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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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你寿辰，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寿礼已经送过了，其他的就不必了。”
“不行，之前说好的，咱不能耍无赖。”
“呃”
他果然是言必行、行必果，待到第二日天微亮，我才忍着全身的酸痛，得以入眠。
醒后已快晌午，被窝里只余我一人，迪古乃不知何时起来的，我竟没一点感觉。拥被坐起，后背虽暴露在空气中，却未觉得冷。低头一看，脸上有些烫，昨夜他太疯狂了，身上全是属于他的印记…
门外似乎有人，我唤了一声，有人回道：“娘子醒了吗？”
原来是小温。我飞快的穿好衣服，一面问：“二爷走了吗？”他回道：“二爷天方亮就走了。”我闻后微微叹息，迪古乃要忙的事那么多，昨儿晚还出城来陪我，一大早又匆匆回城。以后只怕他得两头来回跑了，也许我之前答应他住过来太草率了。若他出城太频繁，不仅自己受累，估摸着宗干若是晓得了，回头又得念叨他了。
也不知迪古乃和徒单桃萱，如今关系怎么样了，不到两个月，他俩就得成亲了…
洗漱完毕后，小温端来了午饭，我好奇道：“这是你做的？”他低头应是，我不觉好笑，“你一个男人也会做饭？”他嘿嘿一笑道：“二爷不喜欢丫鬟们伺候，我就学了些做饭的功夫，也好时时伺候二爷。”
不喜欢丫鬟们伺候？我抿嘴而笑，迪古乃难道是怕我吃醋？毕竟这个时候，很多伺候主子的丫鬟，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不仅伺候主子起居，时不时还要伺候到床上去，成为主子**的工具。
当然若是真有丫鬟在这儿伺候着，我想我也会找理由把她们打发走的。我的心眼儿，可不比迪古乃大多少。
我见小温在一旁站着，便招呼他过来坐，小温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尊卑有别，小温不敢无礼。”我无奈一笑，正想说都是一家人，却忽然意识到一件很尴尬的事。在现代，男女婚前同居十分正常，可是在古代，似乎有点…
这样一想，不禁想到了两年前，在那艘华丽的游船上，把在古代的第一次献给了迪古乃。不，穿越前的我，也还是个黄花闺女。这样说来，迪古乃可是占了两个女人的第一次。我的，小七的…
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回忆起当时的心态，虽然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从了他。事后只觉得很刺激，很感慨，很羞耻，毕竟是在野外，有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可我一直没有后悔过。尽管现代的我，是一个排斥婚前性行为的保守女性。然而在这没有法律约束、人人生而不平等的封建社会，在这个女人可以被当做价码、政治牺牲品的男性主导时代，在经历了差点被完颜宗磐**、被思羯按掳至雍古的意外后，面对迪古乃充满欲望的眼神和爱意缠绵的抚摸，我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既然这是我认定的男人，与其日后会遭遇种种不可知的变故，还不如当下就把自己托付给他。至少，我的第一次，给了我爱的男人…
以至于后来，强迫入宫，剧烈反抗合剌时，我更加庆幸自己已经是迪古乃的女人。
那么迪古乃，当年火急火燎的要了我，是否也是怕我再次落入别人手中？
可是其他人，会如何看待这一切？
譬如小温，如今迪古乃让他在这里伺候，他不可能不知道昨儿夜自己的主子爷和我同床…
不知不觉中，我手里的碗放了下来，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食欲全无。
第144章 小家
今日一更。
小温面色疑惑，我忍不住说了句：“小温，你以后不用来伺候了，回城里伺候二爷吧。”
他惶恐道：“可是小温伺候不周？”我摇摇头，也没打算顾忌太多，直接道：“我如今身份低微，又是皇帝不要的女人…只怕，承受不起你的伺候。”
小温大吃一惊，忽然跪地磕头，“娘子此话，岂不是要折煞小温。小温打小跟着爷，娘子和爷这么多年的情分，小温一直看在眼里。如今娘子重获自由，小温和爷一样高兴。虽然…虽然现在，爷还不能把娘子…娶进门。可娘子一定要相信爷”
我微感惊诧，小温这番话，和我担心之事并无关系。他似乎以为，我在感叹自己的处境，怨怪迪古乃不给我名分，遂才说出了让我相信迪古乃这样的话…
不禁又想到了秀娥。还是在前几天，她和拓雅在暖阁里做绣活，我去方便，回来时无意间听到她感叹：“娘子打小受尽宠爱，没什么心眼儿，行事也颇为鲁莽。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小王爷，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我心里为她着急，为她委屈，可她自己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拓雅本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封建思想对女子的禁锢并未影响到她。只闻得她安慰道：“姑姑莫要操心，颜歌一直是个明白人儿。只是她太善解人意，总是为小王爷着想…不过姑姑放心，小王爷一定会把娶进门，明媒正娶，绝不会对不起她的。”
随后便听得秀娥叹了气，说了句：“但愿如此。”
其实得知秀娥说这些话，我心里挺感动的。时代大背景下，她作为一个封建女性，宽恕了我这样一个为爱忽略了封建纲常的女人，没有责备我，反而是为我着急，为我委屈…
的确是我自己多心了。
小温还在地上跪着，我弯腰虚扶了他一把，微笑道：“起来吧，地上凉。”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不肯起来。我嗤笑一声，也不管他，自顾端起碗吃饭，“你再不起来，要是你家二爷忽然来了，看你跪在地上，还以为你做错了事，我在罚你呢。”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我按下心头的一缕落寞，淡淡道：“以后，还得麻烦你，帮你家二爷瞒着这里了。他和徒单氏大婚在即，可不要生出什么变故好。”
吃完饭没多久，小温便驾着马车去接秀娥了。我一个人在宅子里乱晃，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毕竟这也算是我的新家，只属于我们俩的小窝，必须得亲手做点什么。
於是开始打水清扫屋子，先拖地，再抹家俱。屋子不多，家俱也不多，劳动量不算大。因为在裴满凤翎宫里洗了一年的衣服，我现在早已不是娇滴滴的贵女了，家务活做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接着又把热水烧上。
把厨房里的蔬菜整理了一遍。
书房里的书被迪古乃放的乱七八糟，我一一拾起，按着属性分别搁回了书架上。
最后来到卧房，棉被叠好，帘帐勾起…
打开衣柜时，我小小的吃了一惊。本以为只有寥寥数件衣服，毕竟迪古乃大部分时间是在城里住着，不需要放太多衣服在这儿。可这满满一柜子衣服…又想到书房里大量的藏书…难道迪古乃经常来这儿小住？
忽然想到昨晚小温说有几人出入这里，而这个宅子一向不为外人所知，想必这几人与迪古乃的关系非同一般。城里那么多酒楼茶肆，他们不在莺歌燕舞之地聚会，反而到这个偏远的小村庄里。那就说明，他们不是单纯的娱乐聚会，而是…在商谈要事？
什么要事？我倚着柜门猜想…莫不是那个…那个…
弑君？
不不我拍了拍双颊，心想合剌才当了四年皇帝，迪古乃如今也只是个没有官衔的宗室子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手夺权了。条件人脉威望，样样都不成熟，不会这么快的…
罢了，不去想了。我把衣服抱了出来，今儿阳光很好，干脆来晒晒衣服。
正在踮脚晾衣服，院门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哟，颜歌当真是贤惠呀。”扭头一看，原来拓雅也跟着秀娥来了。我打趣道：“怎么你也来了，今儿可是新婚第一天呢。”
她撇撇嘴道：“新婚个鬼一大早木普尔就在嚷嚷着搬家。说是迪古乃在隔壁庄子上寻了栋宅子，让花涟他们赶快搬过去，我们忙了一上午呢。”
我一阵无语，迪古乃的动作还真是快。他真是一点也不想让我再和别人有接触了。
秀娥和小温在后面搬东西，拓雅凑近笑道：“你的宝贝可真多呢。今儿秀娥姑姑收拾的时候，我趁机拿了不少。有黄金，有珠宝，还有燕窝——”我笑着截断她道：“得了，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反正我以后也用不着了。”
她啧啧笑道：“有了小王爷，你自然是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了。”我轻轻推开她，继续晾衣服，“我只是不需要了，以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当一个普通的农妇…种菜，洗衣，做饭。这也是我不愿再回明珠阁的原因…回到明珠阁，回到京城里，是不可能有这样绝对悠闲的日子。”
话说完后，我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侧身朝秀娥道：“姑姑，过几日…咱们去看看义父吧。”她微微一怔，旋即笑着回道：“好，挑个晴朗的日子，顺便带几壶王爷爱喝的酒。”
拓雅道：“这指环你还带着，不怕迪古乃见了不高兴？”我手上一僵，问：“他…会不开心？”拓雅正待说话，我继续道：“不管他开不开心，我总是…不能取下来。”
迪古乃很久都没过来了。
我和秀娥开始商量着，在后院开辟一块地，自己种一些蔬菜。然后再养几只小鸡小鸭，若条件允许，养几头猪和牛也行。
可直到田地也开辟了，小鸡小鸭也买回来了，也不见迪古乃来一次。难道我非得养几头猪和牛，他才来么？
问小温吧，他安慰道：“二爷很忙的，而且冬日里大家出猎频繁，二爷就更忙了。”我闻后轻叹，也不再细问，继续给小鸡小鸭们搭建暖房。
第145章 惊觉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我也不再日日盼君至了，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满屋子的书籍上，试图从他喜欢看的书中，来探究他不为我知的一面。
却在书架中，无意间翻到一册他自己写的书。
我坐在椅子上，轻轻打开书册，大概浏览了前几页，发觉这是一本类似于我们上学时经常写的读书笔记、或称为摘抄本。我不由的微笑，这人还有看书做笔记的习惯，若是搁至现代，定是个老师喜欢的好学生了。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
“废先王之教”
我口里低声念出，声音有一丝的颤抖。这三句话，皆是出自韩非子之口。他是战国时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提出了君主专制中央集权的理论。“圣人”二字，即一国的君主。第一句话是指国家的大权，要全部集中在君主一人手里，君主必须有绝对的权势，才能治理天下。而第二句是说君主应该使用各种手段清除世袭的奴隶主贵族，同时选拔一批经过实践锻炼的封建官吏来取代他们。除此之外，还要厉行改革，实行法治，“废先王之教”。
迪古乃把这三句话写的很郑重，笔触也不见以往的潇洒和俊逸。而是棱角分明，力透纸背，若利剑长戈，若强弓硬矢。我内心激动，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豪情千云，他的鸿鹄之志。迪古乃无疑是清醒而明智的，他深深明白“君主集权”这四个意义千斤重的字。金国历经三代君主，除去开国之君金太祖完颜阿骨打，那个时候金国还不算是一个体系完整的国家。之后的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以及现任皇帝完颜合剌。他们二人，虽贵为一国之主，却始终受制于臣下，未曾享有过身为君王的绝对皇权。迪古乃心里估摸着也清楚，肯定不想再重蹈这二人覆辙，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统治者那么是否就是为了捍卫皇权，他才在历史上留下了残暴的坏名声？究竟…有多残暴？胜过秦始皇？胜过隋炀帝？而“杀人狂”这顶帽子，又是从何而来？古代君主，几乎个个手上都沾满了大量的人命鲜血。颇为出名的，焚书坑儒的秦始皇嬴政，铲除功臣的汉高祖刘邦，甚至是手刃亲兄弟的一代明君唐太宗李世民，还有因为一个“胡惟庸案”前后杀死四万人的明太祖朱元璋，或是起兵夺权杀“奸臣”的明成祖朱棣，最后是清朝大兴文字狱的康雍乾三代君主。
然而这些人，何尝不是名垂千古的一代英主我的迪古乃，我不相信他仅仅只是一个残暴的皇帝。单凭他迁都燕京，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把北京作为国都这点来看，他绝对是一个政治眼光长远的明主。不是一个沉溺于犬马声色，动不动就大开杀戒的昏庸暴君。那是隋炀帝，不是迪古乃。
忽然又念及一事，忙起身行至书架，找出了《后汉书》《旧唐书》《北史》等后来被列入二十四史的正史。细细翻过，发觉无论哪本正史上，记载皇帝后妃的历史都只是寥寥几言。除去个别较为著名的皇后、太后记载颇为详尽之外，其他身为妾的妃嫔皆只是交代了姓氏、封号位份、膝下皇子公主，再加上一句话的入宫经历。而上学时，久闻《金史》中的后妃卷极其详尽，大肆记载了海陵诸嬖的艳事，以致于后世人称其荒yin无乱。堂堂一国正史，怎会如此赤luo裸的记载皇帝和妃嫔的艳事。难道是后来废除迪古乃名号的那位皇帝操控史笔所致，目的是为了抹黑迪古乃？因为海陵王的政绩辉煌无可挑剔，所以就从他的私生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