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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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吉顺着齐姝琴的视线看去,顿悟,便说:“我去喊她出来吧。”——齐姝琴还未表态,外面走廊上突传一阵尖锐的高跟鞋声——许乐之、岑曼丽和苏吉三灵立刻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齐姝琴侧耳倾听,感觉这走路声甚是凌人,仿佛挟着踏碎千年冰川之决心而来,眨眼间已是愈来愈近,几乎到了门口之时——环佩叮当响,素手卷珠帘。
当一只光亮的高跟鞋尖从门外伸进来的时候,裴清浅也在同时一展身形,如风般盈盈转到齐姝琴身前,不多不少,总之是刚好挡了齐姝琴望向门口的视线。玉手一抖便从袖子里钻出,一晃下已捉了齐姝琴的双手,边满怀“爱慕”地摩挲着,边浅浅笑道:“在里面等了好久,这回可该轮到我了吧?”
齐姝琴其实已看到门边站了位衣着时尚、年纪略微三十左右的高挑女灵——那响亮的高跟鞋声定然就是她发出来的。这位女灵进来后,只是微抬下巴,抱臂站在门边,不说话、不表态也不多走一步,连神色都是淡淡的冰冷,似乎是在等着大家上前恭迎。
齐姝琴本想招呼一声,可裴清浅仿若没察觉身后有灵,只笑眯眯地拉紧齐姝琴,就是不肯为她清空视野。这尴尬局面让齐姝琴有些犯难,抬眼见到斜对面的岑曼丽一脸“看好戏”的无辜样子,多话的许乐之更是装起哑巴,低头专心玩手机,面前的裴清浅又得寸进尺地凑近些,恨不得屏蔽她整个视野。
齐姝琴心中一叹,还未想好如何应对这僵持场面的时候,苏吉已招呼道:“云副,你回来啦。”
踏碎冰川的高跟鞋声朝着齐姝琴一路逼近,那被称为云副的时尚女灵冷冷地盯着齐姝琴,嘴上带了公式化笑容,淡淡道:“这位女士大概就是缉尚书刚刚跟我说的——”
“组长才下了第一道命令:‘自我介绍’要讲‘先来后到’的原则,大家一个一个来。云副,抱歉,我还没做完介绍呢,你在边上等等吧。”裴清浅向这位云副展颜。
云副一挑细眉,“好的,那你们去休息间慢慢聊,我还有些事情要立刻处理——许乐之,办公时间别用手机玩游戏!说你多少次了?没活干的时候就好好练一下掐诀念咒。苏吉,上个月的工作报告交我了吗?没写就赶快去写!岑曼丽,董霄呢?”
岑曼丽小声道:“董大哥从晏爷爷那儿领了家伙,赶去阳间帮小顾了。就是公厕死婴灵那案子,小顾说有点棘手。”
“刚才我听着你电脑又接受上级传来的信息了,什么内容?”这位云副直截了当地问。
岑曼丽支支吾吾,“月经贴”仨字在她肚子里浮了浮,就是不敢出口。云副也不肯给她过多的心理斗争时间,“又没看吧?等着我催才知道去看,对吧?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无论是哪里来了消息,都要做到‘现收、现看、现解决’的‘三现’原则,不能有半分耽搁与懈怠!尤其是对我们这种从事缉灵工作的灵而言,‘时刻紧张起来’是我们的口号,你怎么干了一年多还是记不住?!”
在云副的斥责声中,岑曼丽低了头,跑去摆弄电脑。齐姝琴看不见她的脸,就知道小姑娘的耳垂和额头都通红了。她心中对岑曼丽不觉浮出同情,而对这位云副过于凌厉的言行感到不满。裴清浅似是察觉什么,紧握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去休息间,按坐到椅上,笑说:“组长别介意,这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谁若是认真,谁就输了。”
齐姝琴张了张嘴,裴清浅慢悠悠却又恰好抢在齐姝琴开口前道:“我是裴清浅。论性质,我是完全灵;论性别,我是女灵;论年代,我是古代灵。用后世眼光来看,我是生在了北宋也死在了北宋,幸好没赶上倾国,否则唯有战死。”
“你是位女将?”齐姝琴是从她的身法中看出端倪的——即便是幽灵,也做不到裴清浅那样沉稳而流畅的轻盈矫健。
“不。”裴清浅微微一笑,“江湖人士罢了。”
齐姝琴顿生好奇之心,还真没料到眼前这衣衫华美、首饰耀眼的绝代佳人是位快意江湖的侠女。裴清浅坐下来,弄着金步摇上的垂珠,漫不经心道:“裴家在江湖虽称不上数一数二,但也是人人皆知的武学名门。江湖中人极重长幼师道等人伦之序,但传位的时候,多是以武为尊。裴家也不例外,只可惜到了我这代,武艺最高强的不巧是我这女流之辈。家里那些嫡庶兄弟们暗自咒骂我不知几回,我那貌似正人君子的亲爹也睁眼闭眼任我被他们算计。我如履薄冰好几年,到底还是栽了。就在我家的后山头上,一堆人围攻我一个,我事先被下了药,内力凝滞。当时也数不清有多少只利剑刺穿我的血肉,多少刀子砍向了我,总之我死了,来了这里,也就不想那么多了,身前的事都是些浮云,你说是吧?”她轻轻一笑,眸光盈盈如水,捞不出半丝忧愁。
齐姝琴心头一沉,裴清浅竟然拖了千年都不肯转世?她想起苏吉嘱咐的话:留在这里不去轮回,总有些不想说的理由。不由暗暗叹息,对裴清浅这个欢笑灿烂的女子升起怜悯之意。
裴清浅见她不做特别反应,似是料定会有这情绪般,凑近了笑道:“可别让我破坏气氛,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不过这么算起来,莫说咱们组,便是整个缉灵部几乎都没有谁比我呆得年头还久了。我还真是老资格啊——哈哈——”一串琉璃轻碰般的笑,边笑边观察齐姝琴的表情——对方礼貌地微展唇角,并不做多余反应。
裴清浅慢慢敛笑,理着发丝,凑得更近些,几乎贴上齐姝琴的耳。她轻声说:“跟组长说点真心话吧。能到这里当组长可是最幸运的事,毕竟整个缉灵部还有哪个工作灵比我的经验阅历更要丰富呢?组长初来乍到,肯定要度过一个适应期,诸多不解之事,若总是麻烦陆郎中和缉尚书,难免让上面看扁咱们组,这事咱绝对不做。”——“爱慕”地抚弄齐姝琴的双手,“——啧,有事问我不就得了。”
齐姝琴在心里长吁口气:这笑靥如花的女子兜了半天圈子,可算说出重点了。当下不软不硬道:“清浅——我就这么称呼了,你是老资格,其实这组长你也是有能力去做的——”
裴清浅笑容不改,截断齐姝琴的话,“别夸我了,我真不行。这个小位置,十年不行就基本没指望,若千年都不行,呵呵……”她收回手,重又抚弄垂珠,金光点点晃着齐姝琴的眼,“咱们缉灵部做的是危险的活。说是同事,出几次任务也就是生死之交了。生死之交当然要推心置腹,知己知彼才能更好搭档。所以组长,我刚才那一番话全是真心真意,老实说,咱们组的确有不少觊觎你这位置的灵,但绝对没有我。我是千年老鬼,名利功勋早已淡泊。只不过对咱们组现在倒数第一的状况深感忧虑,几次建言也是石沉大海,没法子,云副只是个‘副’,拿主意的事她做不来,怕也是不爱做。现在可好,总算来了组长你,我们盼了五年,今朝可算是有了主心骨——”满眼“爱慕”地望着齐姝琴。
“云副就是刚刚那位——”
珠帘一起,苏吉探头道:“打扰了,组长。”他面色有些阴暗,叹息着对齐姝琴说,“咱们组出大事了,云副想召开紧急会议,组长你快来主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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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主位之争 。。。
齐姝琴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许乐之正对岑曼丽大吼道:“群邮通告?!刚刚访灵台发来的当真是群邮通告?!是那个会让冥府各部所有工作灵都接到、看到、知道的群——邮——通——告?!而且还是把咱们组破的案子给驳回来要求重查?什么?说咱们在破案过程中有逼供行为?还说目前的证据依然不足以支持审验二部的判罚?我靠!这么重大这么丢面子的事,你还敢跟我说那是‘月经贴’?还敢嘲笑我白有三年的鬼龄?!”
岑曼丽丧着脸不吱声,有位齐姝琴没见过的老者正端着茶盏劝许乐之“冷静”,那位云副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见齐姝琴进来,矜持扯下唇角,瞥了跟在后头的苏吉一眼,“阿吉你闲下来了是吧?报告一定是写完了,快给我吧,最迟今晚就要交到陆郎中手里,再晚一天,咱们这个月的绩效分又要被扣成倒数第一了。”
苏吉敦厚道:“还没,只是看云副忙着要开会,就帮你请下组长,也算出力了——”裴清浅挤开苏吉,挽着齐姝琴边走边说:“会场主位今儿个可算是找到正主儿了。云副,别坐着啦。”
那位云副傲然地挺直身子,端坐椅上,纹丝不动。裴清浅笑盈盈却也不再轰她,岑曼丽和陡然安静下来的许乐之都在专心研究天花板上的灯池设计,就连苏吉也不言语,目光只在齐姝琴与云副之间打转。
齐姝琴从裴清浅持续不懈的“爱慕”下抽出手,一面伸向云副,一面温和道:“你就是本组的副组长云朵女士吧?来之前常听缉尚书赞扬你的能力,以后我还要向你多多学习。”
示好的右手就悬在云朵眼睛前,云朵瞅着近在咫尺的“障碍物”,不由挑了眉。她悠悠起身,几根指头虚虚拉住齐姝琴的手,紧盯齐姝琴的双眸,轻声细语道:“云朵。冥府魂魄省缉灵部大陆司首都组副组长,完全灵,终年二十九,鬼龄十年,效力本组十年,任副组长职位十年。”优雅地放下手,“组长阁下刚才说要‘向我学习’,实在太自谦了。我可不敢托大,若十年勤恳也只是在原地踏步,那这种学习经验肯定不适合前途无限的灵们。今后还是我向组长多多学习吧。”
“大家互相学习。”齐姝琴礼貌道,又问:“您是——”她看向刚放下茶盏的老者。裴清浅已搂住老者的臂弯,娇孙女般贴着对方肩膀笑起来。老者被她缠着动弹不得,苏吉低声介绍,“这位是晏祥晏老爷爷,负责管理并维护本组一切物品,包括出任务时候的法器配给。老爷子,这就是咱们组的新组长。”
“您好,我是齐姝琴。”齐姝琴与晏祥握手。晏祥花白头发,褶皱满面,倒也算慈眉善目,他向齐姝琴露出和蔼笑容,“齐姝琴?好!好名字啊!我这老头子真是失礼,回来后应该先去拜见组长——”云朵柔声道:“晏老爷子别为我开脱了。刚刚是组长和清浅在休息间里推心置腹,我哪儿好意思让您去打扰啊。”晏老爷子呵呵笑几声,再看齐姝琴,“嗯?怎么——你是——”声音微微疑惑。
齐姝琴主动介绍:“是的。我是迷途灵。”——似乎听到冷哼,不用说是许乐之发出来的,岑曼丽惊讶道:“迷途灵?!那咱俩一样哎!刚才真没看出来!原来组长你也是迷途灵,我和阿吉还有小顾都是——”云朵悠悠说:“岑曼丽,缉尚书之前虽没提醒咱们,但你也有一年多的鬼龄了,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正确分辨灵体性质,是咱们缉灵部工作灵们的基本素质。有时间好好补补课,别再闹笑话。”岑曼丽眼中暗暗流露几分“你牛个脑袋”的情绪,嘴上却不敢作声。裴清浅倒说:“云副你也别扯了,什么缉尚书?刚刚分明是陆老大发的任命文书,缉大佬连个鬼影都没露呢。”
云朵轻描淡写着,“这么重要的事,缉尚书当然是单独跟我交待了。看来是我记混,抱歉啊曼丽。”岑曼丽尴尬的笑,齐姝琴在旁边只感无奈时,碰到苏吉担忧的目光,她回了他一记心安微笑,惹得苏吉再度红脸。
晏老爷子温和道:“大家来了这里,就是一家灵,何必贴标签呢?我只是觉得孩子你——”他坦然望着齐姝琴,“实在是有些面善啊……孩子,你也姓齐,那你知道阳间玄黄世族中的齐家吗?”
仿若霹雳贯穿,心口泛起潮水般的痛楚,齐姝琴面色惨白,温柔的目光倏地冷却,办公室内更是鸦雀无声。晏祥不明所以,还亲切说:“你和齐家掌门齐念佛先生有点像,你不会就是——”
齐姝琴冷冰冰地沉默。
发自内心的,她不想对这类问题回答一个字。哪怕一个简简单单而不失礼貌的“是”字,她都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去。她盼望着苏吉可以帮自己解围,就好像刚刚缉尚书做的那样。但晏祥问的是她这组长,又是私人性质,苏吉不好越俎代庖,其余的灵更不会多言。面对晏祥慈爱而真挚的目光,齐姝琴只好艰难地启唇道:“我……我……”
裴清浅不知打哪儿变出把仕女团扇,这会儿打着扇子吃吃笑说:“哎?你不会是齐大掌门的亲闺女吧?”晏祥饶有兴趣的哦一声,云朵已淡定微笑,“这还用想吗?那简直就是一定的了。若非如此,也做不了咱们组的组长——我的意思是,咱们组担子重、责任大、最危险也最累,当然得请能力最强的灵来做组长。屈指算来,也就是阳间玄黄世家掌门大人的千金最有这个资格了。”
裴清浅对齐姝琴笑,“听听,咱云副夸你呢。”
云朵扯动唇角,“只是几句实话,可别抬举我,让我这个副组长飘飘然。”
裴清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