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大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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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龙不是被吓大的，李义山的话更是激怒了他。他一阵狂笑。“李义山，于某既然敢捋虎须，就有伏虎的本领。”
李义山不等他说定然，便一棍子打来。他寻于天龙怀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一棍子敲碎于天龙的脑袋。这一招“雨急云飞”是一招十分歹毒的招式，也是他的成名之作。多少江湖豪杰死在这一招上。然而，这一招对付于天成却没有把握。
对付别人的招式对付于天龙却不行。他人不动，巨阙剑划出一道寒光，出的是“扶摇可接”那一剑。李义山顿感一道剑风袭来，棍子已出手，不能退。剑与棍相击。李义山向后一个踉跄。于天龙的身体却丝纹不动。李义山感叹于于天龙的内力。
事到如今，林云海不能不出剑。他是个十分好胜的老头，意欲与于天龙一较高下。林云海的剑缓缓而出。这把秋霜剑跟随他闯南走北有几十年，林云海十分爱惜，有感情哇！一招“烟水苍茫”，不谓不慢。寻常之辈也许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于天龙却知道，暗暗惊叹，这小老头，居然将八极剑练得如此神奇。
长剑夹着咝咝风声向于天龙刺来。于天龙脚踏梅花步，身现突现间左掌斜劈，将林云海的秋霜剑震开。林云汉一剑不奏效，骂了声：好狡猾的于天龙，又出一剑。这一剑“流萤明灭”快如闪电。
于天龙力敌二大高手，显示出他超人的剑术与功力，在二大高手的夹击下，施展轻功，左腾右挪，人影闪闪，巨阙剑犹如一条银龙，上下翻滚。
方正法师与空断魂也是一场好斗。方正法师垂名武林数十年，靠的是精湛的内力。他对自己的功力极有信心。在他心目中，天下武功，少林现任掌门正名大师，便是他自己了。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不料他竟会折在空断魂手下，更使他愤怒的是红衣女人居然也能接他一杯酒。如果传出去，他还能武林中露脸吗？那张老脸还能搁在少林寺？终日念经的方正法师，恶从胆边生。他虽然是和尚，还没成佛，也是个常人。佛并没有改变他的本性。方正法师目暴精光，恨不能将空断魂震死在掌下。方正法师的内力已不用多说，金刚掌也是他的一绝，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方正法师的金刚掌斜劈而出，刹那间飞沙走石，一阵刚猛的巨风向空断魂卷去。
空断魂也不示弱，举掌平推，阴风四起。
二大掌力相持不下。
空断魂也是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之一，练的是道家纯阴内功，“玄冥掌”已到了最高境界，江湖上罕逢敌手。
二人相持一盏茶功夫，方正法师感受到对方阴流缓缓逼来，又加了一重掌力。空断魂见方正法师加了一重掌力，也将自己的掌力层层递增。
二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想压倒对方。方正法师想挽回败局，志在必得。空断魂也不相让。你方正法师想赢，偏不让你赢。又相持了一柱香功夫，空断魂阴柔的掌力压倒了方正法师的金刚掌。
方正法师见自己在掌力上也不如空断魂，这样下去定会力竭而倒。他不再和空断魂比掌力。猛一撒掌，僧袍一飘，翻掌抢攻。
空断魂想：好个老秃驴，说打就打！难道老夫怕你不成？当下便出了招“沧波万顷”，掌势如万顷波浪滚滚涌来，逼退方正法师刚猛的掌力。
方正法师连出三掌，空断魂灰衣飘拂之间，那三掌，掌掌落空。
方正法师平日慈祥的双眼，这时凶相毕露。
“空断魂，今天佛爷要开杀戒了！”
空断魂打了个哈哈说：“大和尚，你是出家人，为何这般凶狠，哪有一点慈悲之心？”
方正法师怒道：“我佛虽以慈悲这怀，对你们这些江湖叛逆可以不讲慈悲。——老衲从不乱杀人，今天要开杀戒了。为正义而杀人，正合我佛心意。老衲现在便超度你上西天！”
空断魂笑道：“原来大和尚杀人还有一大套理论。什么江湖叛逆？你们杀了人，还要扯起什么正义的破旗。什么又是正义？那正义只不过是你们口中的正义罢了。但是你杀不了老夫，老夫倒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大和尚。”
方正法师听罢大怒，飞身扑来。
方正法师是个大胖和尚，轻功却也十分了得，胖胖的身体非常灵巧。二人掌来掌往斗在一起。百招后，方正法师所向无敌的金刚掌被空断魂的玄冥掌处处压住。方正法师见自己的金刚掌胜不了对方，便改用金刚指。金刚指也是不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论威力，比金刚掌更大，也比金刚掌难练。方正法师能练成金刚指已属难能可贵，所差的只是火候。
方正法师中指凌空一打，这招是金刚指中的“一指定乾坤”。一缕刚猛的指风穿过空断魂的掌网，直打膻中穴。膻中穴是人体三十六大死穴之一，一旦被破，轻则真气流失，重则昏死过去。空断魂如何不识金刚指的厉害？情急之下，往左一挪，金刚指还是在他宽大的灰衣上打了个洞。空断魂一惊之下，冷笑道：“大和尚，原来你也会金刚指？”
金刚指一指奏效，方正法师洋洋自得。“空断魂，你怕了吗？”
“害怕？”空断魂哈哈大笑。“老夫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害怕二字！”
如果空断害怕金刚指，他就不叫空断魂；如果空断魂没有身怀绝技，他也就不是空断魂。
“大和尚，你就是把少林七十二绝技全部使出来，老夫也不会怕你。”
少林七十二绝技，一艺便能立足江湖，多少人觊觎，恨不能将七十二绝技聚于一身。而人的生命却是有限的，一个人不能不死。一个人的一生能精一艺也属不易。
这时，方正法师信心大振，又是一指打去。空断魂身形不动，举掌相迎。方正法师暗喜。只要金刚指打击中对方劳宫穴，便破了空断魂的玄冥掌。奇怪的确是他的指力被对方的寒气溶化。方正法师大惊道：“寒冰掌”。
空断魂冷笑几声说：“好说，好说。”
方正法师还是走了眼。这并非是什么寒冰掌，而空断魂深不可测的内力之故。他在玄冥掌中加了几重寒意。
经过几番较量，方正法师真正感觉到对手的可怕。空断魂不但能接他的金刚掌，还能破他的金刚指。这是方正法师几十年来没有碰到过的事，这个自负的、目空一切的大和尚不能不对空断魂重新打量一番。
空断魂说：“大和尚，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别小家子气。老夫知道你们少林有七十二绝技，你才用了二门。”
方正法师被空断魂这一激，气得红脸发紫。他大喝一声，挥掌劈来。他是气昏了头。几十年来，何时被人这样奚落过？古人云：贪色不管病，斗气不要命。这话一点不假，方正法师真的玩命了。他和空断魂拼命，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仇恨，而是为争一口气。他身为少林高僧，岂能败在空断魂手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空断魂冷冷一笑，举掌相迎。二人掌来掌往，双斗在一起。
云中道长的对手是寒草短。这二人也煞是有趣。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小孩。其实寒草并不年轻，也有四十光景，只不过生得矮小、单薄，还有一张孩子气的脸，看上去才象个小孩。
云中道长仙风道骨，脸容清癯，鹤冠道袍，极象八仙中的吕纯阳真人。他笑首说：“寒大侠，贫道剑术不精，还望寒大侠多指点。”
寒草短见云中道长礼让备至，举止娴雅，大有君子之风，内心折服。他说：“道长乃前辈高人，晚辈学艺不精，若能得道长指点一二已属万幸。”
云中道长说：“寒大侠，出招吧。贫道别无他意，只想与寒大侠印证剑术。”
“道长如此客气，倒叫晚辈无地自容了。”
寒草短也使剑，是一把狭溜溜的软剑。云中道长的剑名曰白虹，一把古代名剑。长剑出鞘，如一泓清水。
寒草短说了声：“道长，在下无理了。”双脚一点，纵身而起，一招“柳阴丝丝”，剑气破空而来。寒草短出手不凡，云中道长暗暗一惊：好潇洒的剑法！
云中道长是当今武林剑术大家之一，柔云剑已是炉火纯青，长剑拖出一道银光。这一招“青溪绕山”，尽得剑术精髓。
他们二人的剑走的是同一条路子——阴柔剑法。虽少阳刚之气，却是柔而不弱，意味深长。
双剑一擦而过。寒草短身在空中连出三招“烟里弄碧”、“拂水飘绵”、“柔条千尺”……云中道长的轻功十他了得。令他惊讶的是，寒草短的轻功似乎更胜他一筹。寒草短使剑足不着地，象只大鸟似的。
寒草短身材矮小，而剑却有三尺来长。怎么能发挥剑的威力，成了一大问题。好在他悟性极高，空断魂便让他练轻功。他在轻功上是下了苦功的，变弱处为强项。以绝世轻功相配，兰陵剑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双方虽说是印证，各自却都尽了力，大战二百招，分不出上下高低。
二百招后，寒草短卖了个破绽。云中道长目光如炬，当仁不让，一招“行云千里”，长剑洒下一片银光。寒草短横飞数丈，出的是“灞桥闻笛”这一招，软剑穿破对方剑网直刺进去。云中道长想不到寒草短有这一招，一惊之下，回剑护身。然而，还是晚了半拍，软剑到了胸口。忽然之下，双双后退数丈。云中道长说：“多谢寒大侠剑下留情。贫道输了。”
寒草短说：“道长说哪里话？第一百二十招，道长那招“俊采星驰”，完全可以刺中晚辈，道长却引而不发。道长高风亮节，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又岂能忍心加害道长？”
云中道长说：“贫道以前对寒大侠误会甚深，现在方知寒大侠也是条铮铮汉子。如果真的动手，贫道非寒大侠对手。寒大侠轻功当世罕见，剑法精湛。可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替旧人。依贫道看来，寒大侠的功夫似乎不在令师空大侠之下。”
“非也。”寒草短笑道，“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手下留情，方正大师又岂能活到现在？”
云中道长不禁动容。这二个被江湖喻这大魔头的空断魂、寒草短，并非好杀之徒。他们与名门正派一样，也有光明的一面，正直、善良，也有恻隐之心。也许整个江湖不该这样对他们。良久，云中道长沉吟不语，好久才说：“寒大侠，贫道有一言相劝。得罪之处，多多原谅。贫道希望寒大侠与令师、令师叔，不要与整个武林为敌。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多多沟通。中间肯定有许多误会。误会消除了，也就没事啦，大家仍然是朋友。”
“道长好意，晚辈心领了。然而，不是咱们想与武林为敌，而是武林中的某些名门正派容不得咱们。咱不惹他们，他们却在杀咱。你没有看见方正法师与慧静师太？还不是自称高僧与神尼，骨子里哪有一点慈悲之心？欲置我们与死地。他们尚且如此，别的人更不用说了。”
云中道长沉吟不语。
打得最激烈的还是太湖鸳鸯帮的红芳心与峨嵋慧静师太。最早开始打的是她们，打得最惨烈的也是她们。
二个女人各自施展绝技。慧静师太施展出峨嵋十八杖的镇山绝艺。这峨嵋十八杖果然不同凡响。本来二人相斗，红芳心凭一条红绫左腾右挪，漫天红光，慧静师太被杀得只有交架之力，没有不这手之功。而慧静师太施展出峨嵋十八杖，场出形势起了变化。
“青苔始生”、“秋风暂起”、“行子断肠”，三招连绵，势不可挡。杖风吞没红绫，将红芳心逼到一角。
慧静师太三招得手，童心勃发，自以为找到破解红芳心的方法。她大喝一声：“小淫妇，你往哪里走？”一杖往红芳心小腹戮来。这一杖不谓不狠，而且十分下流。自命神尼的慧静师太也用如此下流的招式，令人心寒。
也许因为她是尼姑，与世隔绝，从来没有领略过生活的情趣，不知道情，更不知道爱。物极必反，心中萌发出复仇的恶念。看红芳心满脸桃花，又不时嘻笑奚落她，使得慧法师怒不可遏，恨不能将红芳心丰满的肉体一块块脔割。红芳心脸冷如霜，柳眉微微一挑，骂了句：“好不要脸的老虔婆！”，一跃之下，红影飘飘，打慧静法师头上而过。
二人各不相让，相互仇视，一招一式都是拼命的打法。二百招后，慧静师太又落在下风。尽管她竭尽全力，拼上老命，龙头拐杖还是攻不破喋血绫。
她是老了，这一点不能不承认。岁月不饶人，这是自然规律，每个人都不能改变。慧静师太也一样，从青年走到了老年。现在她犹如一树干枯了的树，没有生命活力，如何能与年轻人相提并论？百招之内也许可以，而她却与红芳心大战二百会合，衰老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如此大的体力消耗？她早已是青脸发白，气喘吁吁。
论功力，也与红芳心在伯仲之间，二人的武功也不相上下，输的在于年龄。这红芳心也实在太强。
尽管慧静师太将败在红芳心喋血绫下，她还是咬着牙，双眼发出歹毒的光，象一头发疯的母狮反抗着。红芳心脚踏凌波微步，手舞喋血绫，犹如晚霞弄姿，仙子起舞。一招“长缨搏龙”，红绫卷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