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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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裴清浅和顾维庭……云朵觉得自己眼前模糊了,即便是生前让刀子捅入体内,即便是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鲜血无助流淌,即便知道死亡的真相……她眼前始终清亮,但是现在,视线仿佛被淋浴头喷出的水雾笼罩了,模模糊糊的,眼前每一个同事的轮廓都变了形,不是一个个单独的色块,而融到一起。
她一横心,回过头来,“组长……如果……如果晏爷爷真的变成了……变成了……那么您准备……如何追究——罪魁祸首?”话到最后,若冰刃雪片,寒寒地迸出来。
齐姝琴看向急救室的门,她还未张口,那门忽地就开了。
灵院的主治大夫们鱼贯而出,当先的一个,对着围过来的众灵,摇了摇头。
顷刻全场寂静,忽听哇一声哀号,岑曼丽萎顿在地,哀哀嚎哭。当下哭声一片。裴清浅转身要走,顾维庭一把拉住她,“别添乱!”
“你去哪里?”齐姝琴也拦在她前面。
裴清浅嫣然一笑,拔剑道:“让开。”
“收起你的剑,它不该对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缉尚书用沙哑的嗓音威严道。
裴清浅头也不回,“这句话,你只会跟我说吧。你永远都不记得去跟你那几个宝贝儿子们说。活该,活该最后你和齐桓公一个死法,一样臭了尸体都没人管!还要你拿了这个到冥府骗取同情掩盖罪恶,欺世盗名的缉尚书,沽名钓誉的裴康辉!”
缉尚书勃然大怒,一声“逆女”,抬掌要扇,周围灵有的阻拦有的还在恣情悲痛。混乱中,竟谁都没注意到许乐之揪起苏吉,拽着领子冲出灵院,劈头只问:“你要是还有脸当我哥们,就麻利儿的把齐念佛那孙子的联系方式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缉尚书叫这个名字,有人明白……算是出气了。
61
61、第六十章 善后之变 。。。
阳间数日无风,笼罩着齐家主宅的那块沉沉的乌云,也不肯散去一缕。
事发时,齐念佛并没在现场,自打他用重金从那个灵的手里买到这个案子的详细报告,连日奔波,追踪女儿,整理资料,到底上了年纪,血肉之躯也开始累了。两儿一女为了齐入画的事明争暗斗数日,直到自己卧床不起才齐齐来请他好好休息,有什么艰难案子,只管交给他们做就好。
齐念佛不愿再把琴儿的事交给齐宇乾和齐柳笛,他想齐宇乾愈发流露出没有手足之情的意思,而齐柳笛……当初是自己决定对琴儿动刑,是自己在刑讯单上签字,是自己让齐柳笛和齐入画负责动刑。但难道自己没嘱咐她俩手下有分寸吗?自己没严厉地告诉过她们哪个该用哪个万万不能用吗?禁止使用烙铁也是嘱咐了不下百遍。心想她们纵然任性,偶尔不听话,但也不会对朝夕相处的姐姐下毒手……却没想……
如果加诸在琴儿身上的惨烈能少一样,她现在的心会不会就软一寸呢?
齐念佛打定主意,把盯梢的事交给了齐宇成。他是家里唯一没恶待过琴儿的人,且是琴儿的幼弟,琴儿恨自己不慈,怨她大哥和妹妹冷漠,但总不至牵连到从未有过仇恨的亲弟弟身上吧?
岿然一叹,额头还有些发烫。
从病榻上惊闻齐宇成重伤首都组缉灵使的时候,什么也顾不得。拖着病体到了书房来,开始处理这事。齐宇乾说过“父亲尽管休息。这种场面事不难应对,交给儿子去做就好,儿子保证能护住齐家尊严。”过于漫不经心的言谈,气得齐念佛当即一个耳光子,直打得他满地滚。
现在,捏着手里的信函,齐念佛清楚这回的事恐怕不会善了。这份信函写得凌厉无比,言辞之重,情理之外意料之中。齐念佛想,这样的语气和文采,怕是琴儿的手笔,不过授意他人代写。这并不是首都组给齐家的问责函,而是心心念念的女儿给自己的一纸檄文。
二十年父女之缘,十七年爱恨交织,一朝离散,一夜白发,幡然悔悟,发誓要弥补,恨不能倾尽所有,竟是阴错阳差,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心中绞痛。
但他到底是齐家掌门,知道不能感情用事,齐姝琴是他女儿,齐宇成也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不能少。更何况这一次不仅是琴儿和成儿的事,也是冥府和齐家的问题。处理不好会影响整个齐家。
就在事发后,齐柳笛便提议将此事告知湛家,两家合在一起去找天女帮忙平息。齐念佛未置可否,之后不眠不休去运作,终于在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得到了那个灵的回复:
首都组的这份报告,组长只要副组长发到访灵台、缉灵部大陆司陆郎中和齐家,并未听说发到天女和湛家那里。
可是,晏爷爷已经化聻,这一次,齐家必须付出代价!!!
三个感叹号让齐念佛蹙了眉头,他需要一个“奸细”为他源源不断提供情报,之前是为了女儿,现在更要知己知彼。为了确定这信息的真伪,齐念佛又尝试联系苏吉,发去的短信依旧石沉大海。他有些失望,但又有点踏实——好歹这个灵不出卖琴儿。
放下手机,立即吩咐齐宇乾去往那个灵提供的账号上再转十万元,又叫来齐柳笛,“按着这个地址,把这病人转去。我都联系好了。”
齐柳笛惊诧,“这人是谁?”
“别管是谁,我们现在必须要确保她有一定程度的好转。”齐念佛说,“有助于解决你弟弟的事。”
听说能帮齐宇成,齐柳笛不再多问。
齐念佛轻轻一叹,这件事他决定暂不外泄,就在齐家范围内解决。误伤冥府工作灵导致对方化聻是不小的罪过,虽说无心,但齐宇成已到负责年龄,且下手没有轻重缓急是玄黄子弟的大忌——毕竟人死了还有魂魄为念,而鬼若是无辜化聻,基本就断了希望。
在对齐宇乾逐渐失望后,齐念佛开始考虑小儿子的接班性。不择手段也要保住齐宇成,不单是人命,还有日后在玄黄界生存的“政治”生命。
摸出手机,又给那个灵发了条信息:
打入账户十万元整。身体已转入XX医院,有三位脑科专家会诊。治病所卖房屋,现已完璧归赵。请三思。
看着短信化作小小信封飞了出去,齐念佛疲惫到几乎化成稀泥,再也塑不起来。如果只是一个冥府工作灵,如果只是保一个儿子,或许处理起来,没有这么累……
他想的,更多,更深,更远……
“晏爷爷目前的情况并不好。”全组会议上,齐姝琴直截了当,“但是,晏爷爷虽然化聻,也并非全然没有希望。现在聻身放置在塑灵池中——我知道,需要等千年才能塑出一份完整的灵体。”
“这么长远,而且塑成的不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晏爷爷了。只是一条诞生在宇宙间的新灵体而已。他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这就是生离死别。”岑曼丽哽咽。
齐姝琴沉默着,片刻,“收起你的眼泪,已经来不及了——”会议室的气氛忽然凝重,齐姝琴抿唇,“眼泪是没有用的。我现在要宣布几件事,打起精神,都听好了——”
她环视组员们——
“无论有心还是无意,齐宇成都必须对晏祥的化聻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请大家保持理智,关于这一类型的事件该如何判罚,无论是冥府还是玄黄界,早有成文的规矩。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督促齐家依法办事。我们需要和齐家进行交涉,以防止他们不了了之。云副组长,”她看向云朵。
“是。”云朵非常镇定。
“和齐家交涉的事就交给你了。只和齐家掌门对话,不要理会他派出的任何代表,他们都没资格。”
“我现在的级别和齐掌门对话存在礼仪上的不妥。”
“我会授权给你,在这件事上你就是我的代表。但是记得,不要随意答应对方提出的条件,而是要让对方答应我们的条件。具体的一会儿再商量。”齐姝琴道,“董霄。”
董霄抬头,目光坚毅。
“由你来协助云副组长的工作。记住,不要动手,不要在这个当口,让对方揪住我们的不是。这一点不仅是将要前往齐家的云朵和董霄需注意的,也是我们首都组都要注意的。”
董霄点点头,他不安地看了许乐之一眼,后者岿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自晏祥化聻后,许乐之俨然坐化。他身边的苏吉也一直默默不语,似乎在独自消化着悲痛。
“这段时期,武器库不能无灵看管,裴清浅,你见多识广,精通冥府武器类型,而且我看过你的资料,很多武器你都有参与开发,所以你来暂代晏爷爷的职位是最理想的。只是暂时性,但是——”齐姝琴的声音放得轻缓而坚定,“请你一定不要让晏爷爷失望。”
最后这一句话,让站起来似乎是要冷笑表示不满的裴清浅又缓缓坐了下来。
“简副组长,”她看向简薇,这个女灵是这次事件中最安稳的一个,毕竟不怎么认识晏祥,也谈不上感情,而且她似乎一直都心不在焉,想的既不是首都组缉灵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千方百计留下的事,而是别的——齐姝琴想,顾维庭曾拜托裴清浅跟踪简薇来查明她背后的秘密,但让晏爷爷的事情给打断了。至于能不能恢复,目前也不重要。不如以静制动,再坏又能怎样?无非是撵走我,然后她上位?反正自己也不在乎,反正自己都下定决心……
“这段时间,你和岑曼丽、许乐之、苏吉一起留守。根据我的要求,随时准备支援。你要负起责任来。”——有关这一点,齐姝琴和简薇谈过了,因为晏祥的事情,暂时搁置了简薇最终去留的事宜。所以简薇目前处在观察的延缓期间,一样要站好岗。
“是的。”简薇礼貌的欠身,这段日子,她也没再来“烦”过齐姝琴——她再不识相,心里也是明白底线的。好在近来寒气大增,冰窟力量强劲了几分,或许还能再拖一拖……
“而我和顾维庭,”齐姝琴说,“将继续去跟公交灵异案。这几日又发生了公交灵异案,已经证明被抓获的二灵并非元凶。所以,这个案子还没被破获,而作为一名缉灵使,我们必须有始有终。”
会议室内静默。
董霄说:“我支持组长的决定,这个案子绝不能半途而废。这也是圆了晏爷爷的心愿。化聻之前,他想的只有破案……”声音转低,岑曼丽抓起纸巾糊住脸,其余灵也都低下头,哀戚中结束了这一次的会议。大家鱼贯而出,顾维庭来到齐姝琴身旁,“一气留下五个,是不是太过?用不用调一个去帮云朵?”
“不需要。”齐姝琴一面整理物件,一面说,“裴清浅情绪不定,晏爷爷的事解决之前不能轻易让她涉足阳间,我会和缉尚书打好招呼,这一回由不得她恣意。让她呆在这里坐冷板凳,也会引发她的不满,不如调去武器库……让她暂时去守护晏爷爷留下的吧……许乐之这几天几乎不发一言,这种状态很危险,无论是齐家还是公交灵异案都不适合他去做。不如轮休;让苏吉留下不是我信不过,而是他是最好的安抚许乐之的灵选,有他在,许乐之不至于做出冲动的事;留下简薇是因为她不适合跟我们,她继承了太多引灵部的习惯,合不上我们的拍子,而且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这一点越来越明显,随她去吧;至于岑曼丽,她想做什么,我不关心了。只要首都组不碍事,我就不怕。”
顾维庭握住齐姝琴的手腕,“答应我,不辞职。”
齐姝琴望着他,“从访灵台回来后的云朵,已经越来越适合。而我……到底摆脱不了那个姓。”
顾维庭捏紧她,“答应我,不辞职。”
齐姝琴苦笑,他总是那么直接而执着,“我无法答应你。”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独自离开。”
齐姝琴微笑,“你在说什么呢?快松手,这到底是会议室,万一谁进来看到了,要我怎么解释?你还觉得我这个身份,目前里里外外的,我很好做鬼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维庭松开手,“不是你的错误,从来都不是。”
齐姝琴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一个字来。
云朵敲了敲门,“组长。”她眉毛皱着,看了顾维庭一眼,后者默默离开。
“有件事我想汇报一下。许乐之和苏吉……我现在很担心他俩。”
“苏吉有什么问题吗?”
“他……”云朵迟疑,“岑曼丽昨天跟我说过,似乎是检测到苏吉收到过不少来自阳间来的短信,倒是没发现他给出过回复,但也可能是给了回复却没被记录下来。但总之,泄密那件事后……他收到阳间短信的事情,和组长汇报了吗?”
齐姝琴眉头一挑,“我相信苏吉不会做那种事。”
云朵不置可否,“苏吉和许乐之这几天都太沉默。我担心他们在策划什么。”
齐姝琴失笑,“许乐之说不定,但苏吉……我相信他会阻止许乐之,最起码,他会通个消息。”
云朵说:“组长,其实……许乐之的阴阳手机,这几天也不大正常,也被仪器捕捉过有阴阳两间互通的波段——就恨那机子太不好使了!”有些懊丧,齐姝琴却不像刚刚那样微笑了,“许乐之的手机也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