到的就是传说中的天教中人?有几人能遇见一个传说?即便那不是天教中人,他也不禁有些技痒,他很想试试看,自己曾经在深山峡谷中修炼的轻功,能不能赶得上那个红衣女子。
于是,郑诗络深深地吸了一口,拔足追了上去。
这时候城里的人们才渐渐出门上街,有人看到街道间的楼顶树梢忽然掠过一道红色的身影,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紧接着又掠过了一道灰蓝色的身影。这两条身影都去得极快,若说是鸟,哪有这么大的?若说是人,人又怎么能有这么快?于是突然一惊,该不会一大清早就遇见鬼了吧?
那个红衣女子显然发现了有人在跟着她,去得更快了。她的身影不断在隐现,郑诗络拼尽全力的跟着她,有好几次他已经追到她身后三丈之处了,可是最后的三丈,他却再也无法缩短。红衣女子时快时慢,不停的变换身法,但是无论她怎么换怎么变,她也甩不掉郑诗络。
一个追不上,一个也甩不了。一时间,他们几乎绕遍了整个西安城。当他们经过朱雀门的时候,郑诗络突然发现她眼前的红衣女子变成了两人,两个红衣女子分别往相反的方向遁去。郑诗络暗自笑了笑,只管紧盯着先前那个女子追去。但是追了没有多远,突然又从旁边串出四个红衣女子来。四人并肩而行,上下跳跃,此起彼伏,不一会又多了四人,八个人不断的变换身位,犹如红鸟一般的轻盈美丽。郑诗络追了一路,赞了一路。不料当他们又转回朱雀门的时候,那些红衣女子“呼”的一下,散向了四面八方。郑诗络也不去理会,她们身型相似,又都着红衣,很容易就让人看错看花,但是郑诗络死死盯住了最开始的那一个,她快他就快,她慢他也跟着慢。其余的红衣女子见状又都回来,总共八人在郑诗络身边交叉跳跃,往来穿行。只见一片红影不断的交叉更替,错综复杂,就像被追捕的鸟儿布下了一个迷阵,让人眼花缭乱。郑诗络也有好几次差点跟丢了,但是他硬是死死的咬住知道最后也没有放开。
从黎明到黄昏,他们绕了不知几次西安城,最终,又回到了在朱雀门。朱雀门已经杳无人迹,只剩一点昏黄的夕阳默默的照着荒凉的城墙。
那个红衣女子终于停了下来。
第十四章红颜少女
那是一个红颜少女,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个头高挑,却单薄得好像风吹即逝一般。修长的鹅蛋脸型,面色白皙如玉,双眉淡淡如烟,两眼漆黑闪亮,灵气四溢。此时她双目中三分恼怒,七分警惕,一手背在身后似乎拿着什么,秀发随风飘扬。她看着郑诗络到了眼前,冷冷问道:“你追踪我一个孤身女子,是何居心?”
郑诗络微微一笑,作了个揖道:“姑娘切莫误会,在下绝无歹意。只是见姑娘轻功卓绝,一时技痒,想试试自己的脚力身法,没想到竭尽全力,始终还是棋差一着。在下对姑娘的轻功,实在是佩服之至。”
红衣少女看着他,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却又不得不承认:“可我也拼尽了全力,还是甩不掉你。阁下的轻功,也未惶多让。”
郑诗络问道:“不知姑娘可是……”
红衣少女不等他发问,打断他道:“你功夫也试了,既然无事,就恕不奉陪了。”
郑诗络只得道:“在下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那少女不再理他,双足一点,跃上了一个树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苍茫的暮色中。郑诗络摇了摇头,打心眼里被她的轻功所折服。不过当他转过身时,不由得吓了一条——那个红衣少女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站在一段废墙之上。
郑诗络叹道:“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红衣少女看着他吃惊的样子一笑,问道:“我看你武功心智都挺高的,你没看出什么来?”
郑诗络看着她,所有所思。
红衣少女道:“刚才远去的是我师妹,你是棋差两着了。”
郑诗络苦笑道:“何止啊,简直是一败涂地。”
红衣少女笑道:“不必过谦。这是朱雀移形之法,你跟了一整天,如果不是最后和我说话分了心,说不定,也还是骗不过你的眼睛。”她说着,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郑诗络恍然大悟道:“朱雀移形?原来姑娘是朱雀门的人。在下真是愚钝,都站在了人家的地头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红衣少女道:“地头?噢,这里是朱雀门。你不要乱讲,这是是昔日皇城的朱雀门,与我师门无关,只不过巧合罢了。对了,我看你人倒不坏,你叫什么名字?”
郑诗络道:“在下姓郑,郑诗络。”
红衣少女轻轻的纵身落下来,走到郑诗络跟前,问道:“你看来比我大,不知叫一声郑大哥可否?小妹苏浣纱,有件事情想请郑大哥帮帮忙。”
郑诗络道:“苏姑娘请讲,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倾力相助。”
苏浣纱笑道:“那我先谢过了。郑大哥,你知道我们朱雀门的名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我们朱雀门的人,是专门替人传送急件密函吃饭的。江湖上的各类人等,我们都有交往。本门有个规矩,就是别人的信函,我们绝不会拆看,所以江湖上的人都信得过我们。无论叫我们传递什么密函,信到拿钱,也绝不会杀我们灭口,这也是江湖上的规矩。不过,近些日子以来,本门中的人却接连失踪,这显然是有人坏了江湖规矩,既接了我们送的信,又杀了我们的人灭口。小妹不才,初为掌门就遇到了事关本门生死存亡的考验。此事必须查格水落石出。不过,本门中人历来以轻功见长,武功却稀疏平常,所以,斗胆请郑大哥出手相助,待我查清此事,以后郑大哥旦有差遣,小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诗络道:“仗义出手,原是做人的本分。既然苏姑娘用得着,在下也决不推辞。不过,姑娘又怎知在下能帮得上忙?”
苏浣纱微笑道:“郑大哥和叶尔羌第一武士哥哈察尔力战而胜,连用六套刀法,数百招内无一重复,小妹见识浅薄,就不知当今武林中,能有几人有郑大哥这般修为。”
郑诗络恍然道:“难怪,我说怎么会那么巧,我刚刚和哥哈察尔兄弟分手,就有幸见到朱雀门的绝技呢。”
苏浣纱抱了抱拳,道:“抱歉了,郑大哥虽然武功卓绝,可若是轻功有所欠缺的话,可能也帮不了我的忙。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笨办法,试了试郑大哥的轻功。还请不要见怪。”
郑诗络哈哈笑道:“苏姑娘真是聪明,就知道在下做不到那般气定神闲,一见到这么高妙的轻功,就忍不住班门弄斧,惭愧啊惭愧。”
苏浣纱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笑。
郑诗络问道:“对了,不知此事苏姑娘可有什么线索?”
苏浣纱道:“本门规矩,既不问送信人的身份,也不问接信人的身份。而要送信的人,也都只告诉我们接信人所在的地点,形貌特征。他们的身份我们无从知晓,就是形貌特征,也只是本门的传信人能见到,传信人如果被害,我们就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仅仅是我们失踪的几个同门,都是在潼关、华山一带出的事。”
郑诗络道:“这个范围可也不小。”
苏浣纱点了点头,无奈的道:“我已经下令本门中人暂停一切活动,全部开赴潼关华山一带寻找失踪的同门。”
郑诗络看了她一眼,虽然他还没有十分清晰的思路,但是直觉告诉他苏浣纱这个做法十分不妥,他赶紧问:“你们去了多少人?”
苏浣纱道:“我们门下分为青鹰堂、白鹭堂、紫燕堂、玄鹤堂四堂,每堂不过十余人。现在除了玄鹤堂的姐妹镇守总舵之外,其余三堂的姐妹全都过去了。”
郑诗络摇了摇头道:“苏姑娘,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接应她们,我想,她们现在很危险。”
苏浣纱看了看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就白了。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好像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盖了下来。好在她毕竟是一派掌门,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对郑诗络道:“郑大哥所言极是。我们这就上路吧。”说完,双足在地上一点,跃上了一棵树的树梢,几起几落,就消失在了苍茫的暮色中。郑诗络心中叫了声好,也拔足追了上去。
出了西安城,他们一路向东。到了城外,苏浣纱的身法就更快了,郑诗络只能远远的跟着她,心想看来她刚才考验自己时,还是有所保留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内息,又加快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和苏浣纱之间的距离又接近了些,大约隔着五六丈,他就再也追不上前了。
两人一路直奔,也没有停留。到了子夜时分,郑诗络远远的看见苏浣纱停了下来。此时中秋刚过,月色分外的皎洁。月白风清,一片松林在风中清心晚唱,意境颇为幽美。
郑诗络飘然落到苏浣纱身边,发现苏浣纱半蹲在一棵松树之下,仔细的观察着镶嵌进树干的一件东西。她似乎出了神,郑诗络忍不住想开口叫她一声,她却开口道:“白鹭堂完了。”她的神情还算冷静,但是语调却有些明显的悲伤和忧虑。郑诗络看了看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只在树干上看到了一个红鸟的标记。
苏浣纱站了起来,道:“这是本门的标记,同门需要联络之时,我们都会留下这暗号,但是,正常的情况下,暗号都会刻在接近树梢的地方,只有遇险难以逃脱时才会留在树干上。这枚记号是以内力将本门信物打入树干,甚至没有指明方向,这说明……”她停下来,看着郑诗络,目光中多了一层恐惧。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