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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同居纪事-第9部分

小说: 同居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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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如果能预知,最终还是要在一起,那我一定会做点更有建设性的事情,而不是平白浪费许多的光阴和力气。而且那时我们婚龄太短,磨合不够,亲情不牢。”
晓维轻叹了一声:“当初我们的伴娘伴郎,你们俩,还有乙乙和罗依,都弄成这样子,幸好你们俩又和了好。早在你们分开时,我就想,莫非我和周然的这场婚姻,从开始就遭到老天的诅咒?不然怎么连伴娘与伴郎的姻缘都要破坏?”
“晓维,我记得你一直是无神论者。还有,其实两个人的事情,大多是自己搞出来的,与老天没关系。”
林晓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周然。
她本打算告辞离开,走到门口,竟遇见周然与男主人一起进来。
男主人说:“真是巧。不如一起吃顿饭吧。”
林晓维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了下来。
席间看似融洽,其实气氛微妙,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两个人可以说的话题,放到四个人之间,就变成了禁忌。
他们不提结婚与离婚的字眼,不提关于孩子的字眼,甚至连当初一起共事过的单位都不方便提及。他们的话题转了几转,最后一本正经地锁定于世界局势与国计民生。
晓维与周然之间有尴尬的气流涌动,只能辛苦男女主人不断地圆场。
晓维想:活该,谁让你们夫妻合伙出卖我。
后来她想,周然对她的行踪似乎一直了如指掌,想知道她在哪儿一点也不难。她又对这一对平白做了他们俩的夹心饼干的夫妻生出几分歉意。
饭后,周然与朋友在院子里透气。
他摸摸口袋,没找到烟。他问:“有烟吗?”
男主人递过去包装精致的长条形物品,那是香烟形状的口香糖,味道也很像烟草:“方圆三十米都是禁烟区。”
“靠,当爹很了不起啊?”但周然还是把那儿童食品咬在口中:“你知道了吧?林晓维要离婚,态度坚决。”
“刚知道。”
沉寂了半天后,周然问:“过来人,分享一下你的经验。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男主人又沉默了很久,慢慢地说:“是没什么大不了,就像截掉一只溃烂多日的胳膊,有点疼,但很解脱。只是等伤口养好了后会很迷惑,本来属于你的身体的那一部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周然哧地笑了一声:“最近你还真是越来越文艺男青年了,跟你家那位很相衬。以前怎么没被传染上?”他抬腕看看时间,“不耽搁你做二十四孝产夫,我该回去了。”
男主人陪他走到门口时,突然说:“我倒是有个建议,你想听吗?”
周然止步,笑着作一个侧耳倾听的动作。
男主人说:“如果你不打算离婚,那就坚持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一时脑抽去成全她。”
“经验之谈?”
“教训。”
周然与林晓维都喝了一点酒,主人很体贴地请自家司机把他们送回家。晓维不想让所有人看了笑话去,只能跟着周然一起回家。
她回家以后,进了主卧室换下衣服,又去洗澡。
当她出来时,周然坐在客厅等她。但她抱着外套转身进书房,关门落锁。
说是书房,其实那基本上只是她一个人的空间,堆满她的东西,还有一张沙发床。周然很少来这里。
周然敲门。她隔着房门对周然说:“我很累,中午才下飞机,所以我不想跟你说话。”
周然在门外说:“好。但是我有一份文件放在电脑旁。”
晓维回头,果然找到那份文件。她说:“你退后五米。”然后她从门缝里把那份文件丢了出去,又迅速关门,生怕周然闯进来。
晓维睡觉前想,她的行为真是幼稚无双。其实,周然打发助理做什么是另一回事,他哪里会亲自陪她玩这样过家家的游戏呢?
晓维半夜又在网上闲逛,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结果周然没上班。当晓维推开房门时,听到周然正对着电话态度僵硬地说:“给你三周时间,再搞不定,请你收拾东西走人。”
晓维极少见他如此严肃的样子,她耸耸肩,不以为然地去洗漱。
待她出来时,周然已经换了另一副表情与口气讲另一通电话,谦逊又诚挚:“江局长,哪里哪里,是我们自己没做好,当然得改。到时候还需要您帮忙美言几句……”
周然挂掉手机,揉了揉太阳穴和眉心,仿佛很累。
晓维觉得他有三分在演戏给她看,但仍停了脚步:“公司有麻烦吗?”
“新项目刚启动又被叫停,环测不达标。”
“不达标怎么通过的审批?”
周然愣了一下,他很不习惯与晓维谈公事。“没事的,很快就能解决。”他看着她,“你有时间吗?我们谈一谈。”
晓维将早已准备得很充分的拒绝之词在心中筛选了一下,到底在周然那镇静但掩不住疲倦的神色下心软了几分。
她说:“好吧,我们先不离婚。但是,我要求分居。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林晓维在周末的傍晚邀丁乙乙一起吃饭。
乙乙风风火火地赶进来,坐下就说:“咦,分居啦?这算是周然妥协还是你妥协啊?”
晓维一边替她倒饮料一边说:“先别管我,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当初我就说你太轻率,你一意孤行。现在呢,我开始觉得沈沉那个人真是不错,被你赚到了,你却要闹成这样子。”
“不错个头啊。连道歉的举动都没有,有这么小气的男人吗?”
“你把他的电话列入拒听,他有办法道歉吗?”
“那就当面来负荆请罪。我又没藏起来,固定场所就那么两处。他难道等着我去找他?小气巴啦的浑球!”
“得啦乙乙,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至少他是一直在找你的,而你呢,你连他回来之后立即出差去了偏远地带都不知道,可见你根本没找他。”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小气巴啦的浑球找不到你,急得要命,最后找到了我。”
“算了算了,我们其实也好久才吃一次饭,干吗话题总围着男人。我也不问你跟周然怎么回事了啊,咱们打住。嗳,你怎么出去玩了一圈反而变白了?”
“我觉得沈沉挺冤的,他压根不知道你跟你爸的事情。换作谁都会生气吧,何况是他那么一个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人。你也太伤他男人的自尊了。”
“哎哟,林晓维,我现在开始觉得沈沉那家伙实在太厉害了。他说了你什么好话把你收买成这样啊?你可是连周然那种人精都搞不定的女人。”
“得了得了,咱们打住,换话题吧。”
把男人彻底撇到话题之外后,晓维与乙乙的晚饭吃得很投机。她俩在餐厅门口打算分手时,乙乙说:“你那单身公寓住得开两个人不?我到你那儿去待一晚上吧?”
晓维看着远处一点:“住得开,不过还是改天吧。你的周末丈夫当面来给你负荆请罪了。”
乙乙顺着她的眼光,看到沈沉正站在她自己的车旁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晓维过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沈沉向前一步:“不不,对不起。”
乙乙怪腔道:“您哪有什么错呀?您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吗?”
其实乙乙这些天,早就不去记恨她跟沈沉之前的吵架之仇了,说起来是她理亏在前。她现在唯一较真的是,她不接沈沉电话,他也不来找她,所以她绝不先服软。但是按林晓维先前的说法,这一回沈沉似乎仍然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你跟你父……跟丁先生的关系那么糟糕,否则我不会把话说的那么严重。还有,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当时我很生气,竟然忘了阻止你。”
乙乙觉得,这番言词恳切的话若换作她自己来说,一定像念台词似富有戏剧“笑果”。可是月光下的沈沉一脸的认真,让她觉得如果她笑出来,会伤害到沈沉那颗一本正经的纯洁心灵。
“好吧,我原谅你了。反正我也有错。”乙乙清清喉咙说,“那今天,你打算到我那儿去?”
“好。”
直到沈沉上车后很艰难地系安全带时,乙乙才发现,沈沉的左手包了厚厚的绷带。
“哎哟,你还真的自残请罪啊?至于吗?”
沈沉给她看自己的左手:“我们检查工作时,有个实习生违章操作,我拉了他一把,把自己伤着了。”
沈沉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他乘了几小时的车回来,与一起出差的同事吃完晚饭就赶过来了,连家都没回。
他躺在乙乙的浴缸里泡澡,他受伤的手被乙乙用塑料袋包得很严实。
乙乙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吵架的那件事上,从理论上说,她自己的错误比较大。
她拉不下脸来像沈沉那么认真地道歉,但是她表现在行动上。她帮沈沉洗了头,为他擦干身体,穿上浴袍。
然后,她没有遭遇任何反抗地把沈沉压倒在床上。
以不给他的手造成二度伤害为名,乙乙用丝巾把沈沉的胳膊绑到床柱上。再然后,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沈沉淌着汗,喘着粗气,全身紧绷,从牙缝里艰难地挤着字:“我是伤患,你能不能对我客气一点?”
乙乙趴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腰,咬着他的脖子,也喘着粗气,满意地说:“嗯,伤得好。”
正文 第5章
第五章
丁乙乙的“时空漫步”节目问答时间——
听众1125号(激动地):乙乙啊,我总算打进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主持人丁乙乙:……
听众1125号:我就是第一次在节目里向你求爱你叫我滚,第二次我因为跟女朋友吵架要自杀你劝了我二十分钟的那个小多多呀。难道你忘记我了?
主持人丁乙乙:哦,多多大哥啊,我想起来了。您这次又有什么问题啊?
听众1125号:乙乙啊,最近我很苦恼。你说,精神出轨与肉体出轨,哪一种更容易被接受呢?
主持人丁乙乙:我说,这位小多多听众,虽然我们这是一台消遣娱乐节目,但你也不能太消遣太娱乐我们大家啊,请你以后提点有理想有追求的问题成么?
听众1125号:我是认真的啊,我真的遇上这种麻烦问题了,很想知道你的看法。乙乙,如果你老公出轨,你希望他是精神出轨还是肉体出轨啊?
主持人丁乙乙:你老婆才出轨了呢。你们全家都出轨。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收听着丁乙乙节目的林晓维,直到关掉收音机时还在笑。她一直是乙乙的忠实听众,乙乙有节目的大多数晚上,她都会守在收音机旁,一边上网一边听她介绍新的旧的电影和音乐,听她与正经的或者胡闹的听众绊嘴磨牙。这也是她晚间娱乐的一部分。
她拨电话给乙乙:“你快递过来给我温锅用的那套餐具我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本该送过去的,但我这两天特别忙。而且我感冒了,不想传染你。”
“听出来了,你做节目时声音都变了。”晓维说,“对了,你又在节目里损听众。万一被人掐怎么办?”
“掐就掐,正好把我掐成名人。”乙乙在电话那边擤了下鼻涕,“今天那人,你还记得他不?第一回他在我节目上对我语言骚扰,还害我扣奖金,第二回他要死要活不肯挂机,害我们节目人气大滑,甚至有听众投诉说因为听着那期节目开车睡着了以至于把开撞到绿化带里。简直就是神经病。”
“听众嘛,本来就什么人都有。你一笑置之就算了,何苦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守着听我节目的,至少有一半人是想听听我怎么被听众欺负,我又怎么欺负回去。否则,谁会在这个时段听电台呀。”乙乙准备挂电话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晓维,今天那个神经病问的那个问题……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回答他?”
林晓维很久都没说话。
乙乙说:“哎呀对不起,我不是那种意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没事,你知道我不介意;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你。”晓维斟酌着字句,“其实,我没洁癖症,也不信仰爱情至上……所以,无论哪一样出轨,我都觉得,可以把它当成对方喜欢的一种游戏去容忍。但是,如果精神与肉体都出轨……那两个人真是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有什么意思呢。”
乙乙迟疑地说:“不会吧。周然不像那种笨蛋啊,他看起来可没那么深情。而且……如果那样,他何必不放手呢?”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算了,别提他了。你感冒了要多喝水,早点休息。”
晓维站在窗边向外看。马上就到夜半十二点了,而这条街仍然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这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站在二十几层的高处向下俯瞰芸芸众生,只见光影摇晃,不闻喧嚣声,只觉越繁华越寂寞。
她与周然终于达成暂时分居的协议,并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这座高层单身公寓。
房间不大,只被她隔成宽敞的一室一厅,但在这寸土寸金的黄金商业地段,房价高得很离谱,一个人住非常奢侈。
几天前,周然亲自送她来这里。
他们达成一些共识。比如:
不对外公开两人分居的消息。
需要以夫妻身份出席的场合,不得推拒。
她住的地方,周然止步。
不得不接听对方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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