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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与你重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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廓是个女孩,却透明到随时都要消散。
昏暗间只见着她披头散发,额角有红艳凝结,身上冒着一股湿湿的寒气。岑曼丽目瞪口呆,齐姝琴已坐起身来,听得咚咚咚几声响,门板竟被一蓬青光砸开,一道符咒擦进来,准确地朝着床边的身影贴去!
电光火石的刹那,齐姝琴来不及多想,因为她看到床边这女孩的眼睛——满满祈求。无论她是谁,做了什么,也要扣起来问明白,总不能凭歌声就要置于死地吧……
一瞬的恻隐,让齐姝琴的手指本能捏诀——这是唯一能救这女孩的,一旦让那杀气腾腾的符咒撞上来……还没想完,齐姝琴织就的青色结界已柔和地盖住那女孩,堪堪挡下了杀招。那青光轰弹到墙上,一大块墙皮连着一点碎石滚到地上。
“走。”齐姝琴冷道。
女孩猛地抬头——离得太近,齐姝琴看到白乎乎的东西糊在女孩的脸上。她摇着身子,近了一步,齐姝琴嗅到一股子浓烈的潮腥味,不由心神一紧。
“还有一个……”
女孩沙哑的声音尚未落地,莽撞的脚步声踏到门口,这女孩顾不得说话,闪身钻出窗缝,空余风吼。
几乎与此同时,门被彻底推开,顶灯大亮,岑曼丽捂着被子尖叫“流氓”的时候,一道高瘦人影急速冲入屋内,然而他的目标并非窗口,而是齐姝琴的床。
“组……”岑曼丽的惊恐胜过方才,虽没被正经介绍过,但她也猜出这个白天见过的傲慢男子,就是齐掌门的继承人齐宇乾。“冥府保密法”五个大字撞得她头晕眼花,甩开乱冒的金星后,她放心地看到齐姝琴已让被子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齐宇乾站在床边,不可思议地瞪着鼓起的薄被,他双肩抖动,一双手在空中挪来挪去,似乎不知放到哪里好,他薄薄的嘴唇动了半天——
“……妹妹?”
这是打他嗓子眼里憋出的两个字,干巴巴地掉出来,声儿都颤了。
薄被下面,一动不动。
“滚出去!”一声怒叱,顾维庭大踏步地走进来,向来淡然的他罕见地沉了脸,拳头已捏起;苏吉和许乐之匆匆跑在他身后,脸上也全是愤怒;裴清浅散着头发倒是从容,“小顾别打人啊!”扭过顾维庭举起的胳膊,“有话好好说。曼丽,怎么了?”
“流——氓——!”岑曼丽歇斯底里,于是裴清浅不得不拦住董霄的拳头,扳住了往后一送,董霄一屁股坐上床,“董老弟也歇歇。小子,你谁啊?深更半夜在姑娘们的屋子里呆着好意思啊。给你面镜子,找找你的脸丢到了哪里。”许乐之讽刺道:“不仅眼睛丢了,这回脸都没了!”董霄大骂“兔崽龟孙”,声赛洪钟,立刻惹来宾馆经理,“误会误会!齐先生,你,你先出来……”经理小心道。
齐宇乾迟疑一下,“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俯□,一只手按在薄被上,“妹……”话没说完,身子一歪被拽开床边。
“滚。”顾维庭拎起齐宇乾的领子,危险的口吻。
“你是谁?”齐宇乾昂起头冷笑。
“深更半夜闯入女性的房间……”顾维庭的口吻平静到令人胆寒,“无耻之徒。”
“别别别!”经理奋力将齐宇乾拉开,“真的是误会。你们都听我说,是这么回事,楼上的陶先生半夜遇到点问题,按了客服铃,这位齐先生是我们宾馆特意聘请而来解决问题的,所以才……才……”
“什么问题啊?鬼?”裴清浅笑道,经理擦擦额头,“小姐,哪里有鬼啊,我们这里很安全……”
“鬼不可怕,可怕的还是人,无耻的人!”岑曼丽捂着被子怒视齐宇乾。
“诸位都别闹了!外面台风起来了,搞不好大家要在这里多相处好一段时日……”经理试图圆场的言语被诸灵的谩骂谴责声淹没,就在这混乱之际,有个人一头撞进来。
“齐先生!”
这人抖得要散架般。正是那老婆坠崖的陶先生。此刻他耷拉着脑袋,面色青灰,走上几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边哭边道:“受不住了,受不住了。我就知道回来一定有大灾。她是不会放过我的,果然让她害死了我妻子……呜呜呜……齐先生,您一定要及时抓住那恶鬼啊!”
“什么?鬼?”经理急忙地说,“陶先生,这里没鬼,没鬼……”
“有!”陶先生坚定地说,“我妻子不是意外坠崖,她是被鬼害的!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双手伸出来,拽着她下了海!我还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个鬼的声音,就是个刚才,她在喊我,她回来了!她真是贪婪无耻,抛弃了我却又不甘心看我和别人成婚,她阴魂不散地骚扰着我和我妻子的生活,害得我们连小孩都不敢要……”陶先生痛苦地抱住头,“齐先生,求你了……抓住她,结果了她!那个恶鬼……”
“哪个恶鬼?”裴清浅饶有兴致地问。
“我前妻,早死了。”陶先生说,“她叫云朵。”




32

32、第三十一章 揭幕 。。。 
 
 
……日子过得单调缓慢,我学会了发呆。坐在花园的藤椅上,我思考着那个秘密,是否该找他求证呢?转念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已经没了必要,毕竟不是好事。我想这件事他一定知道,否则不会把磁带收藏得如此小心。我感到一点歉疚,原来他光亮的背后竟背负了这阴暗而不可告人的负担。人人都羡慕他年轻多金,却没意识到这“金”是一笔遗产,伴随死亡而来,而死亡的背后如此残忍……

“我想你们一定听警察说了,没错,我的童年是在香休岛度过的。十岁那年,父母出了车祸,给我留下大笔遗产。我没有别的亲人,被送到福利院,宅子就空下来。上学的时候我再没回来。考上大学后回了一次,告慰父母,又离开了。再之后,学业和事业的忙碌,让我淡忘这里。我在北京买了房,偶尔回来打扫,也很少和周围的岛民们走动。这个岛上的人事,我都陌生了。”

……怪物的歌声很久都没出现,竟然感到寂寞。台风来过几次,潮起潮落依旧。我对香休岛越来越熟悉。除了海边高崖的下方外,别的地方都转过了。几次我想找条路绕到高崖下,但总是无果。问过人,说那下面就是海面。有渔夫说高崖下是一个灌满了海水的洞穴,也有说退潮的时候会露出平地,还有说里面另有通路,不知通向岛的哪里。众说纷纭,但谁都没进去过。大家都有事情做,也就是我这种被金主养起来的金丝雀才有这个闲情雅致吧。不过我虽然好奇,但只要想起高崖下那个随着潮涌而升起的怪物就会不寒而栗。算了吧。那怪物不再找我,我何必自惹麻烦?而且我也有心事——大概是前段日子他频繁的往来让他妻子起疑,这几天他竟然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总觉得他和那唱歌的怪物约好了,一起离开又一起造访。
但是,这平静的日子没有两天就被打破了。
那天中午,老宅的电话响了。我竟然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我犯了多大一个错误。打电话的竟然是他老婆,那个传说中的事业女强人。
下午虽然阳光明媚,我却浑身发抖。他的老婆没有像电视上演得那样歇斯底里大骂狐狸精,而是拿出商场谈判的口吻,分析我的条件和未来。她用最冷静的语气和最缜密的思维将我批驳的体无完肤。我陡然意识到自己和她相差遥远,而存在如此卑微……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我知道他也很忙,而且自从我作出选择后,他肯定是不愿见到我。但在这个时候,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在北京买房不久,我因为工作原因结识了我的前妻云朵。她在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市场部做事,年轻有为,我那时也是创业期,志得意满,我们一拍即合,十分投缘,一年后就结婚了。认识我们的人都很惊讶,在他们眼里,像我们这样的人总要拖到三十多。当时有不少人说我一定会出轨,真是笑话。事实证明出轨的是她……”

……心事重重,我又一次在晚上来到海边高崖,望着脚下涨潮时的白浪滔天。一股恐惧感油然而起——嗬!万一掉下去了呢?
担忧地看着四周,空无一人。一颗心踏实了点,却立刻提起来——听!潮水澎湃之间,有个什么声音?
咔,咔咔?
我颤抖着低头,看到一团黑糊正扒着崖壁,在潮水的冲击下,不停地向上蠕动!
我尖叫,那团东西受惊了般,没有往下掉,而是更快速地爬上来。咔咔的扒着崖壁的声音灌满我的耳,我坐倒在地,一个大浪打过,似乎是借这浪头的力量,一只惨白的手赫然出现在崖壁后,连着的那截手腕还滴答海水!
这只手离我那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它攥紧的手心里握着一张浸湿的纸。那手腕子一用力,将纸团子向我抛来,我看到被洇开的蓝色圆珠笔的痕迹,还有书眉上的模糊黑体字,似乎写的是什么练习题。
我看不清了,也不想搞明白,因为那顶着头发的脑袋正在缓缓上升,怪物的歌声又一次响起,我尖叫着跑了,一口气跑回到老宅,才发现灯火通明——他在我最恐惧的时候,回来安慰我了!

“那个时候我的公司还在草创期,事务繁多,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云朵也是事业女人,根本不去顾家,就知道加班。确实,在新婚后,我们的感情淡漠了点,但都理解彼此,毕竟年轻,既然没想要孩子,不如先赚钱。但是我真没想到,她忙来忙去的结果竟然就是……按理家丑不得外扬,但我好几次发现,她常和一个陌生男子见面!我质问过她,但她狡辩不肯说实话!我气愤的时候提过离婚,她说我敢离婚就死给我看,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好恶毒的女人!我说你当人都当成这样,做鬼又能如何!她就砸东西,跟我哭嚎,泼妇一般嚷嚷着我若娶别的女人,就会事业完蛋,身败名裂,债主漫天,老婆死光,断子绝孙……一系列恶毒的话都骂出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婚前的她虽然霸气,但总归是一个文明人啊!”

我问他怎么突然来了。他一脸阴沉,告诉我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妻子有外遇!那个晚上他很颓废,白酒一杯杯地喝,我忘记刚刚的恐惧,只想搂紧他,给他最有力的安慰,他流泪了,我们一起倒下……
天亮的时候,他先醒过来,玩着我的头发。我被痒醒,在他怀里开起玩笑。看到他心情很好,我就提了提磁带里说的事,问他是真的吗?
他的脸色赫然铁青,捏着我后颈的手紧得厉害。我痛苦地瞪着他,看到他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气息,饱含着死亡……
……中午的时候他走了,带着销毁的磁带,一言不发,背影冰冷。甚至没和我再说一句话。我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暗暗下定决心……
现在,我已回到了房间,将那东西装入信封。很快,在我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手里的这本日记也将被装进去。我写下的是他的地址,我相信他会明白,我在离开他、来到这个岛上的半年内,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我不是后悔,不是在祈求原谅或者救赎。我只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离开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一天我正在公司忙着,突然来了电话说她出事了。那个时候已经很晚。我急忙赶到医院,才知道她在酒吧买醉,遇到流氓斗殴,被误伤了。就那么巧,中了要害……她死了,我很悲痛。虽然婚姻到了最后很不愉快,但总归夫妻一场,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然后的事情就很正常了,日子总要过下去,我还年轻。她去世后两年,我有了第二段婚姻,娶的就是我现在的妻子,你们也知道,她刚刚不幸了……为什么我认为和云朵有关?她诅咒我,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还真是的,这么多年,她一直缠着我妻子,在梦里、在深夜、在她孤独一人的时候吓唬她,要她不可以要小孩,要她离我远点,甚至公司里接近我的女属下都被她的鬼魂恫吓过。很长时间内我竟然都不知道,因为我妻子不太信邪,而且她很体贴,不希望打扰我的事业。后来我还是发现了,立刻请了个天师做法,这才安静了几年。
但是这回出来前,我和妻子都梦到她了,整整一个星期,夜夜都梦到她,一身鲜血,提着菜刀,站在床头,狰狞地说要我们都死在香休岛上……
白天在崖顶,我妻子站在崖边,我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给她照相。就在我对景色的时候,发现镜头里多出一双手!一双从下往上伸着的、戴着手镯的手。我认出那只手镯了,是云朵的。她死了后,我给放到她的骨灰盒里呢。太可怕了!你们都知道那高崖几十米,而且是临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绕到崖底去。怎么会有一双手从海面上伸出来呢!
那胳膊铁青,手指血糊糊,张牙舞爪地朝着我妻子扑来!我吓呆了,但是我的声带不能发声,身体也动弹不得,听着涨潮的大浪声,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妻子被那双手抓住,狠狠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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