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大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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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层白成雄没有想到，老大就是老大。论武功，论心计，白飞雄都在他之上。是呀，孤雁飞不能杀。杀了孤雁飞，一旦张扬出去，江湖再大也没有他们的安身之地了，从此也象如今的孤雁飞到处被人追杀，不得安宁。这前因后果得仔细想想。棋错一着，全盘皆输。这步棋如果错了，后果不堪设想。紧要关头得听老大。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石室内黑洞洞的，不见一物。
白飞雄功力深，目力甚强，在黑暗中也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见石室中没有了孤雁飞，甚为惊骇。“这是怎么回事？”
“孤雁飞去了哪里？”白成雄大惊失色。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44　本章字数：4253

白成雄说：“莫不是蔡老头收了孤雁飞好处私下里将他放了？”
“不可能！”白成雄说，“他是龙三爷的人！”
“你说的也对。”白成雄想了一会说，“老大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咱们不是刚碰上大小姐吗？”
“那又怎么样？”
“她不是一个人来，一定有同党。趁咱们兄弟与大小姐同手之际，她的同党救了孤雁飞。”
他这样自有其道理。天煞白飞雄早已经想到这点。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铁门上的锁并没有动过。如果大小姐有同党，她的同党定将锁砸了。说明大小姐并没有同党，也谈不上什么调虎离山之计。白飞雄说：“老二，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石室的锁并没有被砸，说明大小姐没有同党，她是一个人来的。如果孤雁飞被人救走，肯定不是大小姐，而是陈庄主或蔡老头。二者必居其一。只有他们才能不砸锁而救人。——我敢肯定，孤雁飞那小子还在里面！”
白成雄想想也对，他们就在石室前，没看到大小姐的同党。
白飞雄从囊中取出火熠子，点亮火把。他手举火把，一步步极为小心走进去。
石室不算大，二十步见方，一把火把将石室照个透亮。
二人才走三步，平地刮起一阵风，将火把吹灭。这风不谓不强，却来是石室，令燕山双煞又惊又奇。白成雄忙说：“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白飞雄很快从惊骇中惊醒过来。这屋里四周全是石壁，平地刮起巨风，原因只有一个。他当即大笑道：“孤雁飞，你弄什么玄虚。在下早知道是你。他回头对白成雄说，“老二，快撒！”
白成雄心领神会。二人慌忙后撒，退出石室。他们怕在黑暗中被孤雁飞暗算。
他们刚退出石室，一条人影箭一般从里面射出来，双掌分左右向燕山煞冲去。
面对这突然之变，论武功，燕山双煞也属上乘。白飞雄以掌力见长。见对方那一掌来势汹汹，便双掌一封迎上去。对自己的掌力，他历来自信。白成雄功力虽不及老大白飞雄，自幼苦练燕山断魂剑，以凶猛、狠毒著称，与老大相比，各有所长，因此号称燕山双煞。此时，他见自己已经无法出剑。一个剑术高手连出剑都来不着，可见对方来势之快、之猛。那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白成雄一时间失去还手之力，那一掌定会震断他全身筋脉。好在白成雄久经沙场，反应敏捷，当即之下翻掌相迎。这一动作，他想也没想便做了，防卫已经面了一种本能。本能便是求生意志。这一掌，白成雄用上了所有的力量，这十成的掌力在对方掌力重压下如泥牛入海。若不是他机敏，及时撒掌，非折断小臂不可。对方的掌力太强，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抛起来，显然是内伤不轻。
而白飞以双掌对一掌，只退了数步。
那汉子从石室中飞出，由于燕山双煞掌力的反弹，他在空中翻了个身，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孤雁飞！”燕山双煞几乎同时叫起来。
那人正是孤雁飞。他青衫飘拂，剑眉冷面，冷冷地望着燕山双煞。
“孤雁飞，你没有……”白成雄说。
“凭你们这些鼠辈，如何杀得出孤某！”
“老二，咱们上了蔡鹤鸣当了。——快走！”
白飞雄见不是孤雁飞对手，兄弟联手能否和孤雁飞打个平手，心里没底。现在的孤雁飞是困中之兽，还是避其锋芒，保命要紧。三十六计，走为上。
孤雁飞一阵长笑。“燕山双煞，今天孤某不想杀你。如果下一次碰上，定杀不饶！”
燕山双煞脚底抹油，先溜为快。他们以为上了蔡鹤鸣师徒的当。其实他们并非上蔡鹤鸣当。蔡鹤鸣师徒因白天折在孤雁飞手下，对孤雁飞甚为痛恨，用细麻绳将孤雁飞捆个结实。有石室中，孤雁飞用他纯正的罡阳之气震断绳索，苦于大门被锁，一时出不来。他在等着一个机会。因为他知道，天亮之前肯定有人会来的。想不到来的是李晓碧。她与燕山双煞的对话，他全听见，听得清楚。李晓碧为救他，与白成雄大打出手，只因为不敌对手，落荒而走。也是白飞雄不忍杀她，放她一马之故。他没有杀燕山双煞，也是为了报白飞雄不杀李晓碧之恩。
夜静静，风清冷。天色渐见微明，东方泛起鱼肚白。
一个飘忽的声音从林间飘来。那声音仿佛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来，飘飘忽忽，徐徐回旋。
“孤雁飞，你的剑！”
孤雁飞是身怀绝世内功的侠客，那声音骗不了他。他知道说话之人在左方离他不过二十步的林中。他抬头一瞧，见空中飞来一物。正是他的剑。他朗声道：“朋友，你几番救孤某，孤某铭记于心。只是孤某平生不愿无辜受人恩惠，有什么事，还请说个明白。”
山寂寂，树寂寂，没有一点声音。孤雁飞淡淡一笑，自言道：“他走啦。”随后缓缓地将剑插入鞘中，朝青去山庄走去。他要找陈楚算账。这个陈楚真不是人。他将他当成朋友，他却卑鄙地出卖他。这无耻的小人！他更要找蔡鹤鸣师徒复仇。是他们设计使他落入圈套中。他更恨那个小猴子。身为当今江湖一代大侠，却挨小猴子的一顿毒打。他孤雁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复仇的热血在孤雁飞的血管中咆哮。此仇非报不可！
他施展轻功，身轻如燕，几个兔起鹊落消失在浓绿的树木中。进得庄来。孤雁飞怔住了，青云山庄成了一片哭泣的海洋。
莫非死了人？谁死了？
一见之下，果然死了人。不然，那哭声那有这般凄切、哀怨？
只见陈庄主倒在地上，已经气息奄奄。陈夫人及家仆围着他一个劲痛哭。离他不远处也躺着二具尸体，正是蔡鹤鸣师徒的。他俩都是死在剑下。并且每一剑都在咽喉处，鲜血还在流着。
血是热的。显然他们是刚死不久。
是谁杀的？陈庄主武功不弱，善用双钩；蔡鹤鸣是五祖拳的传人，一身武功更在陈楚之上。还有那个小猴子。那人要在一时之间剑掌同出，连杀三人，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他孤雁飞之下吧。李晓碧吗？孤雁飞不怀疑她的剑术。因为她是桐君山玄机道长弟子，能单挑地煞白成雄，剑杀蔡鹤鸣师徒或许能，又怎么解释陈楚身小的掌伤？若是他们三人联手，一个李晓碧不是对手。
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陈夫人抱着陈庄主的头痛哭着，一见孤雁飞，突然间不哭了。
孤雁飞脸色铁青，眼含杀气。他是来报仇的。他要血洗整个青云山庄。眼下仇人已死，使他失去了复仇的机会，沸腾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杀人的愿望，他要在杀人之中尝到快乐。他剑一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落在陈夫人身上。陈夫人是个约莫四十开外的女人，徐娘半老，颇有几分姿色。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剑插入她丰腴的胸膛，绽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他又看到那些男男女女全都横尸地上。
陈夫人见来者是孤雁飞，卟通一声便跪下，泪水哗哗直流。她哭道：“孤大侠，你在什么地方？你可来啦。——你要替我报仇哇！”
孤雁飞心中冷笑：我在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你们这对狗夫妻与李义山狼狈为奸，企图陷害孤某，还要假作不知，真是可恶！死，活该！他若没死，我也要他死。我是来杀你们的。别瞎了你的狗眼。——要孤某替你报仇？妄想！
此时，他恨不能一剑一个，将他们全宰了。
他将剑捏得紧紧的，只要他紫电剑一出，必有人倒下。
陈夫人的脸是何等哀怨，孤雁飞眼中复仇的烈焰一点点在熄灭，他那紧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面对着的手无寸铁的弱者，一个死了丈夫，伤透了心的柔弱的女人。他不忍下手。他是孤雁飞，是以江湖为已任的大英雄，行事光明磊落，他的剑什么时候杀过无辜的人？
行将死亡的陈庄主，听得孤雁飞的声音，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几缕残阳的回光。他吃力地说：“孤大侠，请你放过他们。他们并不知情。——老夫死不足惜。恨只恨老夫没有死在你剑下。现在还来得及。孤大侠，请刺老夫一剑，咱们的恩怨可以了了。”
孤雁飞说：“陈庄主，在下与你交情非浅，素知你为人忠直。正因为如此在下才来找你。可你呢，忘却了咱们的朋友之情，助纣为虐，出卖在下，良心何在？在下不死，纯属侥幸。怪只怪在下有眼无珠，认你这口蜜腹剑的小人作朋友。”
陈庄主说：“孤大侠，老夫对不起你。，且听老夫说几句，不耽误你时间。你知道老夫是有妻儿之人，他们用妻儿的性命逼我求范。老夫是迫于无奈才这么做的。孤大侠，所有的罪过都是老夫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放过他们吧。——老夫求你啦！”
孤雁飞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是……”
陈庄主脸上呈现出自慰的笑。“老夫知道孤雁飞是条汉子，谢谢啦！——孤大侠，请你刺老夫一剑，咱俩的恩怨就此了断。”
孤雁飞断然道：“我不杀你。反正你也活不了！”
“你不愿杀我？你这样做以为自己很仁道吗？其实你不杀我比杀我更残忍，你要我带着悔恨与痛苦去另一个世界，不让我有偿还债务的机会。想老夫一生英雄却会落到如此可悲的下场。”他禁不住老泪纵横。“恨只恨老夫没有死在你复仇的剑下，而伤在燕山双煞的掌下。”
“燕山双煞？”孤雁飞脱口而出。这样的结局太出人意外。他们不是一伙的吗？燕山双煞为何要杀陈庄主与蔡鹤鸣师徒？他百思不得其解。
谁都没有回答。因为陈庄主已经闭气自绝。陈夫人扑在丈夫的身上嚎陶大哭。全庄上下每个人都从心底发出最悲惨的呼声。
哭泣声与呼喊声此起彼落。青云山庄成了一片哭泣的海洋，痛苦的海洋。此情此景，不由得孤雁飞不感动。他也是人，同样有着人的感受。在他们的痛哭声中，他出了青云山庄。，天色已明，晓风吹佛着大地。孤雁飞敞开胸膛，迎着清凉的晨风，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大慈岩走去。
他庆幸自已没有被复仇蒙蔽双眼滥杀无辜，他恨燕山双煞行事残酷，叹陈庄主一生英雄，最后犯了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034　11：20：45　本章字数：4205

李晓碧为救她的孤大哥，被地煞白成雄所伤，落荒而走。她心乱如麻，心痛如绞，着歪歪斜斜的山路，不知跌了多少跤。一路上，她不停想着，不停哭着。
孤大哥，你别恨我。小妹从来不曾有害你之心，都是我爹作的孽，害你落到如今的地步。可是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小妹这一生跟定了你，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无论是生是死。
你不会死的，孤大哥。燕山双煞没有这个本事，他们杀不了你。只要你不死，我就办法救你。
你不会死的，孤大哥。因为你有许多未了的心愿。老天爷是公正的，他不会让你死。
你不会死的，孤大哥。因为你是以江湖为已任的大侠。你一死，这罪恶的江湖将更加黑暗。
孤大哥，你不会死的。因为你不能抛下独自而去。我要你爱我一生，照顾我一生。
突然间，她一脚踏空，跌在地上。
她累了。她不想起来，让思绪追随着孤大哥。
浓重的黑暗已经过去，晨风阵阵从山岙吹来。她的眼皮沉重搭拉下来，缓缓地倒在地上，真想睡上一觉。听得淙淙的溪水声，清冷的溪水仿佛冲涤着她浑沌的心空。
一条清溪在她的脚步下绕山而行。
那淙淙流淌着的溪水犹如一首乐曲，唤起了她沉睡的情感，使她忘记了浑身的伤痛，脸上透出儿童般的微笑。于是，她一步步走入溪中。溪水荡涤着秀足。她浑身上下感到一般清冷的舒适。她掬捧水泼在脸上，又洗了身上的伤口，擦去污血，敷上止血散。她不再疲倦，没有了睡意。
她在溪边坐下，双手支着下巴，凝望着天空。天空是这样的高远、神秘。不觉之下痛苦又在她心中骤然升起，泪水涌出眼眶。她跪下来，双手合什，向老天祈祷。
老天爷，求你发发慈悲救救孤大哥吧。小女子想救，无能为力。如果你不救他，孤大哥可能会死在燕山双煞掌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