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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帝王歌-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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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古乃勾了勾唇,“有消息了,希望不会让我失望。”说着便欲从水中起身。
我缠着他,不满道:“一提这些你就来劲儿,人家还没有洗完呢,可是你说伺候我沐浴的。”
他捏住我鼻尖,笑叹道:“好好,爷服侍完你之后,再出去办公事。”我小声嘀咕道:“什么公事,明明是小人之事。”
迪古乃也不恼,一面伺候我沐浴,一面爽快接道:“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自古以来,成就大事者,统领山河者,哪有一个是君子。依着孔子的说法,咱们叫真小人,比那些伪君子要高尚多了。”
我趴在他肩头,颇为感慨道:“是啊,帝王将相,若与孔子一样,皆为纯粹的君子,只怕他们也难以实现抱负志向。”
迪古乃见我赞同,赏了我温柔一吻,接着道:“商鞅变法,是真小人之举,成就秦国六世之治,终成一统大业;张仪破苏秦合纵,是真小人之举,配合司马错兵家之力,在六国联军之下安然无恙,睥睨天下;吴起,是真小人之举,战国首尝变法,成就魏国战国第一霸;白起,是真小人之举,运筹帷幄,长平百万之战,一举奠定战国格局,坑杀赵军降卒,无非为秦昭王背黑锅,乃是真正的谋国不谋身之人。”
我瞅着他笑道:“行啦,别再为自己你找同党啦。咱们快起来,别让阿律等太久。”


第243章 妇人心

大兴国一脸恭敬的垂首立在阿律身侧,我心微微一动,看来此人颇有几分思量,并未因上回迪古乃险些杀了他,而背信弃义,出卖迪古乃。亦正因此,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见迪古乃出来,大兴国上前跪下,叩首道:“小的大兴国,来向二爷请罪。”
迪古乃拉着我坐下,随手掸了掸袖口,淡淡道:“你何罪之有?”
大兴国低眉顺目道:“大兴国这张嘴有罪,请二爷掌嘴泄愤。”
迪古乃笑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罢了,起来。你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懂得谨言慎行,明白祸从口出。爷当日,亦有过错,幸好张氏及时劝解,否则你我主仆二人,可再无今日之景。”
大兴国不肯起身,“爷动怒是理所应当,大兴国言语莽撞,的确该罚。”说罢又朝我磕头道:“多谢娘子,大兴国感激不尽。”
我含笑道:“快起来,这样跪着,岂不是生分了。爷一向爱惜人才,并不是真的要杀你。如今天热暑气重,爷难免肝火旺,易动气发怒,咱们近日可都被爷责骂过呢。过去的事,便不必再提,爷依然十分器重你,更信任你。否则今时今日,你也未必会站在这里。”
迪古乃看我一眼,起身亲自去扶他,笑道:“非得爷亲自扶你么,还跪着做什么。”大兴国急忙谢恩,理一理衣袍,站起了身。
迪古乃重新坐下,问道:“宫内还有什么动静?”
大兴国回道:“麋鹿是由胙王派人送进京城,此事自然与胙王脱不了干系。陛下觉得,胙王藐视君上,奉承皇后娘娘,实在可恶又可疑。二爷也知,陛下素来厌恶皇后干政,虽无法遏制皇后的势力,并未采取行动。但内心早已压着满团怒火。再加上后宫其他妃嫔三言两语挑拨。陛下此刻,估摸又起了废后心思。”
我担心道:“那李宏,可有将在路上遇见爷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兴国摇头笑说:“怎会,李宏一心想代他家主子巴结皇后,自是不会提起二爷。不过,如今他就是想说。又能跟谁说去。”
迪古乃沉吟片刻,开口道:“那陛下对胙王”
大兴国道:“陛下今日已下旨,命胙王无诏不得入京,并将胙王封地上的军队。撤去了一大半。陛下还说,既然胙王送来如此优良的鹿肉,下月便宴请贵族宗室们一同入宫共食。”
迪古乃满意一笑,起身吩咐道:“如此,仍需再添上一把火。”大兴国心领神会,用力点了点头。
我正不解,迪古乃挥手道:“行了。你快回宫去罢,别叫人发现了。”大兴国道:“是,小的会当心。”说毕,他又拱手道:“今日家中弟妹来信,称家母已经痊愈,大兴国多谢二爷对家母的照顾。”
迪古乃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日后你大可放心,爷既然帮了一次,必然会一直帮下去。”
不过十来日。裴满凤翎与常胜关系不正的流言便传入合剌耳中。可合剌竟像没事的人一样,未彻底追查此事,但对裴满凤翎,却是一日更比一日冷担
一晴朗日,合剌在宫中举办全鹿宴,邀请直系宗室携女眷入宫共享。兀术亦返回京中,前去赴宴。送鹿的胙王常胜,却不在被邀请之列。此举无疑是一个信号,之前追随常胜的朝臣。亦开始重新择选自己的新主子。
迪古乃本不欲带我去。但拓雅认为一直躲避宴会,反而引人生疑。不甚妥当。好在宴会于晚上举行,女眷们离御座十分遥远,届时莺莺燕燕,桃李争芳,合剌又怎会注意到我呢。便是注意着,也无妨,毕竟他并非不知迪古乃娶了一个酷似上仙郡主的女人。
简单梳妆一番,挑了件水烟绿衣裙,随意绾了一寻常发髻,点缀了几颗白玉珠花,便由秋兰扶着出门了。
两辆青幄马车停在府门前,迪古乃正和阿律说话交代事情。而他身旁,围着两个打扮华丽的女人,桃萱与芷蕙。细细一看,二人不约而同穿着遍绣全枝花的六裥襜裙。桃萱着铁锈红色,芷蕙着桃红色。此裙在女真贵族妇女中十分流行,质地奢华,裙摆内以铁条圈架为衬,可以使裙摆扩张蓬起。与中世纪的欧洲贵妇的华裙有异曲同工之处,二者皆透着浓郁的富贵之气。
萧忆梅则静立在远处,一身松香色苏绣长裙,襟扣处绣着一两枝白梅,显得脱俗出尘,却又极冷清孤傲。
自从她被迪古乃宠幸过,她也不得不走出小院,周旋在妻妾仆妇之间。
可是…我怎还顾得去想她的境遇…
她们三人,已经全是迪古乃的女人,有过肌肤之亲,鱼水之欢…
虽然年初与迪古乃和好之后,他便一直宿在我房中,不曾再去其他地方过夜。然而在见到她们之后,心口到底微微有些绞痛…
秋兰扶着我,惊道:“娘子,怎么脸色这样差?”
我摇摇头,迪古乃却已闻声走来,关怀道:“怎么了?”我强颜欢笑道:“没事,可能许久未出门,有些不适应。”他拉着我,想了想,对秋兰说:“回去把披风带上,晚上风凉。”
只闻得芷蕙“唷”了一声,“妹妹怎的打扮如此简素,若让人瞧见,岂不以为咱家郎君亏待妹妹。”
迪古乃微微蹙眉,我已笑着答道:“妹妹拙质,自认驾驭不了那样华丽的衣裙。妹妹只怕,万一穿着不妥,没有变成花蝴蝶,反倒成了被打翻的染缸。”说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自己损人的功夫一点也不含糊。
萧忆梅远远听见,淡漠的脸上,亦滑过一抹嘲笑之意。芷蕙不明所以,但见我们如此表情,八成也听出了话里的讽刺。我在她生气前,又抢先开口,向徒单桃萱笑道:“萱姐姐一身铁锈红,高贵端庄,沉稳大方。很是悦目。”
芷蕙一听。含怒的目光又转向桃萱。桃萱见她面色不善,笑容里多了几分尴尬。我抿嘴一笑,侧身望着迪古乃,又道:“爷,你说呢?”
桃萱面露羞意,迪古乃看她一眼。不冷不热道:“尚可一观。”
桃萱略有失望,不过仍是欢喜。她呵呵一笑,反过来恭维我:“妹妹着装,才是真真好看呢。宛如清水芙蓉。不需雕饰,亦有牡丹芍药之光彩。”芷蕙不屑看她一眼,撇一撇嘴没有说话。
正说着,秋兰已取了披风来。迪古乃拦下话茬,淡淡道:“行了,上车罢。”
迪古乃一人坐一车,我们四个女人坐后一辆。他本欲直接携我上车。我觉得不妥,毕竟待会儿下车时,别家郎君媳妇看见后,估摸又得起一些闲言碎语。
马车缓缓启动,车舆中的火药味也随之升起。我半阖着眼,靠在车门边,不予理会。
芷蕙问:“姐姐,最近爷可有去过姐姐屋中?”桃萱道:“昨日来了一趟,吩咐了些寻常琐事。”芷蕙冷哼一声。抬高声音道:“张氏,你整日霸着爷,难道不觉得羞耻么?”
桃萱忙道:“妹妹,你说什么呢?”
我缓缓睁眼,侧身直视她道:“霸着爷?妹妹可不敢当。我一没有拿绳子捆住爷,二不曾给爷下过药。爷双脚长在自己身上,想往哪儿去便往哪儿去。姐姐若是有本事,大可把爷吸引过去,何必在背后向妹妹发难。”
她气急。脸孔扭曲。杏眼圆睁。我淡淡移开目光,拨着腕上的玉镯。状若无意道:“姐姐跟妹妹计较此事,妹妹还羡慕姐姐呢。咱们四人侍奉爷多年,只有姐姐怀上了孩子。姐姐福泽深厚,膝下有儿子相伴,还要对妹妹不依不挠么?”
我如今,可不是悲秋伤春的年轻少女,该强硬时,何须犹豫。
芷蕙神色一变,冷冷看了桃萱一眼,“福泽?只怕桃萱姐姐最深厚吧。”
桃萱见话锋忽转,忙笑着打起了圆场。马车突然停下,阿律在外面道:“张娘子,爷身体不适,要您前去伺候。”
我惊问:“好好的怎会不适?”桃萱道:“妹妹快去看看,别让爷久等了。”
阿律扶我下车,又领着我往前面的马车去。我匆匆掀帘进去,开口就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却见迪古乃笑眯眯地坐着,我一时纳闷,又催促道:“到底哪里不适?”说罢只觉有点不对劲儿。
他搂过我,低头轻笑道:“瞧把你急的。”我回过味,气呼呼道:“你骗我,你又骗我。”心里本就不好受,此时更加火大,自己为他担心着,他倒好,居然欺骗我。
我捶打他肩膀,迪古乃趁机握住我双手,不由分说的吻了下来。我挣扎,语意凉凉地说:“你欺负人”
迪古乃见我表情不对,停止嬉闹,问道:“怎么这样不高兴?我不过是想你过来陪着,并非故意要骗你。”
我撇过脸,眸中渐渐湿润。
迪古乃紧张道:“宛宛,怎么哭起来了?”我惊醒,忙迅速眨了眨眼,怕眼泪流出,会花了妆容,岂非不得体。
他表情转冷,问道:“是不是方才她们为难你了?”
我低声道:“没有,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岂会让人欺负了去。”他面色放缓,我接着道:“也就只能让你欺负,还不忍还击,一味受你的气。”
迪古乃抱紧我,吻了吻我双眸,叹道:“你这样说,明摆着是要我心疼。”
我恨恨道:“你也会心疼?你们男人只知快活,何时体会过心疼心痛的感觉?”
他默了一瞬,下颌贴着我的额头,“宛宛,我何曾不知心痛的滋味”
我心中一惊,伸手环抱他,嘟囔一声:“你是爷们,爷们不怕心痛。”虽是如此说,但当年的记忆不自觉的出现在脑海中。抱着他的胳膊,也加重了几分力气。

华车宝马,珠帘锦绣,晚风中夹着淡淡的荷花香。极目望去,全鹿宴设在莲花围绕的湖心宫殿中。我不禁暗自发笑:如此清幽雅致的景色,却是一场关于肉的盛宴。
此次宴会,合剌仅仅邀请了十来位宗室。皆是与他血缘极近、或十分受重视信任的堂叔伯、堂兄弟。我们进去时,乌禄携乌林荅香等妻妾已落座,兀术只身一人正与别人聊得欢。
迪古乃自是与各位郎君们同席,临近皇帝御座。我随徒单桃萱坐于女眷席,静待皇帝驾到。
乌林荅香侧身看向我,颔首笑了笑。徒单桃萱问我:“妹妹足不出户,倒认识不少人。”乌林荅香听闻,笑答道:“堂嫂有所不知,我曾与宛妹妹有过一面之缘,聊了几句,只觉十分投机,今日一见,甚是欢喜呢。”
话音方落,一声高唱骤然响起:“陛下到——昭容娘娘到——”
我随众人起身,附近有女眷小声议论道:“昭容?怎么由她陪同陛下主持宴会?裴满皇后呢?”
“你还不知?皇后被陛下冷落多日,大抵再无翻身之日了。”
“听说是因皇后不检点,与胙王有私情。”
“哼,她不知与多少人有私情呢。”
我眉心一跳,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茶保徒单桃萱忽然靠近,低声道:“妹妹,旁人说什么,莫要往心里去。爷便是真与皇后…那也是一件好事”
我瞥她一眼,道:“姐姐说的是。”
秋兰却在我耳旁低声道:“娘子,奴婢瞧着大娘子此言乃是故意而为。明着仿佛在宽慰娘子,实际却是欲再度挑起娘子与爷之间的嫌隙…娘子可别忘了,就是因上回娘子与爷冷战,才让她们有了亲近爷的机会”
我淡淡听了,端起茶杯未语。
正欲喝茶,却有一股玫瑰花香吸入鼻中。抬眼一看,四名宫女领着一位衣着鲜亮的妖娆妇人踏入殿中。我起先没注意,待认真打量后,才发觉此女正是胙王常胜的王妃徒单撒卯!
女眷们一片哗然,毕竟如今何人不知胙王失宠,可他的王妃怎会受邀入京赴宴?

这章女主是不是有点腹黑,一直把芷蕙的怒火往桃萱身上转。她的确是有些微妙的改变,因为她已不是带着圣母气质的少女,此时的她,和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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