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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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临瑄赶忙哄道:“那我养……”
“你也不许养!”
燕临瑄无奈,“那到底这么样?”
瑶月一边疯狂摇头一边捂着耳朵喊道:“我不知道,反正就是这样!”
燕临瑄只好顺着她的话答应:“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待到怀中的身子终于放松,他才小声在她耳边问,“行了吧?那,吃饭吧。”
瑶月摇了摇头。
燕临瑄叹息,“还有什么?”
瑶月闷声,“表哥没有来……”
燕临瑄牙根一紧,控制着徐徐回答:“顾卿身体不好,不是我不留他。”
瑶月接着闷声埋怨:“那你还召他进宫。外边风那么大,肯定着凉。”
燕临瑄觉得牙根已经酸了,还是控制着慢慢说:“顾卿身居高位,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如是而已。”
瑶月不说话了。
燕临瑄怕方才那句吓得她,只得补救道:“好好,朕这不是已经派徐医正过府给顾卿瞧病了吗?你要是还担心那明天朕就下一道免他朝会觐见的诏令可好?”
瑶月动了动,道:“不用,不过……我要去看表哥。”
燕临瑄觉得牙根已经要被咬碎了,咬牙道:“不行……”
瑶月推开他的胸膛,挪动身体,背对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峙片刻,终于燕临瑄还是大叹一声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一一答应:“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得选个风和日丽的时候,别跟今天刮这么大风。”又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这风能把顾卿刮坏了也能把朕的爱妃刮跑了……”
“谁跑了……”瑶月嘟囔了句,过了会儿又道,“你明天封珑月为……婕妤吧。”
燕临瑄诧异地“嗯”了一声,有听瑶月道:“我饿了,吃饭吧。”
燕临瑄纳闷了——什么时候我这娘子性情大变了?大度起来了?
然后,瑶月一句话又把他的疑惑推翻,瑶月拿着筷子狠狠戳到饭里,恶狠狠道:“反正她也见不到儿子,给她跟什么位分当摆设不行,再不行今天升上去明天再降下来就是!”
燕临瑄笑着压着她的手肘,环住她道:“永安贵妃娘娘,这后宫现在你的天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瑶月哼唧两声表示赞同,宫婢们上前给端着热水帕巾伺候,燕临瑄亲手给她净脸,瑶月悉心享受——气氛融洽!
瑶月为刚出生的小皇子取名“承嗣”,燕临瑄在进封其母珑月为婕妤之时也破格在这个紧紧出世三天的儿子为“雍王”。
“雍”为凤翔古称,地处关中西部,是周王室发祥之地,而雍州所辖州郡在前朝之前包括前朝魏及今朝燕西京长安。自古京畿重地王爵只封给除太子外的嫡皇子,以前皇上最宠爱的长皇子直至三岁时也只不过封了梁王,而这位雍王才出生不过三天就封如此王爵——无论后宫前朝,众人都在心中猜测着这位皇子生母该是有怎样本领才能让天子降下如此殊荣。
然而,他们遍寻记忆却都只是知道这位皇子生母姓慕容氏,与天子宠妃永安贵妃系出安国公府,其余——一概不知!
既不知这位慕容婕妤何时进宫也不知这位慕容婕妤何时承宠,甚至连这位皇子生母得封婕妤之事也是因雍王得封才公布于众。
有人谓曰:“莫不是圣上金屋藏娇?”
有人谈到:“或许圣上如汉文帝宠梁王而疏其母?”汉文帝最宠爱的儿子梁王乃一介不受宠宫婢所生,汉文帝独宠梁王而对梁王之母置若罔闻。
不管如何,珑月现在是风光无限,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可是内里呢?
——皇子名讳由贵妃取的消息传来,珑月当即摔了手上的药碗,恨道:“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给她养就算了,凭什么连名都是她取的?!”
一边吩咐下等宫女收拾药渍碎片的大龄宫女一边冷嘲道:“你当你是谁?贵妃娘娘答应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很仁慈了,生下来抱过去亲自抚养那是你的福气,要是你自己养,别说长皇子长到三岁活蹦乱跳身强体壮是奢望,你就是连三天怕都养不活。”她这是实话,皇子本身就易夭折,尤其是雍王这般不足月生的,尤其身子娇贵要太医天天看着,而这汀蕙殿连个取暖的银碳都没得烧更不用说养一个皇子了。
珑月环视着大气简朴地算得上简陋的殿宇,今天寒风依就吹,她不禁往不太保暖的被子里窝了窝。大龄宫女闲闲道:“娘娘您还是少置些闲气,好好养着身子,贵妃娘娘不是说雍王殿下百日抓周的时候您可以见到他吗?那就好生养着,免得到时候连见他第一面都见不着喽。”
珑月愣愣看着她转身离开,紧握住双拳在冷硬的床上使劲敲了敲,双目赤红、唇瓣颤抖——“慕容瑶月,你!”
“娘娘!”外间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娘娘娘娘,贵妃娘娘赐下了好多东西,尚食局终于把克扣咱们宫里的银碳送来了!”
“咳!”珑月的身子随着这一口喷涌而出的血软倒在床头,她生硬地转动着眼珠,染了鲜红的唇一动,吐出几个字,“我,一定,让你尝到我所——受的苦楚!”
腊八节,喝腊八,腊八到了就代表正月新年将至。
燕临瑄似乎比平时更忙碌,就算瑶月整日带着女儿守在紫宸殿也见不到他,于是瑶月便不再往紫宸殿跑,而是在自己华美的永安宫里逗女看书,可谓悠然自在。
燕临瑄在此前曾抱怨:“为何又要我去找你?”
瑶月窝在温暖的胸膛上蹭啊蹭,发出满意的哼唧声,回答:“你以前不是总去找我?下了朝就去的。”
燕临瑄在瑶月看不到的地方一晒,“你怎么知道我去?”你不是睡着的吗?
瑶月哼哼,“你我还不知道。”不然我为什么原谅你?那就是看你表现好。
然后燕饿狼把狼,哦不,是皇帝的金玉爪子伸到瑶月光滑平坦的小腹上,一寸寸向上游移。
瑶月不堪其扰地翻过身,对着面前色中饿鬼模样的皇帝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被翻红浪、君王从此不早朝。
十月末便开始下雪,其间停了半个月便又开始下,那落雪极厚,踏在脚下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已经学会走路的苏筝最是喜欢踩雪,瑶月怕她雪踩多了会冻伤脚便叫尚衣局专门做了加厚的棉鞋,那红色锦缎绣上缠莲枝纹的花色图案,穿在小公主玲珑小巧的脚上显得极为精致,再用这双脚踏在一尘不染洁白的雪上,就像两朵并蒂生长的红梅在雪上起舞。
瑶月怕她摔着整日里都陪着她走,只是这小女娃儿的活力充沛,瑶月很多时候甚至都陪不到她玩尽兴就连连喊累,便由祝双接替瑶月的位子继续陪着。
这日也是一样,瑶月走得累了便让小莹扶着自己回去歇着,回到内室便觉得热了,脱下御寒的狐裘棉衣,室内的火盆烧得红旺旺的,地上早就因为天冷地滑而铺上了西域进贡的毛毯。瑶月一进屋索性就换上一套轻纱襦裙,再披一件厚褂子,穿了白绫袜躺在小榻歇息。
瑶月喝完小莹送上来的即初秋莲心茶之后叶美人再送来的桂圆八宝茶,困意袭来她准备睡个回笼觉。闭上眼睛,瑶月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了。
燕临瑄驾临永安宫时正好看到苏筝摇摇晃晃地往宫门口走,后面跟着十好几个护驾宫女组成的尾巴。
苏筝正好绕过天子近卫的腿柱子,在燕临瑄的明黄腿柱子面前站定,一抬头“哇”地叫了出来。
燕临瑄把她抱起,上下掂了掂,又捏捏她冻得通红的小鼻子,笑道:“筝儿比前些日子重了不少呢,好好吃饭了是不是?筝儿真听话!”
苏筝短短的小手抱着燕临瑄的脖子微干的唇贴着燕临瑄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燕临瑄又把他举高过头顶,苏筝晃了晃手脚,眉眼弯弯像月牙。
“走吧,我们进去找母妃咯!”上演慈父乖女戏码过后就要就是天子一家亲,而天子仪仗转回之前,黄冬略略顿了一下,朝东边宫墙看了看,然后对侍卫长说:“你派人把那边还有对面这边都看牢了,不许任何一个人停留!”
燕临瑄抱着女儿来到享月阁——只要是瑶月住的寝阁都被命名为享月阁,这是天子特批的。看到自家娘子亵衣微露托腮斜倚的模样,不由放慢了声音,竖起食指在唇前对抱着的乖乖女道:“小声点,母妃在睡觉。”
乖乖女听话地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眸扑闪扑闪却仍是一片静谧。
这孩子真乖!燕临瑄满意地拍拍她的头,不料他不拍不要紧他一拍苏筝“啊”地一声尖叫直冲房顶,燕临瑄叹息一声,小塌上的女子撑着下巴睡眼惺忪地对着声音来源地喃喃:“干什么……”
燕临瑄见吵醒了她索性就把她叫起来便一面把孩子交给祝双一便让宫女给自己更衣,然后道:“该起来了,都午时了。”
“都午时了?”瑶月昏昏沉沉地直起身,刚走了两步,上前扶她的小莹都没扶着,她一下就软倒在榻边了。
“诶——娘娘小心!”小莹忙扶起她到榻上坐下,再唤人送上热水,将毛巾浸了浸热水、拧干再给她擦脸。
瑶月一脸疲态,似是仍困倦得不行。
燕临瑄看的奇怪,便问身边的伺候自己宫女:“娘娘早上什么时候起的?”
宫女道:“回圣上,未时三刻。”
燕临瑄又问:“然后做了什么?”
宫女道:“娘娘陪公主出去玩耍直到辰时中,之后就一直睡着。”
燕临瑄点了点头,又问:“那她昨夜何时睡下?”
宫女道:“娘娘昨夜宵禁之后就睡了。”
燕临瑄皱了眉——睡得早又起得不早,小睡时间也长,怎么会还是这般困倦?会不会得了什么病?他心中不由担忧,便招来刚刚进来黄冬,吩咐:“去太医院宣徐医正。”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4)
其实不止是上两个月告老还乡的金太医觉得太医这个位置不好当,尤其是当给永安贵妃诊脉的太医不好当,就连徐医正也觉得不好当了,他也觉得自己年事已高,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是该让他们初生牛犊去虎口拔毛,是自己养老隐退的时候了……
以上结论是他踏着腊八积雪实际连一碗腊八粥都没有喝上就被宣到永安宫给贵妃娘娘诊脉的时候得出的。
因为从进宫那刻就没有消停过的永安贵妃的脉象很危险,所以他的脑袋也很危险。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当今天子蕴含着怒火的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医正道:“回禀圣上,娘娘脉象奇特不似有病,反似……中毒!”
中,毒?!
这两个字仿佛像滴进油锅里的水珠一般,霎时间在寝阁中炸开了了。
瑶月仍然不敢相信地愣着,燕临瑄扫视了宫中的宫女,宫女们都在他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下软了膝盖,各个跪倒在地。
祝双轻轻把怀中的苏筝放在地上,苏筝略有迷茫地看着她颤抖地跪下。即使沉稳如祝双亦不免惊慌,她垂首道:“圣上,娘娘所用的每一样物件,所食每一道食物也都曾用银针试毒,奴婢实在不知娘娘所中的毒是从何而来。”
“既然防备地如此严实又怎么还会出纰漏!”燕临瑄猛地一拍桌面,不但把宫人们吓了一跳,甚至连苏筝都“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瑶月赶忙过去抱起她,拍拍小女儿的后背对丈夫埋怨道:“反正我也只是感觉到嗜睡而已,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对,料想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何必那么生气?”看把筝儿吓得了。
燕临瑄刚待对她陈言利弊却又被她瞪了一眼,拧了拧眉心,他对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宫女道:“抱公主下去。”说着指了指祝双小莹并着徐医正,再道:“其他人都退下!”
待闲杂人员都退出殿去,燕临瑄方问徐医正:“爱妃到底中的什么毒?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朕!”
“是羊踯躅吗?”那男子的话虽是询问语气却是十足的肯定,就如他一个外臣气定神闲地坐在太液湖上碧波阁里和宫妃共坐饮茶,也丝毫不觉得害怕。
而坐在他身旁的宫装女子显然有些张皇,紧张地四下看了看,也不回答他,只是道:“要不要……到我宫里去说?这里太危险了。”万一被人看到可怎么好?
那男子着了一袭紫裘,兔毛做的绒领簇在他的颈下,紫缎荧荧衬着他眸中狠利的光。他道:“怕什么?慕容瑶月点个头他就巴巴地天天往永安宫跑,这皇宫里他还顾得上哪一个?”
听到“慕容瑶月”四个字的时候,一旁宫妃冷冷一哼,“什么永安贵妃,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等到……雍王长大,当了这天下之主,我看她还嚣张什么!”
那也得你等得到那一天。紫衣男子隐隐露出不屑的笑,手指摩挲着桌上烫热的酒壶,觉得温度适宜便把酒壶拿出,倒到面前温润小巧的羊脂玉小酒杯里。
男子饮了一杯酒,顺便把玩了下酒杯,笑道:“你爬了这么久,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你的宫中可有一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器?”
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