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大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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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47　本章字数：5246

娘的身形在浪天壁的脑中何等清晰。花白的头发，慈祥的爱，还佝偻着身子。听寒江说，娘已被北海神君所杀，葬在雁湖旁。不知寒江的话是否属实？
无限的悲痛牵动着他柔肠。
这事他一定要弄个明白。如果事情确实是寒江所说的，他要手刃北海神君，报此大仇。如果不是寒江所说的，他要再闯石门，救出老娘，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一路之上，浪天壁沉默无言，林虎不再说笑话。二人默默走着。五月的金风，五月的阳光，绿色的原野，苍翠的山岭，仿佛笼罩着一层悲哀。入暮时分，二人进了一个幽深的山谷。山谷口有个村子。林虎说；“公子，今晚就在此借上一宿。”
山脚下有十几幢房子，零零落落，形成一个自然村落。村后是连绵的山脉，密密匝匝的树。已是晚上，没有一丝灯光，没有一缕炊烟。没有人的笑语声，没有狗的叫声，只有各种鸟的啾啾声，偶尔夹着猫头鹰凄厉的长啸。
林虎说：“公子，你是否觉得这地方有点儿奇怪。那么多的房子竟没有一个人。有问题。”
“没有人住更好”
浪天壁说着便向前过去，在一幢高大的二层楼高房前停下。门敞开着，屋里没人。浪天壁看了一下四周，径似进去。屋内霉气极重，久无人住。
“公子这房子阴森森的，好可怕！还不是野外露宿一夜？”
浪天壁说：“你怕啦？”
林虎不好意思搔搔头皮：“公子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怕呢？”
“你怕倒让人奇怪了。——林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浪天壁说，“你去搞些柴火，我去打些野味。——在下倒要会会，他是何等高人？”
浪天壁天生有一种特殊本领，就是对气味的感觉，象猎狗一样，根据气味可以判断出各式各样的人，根据气味可以判断出哪里要发生事情。这是一种十分神妙的感觉。
一堆柴火熊熊燃烧，火焰直往上窜，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火光驱散了黑暗，驱散了寒意，给人以一种暖意，给人壮胆。
一只野山鸡火上烤着，香喷喷，直让人流口水。酒是中午买的，三年陈的绍兴加饭。
林虎知道公子爱酒如命，无论到哪里，他总背着酒壶。他以公子可是了解透了。公子一生最爱的便是酒，就象读书人手中的书，和尚口里的经。
二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饱餐一顿。林虎说：“公子，这地方不错，风景也好，那些楼房造得挺有气势。依小人推测，这里的居民大都很富裕，并且人丁兴旺。不知发生什么样的大灾难，才使他们逃的逃，死的死，十室无一人。”
林虎的话自然不错，这是人之常理，每一个人都会这样想。浪天壁也有同感。不然，好端端的村子竟地人居住？肯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或是瘟疫？或是强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权者中饱私囊，哪管百姓死活。黑暗、腐败、**，百姓的生命根本得不到保护。白骨相撑如乱麻，天津流水波有血。这样十室九空的村子何其之多，多得使你的心都麻木。而浪天壁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因为他肯定这件事与这个村子与关。
柴火渐渐熄灭。二人靠着火堆睡着了。三更后，天突然间起风，后山的树林发出海浪般的涛声。
林涛声席卷天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林虎一惊而起，忙呼公子。见浪天壁睡得死死的，忙摇动他身体。浪天壁这才睁开眼睛问：“发生了什么事，林虎？”
“公子，后山的风好大，呜呜直叫。”
“没有别的事吧？——睡吧。”
浪天壁又闭上眼睛，林虎无奈，只得睡下。可是他睡不着。在漫天连地一般黑的夜中，这风声象是在怒吼，又象是在呜咽，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可又不能说。如果用嘴来表达内心的恐惧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公子不但不会同情，免不了奚落他一番。人的心是一个浩瀚无边的情感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感受，因而产生不同的心态，或是恐惧，或是兴奋。林虎是人，当然也会产生恐惧感。假如你置身于渺无人迹的荒原中，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漆黑的天空闪动着雷光，隆隆的雷声打在地上，狂风呜呜直叫，大雨倾盆。面对着发怒的老天，你是否会产生恐惧，害怕，同时觉得自己的渺小、孤独？
风声渐息，万籁俱寂。
好奇怪。林虎想，这地方真有点怪呢。
忽然他觉得这死一般的静寂比风声更使人恐惧、害怕。到底怕在哪里？说不上来。也许就是这静吧。
一种没有生气的静，一种死一般的静。
夜深沉，山寂寂，鬼魂出没乱岗间。在万籁俱寂深夜他听到笑声。那笑声象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是鬼抑或是人？
素以胆大著称的林虎不觉胆怯，慌忙叫呼公子。浪天壁酣睡未醒，林虐不免又喊了几声，见公子不曾醒来，也就作罢。
让他睡吧。他醒来倒要笑我胆了，自己对自己壮壮胆。笑声有什么可怕。睡吧！继尔他又想，这世上没有鬼，肯定是人。俺就去会会他，俺林虎不是胆小鬼，这点小事吓不了俺。他出身绿林，闯南走北见多识广，从来没有怕过。
不用着急。他对自己说，俺不过去，他就会过来，到时候就知道。他联想到这村子，也许跟这村子有关。早该想到这一点。若能除掉这鬼，也算为命除了一害。他兴奋起来，想到为民除害总使他有些激动。他又睡下，细细听来，那笑声十分动听，听着听着，神魂飘荡起来。
不会是鬼，鬼的笑声哪有这般动听？莫不是哪位绝世佳人在笑？
一个女人的笑声如此优美，必有一张倾城的花容。
林虎胡思乱想起来。笑声在他脑中悠悠飘荡，他感觉着浑身的舒坦，轻飘飘，仿佛有一种腾云驾雾之感，身体下意识站起来。
突然有一股大力将他吸住，封了他的穴道。他动弹不得。口不能言，脚不能走，又睡下。
一条白色的人影，长发纷飞，越过墙头飘然进来。
接着又一个……同样的雪白，同样的长发纷飞，黑仗夜中犹如二个白无尚。
林虎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神志已经清醒。这二个不是鬼，是人。是装神弄鬼的女人。长发掩不住秀美的脸蛋。不知她们为何而来？总不是来干好事吧？他心里干焦急。
听得一女人说：“师父，这二人睡得象死鬼一样。你打算怎样处置他们？”
被称作师父的女人说：“奇怪，不知这二个小子练的是什么邪功，本公主的笑声竟然没使他们魂魄颠倒。”
“师父的妙音神功一绝江湖，这二个小子没有福，气睡得死死，所以才没有听到师父的妙音神功。”
“放肆！”
“弟子不敢。”
“妙音神功无论对什么人，无论是睡着的或是没睡着的都有作用。只要他们一听到笑声，魂魄就将悠悠飘荡，不知不觉会跟着笑声过来，除非……”
“师父，除非什么？”
“除非那人的内功已达到化臻，妙音神功才不起作用。”
“师父，那二人的武功果然如此了得？这样的人江湖上也没有几个呀。”
“燕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弟子不知，请师父指点。”
“他叫浪天壁，又称杳杳无形杀手。是天下第一杀手。”
“天下第一杀手？”天下第一杀手这一名头把燕儿震住了，“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有人告诉我。——燕儿，你怕了？”
“有一点。——天下第一杀手？好吓人！——师父，咱们想杀的是他？”
“对。”
燕儿禁不住害怕：“师父，杳杳无形杀手号称天下第一杀手，功力深不可测。据说他想杀的人没有一个逃过绝命三刀，想杀他的人没一个能成功。师父请三思。”
“为师自然知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为师早对杳杳无形杀杀作过调查，此人叫浪天壁，二十三岁，以绝命三刀驰誉江湖，轻功极高。正象燕儿你说的，想杀他的人没有一个成功。”
“师父，弟子有点怕。——”
“别怕，燕儿，有师父在。——燕儿不是为师不知高低深浅，只是当初为师欠了人家一条命，江湖上讲的是一个信字，现在是还命的时候了。为师水跟你多说，这事以后慢慢说给你听。——好了，燕儿别怕。咱们进去吧。菩萨保佑！”
浪天壁单掌在林虎身上一拂，解了林虎被封的穴道，耳语道：“林虎，你别动。——她们来了。”
说话之间，二条白色的人影飘然进来。
师父：“燕儿，趁他们未醒之前动手。”
燕儿：：弟子明白！”
浪天壁突然站起来：“魔音郡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事？”
那女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音郡主，武功极高，更可怕的是有一手魔音神功。凭着那摄魂窃魄的笑声，几乎打遍江湖无敌手。五年前在光明顶，遭华山、昆仑、崆峒、峨嵋大门派围攻。五大高手打了整整一天一夜，非常惨烈，血染光明顶。从此，魔音郡主便消失江湖，想不到她没死，今晚居然出现在浪天壁眼前。
魔音郡主说：“公子好功夫。本郡主会过高手中，公子的定力最好。”
浪天壁说：“在下听过的笑声中，唯有郡主的笑声最为甜美动听。但是郡主以甜美的笑声杀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为什么美好的总要和丑恶混在一起？为什么仙人的乐章成了杀人的利器？”
魔音郡主笑道：“彼此，彼此。公子刀法天下无双，杀人也只是轻轻一抹。”
浪天壁说：“在下杀人是为了钱，每杀一个人都有代价，不象郡主滥杀无辜，以致整个村子十室无一人。”
魔音郡主说：“公子以为这个村子的人是本郡主所杀？告诉你，本郡主并未杀过这村子里一个人。他们是害怕鬼魂才逃走的，怪不了本郡主。”
浪天壁话锋一转说：“郡主今番又是为何而来？莫不是也想吓走在下？”
魔音郡主说：“没有这意思，因为没有人吓得了公子。”
浪天壁说：“当然，没有人吓得了在下，但在下却知道郡主此来是为了杀人。”
魔音郡主说：“公子果然聪明无双。本郡主正有此意。”
浪天壁说：“可惜郡主看错了人。”
魔音郡主十分肯定地说：“没错，正是你，公子！”
浪天壁说：“也许这不是郡主本意吧？”
魔音郡主说：“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是小白脸，本郡主就不敢杀你？”
浪天壁说：“在下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把自己的性命赌在一张脸上。在下既然来了，就不怕你的笑声与玉佛掌，更不会以杀人谋生。”
魔音郡主吃惊地问：“原来你早已知道？”
浪天壁说：“对。在下此来只想明白一件事。五年前，郡主被四大门派围杀在光明顶，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有人相救，不会活到现在。现在那人要你杀在下，你为了报当日之恩，想在此暗杀在下。”
魔音郡主说：“想不到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其实浪天壁并不知道她的事情，只是听了她们师徒的一番对话，了想事情经过大概如此。“郡主，在下是个杀手，和商人一样以杀人为买卖，杀人之前总是要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这样才有把握。你说是不是，郡主？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不出半年，项上的头被谁割去都不知道。”
魔音郡主内心叹服：“公子，你不但是个杀手，而且是个聪明的杀手。本郡主见识过不少杀手，本以为你跟他们一样都是乱头粗服没有文化的杀人狂。公子，你使我改变了对杀手的看法。”
知彼知已，百战不殆。虽然这是兵家的一般常识，它不但可以运用在商场上，还可以用运在别的地方，也完全可以用在江湖上。
浪天壁说：“从在下做杀手的那天起，便将脑袋栓在裤腰上。因为杀手随时准备为人所杀，这样做也是为了能活下去，就象今天晚上郡主你不就是想杀在下？其实在下根本不识郡主玉面，更谈不上恩仇。在下杀人是为了钱，郡主杀人是为了报恩。说到底无论是为了赚钱还是报恩，目的都是一样，杀人。不过在下想知道的五年前救你的那人是谁？”
魔音郡主说：“你猜猜。”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47　本章字数：6160

魔音郡主盈盈一笑，双眼水汪汪在望着浪天壁。她希望从浪天壁口中听到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想试试浪天壁的聪明程度。
浪天壁不遐思索地说：“除了假仁假义的小孟尝李义山还有谁？”
魔音郡主想：原来他并不知道。“不是。小孟尝李义山侠名播江湖，公子为何说他假仁假义？”
仍管魔音郡主说不是，浪天壁心里明白指使魔音郡主杀他的肯定是李义山。除了他，他想不出还有谁。“看来血剑寒江的话是可信的。李义山已经知道在下没有杀死孤雁飞，于是中途派人截杀在下，就象在天目山媚妇杀孤雁飞一样。媚妇和和魔音郡主并非白道中人，但李义山有恩于她们，为了报恩，她们不得不这样。可见李义山是个极有心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