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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与你重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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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陶夫人坠海是重中之重。但我们分析过了种种可能。最顺理成章的嫌犯是陶琏,可确实不像他做的,那块载重的石头也很结实,高崖下的符咒表明不该有流散妖鬼从下面爬上来,拉陶夫人下去。也许真的是一场意外?”齐姝琴自语。
顾维庭攒着眉毛不言语,他们静静站了许久,顾维庭一直盯着齐姝琴思考的模样,灵心一动,忽道:“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
齐姝琴吓了一跳,“怎么这么说?”
“我们以前到底认不认识?”顾维庭紧追不放。齐姝琴有些狼狈,“当然……都是一个城市的学生,还在同一个区念过书,或许见过吧。”
“你小学和初中是哪里的?我高中和大学肯定没见过你。”顾维庭道。齐姝琴只觉得思维散开,言语不受控制,“都……在家学习。”
“我看过现代玄黄世家的研究,玄黄子女基本都在家接受专门的小学教育,初中大都会到外面,接触社会。”
“每家每代都不同。齐家掌门还在,没到给他作传的时候。你不知道也正常。”
顾维庭的目光表明他并不信服,齐姝琴勉强道:“若是认识,我干嘛不说呢?”问住顾维庭,恰好岑曼丽送走许乐之和苏吉,刚回来,齐姝琴借故让顾维庭离开了——却才发现她自己软手软脚,早已无力站着,一下坐到床上,躺倒就起不来。岑曼丽以为她有事,要喊灵帮忙,齐姝琴抬手无力挥挥,“别喊,就是有点累。”
岑曼丽犹豫片刻,“小顾……和阿吉都关心组长。我们也是。”
齐姝琴明白她提那两个名字在前的意思,“工作灵没有谈恋爱的吧?你呢?”
岑曼丽一激灵,“哎?哎哎?这个……这个也是柏拉图式吧……”
“那你有柏拉图式的意中灵吗?”齐姝琴玩笑道。
岑曼丽老大不自在地低下头,扭捏许久说:“没。”
齐姝琴想起她和董霄的一些小动作,心中有数,只淡淡道:“反正大家都是灵,谈了也没什么,不要受伤害就好。”
岑曼丽说是,齐姝琴又说:“大家关系好,关系不好,但都是一个组的同伴。若真有什么问题,拿到台面上说比较好。就算不愿跟对方说,跟我说也行,哪怕是跟关系好的同伴去说都行。但一定要注意分寸。即便真的不喜欢谁,也别做过头,留点余地。总之要注意团结。曼丽,你别笑我假正经。我也是有感而发,你说,有道理吗?”
岑曼丽听了齐姝琴这番话,一颗灵心紧张地就要跳出来,脑子也呆了,好像泡到鬼池里,浑身冰冷。半天才结巴说:“……那是……一定的……团结……团结最重要。有什么……问题吧……我肯定会直说……怎么会害谁呢……不会……大家虽然有点磕磕绊绊,但这么长时间了嘛……谁会害谁……”
齐姝琴满意地笑了,并不见消极。岑曼丽的心情却是坏透,知道自己的小招数被她看穿。闷闷地躺在床上,只想这个组长果然聪明,只是能力到底有限,而且自己恐怕在她心中的印象也不好了吧。
各揣心事到了晚上,苏吉回来,说他俩排查岛南,没有结果,南边的确冷清,老辈人更是罕见。但许乐之来了精神,死活不放弃,留宿在外也要把岛东搞定。齐姝琴微微失望,也没多说。苏吉察言观色,怏怏不乐地出门,裴清浅在对面站着,嘲讽他,“小许上战场,你丢盔卸甲回来算什么?这要是在我们江湖上,一辈子耻辱。”
“大家都没带自己的阴阳手机,也没来得及准备阳间手机,我若不回来报信,难道要组长担心?”苏吉反驳。
裴清浅说:“当老大最看重什么?属下的能力。无功而返,你自己琢磨吧。小苏,咱这位美人组长来了后,你都立过哪些功呢?我们小顾到真是——”董霄过来了,裴清浅住了嘴。董霄瞥了苏吉一眼,大有“你不该在这里”的意思。
苏吉憋气,“你们聊。”飞快地回房,突然想:董霄和裴清浅向来没交情,现在凑一起做什么?
偷看见董霄进了裴清浅的屋子。他又想:背着组长商量什么呢?
小心翼翼地凑上房门——里头簌簌都是低声交谈,苏吉贴得更近些,听见“子时”、“小女灵”、“齐宇乾”这几个字。他一思索就明白,大惊:他们这是要单独行动,对付齐宇乾吗?!
突然一声剧烈的兹拉,如电流窜过,里面的动静霎时没了——苏吉也吓了一跳,直起身子东张西望。
紧接着一阵诡异的呜呜声,好像从隧道中传来。随后又是激烈兹拉响,嗡嗡声连绵压来。苏吉跑回自己房间,才发现那声音是从宾馆院子的大喇叭中传来,他打开窗子试图听清——很多窗口也都探出好奇的脑袋。
起初那声音模模糊糊,还伴随杂音,逐渐走入正轨。依稀是个中年男声,开口便是——
“陶琏,乖儿子,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听到这盘磁带的内容。但我还是要把事情的真相留下来。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和你的母亲——那个背叛了我的可恶的女人,就要不在你身边了……”




36

36、第三十五章 遁地 。。。 
 
 
磁带的内容是一段几十年前的私密往事。主角是陶琏父母,起因是陶母红杏,过程是陶父发现,巅峰是陶母要离,陶父崩溃,结果是陶琏成了孤儿,原因是车祸。
也许陶琏依然记得,十岁那个暑假,炎炎夏日,海风清凉,告别了小伙伴回到家里,摊开暑假作业,嘬着笔杆子和橡皮头,想着吵了几宿的父母何时能带他去陆地上的游乐园玩。终于一个清早,父母不吵了,他们翻箱倒柜,收拾一堆小陶琏认不出的证件,一起出门。
他趴在老宅的窗台上,看着母亲钻入后座,父亲启动车子。他们走的时候都没和他说话,留下的只有钻入车中的矮小背影,直到全然消失。
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车子坠海了。
陶琏成了孤儿。父母留下大笔遗产,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但是陶琏的父亲还留下这盘磁带,告诉儿子,你有一个多么不幸的家庭,你父母的形象有多么猥琐。母亲的水性杨花,父亲的震怒崩溃,恶念如老宅外墙上的青苔,在阴凉中滋生大片。
于是同归于尽。
他们都放弃了身为父母的责任。
陶琏是什么时候听到磁带的,没人清楚。但他一定是知道了。根据祝雪芝的日记,不难推测陶琏明白“那个秘密”,所以祝雪芝提起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到让祝雪芝恐慌。
而那之后,祝雪芝就消失了。
现在,几乎每个窗口都挤满脑袋,不知谁说了句“是不是那个老婆掉海的人啊?”于是恍然大悟的潮水翻涌,苏吉被卷进去,听得麻木。那磁带里男声对往事的陈述已经完结了,接下来是转带的声音,兹拉半天——人们都屏息等待。
“陶琏——”
苏吉毛骨悚然,是那天晚上在风中摇曳的女声!这一次却是从磁带里传出来,伴随着沙拉拉的嘈杂,从那个落尘的大喇叭里爬了出来。
“陶琏——陶——琏——哦——我——找你来了哦——”
女子的声音仿佛一根吊着铅块的青筋,被拉得细长,在空气中颤巍巍。苏吉感到浑身鬼气乱撞,作呕的感觉涌上来,他离开窗台,突又听见一阵尖细笑声在风中晃荡,“陶琏——你躲不过去——祝雪芝——云朵——她们都回来——回来找你了——”
歇斯底里的笑声绕着宾馆大楼荡漾,听惯鬼哭的苏吉也退后好几步,那声音还在继续——“是你杀了她们——哈哈哈哈哈——你和你爸一样——杀自己的女人啊——”
扭曲的笑声几乎炸开喇叭口——楼上传来一串绝望嚎叫,是陶琏的,随即是重物砸地的响声。
房门被撞开,董霄道:“组长说上楼去!”
苏吉不敢迟疑,跟着董霄跑,裴清浅也掠过来。三灵奔到陶琏房前,推门听了一声“放过我吧!”一只花瓶飞出,碎到对面墙上。随即晃出陶琏涨得紫红的大圆脸,他往外冲,董霄一肘顶去,陶琏摔个四仰八叉的同时还撞倒齐宇乾。董霄经验丰富,揪起陶琏按在床。齐宇乾从地上爬起,“住手!你们要做什么!”
“你呆在人家屋子里做什么?”董霄比他更魄力。陶琏叫道:“齐先生是来保护我的!”齐宇乾也道:“刚才的广播是你们几个搞的鬼吧?!你们到底是谁?几次针对陶先生是什么用意?!陶夫人是不是你们弄死的?!”眼神凌厉,手指已塑成杀诀,一道黑符挺立。苏吉刚要申辩,香风一绕,齐宇乾两眼一白,摔地上了。
“我点了他。”裴清浅轻描淡写。
苏吉目瞪口呆地看到裴清浅抽出绸带,将齐宇乾五花大绑在暖气管子上。又拎出一把匕首,晃晃悠悠。
苏吉骇然,“你知道他是谁!”
“你有偷听的胆子,倒是没和他斗的胆子。”裴清浅讽刺地笑。苏吉求助董霄,却见董霄举着拳头对陶琏说:“你已经很危险了,而你重金请来的齐先生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和我们配合会更安全。”陶琏醒过神来,“你们……你们是谁?刚刚的广播是不是你们在搞鬼!”
“是谁搞鬼,你恐怕更清楚!”董霄诈唬他,“自己做的恶事,报应来了吧!”
陶琏面如白浆,“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像我父亲那样!我没有长成他那样的人!这一切都是云朵的恶灵做的!是我第一个老婆云朵!她变了鬼缠着我!”
“好好一个阳间人,倒是满嘴鬼话。”裴清浅笑,“下步如何?
董霄道:“看着他,我带这哥们——”拍拍陶琏的肩膀,“先谈谈,然后去组长那里再聊会儿。哥们,走吧。”如拎小鸡崽般提起陶琏,大步而出。
苏吉再也忍不住,“你俩到底密谋什么?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闹去缉大佬那里,他敢把我如何吗?苏吉,你来的时间也挺长了。”
苏吉知道缉尚书对这个千年老鬼向来隐忍,也不知背后的干系,只想大概因为俩人都来自同一朝代吧。讪讪道:“你和董大哥倒默契。”
“也是为了组长,”裴清浅柔和道,“明摆着齐宇乾成拦路虎,组长不忍动,我们就担了这罪过嘛。你看我们家小顾是如何默默无闻,却把事情都办妥的?学着点。”
苏吉不吭声,裴清浅点醒齐宇乾,苏吉以为她要把匕首横上齐宇乾的脖子,不想匕首抵住齐宇乾的“第二生命”所在处——瞠目结舌。
齐宇乾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刚要怒,觉出那个地方不对劲,顿时变了脸色,不敢再动。
裴清浅乐道:“别伤和气好不?这里若是出了问题,您活着也是白活。”微微用力,齐宇乾敞着腿,有了清晰的压迫感,真是羞愤交加。
“咱们做个生意,您把结界放开,至于为什么,您就别管。您若是喊了,相信我能让所有进来的人看到您对我不轨,而我这位老弟在试图营救我。传出去可不好听了。”
齐宇乾怒道:“你们到底是谁?”
“您真没创意。”裴清浅说,“给您十秒钟时间,开始数了——10、9、8、7、6……”匕首前进。
“松开我,我就撤结界。”齐宇乾说。
裴清浅抬起葱根白的指头点了几下,这才解开绸带。齐宇乾发现只有手指能动,就连前臂都是僵的。他本想骗开绑缚,再用玄术击倒面前这俩。谁知这女子会点穴,现在他只有十根指头在原地动,没法变方向,如何反抗?裴清浅盈盈笑着,匕首又进了几分,齐宇乾一闭眼,罢了!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事,手指纠缠几番,“可以了。”他虎着脸,勉强维持威严。
裴清浅让苏吉出去查验,片刻被证实了。齐宇乾冷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裴清浅一笑,“您这几天守着陶琏那人渣也挺累的。刚刚的广播内容您都听见了,何必给个人渣卖命呢?休息会儿吧。”
一掌砍晕齐宇乾,又对苏吉说:“我看着他,你下去看看。别说我在做什么。”
“万一陶琏说出来……”
“那男人不敢。如果刚刚广播里的事都是真的,他已经要崩溃了。”裴清浅讥笑,“云朵确实有理由怨恨当初的眼光。”

苏吉跑下去,云朵倚着窗台,陶琏昏在地上。
“他情绪崩溃,怎么问都问不出。只说有恶鬼缠身。然后——”岑曼丽解释,“云副组忍不住过来看,陶琏就厥过去了。怎么弄也不醒。”
“装!”云朵不解恨地用鞋尖踢陶琏,陶琏如死猪般纹丝不动,董霄拉开云朵,齐姝琴说:“祝雪芝在日记里提到过的磁带所记载的秘密,恐怕在刚刚就被公放了。”
云朵说:“恐怕祝雪芝早就死了。因此而死。”
“如果夜歌宾馆是陶家老宅的旧址,那么我们的对手选在这里公放,是一种纪念。她要让陶琏在恐惧中死掉。”顾维庭说,“她要报仇。对象就是陶琏。问题是她要为谁报仇。”
“祝雪芝。”齐姝琴轻轻道,“根据最后一张打印纸的内容,祝雪芝在消失前曾将磁带和日记一起寄出去。她恐怕早有准备。陶琏也许摧毁了磁带,但祝雪芝大概录制过一份。”
“这个三儿,还真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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