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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先秦倾世美人-第6部分

小说: 先秦倾世美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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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从窗户里飞进一把匕首,钉在墙上,厉妫掩面,尖叫出声,身体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稍顷,见无动静,睁开眼睛看见匕首下钉着一张小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庄姜和戴妫联合,害死公子,嫁祸于你。
厉妫大惊,跑到窗前,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树木的枝叶在秋风中嗦嗦作响。
瞬间排山倒海的恨意席卷了她,拖她进入深不见底的漩涡,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次日,戴妫来看厉妫,经过庄姜宫里人的细心调理,她面色红润,养得白白胖胖,非常富态。
厉妫见着她,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知道姐姐受了冤枉,想来看看姐姐,姐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妹妹说。我去给你打点。”
“我们姐妹俩,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我在替你打点,现在你背靠大树好乘凉,口气也大了。”
“姐姐,你别这么说,我俩怎么说都是亲姐妹。”
“是,我的亲妹妹,来,你过来,让姐姐好好谢谢我的好妹妹。”
戴妫顺从的走到姐姐跟前。厉妫猛地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戴妫的心口,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厉妫身上,厉妫从脚到脸,宛若一株腊梅绽放,冷艳,凄美。
戴妫睁着不解地说:“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混账东西,是你和庄姜联合害死了我的孩子,又来陷害我,我恨不得吃了你。”
厉妫说完狠狠地将匕首从戴妫胸中拔出。
戴妫躺在地上,疼痛让她无力辩解,痛苦地挣扎
【六】
庄姜赶到时,厉妫手里拿着匕首,蹲在墙角,呆呆地呓语。
戴妫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庄姜扶起戴妫,戴妫全身的血液在胸前奔涌而出,庄姜伸手试图捂住戴妫胸前的伤口,然而那汩汩流淌的鲜血顺着庄姜的手腕,染红了她全身大片的衣衫,将她皓白的手腕染得如赤玉雕饰而成。
一切都是徒劳的,戴妫死了,身体慢慢地冰冷下来。
庄姜命人把厉妫关进天牢,等候发落。她扑在戴妫身上,放声大哭,嘴里还说:
“好妹妹,姐姐就不该让你来这里,你的儿子才一个月多,你怎么舍得扔下他,去了呢?”庄姜哭得摘肝卸肺。随从们听了,也不停地抹眼泪。心里都感念庄姜的贤德。
庄公得知此事,找庄姜过问,庄姜说:
“经审讯,厉妫怀疑妹妹戴妫派人暗害了她的孩子,就行刺了戴妫。”
“难道戴妫真的害死我的儿子。”庄公严厉地说。
“国君,你请三思,戴妫怀孕在身,一直在我那休养,她怎么出来害人。难道国君会怀疑我不成。我不能生养,有人替你生下子嗣,我对她们只有感激,怎会有嫉妒之心。戴妫秉性善良,和我脾气相投,我希望她也能为你养下儿子,这样你子嗣兴旺,也是我的福气。如今她遭逢不测,留下刚满月的儿子。真是造孽啊!”说着啜泣开了。
庄公陷入沉思,觉得庄姜一向贤良淑德,不可能害死公子,心想厉妫可能想为自己脱罪,明明自己不经心,把孩子没照顾好,如今却还想赖上妹妹,甚至想诬陷夫人。
庄姜是齐国公主,岂是好惹的,自己还得让她三分,厉妫却一向张扬,庄姜已经够大度了。想到这,卫庄公说:“夫人过虑了,夫人的贤惠众人皆知。厉妫就交与你处置吧。”
“厉妫也真可怜!还是求国君赦免她的死罪,让她在后宫干点杂役。此事不宜外传,一则顾及陈国的体面。厉妫姐妹毕竟是陈国公主,也是个体面人,传出去影响不好。二则顾及国君你的脸面。家仇不可外扬,对外就说厉妫的儿子发高烧,夭折。厉妫产后崩漏不止,体虚而死。这样也顾全了我们大家的名声,免得惹国人以及诸侯耻笑。”
“夫人想得周到,就依你了,今后公子完就烦扰夫人照顾了。”庄公说道。
庄姜听了这话,颔首应诺,出了宫殿,往回走。追想一切,她眉头微皱,少顷却嫣然一笑,酒窝乍现,眼波流转,眉宇有神采飞泄。如春风拂面,白雪压红梅,媚态藏而不露,娇而不冶。
她仰脸凝视西方,太阳已然滑落,绚丽的彩霞,燃尽西天,她心里却一片敞亮!
庄姜以她的身份,她不屑谄媚于庄公。但绝不意味她肯放弃尊贵的身份。
之后的深宫生活,她可能是寂寞的,这种寂寞包含了一个女人一生多少的辛酸!她这么美好的一个女人,应该有一段缠绵的爱,有一个守护她一生的男人,但她得不到。她那如柔荑般纤细的手指,只能抓住黄昏的孤独;黑白分明的美目,肯定没少蓄满伤悲的泪水。
恍惚间,几千年过去了,庄姜依然还是那位最美的新娘,永远屹立在黄河之畔,深情款款,闲庭信步,坐看云卷云舒。  



、骊姬(上)

骊姬:淡若轻烟,逝入无痕
【一】草原的夜晚
晚秋时分,晋国往北的边境道路上,前面骏马奔腾,后面紧随几辆载重的马车,一行二三十人,像是一群经商在外的商人马队。马队过后,道路上尘土飞扬。
晋国西北部居住着游牧民族,世代逐水草而居,生产和生活水平比较低,民性野蛮而剽悍。近年来骊戎经常骚扰晋国边境,抢夺边塞百姓的财产。晋国强大后,几次大举对骊戎用兵,都无功而返,因为骊戎是游牧民族,人民强悍,作战方式灵活,全族人,上马是兵,下马是民,带着老婆孩子征战杀伐,在马背上起居。晋国军队大举出击时,他们就避其锋锐,举族往草原深处迁徙。晋国一旦将军队撤出北部边防,他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偷袭,搞得晋国当朝国君晋献公很是头疼。因为这一带连年狼烟四起,边地百姓不堪忍受战乱之苦,死的死,逃的逃,房屋被废弃,土地被荒芜,旷野无人,杂草丛生。秋风瑟瑟中,这一带显得萧条而凄凉。
通往草原的道路在纷乱的草丛中时隐时现,马队为首的那人,清玉束冠,着青色的上衣,灰色的下裳,黑韨素珩,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他蹙眉,一声长叹:“大好的田地,就这么糟践了。”
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说:“公子,再往前走就出了晋国的疆界了。”
“狐突,出了这个地方,可不能再称呼我为公子了,现在我们的身份是楚国的商人。”
“在下谨记!”
那个被叫做公子的人,就是晋国的太子申生。晋献公宵衣旰食、雄心勃勃地要拓展晋国的版图,与称霸的齐桓公分庭抗礼。一心想吞并周边小诸侯国,总是因为骊戎的骚扰,存在后顾之忧而搁浅,这次晋献公特意让年轻有为的太子深入草原寻找骊戎的所在,下定要一举荡平骊戎的决心。
申生率领马队往草原深处疾驰而去。晚秋时分的草原,天空高而辽远。一望无际的草原,地面上的草,已经开始枯萎,留下了马踏的交错而凌乱的痕迹。一行人往大漠深入一百多公里,还是没有发现骊戎的蛛丝马迹,草原上有零星的帐篷散落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像彭泽湖里鲤鱼吐的泡泡,那么小,那么单薄。
夜幕降临,一行人怕在深夜里迷失方向,就在一个山地的北坂支起帐篷,燃起篝火。夜晚的草原凉风习习,繁星点点。奔波一天,大家都很疲乏,留下几个人司夜,其余人在帐篷里和衣而卧,少顷,鼾声四起。
夜半时分,马群发出惊恐的嘶鸣,所有人都被惊醒,不约而同地冲出帐外,只见百米外像鬼魅一般的绿光闪闪,大家知道这是遇上狼群了,这群狼足有好几十只,将帐篷的前方围成弧形,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出口。大家的后脊梁开始感到发怵。马群躁动不安,扬蹄挣扎,互相冲撞。其中一匹马竟然挣脱缰绳,冲出马群,向夜幕中狂奔而去,随即响起马的惨叫声,之后是一片寂静,静得只有大家“咚咚”的心跳声。
申生赶紧派人看好马房,安抚马群,提醒大家提高警戒,燃旺篝火,火在风势下,发出“劈哩啪啦”声音,熊熊的篝火吞吐着红红的火舌,耀武扬威。群狼不敢靠近,开始在四周游动,并在狼王的带领下凄厉的长鸣,那声音让所有人在寂静的长空里,听起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一行人手中握着短刀、佩剑围着篝火坐到天亮。
与人僵持一夜的群狼见无机可乘,在黎明时分便慢慢散去。
一行人收拾行装,吃了些干粮,起程。
在帐篷外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昨夜逃窜的那匹马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横陈在地上,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肠胃翻涌。
【二】缘分的天空
五天后,日上中天时,一行人在草原的尽头,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像稻田里的棉花开放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申生和狐突对望一眼,连日奔波的倦怠似乎一扫而光,意味深长的眼神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喜。
他们放慢马步向营帐靠近,远处十几匹马绝尘而来,追随马匹左右奔跑的还有数十只高大凶猛的獒,它们是草原民众用来防狼,守护马匹和牛羊的。
申生坐骑因为受过群狼的惊吓,见到獒,先是狂躁的盘旋,不一会就扬蹄狂奔起来,无论申生怎么使劲扯拉缰绳都无济于事,狐突惊呼道:“小心,马受惊了!”
马匹疯狂地往前冲,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前面马队里斜窜出一匹白马,迎着受惊的马匹直冲过来,伸出长长的套马杆利索而精准地套住马脖子,马奋蹄上扬,将申生一把甩到地下,跌得他臀部一阵深疼。后面的狐突急忙扶起申生。申生忍住剧烈的疼痛向来人拜谢。他惊讶地发现坐在马背上的那人竟是一个身体修长、容貌姣好的女子。大家对她有如此的胆量和身手感到惊奇异常。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申生躬身施礼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女子有点傲慢,没有答礼,而是硬生生地问了这么句话。
“我们是楚国的商人,带来一些各地的特产、丝织品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到草原上谋取营生的。”申生不卑不亢的答道。
“商人?现在这一带经常战争,你们不知道?”
“不管再怎么战争,大家都还得吃饭、穿衣。眼看入冬了,草原上的牧民难道不需要过冬的衣物吗?商人只为利,至于战争那是国家和将士该考虑的事。”
那女子绕着他们辎重车辆转了一圈,手里晃动着马鞭,那姿势很优美。
“身上带武器了吗?”
“我们商人只是做买卖,又不是打仗,带武器做什么。只是随身携带一些防身、切肉的短刀、佩剑。”
“把短刀、佩剑都拿出来。”
申生等把短刀从裤匝上拔出,扔到草地上。
“走吧,随我进营区。”那姑娘说道,说完驰骋而去。
那姑娘把申生和狐突请进了一个白色的大帐篷,帐篷中央挖了一个一米见方的炕,里面笼着火,帐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北面放置着一张可以折叠的小床,墙上挂着一件貂皮大衣,旁边挂着一把马刀,一张硬弓和一袋箭矢,地上铺着整张羊皮拼凑的毡子。姑娘进来将披风和马鞭挂在墙上,席地而坐。然后说:“你们也坐吧。”
态度虽然倨傲,但口气已经柔和多了。帐外进来一个女仆模样的人,在火上煮起马奶,帐内顿时奶香萦绕。
他们开始闲聊起来,聊着聊着,大家就热乎起来,那女子也慢慢放下架子,笑颜逐开,爽快地让申生直呼她“骊子”。晚间时分,一行人和骊戎的年轻人,围坐在篝火旁,烤着羊肉,有说有笑,那气氛非常融洽。
这样的气氛,让年轻人的激情在瞬间喷发,大家毫无拘束地又唱又跳,草原民族的狂野在骊子身上尽情流露,她凝视申生的眼神里有了两簇闪耀的光芒。
清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骊子就不由分说地将还在睡梦中的申生摇醒,骊子全然没有中原女子的矜持,她的率性让申生有些招架不住。骊子拉上申生扬鞭策马而去。
原来骊子是带申生向骊戎的牧场奔去。申生发现晨光笼罩下的草原,马群密密麻麻地,好像绵延到天的尽头。当他们策马靠近时,突然间马匹分为两群,其中一群奔腾离他们远去,那长长的鬣鬃在黎明淡青的天光下,就像许多飘曳的缎幅。骊子告诉申生:“那是一群野马。夜间,它们混入牧群,跟牧马一块嬉戏追逐。它们机警善跑,游走无定,由几匹最骠壮的公野马领群,它们对许多牧马都熟悉,相见彼此用鼻子对闻,彼此用头亲热地摩挲,然后就合群在一起吃草、嬉逐。黎明,当牧民们走出帐篷,他们立马分群。公野马总是掩护着母野马和野马驹远离人们。”
当野马群远离他们站定的时候,在日出的草原上,他们看见屹立护群的公野马的长鬣鬃,那鬣鬃一直披垂到膝下,闪着美丽的光泽。 那壮观的场面让申生惊叹不已。
骊子兴奋地说:“等下次你来草原时,我给你套一匹最好的駃騠。”
申生却说:“如果我是那匹公马,我会不顾一切地把我心仪的母马带走。”
骊子登时两颊绯红,在朝霞的映衬下,显得娇媚无比。
第三天申生和狐突觐见骊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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