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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星君与我-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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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伯,你还有什么事?”等了一会,雷枢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四伯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看向雷枢,一番沉默后,他忽然悠悠的说道:“老仆大概是年龄到了,眼也有些花了,或者是侯爷这些年变化太大,倒是越来越像二少爷了……”
话说到这里,傻子也该明白了。
“……四伯……”雷枢愣了愣,终于讪笑了几声,无奈道:“果然还是被你看穿了,所以我才不想老让你跟着。”
身份被揭破,他也就不用维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扯了扯紧扎的领口,换了个姿势更舒适的靠在了座位上,“不过四伯我真佩服你,毕竟十年没见了,你还能认出我不是大哥。”
“老仆自侯爷幼时便随侍左右,各种细节上的差别自认还分得出来。”四伯并不多做解释,只是紧接着便主动问道:“老仆之前听凤翔传来消息说二少爷您意外身亡,可如今朝廷招侯爷进京,来的却又是您,莫非其中有什么内情?”
“……”雷枢有些犹豫,其实比起害怕被识破,他最害怕的是回答有关雷桓的问题,尤其……又是对着眼前的人。
“四伯……”末了,他还是只能叹了口气,“大哥已经不在了。”
“原来是这样……”
雷枢将凤翔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说完,尽量少些引人伤怀的地方,四伯则一直面色平静,即使听到最后,他也只是短暂的闭了会眼。
“所以二少爷如今冒名而来……只是为了封朝廷的嘴,避免他们撤销爵位?”老头子苍老的脸上浸透着历练,他特意重读了“只是”二字,打量雷枢的表情却是格外的严肃,
那一瞬间,雷枢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忽然有一股倔强之气油然而生,他忍了忍,一字一顿道:“四伯不必多心,雷家的荣华富贵本与我无关,我之所以来,是因为这是大哥的雷家,是因为大哥要我来!”
他自幼长于草原,直到生母去世才被接回雷家,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个那么有来头的亲爹。但汉人的世界并不因为他身份的提高而待他更好,他在雷家看惯了别人的白眼,也从没有自己是家中一员的认同感。他之所以会为这个家付出,只是因为雷桓,只是因为这个会打他骂他,对他严厉,却也决不许别人欺辱他的兄长。
与我恩者,涌泉相报;与我恨者,视如寇仇——这便是雷枢自认的原则。
他流露出的情绪被四伯注视了一阵子,这个老者如古井深潭般的眼中终于泛出了一丝淡淡的暖意,端端正正的朝雷枢行了一礼。
“……即如此……老仆便尽凭二少爷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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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雍州候、辅国将军雷桓,参见陛下。”
雷枢双手伏地跪拜下去,姿势一丝不苟,这种挑不出一丝错的谦恭态度,让原本还有点看好戏心理的朝臣,多少都觉得有点意外。
雍州候已经有十年未进京朝拜了,他与皇帝一个是余威尚在的宗主,一个是不容小觑的诸侯,再加上还纠结着一些陈年旧事,本让人猜测朝见仪式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暗潮涌动的唇枪舌剑。然而自“雷桓”踏入御极殿的第一步开始,一切都是那么中规中矩:他恰到好处的态度,恰到好处的答话,看不出对皇帝有任何的不敬。再想一想这雍州候此次是以太子抚养人的身份入京的,就有人不禁猜测,莫非朝廷跟雍州的关系早就暗中勾搭到一起去了?
当然,梁崇光心里是清楚,他从未与雷家修好过,但他似乎也没打算对这个潜在的不安定份子施展威仪,只是淡淡的从上俯视着阶下跪拜的人,思维却跑了很远。
跟雷家的恩怨也好,与诸侯间的博弈也好,他现在都提不起精神。按说,自己当年强占了磕头的这人的妻子,他该是一副隐忍压抑的怒容才对,可现在他却不想去费神思考“雷桓”为什么还能一脸若无其事的跟他客套。
如今唯一还能让他上心的,只有复活陆宁音的事情。当他还是籍籍无名的皇子时,他曾跟这名挚友无数次的畅谈自己的理想,他幻想着如果陆宁音回来了,他们就还可以像从前那样,一起描绘天下的蓝图。
而在此之前……梁崇光微微环视了一遍殿上众人,在此之前,就让这些蝇营狗苟之徒去折腾吧。
“……雷侯对朝廷的忠心,朕甚感欣慰,也望雷侯能继续为国抒忠,安疆卫土。”他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场面话,赏赐下去一批金银重宝,也同意了“雷桓”觐见太子的请求,便这样早早结束了会晤。
从结果而言,这次会见的过程,不得不说顺利的让人乏味。
只不过乏味与否,刺激与否,童焱都是体会不到的。她也隐隐期盼雷枢的到来会给自己带来些转机,可苦于被困在白鹭观里,只能被动的等待命运的裁决。
结果等到黄昏时分,随着观门被从外开启,命运似乎真的降临了……
“雷吟!”
一听到门的声音,童焱就激动莫名。她不可抑制的想象,雷枢进宫应该会去见雷吟的,雷吟应该会提到她的,雷枢应该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顾的。所以,要是雷吟来了,应该会带来些鼓舞人心的消息的吧!
可是等她兴冲冲的奔至门口,忽然看清来人面貌时,心却猛地一惊。
“孙……孙夫人?”
已经习惯了雷吟或是连穹的造访,乍一看到意料之外的人,童焱来不及掩盖语气中浓浓的疑惑。而且……孙夫人没事这个时候来干吗?难道是郁元机早料到自己的不安分,提前来对付自己的?
“怎么,妾身不能进来吗?”孙夫人倒是不变的冷漠,“白鹭观属司天台所辖,妾身自然有监管之责。”
“是、是……这不是好久没见夫人来,一下子不适应了嘛。”童焱丧气的吐了句大实话,反正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们才好的真实想法,孙夫人肯定也清楚。
“妾身确实很久没来了,所以有些担心姜姑娘是不是会过得太自在。”果然,孙夫人凉凉的嘲讽一句,径自往屋中走去。
她先是用心地在屋内转了一遍,然后才坐在了正中的八仙桌旁,接着打量了童焱好一会,忽然悠悠说道:“妾身好不容易来一次,姜姑娘不给妾身倒杯茶吗?”
“啊?”还杵在屋外的童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了,脑子却越发糊涂了。
她心说就算郁元机未卜先知感觉到自己想跟雷家搭上线,那也只有雷家主动来找自己的可能,她这平日里守得跟铁桶似的滴水不漏,还有什么可搜的?还喝茶?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想走了啊!喂喂!莫不是你从今天起就要住在这里,彻底扼杀我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机会吧?
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童焱脸色顿时难看之极,但她还是乖乖捣鼓出一杯茶来,重重放在孙夫人眼前,然后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就那么一脸不满的望着她。
“……姜姑娘看来心情很不好啊。”孙夫人在别人的逼视下还能不紧不慢的饮着茶,复又看了童焱一眼,“看到来的是妾身而不是太子殿下之类的人,姜姑娘相当失望吧。”
“反正看见谁来都比看见你高兴。”童焱嘀咕一句,大刺刺地宣扬着自己的窝火。
“呵,姜姑娘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桶的样子啊。”孙夫人听清了童焱的抱怨,却毫不在意,反而轻笑一声,“姑娘又怎知妾身不会像太子殿下那样,给你送点什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童焱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来回把孙夫人扫视了几遍,正想说“我总不至于白痴到连这也信吧”的时候,却见孙夫人难得没有讥讽和冰冷的神情,一字一段道:
“清明祭祖之时,会有人来找你这个蝼蚁流氓。”

86鱼与饵(B)

童焱只花了一秒钟,就回忆到沈昙从未在孙夫人面前喊过自己“蝼蚁流氓”,然后她抑制住上升的肾上腺素,又把可能跟孙夫人有关的郁元机、梁松君等等等等人都回忆了一遍,发现沈昙从未在他们任何一个人面前喊过自己“蝼蚁流氓”。
这还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可是……可是……”纵然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但是童焱心理上还是接受不能。怎么会是孙夫人?与自己接头的怎么会是孙夫人?!
她知道还应该保持点怀疑,她也知道这时最好要不动声色,可震惊和喜悦却不受面部神经控制的流露了出来。孙夫人看了看童焱那想忍又忍不住的表情,终于淡淡地笑了出来。
“看姑娘如此不可置信的表情,可见妾身在这深宫中度日如年般的隐忍,还是值得的。”
“……怎么……怎么会是你呢?”童焱吞了吞口水,“你不是郁元机的人吗?”
其实冷静点想想,“眼线”这种工作本来就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的,只是童焱看着眼前的孙夫人,一下子还是消化不了这过于巨大的转换。
“妾身跟随郁大人本是意外使然,但正是这个意外,才让妾身下定决心替家人报仇,这也才会结识了雷大人。”
“是雍州候雷桓大人。”看到童焱眼神一亮,孙夫人补充一句,“姑娘可能不知,雷大人因当年夺妻之恨,早已对朝廷有不臣之心,妾身为雷家暗中提供朝廷的消息,已经有很多年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童焱确实没想到朝廷和雷家的矛盾就这样弯弯绕绕地绕到了自己身上,不过孙夫人又是因为绕进来的呢?
“你刚才说的替家人报仇又是怎么回事?”
孙夫人则微微偏过视线,仿佛愣神地盯着那杯茶水,一段沉默之后才再次开口,只是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孙’其实是妾身娘家的姓氏……”
嗯?这跟姓什么有啥关系?童焱不解地眨了眨眼,就见孙夫人接着道:“妾身的夫家姓陆,十年前,因擅权败坏朝纲而处斩的中书令陆宁音,正是妾身夫君的弟弟。”
这么一说,童焱顿时明白了。要说十年前,似乎是很多麻烦的源头,雷家跟朝廷结怨于此时,而梁崇光因为革新被太皇太后打压而失和,也是此时。这种忌讳的旧事自然没人敢多说,不过童焱也知道那时砍了很多人的头,抄了很多人的家。显然,孙夫人的夫家作为“罪魁祸首”的直系亲属,那肯定是被惩治的最惨的之一。
果然,在孙夫人的回忆中,接下来就是耳熟能详的抄家、连坐、灭门……而孙夫人本人则由于那时正好回娘家省亲而逃过一劫,自此之后就只得隐姓埋名,成了案宗上的一名逃犯。
“我公公和夫君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根本不知道二叔在朝里做些什么,也很少与他通音信,更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受到过一丝一毫的恩惠,而我的儿子才三岁,何其无辜……”
语调虽无喜无悲,孙夫人的脸却不再是平日里的那般冷漠,她那双已有鱼尾纹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面部呈现出一种僵硬的仇恨,“加入玄教,我本以为这辈子只能这么苟且偷生的过去了,谁知道我所服侍的郁元机居然成了继任的真君入朝为官。那是我第一次那样近距离的看到皇帝,那样的近!似乎只要我扑上去就能杀了他,这难道不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吗?我一个商家的民妇竟然可以站在天子的面前,我原以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那时我发现我也可以报仇!”
讲到激动处,孙夫人的胸膛微微喘息着,她握着茶盏的手捏到指头发白,目光不知透过茶水正盯着什么。而童焱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在揭开过去血淋淋的伤口后,和整个身体一起不住地颤抖着。
可以想象,当前一天还历历在目的人和事,忽然被毫无缘由的彻底粉碎,而你自己找不到一点自己的错处,那该是怎样的委屈和愤怒。虽说命运面前休论公平,但恐怕只有如来佛祖才能不痒不痛的说这么一句。
面对这样的孙夫人,似乎什么安慰都是肤浅,所以童焱只好闭嘴不言,她甚至还有佩服起她来,竟然能跟仇人相安无事待这么多年,而不是怒目切齿地真扑上去给梁崇光一刀。
两人就这么一直静默了许久,还是孙夫人自己先恢复了过来,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待到再转向童焱说话时,神情已经和缓了许多。
“真是让姑娘见笑了,这些话平时只能憋在心里,一说出来妾身就只顾着发牢骚,反倒把正事忘记了。”
“没……没、没关系。”童焱被她提点得记起了现实,不过自觉到自己成了孙夫人难得的听众,也算做了件好事。
“那么现在要你跟我通气的就是雷大人喽?”有了梁崇光这么一位共同的敌人,童焱现在看孙夫人似乎都亲切了几分,那无波无澜的脸上,貌似也能看出感情来了。虽然她们两的头号敌人排行还有一点细微差异,但无疑大家都认定,凡是跟皇帝同一阵线的,都是要仇视的对象。
“确实,虽然妾身没参透雷大人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想来是能让姑娘充分信任妾身的什么凭据吧。”
呃……可不是嘛,童焱讪讪一笑。亏得兔子还能想起这句,可见自己在他心里的早期印象那是十分的根深蒂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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