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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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也有半月了,虽然成绩也不算理想,但只要看着订阅增加一个,心里还是挺欢喜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看《帝王歌》,谢谢你们没有抛弃夫人…
第134章 建策
永寿宫正殿富丽堂皇,高大深远。殿前一应栽植了时令的花花草草,芳香袭人,倒也令人舒爽。走得近了,我才发觉花台里竟盛开着四五多饱满多姿的牡丹。心头暗想,北方这个时节还是比较冷的,这牡丹开的也太早了吧。
柳若见我留神,微微笑道:“宫里有专门培育花草的暖房,娘娘喜欢牡丹,所以陛下吩咐每日都往永寿宫送几盆供娘娘赏玩。”
我适时笑道:“牡丹乃花中之王,也就只有牡丹能配得起娘娘了。”她轻轻扫了我一眼,冷不防地说了一句:“若姑娘肯,何尝做不起这花中之王?”
心头一愣,还未及思虑,人已踏入殿中,便收了心思,随她朝暖阁去。
不难看出,裴满凤翎在殿内的布置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照我从前的印象,这应该是合剌喜欢的风格。柔靡之中,却也未失了裴满凤翎自己的个性。雕花墙壁上,一张巨大的弓箭乍然映入眼帘,呈现出一种拉开待发的架势。
裴满凤翎端坐在软榻上,有小宫女跪在脚边给她捶腿。见我进来了,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下去,随后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下。
面对她,我一向不知我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情绪,笑不出来,却也不能板着脸。不过幸好脸上蒙着一层面纱,不必苦恼了。
我坐下欠身道:“多谢。”她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这让我不禁也想起了我的绿松石指环。自从那日被炭火烧伤后,我就暂时把它取了下来,收进了盒子里。
她轻轻一哂,“别谢本宫,本宫没打算帮你求情,只是兀术那老贼,好不惦记着你。”
我面露疑惑,失笑道:“帮不帮也在于娘娘,所以还是得谢谢娘娘。”她轻哼一声,语气夹着几分不悦,“他把本宫两位哥哥给扣在军中,本宫还能不卖他一个面子?”
兀术他真是…我不觉好笑,这种威胁人的坏点子他也使得出来…
裴满凤翎见我不说话,喝了口茶问:“你和兀术…真的有私情?你可真是要把人弄糊涂了,一会儿是迪古乃、一会儿是兀术,看来本宫真得跟你们这些汉家女子讨教讨教狐媚之术了,你觉得呢?”
狐媚之术,她用词的刻薄程度真是一点也没变。我含了丝笑回道:“娘娘多想了。大家相识已久,朋友一场,多少是有点情分在的。”
她盈盈一笑,“你与陛下可也是自幼相识,怎的对陛下就没半点情分…如今,可后悔了?”我低眉顺目道:“很简单,奴婢…不喜欢宫中生活,也不曾后悔。”
裴满凤翎“嗤”地一声笑出来,“你这奴婢奴婢的,适应的倒是挺快的。”我含笑未答,她随后敛了笑意,淡淡道:“既然来了,那就得对本宫尽心尽力,本宫可不愿养着一个没有用的人。”
我道:“只怕奴婢愚笨,不能替娘娘排忧解难。”
她不置可否,睫毛渐渐垂了下去,“朱雀宫,陛下今晚去了朱雀宫。”我见她眼里滑过一丝落寞,也猜出了她此刻心里在吃味,便问:“朱雀宫里住的是”
“住的是你们从前的宋室帝姬,令福,华福,庆福…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亡国帝姬…不安安分分度过余生,竟卖力邀宠,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陛下”
我当即呆住,令福帝姬…不就是当年昭媛想要保护的帝姬吗?她如今在金国皇宫?居然还成了合剌的后妃,而且听着像是很得宠的样子。
也不晓得这些帝姬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宛转承恩的。看来她们心里的亡国恨早已消失殆尽,不然即便是不以死抗争护身,也可以像我当初那样,冷淡避宠,安静的生活。
我小心问:“她们进宫多久了?陛下…很喜欢她们?”
她靠在一边微叹道:“两年前进的宫,之前一直在浣衣院。朱雀宫坐落在菊花南面,遂取名朱雀。陛下说,让她们住在南面,好离她们的故国近一些”
合剌的心思用得倒也细,看来他当真是对那三位帝姬上了心。
我恭敬笑道:“再怎么说,陛下的心还是在永寿宫,娘娘不必操心。”她沉吟片刻道:“本宫的确不操心,只是后位一日不定”
还是子嗣的问题,裴满凤翎膝下只有公主,还是五年前在王府里有的。无一位皇子,确实是个问题。而柳若说,入宫后,裴满凤翎就再也没怀过胎。
忽然心头一亮,我抬头问:“娘娘想留我在这永寿宫到何时?”她一怔,旋即抬起戴着两只护甲的左手,抚上鬓角讥笑道:“你还想出宫?”我点点道:“自然想出宫。”
她笑而不语,我起身郑重道:“后位虚悬,不过是因为子嗣问题。若奴婢能帮助娘娘早日怀得一位男胎,娘娘可否放奴婢出宫?”她笑意瞬冷,默了一会,缓缓道:“本宫入宫后,一直未有所出,试过了各种办法,都未能如愿…你能有什么法子?”
我答非所问道:“娘娘先说能不能答应奴婢。”
裴满凤翎盯我几眼,终是松了口,“即便本宫不放你走,兀术也会想法子把你弄出去。”
我道:“到底是娘娘放人,才不会落人口实。何况还有陛下那边”她微微含笑,手指在小桌上轻叩,“你的心思倒是十分周全…好吧,本宫允诺你,只要本宫怀了男胎,登上后位,就一定放你出宫。”
思虑了片刻,我低声问:“娘娘每月信期是哪几日?”她颇有点不好意思,估计没想到我问这个,一旁候着的柳若回道:“一般都是每月前四五日。”我算了算,道:“以后娘娘…每月中旬务必想法子留陛下过夜。”
女人在月经来潮前十四天左右是排卵期,这个时候受孕最容易怀上孩子,多亏表姐是妇产科实习护士,我才晓得这些。也不知古人懂不懂,可别太医也早跟裴满凤翎说过,那我这个意见可就没价值了。
不过看她俩面色疑惑,看来应是不曾听说过。我解释道:“这是咱们汉人的法子,在月事前十四日左右受孕,机会最大。”柳若问:“当真是如此…怪不得娘娘入宫后一直不孕,陛下一般都是每月最后七八日留宿永寿宫。”我奇道:“这个…日子还真固定。”
裴满凤翎脸色不悦,淡淡道:“陛下每月上旬一般都宿在宵衣殿,很少召妃嫔侍寝…中旬嘛,因为那时的月亮完满,陛下会去朱雀宫…好和那些狐媚子们一起赏月对诗,以解她们的思乡之情”
很快,五月中旬,裴满凤翎便撒娇撒痴把合剌留在了永寿宫,整整缠了他十日。每当合剌来时,我和秀娥都在后院做着洗衣的活儿。虽然裴满凤翎拿我当智多星,但我的身份,还是一个宫婢,而且是永寿宫最低等的洗衣婢。幸好是五月了,水还不算凉,只是每日三四个时辰的劳作,到底是有些吃不消了。
六月,希尹请求辞去所有官职,合剌拒绝,并降其为兴中府尹。八月,合剌颁行新官制,新制实际实行汉族官制,女真官职调换为相应的汉官职。并以京师为上京,府曰会宁。
完颜宗磐愈发骄横跋扈了,具体体现在对宗干的态度上。听闻两人前些日当着合剌的面发生争吵,最后完颜宗磐罢朝在家,后来合剌派人去他府中好言好语说了一大通,又赏赐了丰厚的金银珠宝才算平息。这倒让我有些惊诧,合剌对于宗磐这般忍让宽容,是心中有数,麻痹宗磐,过后再收拾他…还是说他对宗磐有歉意?毕竟这个皇位,合剌是从宗磐父亲手里接过的…若真有这个因素,也就不难解释这几年合剌为何如此倚重宗磐了。不过,我倒是不信他有这般心思,在我眼里,他如今已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一切皆以利益出发。
“听说那会子可吓人了”
廊下有几个宫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晓得在说什么,但我分明听见“杀辽王”三个字,心里不由得惊了一跳。恰时秀娥路过她们身旁,只见她驻足几秒,脸色微变,我忙唤她过来,急声问:“听到什么了?”
秀娥快步走来,小声道:“说是昨日完颜宗磐在陛下面前扬言要杀辽王,然后…然后今日陛下带几位重臣去围场,完颜宗磐竟纵马试图冲撞辽王”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完颜宗磐…也太大胆、太过分了看来他对宗干不是一般的仇恨,毕竟当初推举合剌为帝也有宗干的份。现在两人权势皆一等一的高,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的矛盾恐怕会愈来愈大了。
随后又细细打听了些,合剌并未因此事治宗磐的罪,不会还是继续宽容、不予追究吧?
但没过多久,合剌调东京留守、金太祖第六子完颜宗隽入京师任太保。我想,这应该是合剌准备开始选人压制完颜宗磐了,他也终于着急了。
第135章 封后
永寿宫庭院里,裴满凤翎和我下棋。我并不精通棋艺,她说那正好,两人都是半吊子,凑在一块才合适。
只是她才学不久,到底输多赢少。我望着黑子占据了半壁江山棋盘,随口问:“娘娘近日可有召太医来瞧瞧?”她并不抬头,过了一会才道:“怎么,本宫不急,你倒是急着想出宫了。”
我笑而不语,想了想又道:“多谢娘娘上个月准许奴婢出宫拜祭义父。”她捏着白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又陷入了对棋局的思考中。
上月辛巳,完颜宗翰的一年忌辰。裴满凤翎着人送我去了陵墓拜祭,不过避开了家眷们前来拜祭的时间,因此没有和任何人照面。
那日秀娥哭得昏天暗地,跪在墓前请罪,称没有把我照顾好,有负完颜宗翰所托。我劝了她许久,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擦干眼泪,和我一同立在山风中静默不语。
而此时我的伤口,早已全部落痂,新肉白粉相间,突兀的存在着。
兀术送来的药,还是到了我手中。秀娥颇懂医理,说这些药很名贵,一般很难配齐,所以差一味可能功效便会大大减损。我每日只取一点点涂抹,想着还未出宫,就先让伤疤继续留着。等出宫后,再好好花心思修复伤痕。
也不知完颜宗磐有什么能耐,竟然把完颜宗隽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两人私下频频来往。我颇觉得好笑,合剌没有控制住这颗棋子,硬生生的送给了对手。宗干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前,又一向患有足疾,如今常常在家中休养。如此一来,朝中再无人可以制衡完颜宗磐。而此前一直被合剌、宗干搁置不议的事情,又被宗磐、宗隽以及完颜昌一同提了出来。
早在刘豫的伪齐政权被废除后,南宋使节王伦向完颜昌提出议和请求,希望金国能把原来刘豫控制的河南、陕西之地归还给宋。完颜昌与完颜宗磐都认为可以如此,归还土地,但南宋必须对金国称臣。之前很多金国老臣都不同意,完颜昌自己的弟弟也反对,斥责其“苟利国家,岂敢私也”如今又来个完颜宗隽,这三人独霸朝堂,位高权重,只怕是要强行通过此决议了。
这些都是从裴满凤翎口中得知,她虽为一介妇人,对朝政上的事颇为感兴趣。不时也会有朝廷命妇进宫给她请安,彼此聊天的时候,多多少少也就知道前朝的一些事了。
终于在八月末,此事以完颜宗磐一党胜出。金国派出中京留守张通古为诏谕江南使,去南宋宣布议和,决定退还陕西、河南二地。
张通古本是中京副留守,也算是一名高官了,临行前却又加了官号…诏谕江南使,我边洗衣服边念着,不觉为南宋感到悲哀。自古以来,“诏谕”二字,只用于皇帝对臣下言事行文,金国用这个字眼,明显是表示根本未把南宋看作是平起平坐的国家,只视其为一个藩属政权,与之前刘豫的伪齐一样。而江南,这是金国一向对南宋的称呼,这也只能怪当年赵构多次给金国写信,提出要主动“削去旧号”,自称“宋康王赵构”,而不称自己为大宋皇帝。所以金国做此举,实则是赵构自己太过卑躬屈膝,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国强则外交强,国弱则外交若。古今中外,看来都是一个道理。
不过此时,兀术尚在河南治兵,压根就不晓得金国做了一个这么大的决议。我也不知合剌为何没有召兀术回京商议此事,难道他还在生兀术的气?还是完颜宗磐从中阻止作梗了?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掀开了被子下床,未料秀娥也醒着。她坐起身问:“怎么了?”我穿鞋回道:“出去吹吹风,我睡不着。”她亦跟着下床,点上油灯,“奴婢陪娘子。”
星空当头,月色皎洁,古时的夜空还是很好看的,大气层没有被污染,每颗星星都是那么明亮,眨着光芒,一闪一闪。
坐在台阶上,夜风微微吹过,秀娥回屋取了件披风给我搭上,“快入秋了,夜里露重风凉,娘子还是当心点好。”我笑着点头,系好披风,托腮望着夜空,愁绪渐上心头。
远方的他,和我看见的月亮是一样的吗?
默了半会,秀娥出声道:“娘子入宫也有大半年了,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