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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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吧?可能性也小。大家站得虽然不是很近,但推人这种动静不至于都感觉不到。而陶琏无论如何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当时不仅有咱们组的成员,还有那对情侣。或者我们可以找那对情侣问问,他们也是船上的,肯定住在夜歌。”
齐姝琴说:“好不容易跑出来一次……”顾维庭感到不妙,提起灵心,鬼气凝滞的霎那,齐姝琴轻轻一晃,消失在他的眼帘内——
一声“琴儿”被吓得憋在嘴里,生生发不出音来。他跪下去,呆愣片刻,才意识到那根粗绳在飞速滑着。见了宝般,他稀罕地握紧绳子,朝崖壁下探头,“琴……组长!组长!”
绳索悠悠,碧波平缓。紧贴着崖壁下降的影子,正是齐姝琴。她听见顾维庭的声音,小心地扬起脸,“你往后点,身子往后点!”她唯恐顾维庭会不慎落下。顾维庭知道她的执着,不敢让她分心,只好无奈地向后挪了挪。
齐姝琴道:“你抓紧绳子就好。”微微一笑,又蹬着崖壁向下落去。这崖壁长期被大潮拍打,湿漉漉地冰凉,她一手握着绳子,一手摸索石块,左右查看,试图找出玄机。她记得祝雪芝的日记里曾经提过,因为临海,没有多少人知道高崖下的风景。都是众说纷纭,那么这隐蔽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是否隐藏了真相呢?
海风突兀地猛了起来,齐姝琴脚底一个打滑,生生落下去七八米才抓紧凸出来的石块。顶上传来顾维庭焦急的呼唤,她急忙回道:“我没事——”
“我拉你回去吧!”顾维庭顶风吼道,“今天天气不好,下回吧!下回让我下去!”
“别!”齐姝琴知道这次行动十分难得,为了断顾维庭的念想,她索性又往下直直坠了五六米——慌得顾维庭恨不得自己就是绑住她的绳子。齐姝琴蹬着崖壁止住落势,一股子怪异的潮腥气混杂在雨味中扑来,她被呛得咳嗽几声,一条黝黑的裂缝就在她眼前了。
而裂缝两旁的崖壁上,各自镶嵌一道石制符咒。齐姝琴一惊,仔细查看符咒最下方、几乎隐没在纹理之中、被海水蚀得快要模糊的符篆签名。她闭上眼,用指腹去小心感受,一愣:是玄黄世家应家的镇魂符。
这个站不了人的陡峭高崖上,这个连小孩子都钻不进去的裂缝两旁,怎么会有玄黄中人下的封印呢?
应该是一次委托,那么委托内容,会是什么?
“我真不敢相信,那竟然是组长的亲哥哥,难以置信。”
齐姝琴在房门外听到里面的岑曼丽夸张地说,“简直太逊了,刚刚说不过我们,就对警察耍他那少爷脾气,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点水准都没有。组长平和又聪慧,领导的派头也是自然而然,反正我让她吩咐几句,是没觉得不服气,比云朵都好。但是听她大哥那几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都觉得脏我耳朵。”
“曼丽,别在背后乱说人家的坏话!”这个自然是苏吉,“齐家继承人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那样的家世背景,孤傲自大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深交不要乱讲。”
“你不要往马蹄子上拍了,现在是个灵就能看出组长和家里人有问题,关系不好。”许乐之扮演诸葛亮的角色,苏吉一本正经地说:“无论如何,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不信组长就那么乐意听着同事破口大骂她血亲的哥哥。为了咱们组的团结,她表面不说,但心里总归不好受。”
“你不要在她背后乱拍马屁了。学学小顾好不好?那才是真正的知冷知热,鞍前马后。小顾私底下从不提她,装得跟没事灵一样,可那事办得及时又漂亮,比你惹人爱”许乐之不屑地说——门外的齐姝琴可以想像苏吉窘迫的表情。她对苏吉并没那种感觉,听了许乐之的调侃也只是好笑,去看顾维庭,本想瞅瞅对方的尴尬,却发现他听得格外专注,目光停在自己的侧脸,认认真真。
齐姝琴避开他的视线——不是忘记,不是淡漠。曾经的灯芯燃放过明亮,曾经的花朵是那样芬芳,光明和香气永久的留存在记忆中,塑成最美的好。只是她现在没有资格了。
毕竟当初,是我连累了你,又抛弃了你。所以,无论如何……
齐姝琴摸上门把手,转动。
这场“爱情”,我已永失先机,也不敢再奢望。虽然他失忆了,但不能趁火打劫。齐姝琴自嘲,比起齐家继承人,自己的脸皮的确太薄了,想必是让齐家掌门给打薄了。
“回来了。”她出声“提醒”房内的灵,手腕稍稍用力,门板后挪,就在这推门的瞬间,一道红影闪过眼帘,刷一轻响,落了地。里面的三个灵都让齐姝琴给吓了一跳,“组长!”苏吉最先迎过去,“任务都顺利完成了。哎?这是……”
顾维庭已拾起掉下来的东西,他展示给大家看——是第五张红色打印纸。
陶琏早已破产,再度杀妻骗保。
“受不住了!到底是谁放的?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岑曼丽惊呼。许乐之和苏吉都有点被戏耍的沮丧,齐姝琴接过打印纸,眉毛也微微挑起。她迅速看了看左右的房间——门缝上都插了张对折的红纸。又是一次“群发”。
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就是要恐吓、搞臭陶琏吗?
顾维庭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组长,看。”他指向了走廊的地面——那里有两条间距不小的、长长的水痕,就快要干涸,但还能看出痕迹。它们匍匐着,一路蜿蜒。
“这两条平行水痕的距离——”顾维庭敞开双臂计算,“有点像……像……”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块抹布,在树杈子上晃悠的抹布,灵光一闪,“挺符合保洁车两边轱辘之间的距离。”
35
35、第三十四章 密谋 。。。
董霄回来经过楼梯间的时候,听见有人小声呵斥着“统一配的抹布,说丢就丢,说领就领吗?”还有个上了年纪的女声在畏缩分辨。他知道是宾馆领班斥责员工,为了不尴尬,避开去走电梯,等电梯的还有第一天同在高崖上观潮的情侣。双方脸熟,打了招呼,女的问:“遗体找到了吗?”董霄摇头问:“当时你都看清楚了吗?”
“当然看清了,我都跟警察说了,就是那女的掉下去了。”
“没人碰?”
“绝对没人。”
“她脚底下的石头没松动?没有打滑?没有谁要她朝别的地方看?”
“都没有。好端端的就下去了。”
董霄有些生疑,刚好电梯来了,他们进去按了各自楼层,不用半分钟散去。董霄走着,总觉得十二万分不对劲,一时半刻又梳理不清,便放到一旁,加紧步子到了齐姝琴的房间,推开门——众灵都在,一齐看他。
他对齐姝琴说:“组长,我打听过了,经理喊来几个清洁工让我认认,可我觉得都不像我们要找的人。负责咱们这层的清洁工说她刚才的确做过清扫,但是什么传单,她不明白。我听她口音很重,看模样十分朴实,神情虽然有点紧张,但我觉得她不像放传单的。”
“她为什么紧张?”齐姝琴问。
“让老板找来问话当然会紧张。”董霄说。
齐姝琴表情淡淡,只说“再问问吧”,随后让许乐之说话。
许乐之道:“小任务顺利完成。那个经理真是竹筒倒豆子的主儿,好爽快的性子——”苏吉要他“入主题”,他得意说:“红色打印纸的内容我都快背下来了,直接问经理,这地方原来是不是宾馆。他说不是,转租后建的宾馆,最早的房主他也不知道。那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的呢?他说大概是民宅,老旧的民宅。”弹了一个响指,“组长,我怀疑夜歌宾馆占用的是陶家老宅,也就是云副组住过一宿,祝雪芝住过很久的闹鬼老宅。”
云朵拉开窗帘仔细望风景,“还真是有点像。只是我记不清。不过再看看,那几颗槐树倒是眼熟。”
“这个好办,深入到岛民中间打听就可以了。找那些上了年纪的。”齐姝琴果断道,“许乐之和苏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二灵见她神情庄重,也都正经八百地应了。
“不仅要问清楚夜歌宾馆的掌故,还要打听陶家的事。”齐姝琴补充。
“具体点。”许乐之说。
董霄和齐姝琴同时要说话,又同时闭嘴。齐姝琴主动道:“董大哥先说说看法。”董霄大感舒服,爽朗道:“你俩要把重点放到陶琏父母的车祸以及之后陶琏和香休岛的干系上。说白了,搞明白他是不是真的离开香休岛一直没回来。如果和他有关系的祝雪芝不见了,云副组又被害。这样一个可疑的人,警方不该不注意到。我想他要么无辜,要么就是借了这个岛地理位置的便利,隐蔽得好。戳破这个画皮很重要。组长认为呢?”他客气道。
齐姝琴说:“董大哥说得对。另外,你俩还要记得问一件事,海边高崖有没有秘密。”
“秘密?”许乐之两眼放出兴奋的光,“暗道吗?”
齐姝琴把在崖壁上发现应家符咒的事情说了说,“……我感觉玄黄世家和这件事并没过多牵扯。可能只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寻常委托。现在要查他们接过什么委托,难上加难。所以尽量打听高崖在以前,尤其是祝雪芝消失后都发生过什么。有没有来自岛外的陌生人去做怪异的事。”
二灵都答应了,苏吉更是说:“我看风又小了,不如立刻就去。”
“苏大哥,你和乐乐在外一定要注意齐家继承人。别让他找了麻烦,大家没法反抗,你们又离开团队,能避就避。”齐姝琴叮嘱,苏吉笑了,非常温润。许乐之不阴不阳地说:“组长放心,有我看着阿吉,绝对不会让他乱拍马屁结果却拍到马腿上。”苏吉大窘。
“这就完了吗?”裴清浅百无聊赖,“我们做点什么?”
“找到那个小女灵异常重要。”董霄分析,“她是一个‘灵证’。而且——”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习题纸,“我们那个年代的习题册子,如果再算上据说十分老旧的学生装。还有,结合祝雪芝的日记与第一天夜里听到的歌声,我们是否能判断祝雪芝所说的‘唱歌怪物’就是小女灵,而且是个学生灵?或者更进一步,她屡次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和陶家老宅有关。和陶家老宅有关,可以视作和陶琏有关。根据时间推算,陶琏和小女灵可能是一代人。或许这个小女灵的存在是因为陶琏。”
云朵恨恨地笑,“这样的话,我当初怎么就嫁给这王八犊子了!”
“我们去哪里找?”裴清浅双眸晶灿,“别忘了我们都没带家伙出来,犹如大海捞针。”
“请她来。就得让齐宇乾把结界撤了。”董霄一鼓作气,“最好是午夜动手。如果小女灵就是唱歌怪物,那她留在香休岛有十几年了,这次又现身组长面前,我相信她自己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么多年都没被带走,引灵部真是失职。”岑曼丽不满道。
齐姝琴问:“刚才一忙都忘了要事。你和陆郎中又联系了吗?”
岑曼丽忙说:“陆郎中要我们在两周后务必准时返回黄泉,每个灵的状态都要达到休息一晚就可以投入激烈工作的水准。至于如何保持这个水准……郎中阁下要组长自己掌握。”
“意思是我们务必完好无损,说白了可以正当防卫。郎中阁下万福。”裴清浅笑靥如花。
岑曼丽不睬她,继续说:“云副组长的事情,郎中阁下让组长先处理。”——云朵哼笑,满不在乎,“至于引灵部的事,郎中阁下说他已汇报给缉尚书,由尚书阁下去引灵部尚书那里问明。稍晚给消息。”
齐姝琴问云朵,“除了祝雪芝,你真不知道陶琏别的女人了?包括现在的陶夫人。”
“能给个形容吗?”云朵利落道。董霄当下将陶夫人的音容样貌说了遍,云朵的俏眉挑得老高,“我没见过这样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大概就是陶琏祸害了我后又娶来传宗接代的。我当初怎么就嫁给——”她也不再说了,大概知道祥林嫂的反复很无趣。
室内沉默。若案情是夜,线索是星,目前就是乱糟糟满天星。董霄再次为“撤结界”的事进行努力,并拍胸脯保证“组长呆在屋里,前头的事情由我们去做。”裴清浅也当仁不让表示要和齐宇乾再斗一斗,可齐姝琴还是顾忌。
“不能让大家受到齐家的伤害。齐家目前掌权的一派,对妖鬼偏见甚大,出手狠毒。这点我非常明白。”会议结束后,她对留下来的顾维庭说——对方在刚才的讨论中一如既往地安静。顾维庭不是个寡言的,但他在集体里多少都是惜字如金。
“董霄的提议是有点莽撞,但我并没有想这个,与其去查小女灵,去剥十几年前事情的皮,不如回归原点。”顾维庭不假思索道,“这回的事情都起自一点——陶夫人坠海。就像发令枪,把一切都带出来。那以后,红色打印纸、夜间歌声、呼唤陶琏的名字,而后扯出陶琏和云朵、陶琏和齐宇乾等一切。”
“我知道陶夫人坠海是重中之重。但我们分析过了种种可能。最顺理成章的嫌犯是陶琏,可确实不像他做的,那块载重的石头也很结实,高崖下的符咒表明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