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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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地中海大黑框眼镜后的小眼睛将关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笑着招呼她坐下。礼貌地先让关月点单。关月欠了欠屁股,着实没胃口,便回道:“我随便,还是您点吧。”
于是,地中海也就不客气,点了两笼包子,两份清粥,三份小炒,还有一小碟花生米,外加一瓶二锅头。
实在,俱实在。关月心道:“依他点菜的这个劲儿,还是位活得挺本真挺淳朴的人嘛。”如此一想,关月禁不住又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番,只是,对此男实在无感。
“我晚上一般喜欢喝两盅,关小姐不介意吧!”地中海说着,便拿起酒瓶,拧开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问关月要不要,关月其实也能喝点,虽然喝不多,所以,她就犹豫了一下。地中海好歹混成了经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她笑眯眯地也给关月倒了半杯,“喝点吧,就当陪我意思意思。”
这话也实在,关月心里某根柔软的弦突然被拨动了,也就没有阻止,两人开始边喝酒边聊天。
地中海兴许对关月比较满意,话就很多,倒不像他的外表,看上去好像是个沉默木讷的主,只是,他的谈话内容大都是追忆他和前妻之间的恩怨情仇,说到悲愤处便一仰脖干了杯中的酒。
关月心里也有点沉闷,她想:眼前这位老兄和她看来是同病相恋啊,同是“多情却被无情恼”,他这么多年,还没走出自己的心结,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关月早就忘了事先想好的要抽空闪人的计划,和地中海,一杯杯的开始推杯换盏,当然,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聆听,喝闷酒,她想,自己就做个心情垃圾筒,让这位对前妻仍旧情深意长的老兄发发唠骚吧,没想到,她这一喝就有点喝高了。
当汪海正走进这家包子铺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关月,毕竟,和一个男人豪迈的一盅一盅喝酒的女人是不多见的,何况,他还认识关月。
他记得把父母接出那个家属院的时候,关月好像刚大学毕业吧,一晃四五年过去了,当初那个长头发,大眼睛,蛮爱笑的,一笑眼睛就弯成两汪弯月亮的女孩儿,给他留下了很美好的印象,他们曾经同楼不同层的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彼此之间虽说不上特别熟悉,可也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物是人非事事空,这女孩儿几年不见,变化还是挺大的,容貌虽然还和原来一样秀气甜美,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自己肯定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浑身充满干劲的年轻人了,相反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下坡路了,已经老了,虽然,他有空就去锻炼身体,有空就去网球馆挥两拍子,可是,岁月不等人,尤其是……,他强迫自己停止回忆,默默地捡了个靠着窗的,灯光稍显幽暗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笼包子和一份粥。他一般打完球,都是在这家包子铺里解决自己饿着的肚皮的。他一向不是一个讲究的人,晚上也吃的不多,他们老大说他最近又瘦了,他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把头转向了窗外。
他并没有想上前和关月打招呼,他在想自己的事情,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两年了,他已经带着这具皮囊,如朽木枯槁地独自生活两年了。
前些日子,老大硬把他塞到车里,拉着他去算了一卦,说是那个人很神,全国各地都有老总请他算,有人坐飞机跑过来让他算,也有人给他买飞机票,让他过去看风水,吹得神乎其神,视为天人。
他当然一点都不相信,他一向是个无神论者,只是,在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不禁也有些相信了,他想,老天爷可能把他的前半生安排得太完美了,有点后悔,所以给他来了个急转弯,让他从此一撅不振,万劫不复。
他直到现在,都在深深地埋怨着自己:为什么那天就喝了那么多酒呢?是不是太炫耀了?30岁生日,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要大摆筵席?钱多得没处花了么?
是自己太狂妄,太骄傲了吧。30岁,中泰集团二把手,本市数一数二的大型集团的执行副总裁,集房地产开发,家具建材,医药物流为一体,没有几个30岁的人能做到如此成功的,所以他就飘飘然,他就找不着北了。
都是那该死的酒,要不是那天喝了那么多,他也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开车,那场车祸也就不会发生了,他狠狠地将手指插到了头发里,两个鲜活的生命,他刚学会开车不久的老婆,如花似玉,娇俏美丽的老婆,还有他两岁不到,已经开始会说很多话,调皮聪明的儿子,就在那场车祸中,永远的离开了他,老天爷是惩罚他吧,怎么没把他一块儿捎带上?
他现在一想到这些,当天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两年了,他忘不了,本来以为记忆随着日子的流逝,可能会变淡,可是,仍然清晰如昨。只是,他似乎不像当初那么心神剧痛了,他在慢慢学着调节。想起这场变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慢慢地,也有人又开始给他介绍对象了,是的,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很多人都来关心他的终身大事,他们老大说:“海正,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常情的人,就凭你的这份心,弟妹她,九泉有知,也希望你活得开心些。”而他的母亲常常催促他,“海正,再找一个吧,别活得那么可怜,我看的心疼。”
他真的有那么可怜吗?这两年,他总把自己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似乎只有忙碌起来,他才觉得自己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那天老大请神人算了公司的未来,算了自己来年的运势后,便揪住他,非得让神人好好算算他的命运。那个神人知道了他的生辰八字后,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是土命,命硬,土木相克,你死去的老婆和儿子恰恰都是木命,才会出车祸……”
他听的不以为然,这些都是骗人的伎俩。不过,随着神人越说越多,渐渐地,他就感觉有点靠谱了,那神人把他的性格,家世,还有一些内心的想法,都说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他就有点相信了。
接着,老大让神人专门算算他今年的桃花运,神人便让他抽了个签,不偏不倚,他还真是抽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桃花签,只见签上写道:霹雳雷轰二月时 卧龙惊起到天池,桃花运透三层浪,月桂高攀第一枝。
不用神人解签,谁都能看出这签啥意思,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盈盈地,“海正,看来好事将近喽……”突然又哎呀一声,“这签上的二月就是阳历的三月吧,海正,这不正好是三月份吗?马上就有佳人出现了,要抓紧,抓紧呐。”
哎,这老大也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是如此活泼,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调侃着他,可能也是在衷心地祝福着他。
他当时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他心神不定的原因可能大体也就是这个了。两年禁欲的生活,对于一个刚刚三十二岁,精力旺盛的男人来说,不是容易做到的,他不是没有欲望,只是一想到死去的老婆和孩子,他就压制了自己,或者干脆独自解决。
只是,他近来尤其骚动的厉害,也许,真是应该找个女人了。
、欲望
汪海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默默地吃着包子喝着清粥,吃完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去。这时,他看到关月正在和那个陪她一块儿喝酒的男人拉扯着,两人好像都有点喝多了,那男的动作有些暧昧,一个劲儿地拽关月的胳膊,另一只手甚至想要搭在她的肩头,直觉告诉他:关月这是遇到醉酒的色狼了。
出于本能,他便走上前去,将那个色狼的手从关月的身上甩了下来,顺势把关月护到了自己身边,关月喝得还真有点烂醉如泥,抬起妩媚的双眼,看了一下汪海正,记忆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在哪见过,他高高大大的,肩膀伟岸宽厚,很适合依靠,本来也有些头重脚轻,于是,关月也就毫不客气地靠在了汪海正的身上。
汪海正对于那支桃花签的记忆还没有消褪,突然软玉在怀,心跳就不由地加速起来,热血也浮到了脸上,平定心绪,推推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的关月,问道:“小月,这个人你很熟吗?”
一声柔和的“小月”,让关月的身子明显地怔了怔,多像姜涛的声音啊。她媚眼如丝,柔情似水地盯着汪海正看了一会儿,居然就两手一伸,环住了他的腰,小小的娇俏的头颅更加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像只令人怜惜的猫咪一样,挠得他心里痒痒的难受。
醉酒的色狼还想拉扯关月,关月一摆手,“我不让你送,我要让他送。”说完,又仰头看着汪海正,眼里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你送我吗?”
汪海正当然就拖着关月离开了包子铺。
外面的冷风一吹,关月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再看向汪海正时,便认出来了,“你,你是海正哥吧!”
汪海正点了点头,他对女人夜出买醉很是看不惯,既然她叫自己一声哥哥,那他就要摆出哥哥的架势,提醒她一句:“女孩子一个人,不要在外面喝酒。”
关月默不作声,抚了抚自己的头,头痛欲裂,身子依旧软绵绵的,天气这么冷,他很不舍得离开如此温暖的怀抱,这让她想起了姜涛的怀抱,很久没有男人这么温柔地抱过她了。
汪海正就当是自家的一个妹妹一样,也没有把关月的身子扶直,任她静静地依靠着,鼻端传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芳香,那独属于女人身体的幽香,让他的热血再一次沸腾起来。他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将体内不断上升的欲/望给卸下来,半响,方才说道:“小月,我送你回家吧!”
“不回,我已经没家了。”关月一说完这句话,眼睛就又一次湿润了,抬头仰望着这个邻家的大哥哥,此刻,仿佛真的找到了一种最最温暖的依靠,虽然他不如姜涛英俊,却和姜涛有着同样的味道,那种成熟的男人才有的气质,沉静而内敛,隐隐地弥漫开来,甚至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稳重。
要说,姜涛他可以在外面找女人,那她为什么不可以找个男人,她真的在姜涛眼里,就那么不堪吗?好强的关月,总是咽不下这口气,借着酒力带来的胆量,她紧紧地搂着汪海正,再一次倔强地重申:“我不回家。”
此刻的他们站在一盏路灯下,路灯释放着晕黄的光芒,汪海正看着关月仰起的小脸,眉清目秀,前面被剪得短短的刘海儿俏皮地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乌黑的秀发,洁白如玉的额头,因为喝酒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儿,染着淡淡的胭脂般的红色,尤其是那张嫣红的,丰盈的双唇,一开一合地翕动着,说出在他看来有些撒娇的话语,他的热血就禁不住再一次燃烧起来,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仿佛有心电感应般,彼此似乎都读懂了对方的渴望。
汪海正拦下一辆出租,两人钻进了车里。他想也没想,便让司机开到他在公司附近购置的那套公寓,自从他的妻子和儿子死后,他多半都住在那里,还从来没有领女人回来过。
可现在,脑海里只余那支桃花签的诗鞭策着他,让他勇往之前,他并不是个随便的人,他也知道,有多少漂亮的女人都想贴过来,一来他对她们没有感觉,二来他对她们又不了解,而眼前的关月,他们最起码从小就认识。最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女人,他对她产生了不可抑止的冲动。也许这就是天意吧,真的让他遇到了一朵还不算太差的桃花。
而关月呢,心内也是骚动不已,趁着这个酒劲,她对即将到来的ons有种莫名的兴奋,甚至还带着一丝泄愤的心理和一些要检测自己魅力的意气。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死了老婆和孩子。他的事情,当年在父母的小区里那还是相当轰动的,谁都知道他的不幸。
现在应该没找吧,有必要问一下的。关月心想:她可无意于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于是,她偷偷地看了看汪海正,他的脸部轮廓分明,眉骨很高,深邃的眼眸深陷其中,鼻子挺直,薄薄的双唇紧紧抿着,一个个路灯快速后退,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昧,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关月禁不住问道:“海正哥,你……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汪海正怔了一下,他明白她的意思,遂清晰地回答道:“没有,一直没找。”
关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两人一路无话。
如果说这是成年人的游戏,那对于关月来说,她还是希望这个游戏至少是坦诚的。
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呢?他们甚至都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彼此清晰地听着对方粗重的呼吸,如星芒一样的眼神默默交汇着。冬天的衣服虽然有些厚重,可是仍然在不知不觉中被褪去了。
关月很主动,她似乎是在向姜涛证明,她也可以让人激/情澎湃,热情似火。
汪海正很高,比姜涛还高出一节,关月踮起脚尖,才将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