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书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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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两碗卤面。”凌风招呼了一声,坐下就道:“我可没银子,这顿你请。”
江城微笑点头,拿了对筷子给他,道:“你还是回来吧,如今书院纷乱多扰,禁不起寂寞了。”
凌风道:“我又不是火烧爆竹,怎么少了我就寂寞了呢?要真闲的胡思乱想,就办件事来冲冲喜呗。”他一脸坏笑,凑过去道:“千晴那丫头可早等不及想过门了,你还是快些把事儿给办了吧。”
江城并不理睬他的胡说,道:“你真不打算再回来?要留在岳家寨?”
凌风苦笑道:“是啊,除了岳家寨我还有哪里可去?何况,我还有仇要报。”
江城眉心一紧,低声道:“是啊,还有仇要报……”
凌风拍拍他的肩头,道:“小魏要走,原叔遭流放,院主也不知去了何处,现在这个书院可谓形在而神灭,你要多费心照料。”
江城默然点头:“你也要保重。”
此时面上来了,他们都往碗中加上辣椒,吃了起来。正在凌风吃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对面的江城忽然冲他眨了眨眼,凌风满口面条愣了一愣,就在他发愣之计,一把大刀就朝他脑门砍落。
凌风吓得呛了口,方才加的辣椒在喉中火辣辣地好似烧了起来,他急忙端起桌上的茶水,没想一把刀先他一步,将茶碗劈成了两半,也将他额上散发切了几撮下来。他“哎呀”一叫翻身下地,滚了出去。
这些刺杀者围拢过来的时候江城就已察觉,只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他们就发出了行动,个个如狼似虎猛攻而上,已经将凌风逼得满地乱窜。江城端起面碗朝一个攻来的大汉脸上盖了过去,同时闪身而出,一手抬起桌子砸出,将两个大汉当场砸倒在地。那一边的凌风失了武功哪里是人家对手,只仗着灵活如猴的动作数次从刀口下逃生,而他的体力却已不容许他多做这样的惊险动作,早早就对他发出了警告,累得他上气难接下气。
“你先走!”江城冲过来为他挡下五六个大汉的攻击,朝他喊道。
凌风喘着气爬起来,咳嗽了好一阵,道:“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缩头乌龟……”他将跨在身侧的小布袋子拉在身前,探手进去摸索了起来,忽然举着一个黑色小瓶得意道:“哈哈,让你们瞧瞧本天才的极品发明!”只见他往口中塞了什么,随即便将那瓶口打开,抖了几抖就将瓶中的白色粉末全撒在自己身上,然后就极英勇地冲到了江城的阵战之中。
此刻的江城也是危险,他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加上所失元气还未补全,哪里能同时对付这么多对手?
凌风就这么冲进刀剑中,奇的是对他的闯入那些大汉非但没有抵挡反而大喊着纷纷逼退,好似受到了什么致命攻击。
“怎、怎么回事?”
“痒,好痒啊!”
“我的妈呀痒死我了!”
“天呐我受不了了,杀了我吧!”
这些个大汉个个滚在地上两手在自己身上四处乱抓,不止抓破了衣裳还抓破了皮肉,不一时就满身都是血红的抓痕,看去骇人无比。
凌风大摇大摆走过这些惨叫哀号的人,扶起了江城。不过此时江城的情况也很糟。
“怎么回事,你又研究了什么东西?”江城的脸憋得通红,虽极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抓抓脸挠挠头,好不尴尬。
凌风一拍头,道:“糟糕,忘记给你吃解药了!”他拿出一粒药丸塞进江城口中,道,“虽然难受得厉害,吃了解药就该没了性命之忧,回去好好洗洗就成。哎哎,千万别抓,你难道想破相不成?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千晴那丫头还不活吃了我。”江城只好竭力克制住着极度瘙痒的折磨,脸色却比方才受伤时还要难看。
凌风费力扶起江城往书院走去,还回头对吓呆了的面摊老板喊道:“没时间付钱了,以后记得去找他要。”
第四十九章 弃我去者
江城将剩下的力气都倚在凌风肩上,道:“那是什么?”
凌风晃了晃小布袋子,得意道:“那叫川麻粉,呵呵,你该知道川麻草的功用吧?”
江城听罢几乎岔了气。川麻草是种极其罕见的药草,据《本经》记载,此物含毒,一旦触其汁液,则无论人畜皆全身溃痒难耐,故因无法得到及时救治而在熬不住奇痒后自尽而死的人便不再少数。其生长地本在波斯百丈高的山顶之上,因水土的差异,在中原可谓希若珍宝,据说唯有逍遥堂的百草园中种了五株,凌风这家伙,到底是哪里弄来这害人的玩意?
看着江城的眼光凌风更是挺直了脊梁,道:“你可不要太过佩服我,这川麻草是我去逍遥堂买杞妃香时顺手拿来的,呵呵,难怪逍遥堂的人如此宝贝,这玩意果真是物有所值的好东西。你要不要,我送你一点防身?”
江城勉强笑道:“这么好的东西,那可多谢了——对了,方才刺杀我们的人,不知是何来历?”
凌风一脸无所谓道:“我看八成是洪天豪派来杀我的,我杀了他的宝贝小凤,他可恨我入骨呢,哈哈哈。”
江城道:“你还笑得出来?我看他们杀我也不含糊,或许另有隐情也不一定。”
凌风道:“你和我在一起,他们自然想要一网打尽。你也别担心,他们要杀我就尽管来,正好试试我那些还没见过天日的伟大发明!”
江城道:“你那些伎俩怎能担大任,我看你还是……”
凌风没好气道:“就别说让我回去之类的话了,都被赶出来了,我还有这个脸回去吗?——我也有我的尊严啊。”
江城一怔,就此再没说话。他头一次感到身边这个人,这个总一脸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凌风,其实内心也是脆弱敏感的吧。
俞千晴端着热鸡汤进门,落摇红藏不住脸颊上的泪,背过身去。俞千晴担心道:“娘,你就别伤心了,爹很快就会回来的,先把汤喝了,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落摇红擦去泪痕,接过碗来却喝不下一口,幽幽叹气,道:“千晴,确定你爹是上京了吗?”
俞千晴皱着眉心,道:“江城哥哥说他们确实在卧虎山的一线喉见到爹和童贯在一起。”
落摇红憔悴的脸越发苍白,将碗放下,道:“他果然这么做了——千晴啊,娘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俞千晴拉住她的手道:“不,娘,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落摇红轻拍她手背,温言道:“娘没事,你这些天也没睡好,回去好好休息,江城的身子还需要你的照料。”
俞千晴握住母亲的手笑道:“娘,你不用担心,爹会没事,大家也都会没事的,你一定要保重身子,等爹回来。”
落摇红看着面露成熟的女儿,心中一宽,欣慰点头,这时有人轻轻叩响了房门,俞千晴开门,见是魏然。不过几日,这个少年已经瘦了一圈,本就不算好的脸色更为苍白,眉间似乎总为愁云缭绕,为他本稚气的脸添了几分沉郁。
魏然行了一礼,道:“学生不日即将远行,特来向师娘辞行。”
落摇红道:“你离开这里也好,一人在外定要小心,不必记挂书院。”
魏然点头,忽然跪下地去。落摇红一惊,急忙去扶,魏然道:“魏然本就是该死之人,多蒙院主相救才多活了这数十年的光阴,如今院中大事累起,我却要走……”声音哽咽,他垂下头,已说不下去。
落摇红扶起他,道:“千万别这么说,你们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相信停云也希望你们能离开书院,拥有自己的人生。”她为魏然理了理衣衫,面露慈爱,道:“记得你刚来书院时才七岁,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虽懂事却爱把事藏在心里少与人言,却不知心事太多只会伤了自己,往后,要学会看开才是啊。”
魏然眼眶一红,点头道:“多谢师娘,师娘一定要保重。”
落摇红也流下泪来,俞千晴宽慰了母亲几句,对魏然道:“魏然哥哥,你走了,还回来不?”
魏然道:“或许会吧,等我回来后就给你讲外面好玩的事情。”
俞千晴闻言高兴了起来,笑道:“真的吗,太好了,你一定要快些回来啊。”
魏然点头,眼中的愁郁却并未减少。
回来?几时才能回来?回来后,一切都会变吧?
“就算不回去,进去看看总可以吧?”江城拉住欲走的凌风,道,“大家都很想你。”
凌风沉默一会,道:“不去了,反正,也是要走的。”他看了看书院古朴的大门,门上红漆斑驳,两只门环已生了浅绣,好似老人面上的褐斑,岁月的痕迹已在无声中刻下。门旁老柳上早不见了柳叶,一点点尽付苍凉堆积在门口与枯草同眠,惟独留下这虚弱躯干,看着西风过境东风远。
以往从没注意到,原来书院,也老了、倦了啊。
他收回目光与神思,对江城一笑,走上前“啪啪”拍响了门环。
门被拍得震天响,赵伯急急忙忙跑去开险些犯了老哮喘:“谁,谁啊,这大白天的,想卸了门板是咋地?哎呦,来了来了!”
一开门他就看见满脸通红的江城跌了进来,趴在地上似乎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只紧紧抓着赵伯衣摆,有气无力却极为焦急道:“劳烦赵伯,帮、帮我……准备洗澡水……”
凌风躲在一边见江城进门,掩门,看那门轰然合闭,他忽然有种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是啊,一旦离开了,又有谁能真正回去呢?
他茫然了好一会,回过神时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拿出折扇打开,负手摇着踱步往回走去:“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哈哈哈,多烦忧啊多烦忧……”
第五十章 惊雁惊变
落叶随风而落,在地上翻卷滚出老远,此时冷风袭人冰冻天地,而洪天豪的眼神却比之更为寒凉:“穆成啊穆成,休要怪我趁人之危害你性命,怪只怪你命不好。这个惊雁堂就放心交给我,你,还是早赴黄泉去吧!”他的手抚过穆成的石碑,声音如刀锋般凛冽森寒,忽然手往下一按,那石碑上立即出现几道细纹,那细纹慢慢变大延伸而下,终于“呼啦”一声碎成了石块。
他转身看着穆成坟墓边那个气派而肃穆的坟茔,笑意更浓:“放心吧江封年,过不了多久,你的儿子就会和你一起躺在这个地方,哈哈哈哈……”笑声渐远,这个清幽的山林再次陷入沉静,那孤独的坟茔泛出灰白的光,好似一双如死灰般的眼正在凝视什么,守候什么……
“糟了,岳家寨的人又打上来了!”此话一起整个惊雁堂便炸开了锅,众人急急忙忙拿起家伙。自从一线喉一战楚良死后岳家寨的人就好似咬上了他们,隔三差五偷袭一次,偏偏堂主老往山下跑,原本的顶梁柱穆爷也死了,他们只得暂时听命于资格最老的总管老谢指挥,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时倒也稳住了局势。可今天却是岳家寨第三次突袭,就算是铁打的也经不住如此连珠炮般的攻击。虽然下定了死守惊雁堂的决心,他们面上还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惊慌。
“大家不要慌,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要等堂主回来!”老谢在匆忙的人流中定气大呼,那声音充满力量,另那些失了方寸的重又镇定下来,不一时便结成了防御阵势,牢牢守住了惊雁总堂。
洪天豪神情自若的走过众人,一边头发散落下来几乎挡住他半张脸,面色轮廓坚硬如铁石雕铸,眼中寒光熠熠。
“洪天豪,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拦住岳家寨的人!”老谢看着他语气冰冷。
洪天豪冷冷一笑,道:“谢总管好大的魄力,我洪天豪初入贵寨,自然应当听命行事了。只是岳家寨人数众多,所谓哀兵必胜,咱们又有多少胜算呢?”
老谢道:“那就不必你来操心,堂主收你入寨,可不是让你多嘴多舌的。”
洪天豪眼中闪露凶光,慢慢走近:“哼,毛小子和穆成不在,就轮得到你对我发号施令?”
老谢为他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你、你敢对堂主和穆爷不敬……来人,给我拿下!”
“正好……”洪天豪一展衣袍快步掠近,老谢已觉察出他周身杀气,左脚后退一步,一掌拍去。洪天豪劈手截来,将他的一掌划到一边,随即一掌拍在他胸口,在他身子后跌之时又捏住了他的咽喉。老谢咽喉被制半点动弹不得,一张脸涨红,张着口说不出一个字,眼中唯有洪天豪冷若寒霜的眼眸:“正好,我也要杀了你。”
眼看老谢片刻就死于人手,在场惊雁堂众人已吓得呆在了原地。洪天豪擦了擦手,回头面向他们,道:“你们也看到了,如今的惊雁堂人才凋零,堂主久出不归完全无视寨中兄弟的安危,这老东西也不顾大家死活妄图叫大家白白送死,大家说说,此人是不是死有余辜?”
“这……”惊变陡起,众人畏惧于洪天豪而一时不敢出声,忽然一个高个大汉站了出来,厉声道:“胡说,堂主待我们有恩,老谢也与我们同甘共苦多年,哪里是你这家伙可比?你杀了他,老子要你偿命!”
洪天豪斜眼瞥了那汉子一眼,当真毫无畏惧之色,只是论实力,他还不及自己的一个指头。
“既然你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