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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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涟朝秀娥笑道:“瞧我们娘子,当真是善变。方才还烦着她俩,这会又怕人家冻着了。”
我假意骂道:“就你话多,再啰嗦就把你赶下去,不让你送了。”她一听便急了,忙过来拉我,“不让我跟着你进宫也就罢了——”我忙摆手道:“好啦好啦,说着玩的。你别又开始念叨起来了,今儿你念叨了一早上呢。”
她却红了眼圈,哽咽道:“要说还是花涟最先伺候起娘子的,娘子不带花涟进宫,当真是偏心呢。”秀娥无奈的笑了笑,我拍拍她的手说:“别再说这些了,你的担子也不轻。我那满屋子的宝贝,你可得好好看着,以后我可是要不定期检查的。”
花涟点点头,郑重道:“我会好好照顾那柄蓝宝石匕首的。”我笑了笑,当年迪古乃送我匕首时合剌就在一旁,我怕带进宫会不小心被他看到,所以还是留下来吧。
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心里漫起一丝安慰…还好,还有一样珍贵的东西陪在我身边。
耳边传来集市上惯有的喧嚣声,我知道,已经进了会宁城了。正欲掀开车帘,银鹊阻止道:“娘娘,您倾国容颜,怎能让寻常百姓窥见。”我不由得嗤笑一声,打量着眼前这个秀美的小宫女,“你倒是会说话,多大了?”
她依旧低着眉,恭敬含笑回答:“回娘娘,奴婢今年十六。”我心中一荡,二八年华,多美的年纪。那个徒单桃萱,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饱满多姿,娇嫩青涩,而心境早已苍老的我,实在跟她们比不得。
不是没有一丝欣慰的。再过不久,我就要投入一个让我厌恶的怀抱之中。幸运的是,我的美好,已经在娇嫩的年纪绽放过。留给合剌的,不过是一副空皮囊而已。
然而我连空皮囊也不想让他得到。
马车停了一下,银鹊掀开帘子的一角,复又飞快放下,“娘娘,咱们到了,马上就要进宫了。”我点头,没说话,她继续道:“早上陛下吩咐过,让娘娘先在毓秀宫休息半日,晚上再接娘娘去宵衣殿。”
我心下一惊,脱口道:“去宵衣殿做什么?”她诧异地看我一眼,垂着头脸红道:“接娘娘去宵衣殿…自然是侍寝了。”我眉心紧拧,和秀娥对视一眼,合剌未免也太心急了吧马车又缓缓启动,应该是进了宫门。斗篷下,我双手紧紧抱拳,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本来早已有了粗略的计划,谁知合剌这般性急,简直让我措手不及。不行不行…颜歌宛,你最聪明了,快想想法子呀秀娥扶我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大不小却华丽奢美的宫殿。这便是合剌亲修的毓秀宫了,之前绘秋曾带我来看过一次,极力描述里头的摆设是有多么的珍贵。我只作淡淡一笑,即便是挪一座萧宝卷为潘妃建造的玉寿殿来又如何。在我眼里,不敌明珠阁万分之一的美丽。
进了门,我只觉身心俱疲,径直朝寝殿而去。我需要好好静下心来,筹划着接下来要面临的为难。
半睡半醒间,银蝶在门外请示:“娘娘,宵衣殿来人接娘娘过去了。”我即刻睁眼,秀娥面色焦躁的坐在床边。我微微沉吟道:“去跟她说我奔波了一天,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秀娥问:“就让她这样回了陛下?”我点头,随后闭了眼又躺了下去。
心中却在思索,明日…要不要去找那个人。
不一会儿,秀娥掀帘进来,“娘子起来吃饭吧,银蝶已经回来了。说陛下让娘子好好休息,不必去宵衣殿了。”我松了口气,拿起锦帕擦了擦额上的汗。
晚饭后,秀娥伺候着洗了个澡。因为天气寒冷,本想在院子里坐一会的心思也打消了。早早又上了床,躺进了被窝。
拉好锦被,我朝着帐顶轻轻呼了口气。今晚,算是先躲过一劫了外头的更鼓声敲了一遍又一遍,我还是睁着大眼,难以入眠。抛开认床不说,自己目前的处境可以说是身在狼窝虎穴,如何能安然入睡。
翻个了身子,有冷空气从缝隙中溜了进来。趴在枕头上,想着前一晚还躺在迪古乃温暖的怀抱中,听他在耳边说着爱人间的亲密私语,享受着他温柔的抚触和亲吻…此刻却是天各一方,彼此伤心。
行军路上,定是苦寒无比。他的身旁,是只有冰冷的盔甲,还是…美人暖帐?莺歌燕语?我不敢去想…
忽然间,殿外响起一阵喧闹之声,有匆匆脚步声靠近寝殿。我不由得坐起身子,秀娥紧张的声音乍然钻入耳中:“陛下还是回去吧,娘娘已经歇下了”
合剌怎么来了,我心中大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听得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我急忙重新躺下,闭上眼装睡。
“陛下——”秀娥语气无奈。
“都给朕下去”合剌声音陡然提高,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气。秀娥不敢再说,轻脚退了下去。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终是沉不住气,在他伸手拨开我颈前的衣衫时,我一下子起身推开了他。合剌也不恼,似乎晓得我在装睡,“怎么了?身子不爽怎么不传太医?”我一时无语,只是拽紧了寝衣领子,警觉地瞪着他。
合剌面色渐渐沉了下去,我方有些后悔,不该这样跟他硬碰硬。毕竟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他的妃子了,哪有妃子这样防备着自己。
我放缓了神经,强笑道:“陛下怎么过来了,夜里这样凉。”他默了半会,脸色有所缓解,沉声道:“既然已经睡在了这毓秀宫,从今往后就是朕的女人。若你再这样下去,朕难保有天会失了耐性。”
我低头不语,他挑起我的下巴,语气寒冷无比,“朕宫里的美人多的是,颜歌你不要太自负。觉得朕不配拥有你是么,那咱们的交易可以立即终止,你回去当你的郡主——”
我抬头急道:“不要”
他微一眯眼,并不说话,手指划过我的脖子,在我锁骨处流连。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低声道:“我只是还不适应。”他压低声音笑道:“不适应?那让朕…带着你来适应。”
我惊声尖叫,合剌一把将我的寝衣从肩头拉了下来,“合剌你住手”我伸手去推他的脸,可这个混蛋,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居然也有这样大的力气。挣扎几下,他整个身子已经把我压住,“颜歌,别不识好歹”他咬牙喘气,埋头咬住我的锁骨,疼得我“哇哇”大叫。完颜合剌,果真他**的是个变态“娘子”秀娥的尖叫声从天而降,我拼命挥动自己的胳膊,却被合剌狠狠钳制在头顶,“姑姑,姑姑”我大哭,眼泪滚滚而落。我没想到,面对合剌,我的反抗会如此强烈…
“陛下,娘子身子不舒服——”秀娥奔过来把合剌往外拽。
“啪”合剌怒极,起身将秀娥打到在地,我欲下床扶她,合剌瞪着我厉声道:“不过一个贱婢子,朕可以即刻杀了她”我大惊,但见他满脸怒火,我不敢不相信,只好哭着哀求道:“我听你的就是了”
秀娥嘴角带血,摇头道:“娘子”话未说完,外头闯进两名彪悍侍卫,将秀娥拉了出去。我惶恐的看了眼合剌,摇着他的手臂不停地说“不要”。他看了我几眼,坐在床沿上喘了几口气,才压着怒气道:“放心,朕不杀她。”
我哭着点头,发丝被泪水打湿,黏在面上狼狈不堪。合剌眼睛里已然多了分嫌弃,却还是不罢休,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上天佑我,恰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至,有宫女在外头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摔伤了脚,差人来请陛下过去。”
合剌脸色一沉,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我本想劝他赶紧去,却觉得不该由我来说,否则肯定会起反作用,只微垂着头,沉默不语。合剌朝外应了一声,打量我几眼,留下一句:“朕改日再来看你,好好养着身子,下回朕来,不想再看见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罢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他走后不久,秀娥便匆匆奔了过来,见我衣衫不整的呆坐在床边,眼泪簌簌而下,“娘子您受苦了”我失神的看着她,喉咙又干又涩,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难以下咽。
秀娥倒来一杯水,怜惜道:“来,先喝口水。”我盯着水杯,心头仿佛劈来一道明晃晃的闪电,顿时来了精神,轻轻推开水杯,掀开锦被,“姑姑,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千万不要拦我。”
她面露疑惑,我穿上鞋,径直朝外走。她急忙出声道:“娘子去哪儿,也要披个斗篷啊。”
第126章 牺牲品
我不答话,推开寝殿的门,外头有宫女侍立在一旁,脸色都很难看,估计方才也被寝殿里的动静吓得不轻。见我只穿着寝衣出来,皆欲上前劝说。我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夜里不需要你们守在外头。本宫不喜人多,你们都老实呆在自己屋里。若有人管不住自己的脚,本宫即刻杖杀。”
她们一时有些怔怔,但看我如此疾言厉色,皆点头应是,安静的退下。
不到一分钟,整个毓秀宫陷入死寂。秀娥手拿斗篷跟在身后,张嘴欲说,却被我用眼神拦下。一路疾走出殿,冷冽的寒风瞬即把我包围,身子颤抖不停,却还是挪动起艰难的步子,沿着走廊来到后院。
等我来到水缸前,秀娥才发觉我的意图,上前一把从我手中夺下水瓢,“娘子,万万不可啊您身子本就弱,怎能禁得起——”
我看她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直接用盆子舀起冷水。她见状还要阻拦,我侧身看她一眼,动了动唇角,挤出一个悲凉无奈的笑容,“姑姑,你不要再拦我了…此身以许了他,若要再委身旁人,我活着…会比死还要痛苦”
她闻言秀脸煞白,手里的水瓢“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默默的凝视着我流泪。我一咬牙,将整盆冷水迎头泼下,那一瞬间刺骨的疼痛和冰凉,刺激了我苍老麻木的心。脑海中,回忆起了十一年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醒来的第一刻…那日的寒水,虽结满了冰渣,却终究没有此刻这样冷…
浑身发抖,我还是再舀了一盆水,却被秀娥挡了一下,只浸湿了双腿。她哭求道:“够了”我上下牙开始打架,颤颤巍巍的走到院子中央。墙角的积雪未化,此时此刻,气温怕是还在零下。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薄薄的寝衣湿透,贴在毛孔全开的肌肤上。秀娥欲扶我进屋,我站在原地未动,努力克制住想要即刻回房的念头,吸气道:“吹一会儿风再进去。”
秀娥终于泣不成声,捂住嘴巴,拼命压抑着痛哭。
立在寒风中,颤抖的嘴角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我从来不晓得,自己可以坚强到如此地步。我也以为,在合剌的**作用下,我会妥协,会认命。可直到他撕开我衣衫的那一瞬,我的勇气和坚毅瞬间爆发。冷水寒风我不怕,在我心里,有团火焰,温暖着我…
迪古乃,我已伤了你,绝对不能,再负了你…
视线渐渐模糊,脑袋又昏又重,我口齿不清地说:“姑姑,你摸摸我的头,看烫不烫?”
秀娥擦干眼泪,直接把我往屋里拖去,我也不再挣扎,因为浑身无半丝力气。
进了寝宫,秀娥赶紧把火盆移了过来,我扶着床沿,连声咳嗽。她边给我擦头发边哽咽道:“若王爷看见娘子”我微微一笑,想要说话,却难受的厉害,终是闭了嘴,靠在她肩头…
睡进被窝里时,我迷迷糊糊的醒了,秀娥又抱了一床锦被来,欲给我加一床被子。我喊了一声,道:“不用再加了,压在身上…好重。”她无奈的看我一眼,伸手摸了摸被窝,“还好,这暖炕算是起了点作用。”
我微微一笑,抓着她的手说:“姑姑,明天合剌若是没来,你就先别声张。”她默了半会,神色伤痛,点了点头。
一夜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外头已经大亮。我摸上额头,立马又缩回手,好烫,这足够病上一阵了吧。
帷幔被一只手挑开,秀娥端着托盘进来。我微微抬头,问:“什么时辰了?”她脸上露出几分焦急,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放,走过来摸了摸我额头,带着哭腔道:“不能再拖了,都烫成这样了。”我叹气,心想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这古时可不比现代,小小一个风寒也可能要了人的命。我的初衷只是想让自己患病避宠,要是搭上性命,可就弄巧成拙了。
太医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把了脉,开了药,又好生嘱咐了一番。我虽精神不振,还是听见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病来得这样猛烈。”心里也有几分担忧,生怕合剌起了疑心,却也不能张口求太医替我隐瞒,只能祈祷太医不要那么多话了。
晚上喝了点粥,秀娥熬了药端来,我只喝了两口,便递给了她,“把剩下的倒掉吧。”她虽不情愿,却还是拗不过我,悄悄把药倒了。
病情猛烈,我只偶尔喝了几口药。加之身子骨本就弱,我醒醒睡睡,四日后人才精神了一点点。秀娥说合剌过来看过一次,但我当时正昏睡着,也就坐了一会儿,交代了宫人们要好生照顾着,就匆匆离开了。
如此又躺了三四日,离册封大典也越来越近了,若我能一直这么病着,应该会延后的。
秀娥喂我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