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怕-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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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蝉儿眼睛里的温热没有持续多久,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她眼睛肿的温度蓦然冷却下来,两手一握,关节咔咔作响。
远远走来的,是浩浩荡荡甚为壮观奢华的一只队伍,队伍的前前后后差不多跟了四五十个粉衣绿纱的侍女,队伍中间是一顶五彩斑斓色彩明亮的香撵,而坐在上面的,薄纱蒙面,派头十足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锦绣坊里的头牌绣娘苏锦姑娘。
这支队伍所到之处,旁边的人无毕恭毕敬的行礼退让,步辇上的苏锦仪度万千,高高在上的扶扶发髻,漂亮的眼睛抬都不曾抬一下。
“你们是谁,敢当着我家主子的路,你可知道这步辇上坐的是谁?”步辇下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冲着如剑众人横眉竖眼道。
“大胆!竟敢对我们圣女无礼!”如剑身旁较大的四个侍女,那是灵鹫老头从小训练,然后千里挑一选出来的,她们齐刷刷的一把剑,直直的对准了横鼻子树眼的小丫鬟。
“圣女?”那个蛮横的小丫鬟不可思议的瞅了瞅如剑,一会脸上又浮起一层不屑的笑:“圣女是很了不起,可是你知道我们家主子是谁么,说出来别吓死你们,我们家主子可是凤凰侯府的郡主,是未来的世子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躲在人群中的蝉儿不禁大笑出来,她纵身一跃,跳到这个丫鬟面前,捏着下巴:“真是天大的笑话,郡主?世子妃?呵,敢在我家主子面前提这些身份,呸!你们主仆俩不会是疯了吧?!”
“蝉儿……”
“七巧……”
如剑跟苏锦同时出声,双方对看了一眼,俱是一愣,尤其是苏锦,上次她见如剑的时候,如剑还是乡下妇人的妆容,如今她却洗尽铅华,脂粉未施,白衣黑发,洁白如玉的脸庞上双眉若画,黑眸似星,更有甚的,是额间那朵血红的梅印,自打如剑受封圣女以来,它便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越发的璀璨夺目了……
如此的容貌,气质,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了,苏锦微眯起眼睛,心头隐隐感觉有些不快。
她收起眼底的微惊,在众人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从步辇上走下来,走到如剑的面前莺莺软语:“你就是世子带来的那个丫鬟?我常听世子提起你呢……”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暗示她与叶楚天非同寻常的关系的同时,还无行之间将如剑的身份降低了下去。
苏锦知道叶楚天是世子时,简直激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老天长眼,竟然在蝉儿那个贱人的机缘巧合下,让她的面纱给叶楚天摘了去,本来她以为她苦苦支撑的这些年都白费了,谁承想到,峰回路转,老天竟然将南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送到了她的面前,她如若在抓不住,岂不成了傻子!
如剑站在三月里的春光里,看着面前这个苏锦姑娘饶有敌意的目光,她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知道,她的公子是人间龙凤,纵使没有南疆世子这个身份,他的身上也绝不会缺少爱慕的目光,更何况是现在……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当她听到那个七巧口中世子妃三个字,心还是抽紧了一下。
“哎,我们世子妃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站在苏锦身边的丫鬟七巧呵斥出声,与先前的玲珑不同,她伶牙俐齿出许多。
“哈哈哈哈,说起你们还越发的不要脸来了,世子妃世子妃叫得可是顺口,我问问你,你这世子妃宁王没开口,世子没开口,难不成是你们主仆二人自封的不成?”
蝉儿未带如剑侍从开口,先发开口,她是真的无语了,苏锦贪慕虚荣,有事无事的端着假架子显摆,这她从小就知道,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竟然越发放肆到这种地步,这话她听了不要紧,只是她的主子怕是又要暗地伤心难过。
“哼,封不封那是迟早的事情,全南疆的人都知道,谁取下了我家小姐的面纱,谁就是我家小姐的夫婿了,我们小姐如今已经被侯爷封了正式的郡主了,那是有名有号的了,并且侯爷已经把小姐的生辰贴呈到王上面前,所以说,这封不封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们的嘴巴最好给我放客气点!”
七巧站在苏锦的身后,脸上无限荣光,仿若苏锦现在已经是世子妃了不成。
她说的是实话,南疆国内,四个侯府各占一方,表面上相安无事,内地里却各自较劲,划分势力,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世子来,也就是未来的南疆王。
他们各侯府虽然还不清楚这个世子的心意来路,却知道此时若拉拢这个世子,最快的捷径莫不是联姻了,于是各个侯府各显神通,凤凰侯府更是利用苏锦这一面纱的最好契机,将苏锦封了郡主,早早的把生辰贴送到了宁飞雄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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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是世子的以前的侍女,那想必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到时候世子的饮食用度,喜好厌恶,本郡主还得多多向你请教呢”。
苏锦悠悠的登上那华丽无比的步辇,望着双目已经冒出火来的蝉儿,双眸一转,手里的帕子抿到嘴边。
“对了,我还得多谢蝉儿姑娘呢,若不是蝉儿姑娘你的相助,怎会有我与世子这天赐的姻缘呢……你说是不是啊……蝉儿姑娘……”
蝉儿双目一冷,袖子一甩,手中便多了几条蠕动的小虫,正要双足一闪,追上去,却被如剑一把拽住。
“蝉儿”。
如剑冲着她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主子!”蝉儿气的跺脚:“待我上去弄死那个小贱人,我从小就看不惯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好想所有人都得拜倒在她的脚下才行,主子,你难道不生气么……”
“生气?”如剑抬起头来,不知怎的,在三月的春光里,她的脸色看起来尤为的苍白,就好像某些东西正在她的体内悄悄的流逝一样,她有气无力的抬起头,伸出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阳光。
“蝉儿,我只是觉得,这一路走来好累,现在他终于有了安顿,有了这万人敬仰的身份,将来也会有无数的如花美眷,而我……恐怕只能成为他的负累了”。
“主子说的什么话,你怎么是负累,放眼大周,无论是谁,管他是世子还是王爷,只要您愿意,那都是他们高攀,您怎么会是负累呢……”
蝉儿眼眸一转,神色一暗,试探着问:“主子……那个叶楚天已经在摘星阁外等您很久了,您果真还不见他……”
“不见”。
蝉儿等了许久,未见如剑说话,她疑惑的看过去,之间如剑微仰着头,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最近不知怎么的,蝉儿经常看见她的主子这样晃神,或是坐在镜子前,或是翻着医书的时候,坐着坐着便陷入沉思中去……
“主子,你这会又在想什么?”
“苏锦……蝉儿,我在想,苏锦那双眼睛,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在哪里见过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如剑困惑着,是啊,这种感觉从见苏锦第一面开始就有,可就怎么也想不起来:“苏锦是一直呆在南疆的么?”
“是啊,她从小就是锦绣坊中的小绣娘,后来因为绣艺高超,十岁的时候,就成了锦绣坊的锦绣姑娘,在后来就被凤凰侯收为了义女,蝉儿可以保证,她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南疆,主子自由在玉茗山上长大,后来左右不离长生阁护龙山的,怎么会见过她呢?”
“是啊,我不可能见过她”如剑望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眼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浓:“可我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如此眼熟呢?”
是夜,浩瀚的天空里突然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不一会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春雨,白衣黑发的如剑坐在桌边,借着桌上的昏黄的灯光在一点点的翻着书,凝眸看着。
门咣当一响,端着一盆清水闪了进来,将水搁到脸盆架上,蝉儿跑过来,剪了剪桌上的烛线,方才昏黄的烛光便突然跳跃了起来。
如剑感觉到了,抬起头冲着小丫头充满谢意的笑笑,蝉儿吐吐舌头,站在她旁边,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想说什么便说吧……”她与蝉儿呆的时间长了,这个鬼丫头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主子”蝉儿望了望窗外,雨点比方才下的更大了,打在檐前新种的芭蕉上,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
“主子,他还在外面站在呢……你确定不见?”
如剑的眸子一顿,眼底的流光转了几转,却又盯到了书上:“你让他回去吧,就说我累了”。
“我已经说了几百遍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走,这大雨的天,连伞也不打……”
蝉儿朝着外面嘟囔着,叶楚天一副谁欠了他八百两黄金的样子,沉着脸一句话不说,就是在那大雨中望着窗户的方向痴站着,他站着倒也无妨,谁知道东方命福那个呆子,也跟着傻站着,呆在大雨中,站在叶楚天的身后,一动不动。
“主子……”随着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大,蝉儿有些着急。
“别说了,洗漱,睡觉”如剑合上书,眼睛也不看她的向水盆方向走去。
外面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见着窗内的灯光熄灭了,便黑的更阴沉了,除此之外,他的表情丝毫未变,依旧沉着那双冷冽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内的方向。
“少爷”后面的东方命福出声,他还是未改过口来,依旧叫他少爷,叶楚天天性凉薄,不喜与外人接触,可是但凡与如剑沾点边便除外,比如说蝉儿,再比如说唤如剑姐姐的东方命福。
“姐姐她睡了,少爷,要不你先回去,我替你在这等着,等姐姐什么时候愿意见少爷了,我便即刻差人去叫你,少爷放心,如姐姐一天不愿见你,我就在这等一天,她一年不愿见你,我就在这等一年,知道她答应见你为止”
东方命福天性憨厚,即便是经历了丧母之痛,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本性,依旧纯良如初,难得的很。
“不必了”叶楚天并没有多余的字,但这已经是很难得了,那些宁王千挑万选配给他的贴身丫鬟小厮,这么多日子以来,还没听他对他们亲自说句话呢,所有的命令要求都是东方命福待他传达的,他们私下里都纷纷议论,都说金口难开,可他们这找回来的世子,那简直比金口还金口。
正说着,门吱呀的响了一声,叶楚天眼眸一热,朝门口望去,热切的眸子却又在瞬间冰冷下来。
出来的是东方婵,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的度过来,看了看这满院子站着的无数下人侍卫,啧啧的只吧嗒嘴巴。
“都散了吧,我家主子已经睡了”蝉儿望了望乌压压纹风不动的一群人,撅了撅嘴:“我就知道我说的话没用,算了,你们爱站到什么时候便站到什么时候吧,反正你们也不吵不闹的,我可要去睡觉了”
蝉儿正想走,又倒退了回来,将手上的油纸伞塞到东方命福的手中:“呆子,拿着,他不打伞干站着,并没有命令你也得跟着淋雨,拿着!”
东方命福正想退却,却被蝉儿一个凌厉的眼神唬到了原地:“给我打着,你要是敢不打,看我明天不把你的胳膊腿都卸了!”
蝉儿说完,赶紧捂着头,在大雨中飞奔了回去。
徒留下东方命福少年举着一把油纸伞,在一帮淋雨的汉子的注视下,举也不是,不举也不是。
其实今时往日的他早非是原先那个徒有蛮力的少年相比了,这些日子里,他跟着叶楚天学了不少武功,他天性憨直,却没料到是一块练武的奇才,就连从小天赋异禀的也楚天也不禁暗自赞叹,短短的日子里,他的进步是神速的,在这次围剿叶家山庄的行动中,这个少年的如云流水,如有神助的剑术震惊了那天晚上所见过的所有人。
可是他却依旧不敢对蝉儿说半个不字,依旧任由她的性子。不高兴想折胳膊便折胳膊,想折腿便折腿,丝毫不敢反抗半下,平日里他跟在叶楚天身边忙个不停,也很少能见着她了,所以见了面后,便由着她胡来,这就更加助长了蝉儿刁蛮的气性。
东方命福其实在心底知道,这个世界上,自从他娘去了,真正从心底里对他好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个跟他在长生阁一起成长的蝉儿姑娘,便是那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这只奇异的队伍在蝉儿走后很快就归于了平静,在漫天的大雨中奇异的站着,一动未动,就连树梢上的风也随着他们静止了。
就当黑夜连同这时间一起静止了的时候,忽然,那扇紧闭的门又吱呀一声开了,众人抬头,惊讶的看着,那个白衣黑发,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轻轻的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眼眸似水,梅印若血,在众人即将为她的美丽屏住呼吸时,她将手中的一把油纸伞举到了叶楚天头上。
然后轻轻的掏出帕子,在叶楚天静静的凝视中,温柔的擦拭着他的脸庞,一张洁白无瑕的脸庞像是在对着世上最珍贵的瓷器一般仔细小心。
叶楚天再也忍不住了,眸子一深,手一拉,便把她拽如了怀中,接着两